“老憨，那是什么東西啊？看把你美得！”周志航笑吟吟地反問道。

剛聽老憨那么一說，他心中便也立馬帶起了一股子勁，因為他以前淘貨以及賞看好東西的時候多半是通過老憨之手，畢竟他老憨在這一行當干了好幾十年了，什么人沒有結識，什么門路沒有摸清楚，他說有什么寶貝，那定是有出處了。

只聽老憨瞇縫那對神采奕奕的眼睛回答道：“小周，我就知道你小子對這種事很感興趣！怎么著，真想玩玩？！”

“那不是廢話嗎？！快說，你要饞死我啊？！”周志航亟不可待地催促道。

老憨卻賣弄著關子說道：“東西可是要好幾十萬啊！你舍得買嗎？”

“嘿，你是瞧不起我啊？！嫌我窮得買不起珍玩？”周志航哈哈一笑道，頗有點揚眉吐氣的味道，“你不是都已經曉得了嗎？我撿漏來的那幅巨作現在上拍了，光定金我就拿到近一百萬了，區區幾十萬還是付得起的！”

“呵呵，我還真把這事給忘了啊。”老憨笑呵呵地說道，“開個玩笑的。東西是一只明朝的青花瓷，據說是官窯精品，但我還沒上眼，不知道具體情況。”

“哦，是明青花啊，還是官窯的精品制作，聽上去不錯的樣子，不過東西既然還沒有親眼看到，那就暫時還不好說了啊。”周志航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鄭重其辭地說道。

青花瓷器是他周志航向來都看好的一類古瓷，因為這種瓷器端莊大雅，可存在精美絕倫的佳作，屬于越把玩越能覺察出味道來的古董。

雖然十分喜好也很向往收藏真真的古玩青花，但是呢，現如今他手頭上收羅的幾件青花瓷卻都是新仿品，當初買來的時候沒花多少錢的，只是拿來做標本參詳一下而已，這想一想也是了啊，過去他可是窮小子一個，辛辛苦苦地一個月下來，只得拿著那兩三千塊錢的微薄工資過著緊巴巴的生活，那還有寬裕的資金來購買上千上萬乃至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精品古董呢。

真可謂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非昔比啊，周志航他自從陰差陽錯之下擁有了神奇的透視右眼，他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轉折，如果算上那一幅宮廷驚世大作《皇家秋獵圖》的最后成交價，估計他現在的個人資產就達到幾千萬了，這還是很保守的一個估計啊，那幅堪稱頂級國寶的絕世古畫的賣價有可能上一個億的人民幣，沒辦法，那畫作實在是存世極品，獨一無二，自然而然地便非常地稀奇珍貴了。

“小周，你說得對，你這小子人賊精賊精的，想問題總是很細心周到啊！”老憨笑意盈盈地贊嘆了一聲道。

周志航說道：“也只能這么做了啊，走古玩行這趟渾水，人在其中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別人所設的圈套的，所以還是小心謹慎點好啊。老憨，廢話咱就不多說了。先講講吧，你說的那個明青花在誰家手上，方便聯系么？”

老憨回答道：“在我一個老朋友手中，你可能不認識他。他叫老甘，人稱‘白眼狼’，一對青光眼，長得也挺別扭的。他倒是老玩家了，聽說收了四十年的古玩，以前他有緊箍咒，好像只進不出，也就由于常年廣收玩品，導致他經濟窘迫，他老婆孩子都把他當成一個怪胎，因此他和他家人的關系都不大和睦啊，夫妻倆經常吵架的吧。昨天我突然接到他打過來的一個電話，他說他支撐不住了，要開始走東西了，問我要不要什么東西，有需要就及早過去看看，要不然他要請拍賣行的人到家里來看貨上拍了。”

“哦，是這樣啊！”周志航恍然大悟地說道，“看來那個老甘先生和你的關系也很鐵啊。”

“老朋友吧。”老憨笑了笑說道，“小周，你要有興趣，那我等下可以陪你去老甘家看一看。或許他所說的那一件明代的青花瓷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藏品呢。倘若不是的話，我們去隨便見識一下也很不錯啊。”

周志航毫不猶豫地點下頭來好生答應道：“那當然要去了啊，這么好的機會不容錯過。老甘他既然是一個古玩癡，那么早就開始收藏了，那他的藏寶室一定值得參觀，你也是知道的啊，早些年是淘貨撿漏的黃金時期，而現今大不同了，眼力好的大師層出不窮，而那些真品好東西要么就是在博物館，要么就是在大藏家的手里，這兩個渠道都不好搞東西啊，因為他們基本上都不會出售的。”

“老甘那里有沒有什么好東西我不敢肯定，但是去了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的了。”老憨隨即說道，眉飛色舞，胸有成竹似的。

他們兩個人再就此無關痛癢地聊了一會兒，老憨便興味盎然地帶領著周志航走向老甘他們家所在的小區了。

實際上，沒過多久，周志航就和老憨走來到了老甘的家里面。

很快周志航就在老憨的介紹下，見到并認識了老甘，也就是傳說之中的那一個“白眼狼”。

老憨看上去六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高大，但可能是年老體衰的緣故，他背部很駝，頭發也全白，一張很典型的馬臉上細眉細眼，皺紋滿布，真是歲月不饒人啊，周志航都能想象幾十年前的老甘在漫漫的收藏路上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了，可惜的是，幾十年猶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曾經的小伙子一下子就變成一個老太翁了。

老甘明顯是一個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人，他們相互見了面后，不多一會兒，他就從自己的房間里頭捧出來了一個古色古香的瓶子。

“甘先生，你這只青花古瓷瓶我看沒錯的話應該是明嘉靖朝的葫蘆瓶了啊！”周志航瞄了兩眼之后便忍不住開口說道。

“周老弟，你眼力可真好，看兩下就能夠給瓶子斷代啊！年紀輕輕了不得！哎，我像你這么年輕的時候要是有這份眼力那肯定會有大收獲了，但是可惜得很，我是由一個新手棒槌走過來的，那時候還盡打眼讓人騙呢！”

聽周志航直指那個瓶子的來歷，老甘忽然很高興似的，一張愁眉苦眼的臉龐上擠出來了一抹難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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