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兩心相背
見過她眼波流轉,見過她淺笑低語,卻從來沒有見過她笑的如此明媚,只是這笑容卻是為牽馬的少年而笑的。[]晉王僵在原地,千軍萬馬不曾令他動容,這一刻不豫卻浮上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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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德從后面過來,詫異地問:“王爺,怎么不走了?”
聽到聲音,崔九回過頭,見是晉王,趕緊過來行禮:“王爺怎么來了?”
晉王收回視線,意興闌珊地說:“不是說逐日不舒服嘛,我讓有德過來看看。”
有德咋咋呼呼地說:“是呀,逐日在哪里?放心好了,凡是經過我的手,立馬活蹦亂跳。”
崔九恭謹地說:“那讓有德過來就是了,怎么還好意思讓王爺跑一趟?”
晉王說:“橫豎無事,正好過來看看。”
有德斜他一眼,看看場里的阮碧,嘿嘿地笑著。
晉王瞪他一眼,他別開頭,依然嘿嘿地笑著,小胡子不停地顫動。
崔九被笑的莫名其妙,也不敢過問,轉身拔高聲音說:“大少爺,晉王來了。”
怔忡出神的顧小白渾身一震,回過神來,訕訕地松開握著韁繩的手,也不敢看阮碧,轉頭走到晉王身邊,心不在焉地說:“表哥你來了。”
晉王淡淡地“嗯”了一聲。
顧小白愣了愣,詫異地看他一眼。他跟晉王一直感情很好,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冷淡。
晉王忍不住還是看了馬場中間的阮碧一眼,她坐在馬上,明媚笑容已經收起來了,也正往這邊看,但觸到他眼神,微微轉開,帶著一點防備。晉王的心里忽然竄起一股火氣,究竟自己做了什么,每回見自己都小心翼翼地防備著,見別人卻是笑靨如花。
崔九見他看著場中的阮碧,忙招招手說:“阮五姑娘,快過來見過晉王。”
秀芝跑過去,阮碧扶著她的肩膀翻身下馬,走過來,垂眉斂目地曲膝行禮:“小女子見過王爺。”
晉王默不作聲,看著她垂下的腦袋,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上,露出的一丁點脖子潔白如玉。雙垂髻上別著一朵黃金花鈿,微微顫動著。
顧小白、崔九、安平見晉王只是看著阮碧的腦袋發怔,也不說免禮,都詫異地看著他。只有有德隱約知道他在想什么,賊兮兮地笑著。
顧小白忍不住出聲:“表哥……”
剛喊了一聲,晉王抬眸瞥他一眼,眼神凌厲,似乎帶著一點殺氣。顧小白怔了怔,余下的話都落回肚子里了。阮碧也感覺到殺氣,心里微驚,又說了一遍:“小女子見過王爺。”
她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容貌也不是絕美,既然不想搭理自己,難道自己一個堂堂男子漢,還要巴巴地湊上去讓她小覷了?想到這里,晉王收回殺氣,按下胸口的怒火,生硬地說了一聲:“免禮。”
阮碧直起身,帶著秀芝退到崔九身邊站著。
一時間無人說話,氣氛詭吊。大家都看出晉王有點反常,可是除了有德,其他人都不明白他究竟為何反常。便是阮碧也納悶,晉王今日的舉止,一點不象平時那么冷靜大氣。唉,位高權重,果然是喜怒無常,還是躲遠點好。
崔九輕咳一聲打破沉默,說:“王爺、大少爺,靜宜縣主還在偏殿等五姑娘一起乞巧,小人和五姑娘先退下了。”
晉王見阮碧至始而終不肯正眼看自己,剛剛按下的怒火又冒了出來,又不好發作,只當作沒聽到。
崔九垂首低眸站著,見他不答應,納悶是不是自己方才開罪了他,也不敢走,只是遞個眼色給顧小白。卻不想顧大少爺心里還是一片滟滟陽光,神魂不守,只顧著偷眼看阮碧,哪里看到他的眼色?
晉王到底還是把心里怒火壓下了,冷淡地說:“有德你怎么傻站著?還不去看看逐日怎么了?”說罷,也不再看阮碧,逕直往馬棚走去。
崔九如獲大釋,趕緊引著阮碧回內院。
阮碧回到“楓華苑”,換好衣服,再到長公主寢殿的側殿。顧靜宜正在彈琴,身后還是侍立著一群仆婦,抱著各色各樣的東西。見她進來,按住琴弦,說:“碧姐姐,你怎么揀這個時辰去騎馬?日頭這么曬,會傷了皮膚的。”
“只是曬一會兒,不會有事的。”阮碧坐下說,“聽說你的‘米團’方才走丟了?”
顧靜宜搖搖頭,寵溺地看“米團”一眼,說:“沒有,只是它偷偷躲起來了,最后還是被我找到了。”
身后一個老嬤嬤上前一步,低聲說:“縣主,這會兒是練琴時間。”
顧靜宜不快地嘟起嘴巴說:“剛才不是練過兩刻鐘了嗎?我手指都酸了,先讓我歇會兒嘛。”
“就是就是,讓縣主歇會兒。”崔九笑呵呵地湊上來說,“縣主,你猜誰來了?”
顧靜宜睜圓眼睛問:“誰來了?”
“是大少爺和晉王爺,方才都在跑馬場。”
顧靜宜“啊”的一聲,推開琴站了起來,說:“表哥來了?怎么不早說呢?我也要去跑馬場。”說著,就往屋里走,“快快快,我要換衣服,把我那件新做的大紅色的騎裝拿出來。”
一干仆婦也跟著她往屋里走,胳膊撞著胳膊,腳踩著腳,好不鬧騰。
外面忽然有人傳:“長公主回來了。”
阮碧站起來了。
片刻,雜沓的腳步聲慢慢地靠近。
惠文長公主穿著一身華麗的宮服進來,在一大群仆婦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問崔九:“方才門房說匪陽來了,人在哪里?”
崔九恭謹地說:“在跑馬場,和大少爺一塊兒,正在看逐日得的什么毛病。”
這會兒,顧靜宜從里屋踢踢踏踏地出來了,已經換成大紅騎裝,四五個仆婦圍著她,有的幫她拉拉后面衣襟,有的拿著梳子幫她理頭發,有的幫她撫平袖子的皺褶,有的幫她整腰帶……長公主看的眉頭直皺,問:“靜宜,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表哥在跑馬場,我去看看他,都一個多月沒見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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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頗有點哭笑不得,說:“這會兒騎什么馬?叫他過來就是,正好我也有陣子沒見他面了。”朝崔九抬抬下巴,崔九會意地退了下去。
顧靜宜拉長臉,嘟起嘴巴說:“那我這身衣服豈不是白換了?”
長公主擺擺手,說:“快去換了吧。”
于是顧靜宜不快地咕噥著,又在一幫仆婦的簇擁之下進里屋換衣服。
人家都是親戚,自己摻在里面不是回事。想到這里,阮碧說:“長公主既然有客人,小女子先退下了。”
長公主微作沉吟,說:“也罷,你先退下吧。”
阮碧帶著秀芝和劉嬤嬤回到“秋華苑”,往榻上一倒,只覺得全身酸痛,估計是方才顛簸傷著了。“秀芝快幫我按按,方才讓顧小白給嚇著了,我現在渾身痛。”
劉嬤嬤舉手指到唇邊“噓”了一聲,看看外頭,說:“哎唷,姑娘你怎么直接呼人家大少爺的名字了?讓她們聽去了,還不知道如何編排你的不是。”
秀芝努努嘴,忿忿地說:“劉媽媽,你方才不在跑馬場,不知道那顧小……大少爺如何可惡,差點把姑娘嚇死了。”說著坐到榻邊,輕輕敲打著阮碧的背,“姑娘,咱們以后還是別來長公主府里做客了,沒理由過來給他們欺負。”
劉嬤嬤瞪她一眼說:“凈說這些小性子的話攛掇姑娘,能到長公主府里做客是多大的榮耀,傳出去對咱們姑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秀芝不服氣地說:“什么榮耀不榮耀,我瞅著是受罪。”
劉嬤嬤不理她,對阮碧說:“姑娘可千萬別聽秀芝瞎說,這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姑娘能入長公主的法眼,外頭的人也會高看姑娘一眼,于將來姑娘的親事大有好處。”又對秀芝說,“姑娘嫁得好,咱們也跟著體面。”
秀芝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又不肯認輸,嘟著嘴巴說:“我才不要什么體面,我只要姑娘不受罪。”
劉嬤嬤還想叱她眼淺,只看著眼前,不看將來。
阮碧擺擺手說:“好了,好了,別爭了。這到長公主府做客,不是我想來就能來,也不是我不想來就能不來,順其自然就是了。”
這話說的劉嬤嬤和秀芝都沉默了,賤者只能聽命于貴人,這點沒有人比她們感受更深刻。
秀芝又敲打一會兒,問:“姑娘,好些沒?”
阮碧動動身子,身子舒服很多,只是大腿根卻隱隱作疼,估計是磨掉皮了。“好多了,秀芝,等一會兒,你記著幫我在騎服的褲襠里面再用棉布縫多兩層。”
秀芝愣了愣,片刻明白過來,說:“姑娘你皮膚嫩,還是別學騎馬了吧,到時候皮都磨厚了。再說姑娘學會騎馬做什么?咱們府里又沒有跑馬場,也不會準姑娘騎馬出去的。”
阮碧不以為然地說:“有備無患。”
劉嬤嬤端著茶水過來,擱在榻邊的小幾子上說:“姑娘,晚上跟靜宜縣主一起乞巧,要互贈禮物,可想好沒?”
阮碧是帶了不少小繡品過來,想著根據靜宜的性格再挑一件送她,聽到劉嬤嬤這么說,便爬了起來,說:“還沒有想好,把繡品都拿過來,咱們挑一下吧。”
正挑挑揀揀,崔九來了,笑呵呵地說:“阮五姑娘,長公主請你到芙蓉香榭用晚膳。”
阮碧點點頭,進里屋整整衣服、梳理頭發,然后再出來,跟著崔九出“秋花苑”,往東邊的花園走去。
走了一段路,阮碧按捺不住,低聲問:“都有些什么人?”
崔九說:“長公主、大少爺和靜宜縣主,還有晉王爺。”
阮碧腳步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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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以為她想起男女大防,便笑著說:“長公主說了,沒有理由讓客人一個人吃飯。再說,姑娘年歲尚小,也不必過于拘著常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