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林之芳一念之差成美事
來到了一處極盡奢華的飯莊。小刀紙沒有來過,但她看出來,這種地方都是銷金之窟。
兩人在包間內坐下來的時候,小刀紙看著金銀雙嵌的筷子說:“我只是開個玩笑,不一定非來如此華貴之地。你不如把錢拿來訂我的烤腸好了。要么我們回去?”
林之芳說:“真是好姑娘,佳人一笑值千金,此時一刻值千金,你這一筆一言,多么華貴之地也盛得下你的美貌。”
小刀紙低頭說:“謝謝。我也覺得我挺美的。”
林之芳說:“來,為你的芳華干杯。”
小刀紙笑了說:“為我們同芳干杯。”
林之芳說:“我已經三年沒見過陳部了。他現在怎么樣了?”
小刀紙說:“他得癌癥死了。癌癥之前,他的遺愿是與一位姑娘相守一個月。那個姑娘我們都認識,但那個姑娘開了個價格,陳部就沒再見她。據說陳部的遺書都寫好了,那個姑娘本來可以得到他的一套有12個房間的房子。呵呵,那個美女姐妹失算了。”
林之芳揚眉說:“原來陳部是這樣的人啊。我也真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太遺憾了。不過陳部是精明人。”
小刀紙說:“我們這一行的人,再精明的人也斗不過,那個姑娘雖千嬌百媚,溫柔萬端,但心早已經死了,況陳部一老頭,權力金錢一失,誰理他啊。”
林之芳問:“你們哪一行?”
小刀紙說:“你哪一行?”
林之芳說:“騙子。”
小刀紙說:“我們也是。”
林之芳笑了起來,又舉杯說:“來,為美麗的騙局喝一杯。”
小刀紙看著落地窗外的燈火說:“好,為美麗的夜色喝一杯。”
兩人都互相開始喝酒,開始猜拳。
林之芳輸得多喝得也多,于是掏出手機說:“我要在喝醉之前先把司機叫過來。今晚陪你醉了。”
打完電話,林之芳問:“喜歡音樂嗎?”
小刀紙點點頭。
林之芳按了一下桌邊的電子服務儀,這時兩個唐衣男子走進來,開始吹簫,一個開始彈箏。
雅樂奏響。
小刀紙迷惑中開始脫了衣服穿著三點跳起了舞。
她一躍而上跳上了林之芳的腿繼續跳舞。
林之芳突然電光火石一樣想了起來。
就是那一年在新江南渡口的舞臺上,小刀紙在臺上跳舞,還有另一位姑娘,陳部去了三次,最后林之芳終于明白陳部原來看上了那兩個跳脫衣舞的姑娘。
人與人原來有這么長的淵源。小刀紙與那位跳舞的姑娘,讓林之芳好好掙了一大單。正因為陳部喜歡上了那兩位姑娘,所以陳部轉向了林之芳這一邊。生意散場之后,林之芳從來沒有留意過這些歡場上鮮花一樣點綴的女人,可是他自己又從街邊撿回來這個女人。
原來那些青春的姑娘們,幾年之后,就開始創辦企業另謀生路。原來這個小刀紙,就是那紅塵萬尺的人間洞天里流落出來,怪不得讓他一眼難以忘目。
林之芳伸出手去輕輕的撫摸小刀紙的細緊的裸露的腹部,但小刀紙又像魚一樣的游走了。
小刀紙跳舞跳到兩位樂手身邊,像藤纏樹一樣用身肢把那倆個男人各繞了一圈,雙一躍而起,站在沙發背上跳了起來。林之芳被深深地迷住了,難道跳舞可以跳到這樣雜技一樣的程度?
小刀紙跳完,已經汗濕了一身,落到座中,早已經有侍者過來給她披上一件輕薄的衣服,那衣服就是林之芳讓侍者在這個華貴場場子的商業部購買的。
小刀紙說:“我飲酒多了就跳舞。”
林之芳含情脈脈地說:“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身體可以像云一樣飛舞輕揚。你讓我相信了漢代趙飛燕的故事。”
林之芳走過來,攬住了小刀紙的腰,像攬住一件瓷器一樣攬住她,音樂還在不緊不慢淡淡地奏響。
小刀紙笑了說:“我到北京是想跳舞的,但是自從我見了一位默默無名的老師跳舞之后,我真正被驚住了,我覺得人家那樣如詩如畫如龍似鳳的舞神,還不把舞蹈當一回事,還不對這個藝術抱持信仰,我又算什么呢?就算有一身技藝吧,于是我再也沒有考慮過要以跳舞為目標,青春的理想就此消亡。”
林之芳說:“不,要有理想。我會幫助你。”
小刀紙說:“我的理想就是金錢與生活。”
她伸出手來,抬起來給林之芳看:“看我的手肘,這是燙傷。我也許長得真的很美,可是這燙傷時刻告訴我,安全的生活是一切。我的敵人是貧窮。我見了那個老師之后,見到了那如神一樣的女人之后,我看到她跳舞之后的孤寂的表情,我突然覺得,這種把自己上飛的藝術,不值得我獻身。我也從此獲得了心靈的平靜。我要求很簡單。”
林之芳輕握了小刀紙的手吻了吻那道疤痕,眼里竟然有淚水。音樂停,兩個男人已經悄然退去,留下一桌的燭光燈影。
林之芳說:“我想到了我曾經一起的妹妹,冬天里她也是冷,我也是給她弄火,結果把她傷著了。她后來就走了,被母親帶走了,我從此再也沒見過她,只記得我當時燙著了她。”
林之芳已經訂好了房間,他抱著輕輕的小刀紙自如地向房間走去,小刀紙已經開始半睡,疲倦,酒,還有這個男人的陪伴的輕松氣息,讓她只想沉睡。
有一個養滿花瓣的浴室,有一張浪漫的床,林之芳不知道為什么要寵這個女人,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有那種入骨的柔媚與堅強,冷落又親近。他愿意接近她這樣的女人。此時此刻,時時刻刻,人生總有新鮮而令人感動的激情,如果你不嘗試,你怎么知道會有這樣一個跳舞的有一個奇特故事的女人。即使奇特的故事每天都在發生,但是仍然有更奇特的。
林之芳知道,女人像花一樣在這個城市的任何一角落開放,男人就像野獸一樣在黑夜的城市的逡巡,獵取金錢,獵取美女,獵取愛情,獵取成功,獵取滿足。
在今晚這種聚會中,林之芳是關了手機的。他每周每個月總有多多少少這么幾次關了手機。回到家里他會見到一個女人,也就是他的第三任太太的淚水,這淚水因為流得太多了,讓他不再有負疚感。
他還有兩位孩子在家里,等著他給講個故事,或者等著跟他做游戲。但是這樣的生活,他仍然覺得像是牢籠。即使是牢籠,他原來也是真誠地與妻子溝通。
但是有一天,他發現,當他與一個女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還遠的邊上就坐著他垂淚的妻子,顯然這位垂淚的女人動用了高科技手法,跟蹤他。他的手機成了他妻子的跟蹤器。他的銀行帳戶成了他妻子的跟蹤器。
他的妻子原來是一家外資銀行的高級白領,年輕美麗的時候跟他婚外戀。妻子名芳茹。因為共為一個“芳”字,加之妻子聰明而深情的接近,他與她終于結了婚,生了兩個孩子。這是他第三次結婚。
結了第三次婚后,他再也不想離婚,再也不想結婚,再也不想與妻子發生任何爭執。但是妻子的跟蹤器手法,讓他終于再也不想花太多的時間與精力與妻子溝通,他從此漠視了她的眼淚,包括她的溫柔。
他對錢財不太在意。他把所有的私人資產歸妻子管理。妻子在家養育兩個孩子,兩個孩子美得像天使,聰明得像電子娃娃,腦袋里已經裝有好多從貴族學校學來的知識,對他這個父親,也親近而文雅。
就這樣一個文雅富裕的家庭。他不知道是他沒有了愛,還是妻子沒有了愛,或者說妻子當年追逐他就是因為他的優質,而他的接受他的妻子就是因為她的執著品質。
人生有很多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可以產生婚姻,但婚姻并不是最美好的一念之差。
林之芳從來沒有放棄過享受所有一念之差的利益與愛情的機會。他是中國目前一家最神秘的私募投資公司的合伙人與管理者。他見多了那么多一念之差所造成的財富故事。他把那些一念之差推上了美國紐約,香港,新加坡等等地方的更大的金融市場,他見多了那些一念之差的投資者輕松又刻板的面孔。這個職業就是一念之差的激情每日在財富堆里發生的故事。所以他是有錢人,他的錢來自各種一念之差的人類科技狂人,權力者,資金者,職業投機家。
林之芳也是這樣一個一念之差的制造者。
他的太太希望用家庭、淚水、孩子、愛情,以及她做大客戶出身的營銷總監的執著,來營銷與打動他這個丈夫,想把他的愛情與心給固定下來。但是他從來沒有這樣行為過。
芳茹與林之芳這樣的婚姻自然是越走越走入虛無。
芳茹雖然每日在高檔會所里做美容,每日還上高檔的培訓學校去學習外語,而且她會陪著她那個漂亮的女兒一起彈鋼琴唱圣歌,最近她又加入了佛學會。
但是芳茹頭發白了一層,芳茹染了她的白發成一種漂亮大方高貴的葡萄紅色。
芳茹的心顯然已經失落在一種荒唐的固執里。她要管理她的丈夫,她要他接受她的愛情,她要把他鎖在他的事業與家庭里,不許放生給任何女人。她知道他的這個男人,太有掙錢的能力了,而且基本上每一樁生意里面,都是在鶯歌燕舞中完成的。芳茹像一個正義戰士一樣,義無反顧地圍著她的丈夫而奮斗。
林之芳越來越覺得太太就像是一個高檔橡膠制造成的假人一樣,他再也不愿意說一句話。
林之芳覺得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他希望發生的一念之差的美好人生的機會。比如今晚與小刀紙。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