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曖昧

出了酒樓，禛在前，舒瑤同書軒落后一步。他們兄妹上街一般是不用馬車的，舒瑤如果走累了，書逸書軒會背她回去。

書軒回味方才面見萬歲爺的情形，他比舒瑤尊重康熙皇帝，面見康熙皇帝后，有興奮，有激動，請參照百姓間國家最高領導人的樣子，到不出工夫責怪舒瑤出的損主意，雖說書軒認為四阿哥和舒瑤說得有些道理，但讓皇上指使李公公賣考題，怎么想都有些不妥當。

“四阿哥。”

“嗯？”

舒瑤抿了抿嘴唇，“皇上是吩咐您給奴婢買醬牛肉吃嗎？”。

“嗯。”

禛后背對著舒瑤，眼底劃過極快的笑意，雖沒看見舒瑤現在的樣子，一定輕手輕腳的像是一只耷拉著小耳朵的小貓兒跟著他要醬牛肉吃。

“四阿哥，皇上說得是幾斤來著？”

方才覺得溫暖，轉刻舒瑤就有本事讓他胸悶氣短，禛悶聲道：“沒說。”

能買十斤嗎？應該不算違背圣旨吧。”

舒瑤小心翼翼的問道，占皇上便宜啊，不占白不占，不對，是四阿哥付賬來著，額娘說皇子沒啥銀子，不過四阿哥已經有了被貝子爵位應該有俸祿的吧，十斤醬牛肉小意思啦。

禛控制不住回頭看了舒瑤一眼，嬌小的身子僅僅到他胸口，半年沒見愣是看不出一點變化，“十斤？你吃的下？”

“還有阿瑪，額娘，大哥，二哥，小金小黑也饞著呢，奴婢很厚道的，沒說讓你全包了。”

禛回頭悶聲向前走，恨不得堵住耳朵，皇阿瑪是疼他嗎？真是給他分了個好差事。舒瑤感覺出禛不太高興，再次悄聲問道：“四阿哥，您沒帶夠銀子？福記醬牛肉比一般的貴些...是在不行的話...“

“少買些？”禛接口，又惱又是心疼，惱是因為被舒瑤小看，他連醬牛肉都供應不起？心疼是舒瑤挺懂事的...

“實在不行的話，奴婢給四阿哥出個主意，回去找萬歲爺報銷，是他金口玉牙說賞賜奴婢醬牛肉的，這銀子應萬歲爺出，奴婢想吃醬牛肉好久了，一斤都不能少...啊...”

舒瑤下意識的向后跳了半步，禛陰森森的目光好嚇人，書軒自動后退幾步，四阿哥太可怕了，書軒想徹底躲開，可擔心妹妹被四阿哥揍了，雖然書軒也不信有人能面對舒瑤下得去狠手，他還是看著點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舒瑤的遠離讓禛臉色更是難看，康熙皇帝命禛帶舒瑤回公爵府，是給他們創造相處的機會，也給公爵府的舒瑤的阿瑪志遠，額娘瓜爾佳氏交個底，康熙看重舒瑤，有意抬舉舒瑤為四皇子嫡福晉。

禛碰見一次舒瑤不容易，實在不愿將相處的機會浪費在銀子和醬牛肉上，禛問道：”除了吃之外，你還記的什么？”

舒瑤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脯，“回四阿哥的話，奴婢早就說過了，除了吃就是睡，愛享受，不喜辛勞，別的奴婢不懂不通，很難記得住。”

舒瑤還委屈呢，早就告訴你了，非得讓她再說一遍，承認自己對社會毫無價值，舒瑤也會感覺到羞愧，但是比起累死，她更愿意混吃等死。

禛平心靜氣了好半晌，換個人說出這話，讓他如此郁悶胸疼，禛早拂袖而去了，可面對舒瑤，禛會不自覺得寵著她。

”爺就不信你沒喜歡的？”

“回四爺，沒有。“

”再好好想想，真的沒有？”

禛靠近舒瑤，又嗅到讓他安心的甜香，舒瑤皺著眉頭，好半晌抬眸，艱難的說道：“這個真沒有。”

禛籠在袖口的手攥緊，再次控制住掐死她的心思，舒瑤看禛臉色鐵青，太陽穴一蹦一蹦的，有些緊張了，萬一四阿哥腦溢血怎么辦？不對，好像腦溢血都是上了歲數人得的，可是四阿哥未老先衰啊，不能不小心，萬一皇子有事，舒瑤陪不起。

舒瑤伸手拽住禛的袖口，關切的問道：”四爺，您不舒服？要不先回宮去歇息一會？”

軟綿綿的話語平息了禛凝集在胸口的郁悶，早知道她的性子，誰都不喜歡不是更好，她是純然干凈的，將來只會喜歡他一人。

喜歡奢華的享受又如何？他也不是供養不起，本質上說禛自尊心很強，不需要嫡福晉為他拋頭露面，左右逢源或者委曲求全，禛愿意撐起臂膀護住他身邊的妻子。

“我走了你上哪吃醬牛肉去？”禛低頭看著舒瑤拽著他衣袖的手指，手背弓起似雪團兒，淡粉的指甲扣在玉指上，許是著急，攥得很緊...這就對了，抓牢他別放開。

“銀子留下就可以了，四爺，您歇息去吧，身體要緊。”

舒瑤松手，打算揮了揮手絹送四阿哥回宮，禛闔眼，不生氣，他不能生氣，“舒穆祿舒瑤，爺不生氣，不生氣。”

“誰氣到你了？奴婢幫您出氣？也不能白占四爺便宜，不對，是皇上賞賜的賞賜，奴婢不是占四爺便宜...”

禛轉頭就走，舒瑤看了看他走的方向，道：“四爺，錯了，錯了，紫禁城在東邊，賣醬牛肉的地方在南邊，你往西邊走，得繞一大，四爺原來你迷路啊。”

禛腦袋都快炸開了，無力的道：”舒瑤。”

舒瑤兩步走到禛身邊，輕笑低言：”四阿哥放心，奴婢不會告訴任何人，不嫌棄您啦。”

見身側嬌小甜美的舒瑤，還向他俏皮的眨眨眼，嘴唇無聲說著秘密，禛胸口的怒氣奇跡般消了，不嫌棄嗎？從生下起禛都是被嫌棄的或者說多余的。

養母孝懿皇后有身孕時他是多余的，孝懿皇后生下女兒后，他不再不可或缺，孝懿皇后能生女兒，將來就能生下親生的皇子。

孝懿皇后去世，他因生母德妃照料生病的十四阿哥，被康熙皇帝親自撫養半年，本應是好事，他同樣是多余的，康熙皇帝眼里只有太子礽，后他回到生母德妃身邊，有十四阿哥禎在，他照樣是多余的人。

同舒瑤在一起，禛心上下起伏，時而沖上云端，時而郁悶的跌落，但禛卻知道舒瑤從未嫌棄過他。

異能波動，舒瑤心跳加快，怎么回事？異能又失控了？

禛扶住舒瑤的胳膊，”你怎么了？”

在禛眼里舒瑤展開虛弱的微笑，“沒事，沒事。”舒瑤忙著調試異能，沒空理會禛。

“怎么會沒事？”禛眼中含著擔心憂慮，舒瑤是怕他擔心，才會說沒事，因男女大防，禛不可能像書逸書軒背著舒瑤回府，他扶著舒瑤已經是極限了。

滿值的親和力突然升級了？舒瑤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什么叫做終極寶貝啊，看了旁邊的解釋，舒瑤腦袋轉了好半山，得出個結論——沒弄明白，明明寫的都是中國漢子，她怎么就看不懂呢，舒瑤只知道一點，升級只有好處。

對禛幫著她升級，舒瑤心里難得升起一股感激，想著是不是買點什么表示感謝？可送東西的會不會讓禛誤會？

舒瑤答應過額娘離四阿哥遠點，想到此處，舒瑤內牛滿面，不是她不聽話，是總是碰到四阿哥，她有什么辦法？

懶散的舒瑤出府的次數不多，有限的幾次都能碰到四阿哥，舒瑤實在是懷疑四阿哥是不是太清閑了，康熙皇帝應該多給四阿哥安排差事，讓他忙起來，沒任何功夫逛街四處溜達。

舒瑤后退一步，垂頭道：”奴婢沒事了。“

禛收回手臂，捻了捻手指，仿佛在回味方才掌下的細膩柔韌，禛不自然道：”走，買醬牛肉去。”

再同舒瑤站在一處，禛會忍不住的。

“嗯。”

舒瑤指了指方向，告訴禛在醬牛肉哪里有賣，禛擔心嚇到舒瑤，轉而同主動同書軒說話，剛說了一句禛就后悔了，怎么會忘了他比志遠還愁人。

禛默默的聽書軒針砭時弊，隱約間有多得，書軒如果不能高中狀元太可惜了，禛對能讓漢人贊嘆其文采詩詞的納蘭容若記憶不深，書軒在詩詞上的造詣遠遠比不上納蘭容若，但書軒對圣賢書的理解，遠非納蘭容若可。

如果書軒中了狀元，是八旗的榮耀，也讓漢人明白，八旗子弟不光有擅長騎射的巴圖魯，還有做的錦繡文章的狀元。禛有心助書軒一臂之力.

擺在書軒面前的困難，雖然禛沒同瓜爾佳氏交流過，但他們兩人卻有了共同的認識，最大的障礙是書軒上三旗的身份。點他為狀元，難壓舉子，禛皺了皺眉頭，也不是沒解決的法子。

“四阿哥，到了，到了。”

舒瑤指了指前面的牌匾，咽了咽口水，空氣里都有醬牛肉的香味，禛無奈的搖頭，”去買十斤醬牛肉。“

“嗻。”

“四爺，您是不是也帶兩斤給萬歲爺同德妃娘娘？奴婢知道宮里多得是美食，但也讓他們兩位嘗嘗民間的小吃，也是四爺的孝心啊。”

禛含著欣賞的笑意，舒瑤不是白癡，不是除了吃睡一無是處的，他的眼光不差，再吩咐隨從多買些，轉身時，舒瑤沒影了...禛再次緊張起來，她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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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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