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娥一愣,一時之間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夢也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居然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嫡福晉居然沒有懲罰她,反而承認了她的身份?
猛然間被巨大的幸運擊中,她甚至于都有些暈乎乎了。愣在地上半晌沒有反應,自然也沒有謝恩,直到秋玲在一旁焦急地叫了一聲“主子”,才把她的魂魄從九霄云外給招了回來。
晴鳶抬抬手,止住了秋玲的話,看著李金娥道:“今后,你只要謹守自己的本分,規規矩矩地,盡心盡力侍奉爺,那么,這府里就會有你一個位置。若是辦不到,你自己知道會有怎樣的后果。”
李金娥全身都發著抖,也不知是怕的還是激動的,深深地磕下了頭,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謹尊嫡福晉的教誨,一定盡心盡力侍奉爺,絕不敢有半點兒異心”
晴鳶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且回去收拾東西,一會兒高總管會給你安排住的院子和貼身丫鬟,下去吧。”
李金娥不敢違抗,低頭應了聲“是”,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直到走出了門口,還感覺如在夢中,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就這樣,見了嫡福晉一面,突然就變成這府里的主子了?雖然只是地位最卑下的姑娘,可一想到晴鳶那在府中生殺予奪的氣勢,她第一次體會到有權有勢會給人生帶來怎樣的轉變,不知不覺間,一顆原本卑微的心,慢慢有一株野心的芽兒微微冒出了頭。
低下頭,掩去嘴邊的一抹激動的笑容,她匆匆向著聽雅軒走去。
在房里,直到李金娥走出了房門,秋玲才得到了說話的準許,當下便焦急地叫起來:“主子,您怎么能這樣呢?您這樣不是遂了那狐貍精的心愿了嗎?”
晴鳶看了她一眼,笑道:“這有什么不好呢?爺既然臨幸了她,那她就是爺的女人了,我又能怎么樣呢?”
秋玲道:“可您才是這府里的女主人啊您是嫡福晉,只要您一句話,就能把這狐貍精趕出去,甚至于亂棒打死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的”
晴鳶臉一沉,厲聲喝道:“秋玲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怎能這樣毫無顧忌地說打死就打死?”
秋玲一愣,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噗通”一聲跪下了說道:“奴婢該死奴婢一時情急,說錯了話,還請福晉責罰”
晴鳶嘆了口氣,雙手扶起了她來,說道:“你的心情我明白,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這種無視別人的性命,隨隨便便就喊打喊殺的事情,切不可有第二次了”
秋玲哽咽著,點了點頭。
晴鳶看著她,苦笑了一下,又道:“況且,如今就算我阻止了一個李金娥,可以后呢?爺是皇子,注定了會妻妾成群,就算我不愿意,今后還是會有源源不斷的女人住進這個府里,別的不說,單說每次秀女選秀的時候,挑選出挑的人充盈諸位阿哥的后院兒,就不是我能夠阻止得了的。所以啊,還是早些習慣吧。”習慣了,才能夠云淡風輕,習慣了,才能夠笑看人生。
秋玲愣愣地看著她,忍不住問道:“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晴鳶搖了搖頭,道:“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無論我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公主,也無法阻止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否則就是善妒,就是七出,即使爺不在乎,我也會被千夫所指。”一想到自古以來所謂妒婦的下場,尤其是在夢中所見,那位所謂懼內的八阿哥和八福晉,最后的下場令她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再也不敢想下去。
或許只有在郭佳玉那個時代,女人才能夠理直氣壯地拒絕男人的花心吧?可她現在卻無比真實地感受到,她畢竟還是她,一個活在這個時代的小女人,只不過在夢中夢見了一些東西、受到一些影響而已,絲毫沒有改變她屬于這個時代的深深的印記。
秋玲終于忍不住流下淚來,說道:“可是……這么一來,小姐你豈不是太委屈了?”
她為自己的主子抱屈啊那么一個出類拔萃的女子,合該是被人捧在手心里憐寵的啊,卻如今只能萬般委屈自己,去迎合別人眼中的賢惠。
晴鳶卻淡然一笑,輕輕說道:“委屈嗎?我倒是不覺得呢。”
是啊,不委屈,因為心已經牢牢地收起來,所以不會受到傷害。
如果她此刻已經深深愛上禛的話,想必做不到這樣的灑脫,必定會傷心欲絕的吧?好在當她知道自己逃不過嫁入皇家的命運之時,就好好地把心收了起來,用一把無形的鎖牢牢鎖住,并且小心翼翼地看管著。盡管好幾次都差點功虧一簣,但她終究是守住了啊守住了自己的心不為任何人牽動,那么自然就不會有任何事能夠對她造成傷害。如果可能的話,她當然不愿意就這樣過完一生,但當人生沒得選擇的時候,這卻也是她唯一保護自己、解放自己的方法。
禛靜靜地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小林子戰戰兢兢地看著他,那面上深邃的神色就連他這侍奉已久的人都猜不透,此時此刻,怕是沒有人走得近這位爺的內心吧?對于福晉的那些話,他不知道爺心里是怎么想的,萬一……
“爺,您看……是不是要進去?”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期望從主子的回答中能夠揣摩出他此刻的心情來。
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邁開大步走了進去。
小林子一愣,竟愈發地覺得禛深邃莫測起來,急忙抬腳跟上,卻是再也不敢自作主張試探些什么了。
晴鳶一眼便看見大步走來的禛,不由一愣,趕緊迎了上去,說道:“參見貝勒爺。”
禛擺了擺手,不待她問,先便說道:“我不過是回來換身衣裳。今兒個隆科多舅舅請客,你且幫我準備一份禮物。”
晴鳶又是一愣,忙走上前幫他脫下外衫,一邊問道:“不知今兒個隆科多大人家里有何喜事?該準備什么禮物才好?”
禛道:“是他家中的小妾生了孩子,所以請了一些親朋好友聚聚,場面不大,孩子身份也不高,你看著辦就是。”
晴鳶于是心中了然,想了想,轉身對秋玲吩咐了幾句。
秋玲一見禛進來,頓時便慌了手腳,急急忙忙擦去了淚水,卻還有些殘留在臉頰上。方才晴鳶無暇顧及,此時才看見了,不由心底一沉。
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也不知禛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今天事情都看到了多少?聽到了什么?心里會有什么想法?
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沒做什么錯事啊一切都是按照皇家媳婦的規矩來的,一點都沒超出禮教的范疇,又有何值得驚慌的?如此一想,便也就坦然了。
不過秋玲可沒有這樣的心理素質,趁機將她遣開也是好的。她于是吩咐道:“你親去找高總管,讓他挑一副吉祥金鎖送給隆科多大人的小孩兒。”
秋玲應了一聲,明白主子的意思,趕緊退了出去。禛在一旁看著,一言不發,面色如常。
親手給他換上了衣服,晴鳶服侍著他在太師椅上坐下,又奉上一杯新茶,笑著說道:“爺回來得正好。方才妾身見過了李金娥,她既然已經侍奉了爺,自然不能再當成丫鬟來對待,所以就讓她晉身做了個姑娘,以后也好盡心服侍爺。至于能不能再往上走,可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禛似乎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只是“嗯”了一聲道:“你是嫡福晉,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
晴鳶笑了笑,這個話題就這么過去了。
不一會兒,秋玲帶著包好的禮物匆匆走來,小林子趕緊接了過去,禛站起來道:“好了,我也該走了。晚上不回來吃飯,你自個兒好好安排吧,不用等我了。”
晴鳶心中一跳,臉上卻笑著說:“妾身明白了。爺也要自個兒小心,飲酒千萬要適量,別傷了身子。”
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她看著禛的背影,忍不住微微一嘆。
“主子,爺的意思是……”秋玲跟在她身邊,忍不住問道。
“什么意思都沒有。”她淡淡地說道,并不愿深談這個話題。
秋玲識趣地住了嘴,過了一會兒,卻又不禁怯怯地問道:“主子,您看爺這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會不會聽到了什么?”
“聽沒聽到又有什么關系呢?咱們又沒說什么犯忌諱的話。”她的心中不期然升起一絲煩躁,轉身正欲走回房里,卻看見高榮快步走了過來。
“奴才參見嫡福晉。”高榮打了個千兒道。
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轉身問道:“高總管有事嗎?”
高榮舉起手里的帖子,說道:“回嫡福晉的話,八福晉方才派人送了帖子過來。”
琪歆送來的?她好奇地接過一看,卻是邀請她和禛及宋氏等人前去赴宴的帖子,忍不住笑了。
這個琪歆啊,還真是處處都不輸人這分明是上次看到眾人在四貝勒府里過得開心,便坐不住了,也想要露一回臉。于是笑道:“我知道了,你告訴送信的人,四爺跟我一定準時到。”
高榮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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