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美人志向單身母親劍橋男生完美善良
陳流芳與陳太太確實發生了危機。
他們的兒子陳辛夷從劍橋回到國內休假。陳辛夷從初中開始就到英國念書。所以回到國內之后,陳太太就暫時調整她每天養身館、俱樂部、美容院的生活,開始圍著兒子的生活轉。
母子當然是很親近的。父子也很親近。
但是父母之間卻不是特別親近。
所以陳辛夷的歸國生活是父親陪一段,母親陪一段,祖父祖母陪一段,同學朋友陪一段。
陳太太認為兒子的國語水平不高,一定與陳流芳商量要給陳辛夷請一位古漢語教師輔導一陣。
陳流芳卻不太計較,說:“時代在發展,知識標準在更新,漢語在中國都成了弱勢語言了,你還想把兒子培養成胡適、徐志摩那樣中西貫通的才子是不可能了,也沒有必要。”
陳太太卻一直堅持。
陳流芳也愿意兒子更優秀一些,但自己分身無術。便把這個任務分配給了杜鵑,也就是方華。方華的父親恰好是師范大學退休的古漢語教師。
于是乎,陳辛夷每天半天的時間跟著方華的父親方教授誦讀古文,研習大篆小篆。方華也能習篆字,回家時便評點陳辛夷一二,而陳辛夷卻真的迷上這個中國文化補償課。
陳辛夷回家說,劍橋畢業后要回到北京大學中文系好好學習古漢語。陳太太很欣喜,孺子可教。
陳辛夷與方華也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弟。
于是,無意還不知有意,方華把陳美人懷孕的事透露給了陳辛夷。并說陳美人已經在看產科醫生。
陳辛夷跟著陳流芳見過陳美人。他對陳美人有很好的印像。
陳美人,熱情,溫暖,快樂,開朗,穿著非常講究卻又別有風味。整個人就像一個迷人芭比娃娃,自由,浪漫,充滿欲望,又宜人至極。
知道陳美人懷孕后,陳辛夷倒沒覺得什么,嗯,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不是一個可喜的事情呢?陳辛夷有點迷惑,但他絕對不認為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陳辛夷獨獨忽略了他的母親的感受。
在一天,好容易父母兒子聚會的家宴上,陳辛夷突然問:“爸,這個弟弟,你打算怎么辦啊?美人阿姨自己一個人養嗎?”
陳流芳一驚。還好陳太太正在廚房里指揮阿姨做菜。
陳流芳跟兒子打了一個別再說的手勢。
陳辛夷偏不理會,也許他認為這沒什么可以隱晦的。
陳辛夷繼續說:“我也這么大了,你跟媽辦個手續離婚吧。大家還不是照樣過?就一形式。”
陳太太正端了菜出來,陌生地看著兒子,有點出神。
坐下后,陳太太問:“寶寶,你怨媽媽是嗎?”
陳辛夷說:“沒有,媽媽。我愛你。”
陳太太問:“爸爸媽媽這個家庭,沒有給你溫暖,是嗎?”
陳辛夷說:“不,媽媽。你很溫和,爸爸很浪漫。你們是最好的爸媽。”
陳太太問:“那你為什么要把這個家庭散開?難道你不喜歡爸爸媽媽給你的這個家?你在劍橋讀書都讀的什么?英國人都沒有家庭嗎?”
陳太太從來沒有這樣激越地跟孩子說過話,她自己也覺得過份了,于是撫了撫胸口重新來到廚房。
陳流芳在邊上一句話也插不上,也不敢打圓場。
他對兒子動動眉毛眼睛,示意他去撫慰他的母親。
陳辛夷看到母親又端了湯過來。
他竟然說:“媽媽,你不要老呆在北京。要么你跟我到英國去過一陣。世界很大,我陪你去旅游。”
陳太太說:“我的世界就是這個家。你看見這窗簾了嗎?這是我花一年的時間,在你和爸爸都不在家的時間里繡的。你看見那塊石頭了嗎?那是我剛懷上你的時候,與你爸爸去求簽時撿回家的。”
陳辛夷因為母親的激越流下了淚水,他說:“媽媽,你有我這個兒子,就永遠有家。”
陳流芳也流下了眼淚:“英子,我們永遠是一家。我不會離婚的。”
陳辛夷說:“媽媽,我已經長大了。我很感激你和爸爸。我們是富有的文明的家庭,我的成長沒有任何遺憾。到現在為止,我的人生很完美,這都是因為媽媽和爸爸。但我們不應該自私到不去考慮一個將要出生的嬰兒……”
陳太太打斷兒子,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兒子。只要你認為可以,我可以與你爸離婚。”
陳流芳突然有點慌亂地說:“還有我的意見,我不同意。請你們考慮。我有一切毛病,我都能夠改。”
陳太太凄然地說:“兒子都不怕了,我們有什么可怕的。老陳啊,陳美人既然懷孕了,你算過卦,命中既然還有一子,那么咱們就離吧。陳美人那樣的女人能教好養好你兒子嗎?你放心嗎?她有生兒育女的責任能力嗎?”
陳流芳說:“我讓她流產。她也不是沒有做過。”
陳太太說:“老陳,兒子可是把你當榜樣的。墮胎是一件小事嗎?在兒子面前,你就為你自己的事情負點責吧。財產的事,你也別少了我。我的就是兒子的。準備離婚吧。”
陳太太洗了洗手,離開了家門。
她既沒有看兒子,也沒有看丈夫。這兩個男人,都認為她操持的這個家不用保留,那她就出門找找自己的樂趣,看看能不能找到。
陳流芳從來不太擔心陳太太。這個女人,年輕的時候,跟著劇組,什么男人的活都干得比男人好,所以他認為她是非常剛強的,什么也打擊不了她。所以陳太太出門之后,他也出了門,去往陳美人的別墅里。
聽到陳流芳說了家中故事。
陳美人拍拍陳流芳的腦袋說:“我倒真不稀罕她這個老公。我倒稀罕她養了個好兒子。”
陳流芳說離婚結婚的事,陳美人淡然地說:“我們在一起多少年了?你結了離,離了結,有實際意義嗎?跟你結了婚,我就可以管轄你那些姨太太了?我不是駱英。我不需要這個婚姻,至于兒子需不需要這個婚姻,那就生出他來等他會思考了再問他吧。”
陳流芳也沒有與陳美人結婚的意向。陳美人算是看準他了,主動這么一說,倒讓陳流芳如釋重負。男人都是這樣,美人、孩子都要,但婚姻不想要。難得陳美人不稀罕婚姻這個紙殼。
之后,陳美人特意請陳辛夷吃了一頓飯。
陳美人對陳辛夷說:“我很愛你這個弟弟。但人生是殘酷的不完美的。我們必須有勇氣承認。他不像你,有最完美的人生背景。但我想給他一個真實的背景。”
陳辛夷說:“美人阿姨,婚姻對小寶寶來說真的很重要的。”
陳美人說:“那是大人的觀念。寶寶是沒有成見的。而且也許等過一陣子,我找到了比你爸爸更適合持久生活的人。我一定不要孤獨地生活。一分鐘也不要。”
陳美人說:“我的路走到這個份上了,也不能回過去重來。與你爸爸結婚,也修飾不了我們尋歡作樂今朝有酒的歷史與習性。所以何必相互綁架呢?
這個行里的人,一切都無法計劃,成名成就,只能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投機,到處取巧。辛酸很多,快樂也不少。
不過我也不否定我的過去,每種生活,活過了,自然有其價值。
但對于這個孩子,我想試試,可否盡量有所規劃。我希望我會生出一個鋼琴家。”
陳辛夷說:“美人阿姨,你是個好媽媽。”
陳美人羞澀地笑了說:“謝謝。我想是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