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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合一9000大章)
今天補上昨天的一章,再加上加更一章以示歉意,因此是三章合一。
累死我了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在榻上躺了一會兒,她只覺得心口一陣陣抽痛,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驀然間,肚子里竟然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楚,還似乎有些往下墜?
她心底一沉,大聲叫道:“秋玲,快去請太醫”
秋玲嚇了一跳,急忙跑上前來,問道:“主子,您怎么了?”
她用手捂住肚子,強自鎮定著說道:“我肚子疼,快請太醫”
秋玲頓時慌了手腳,手忙腳亂地跑出門去,抓過一旁的丫鬟就讓她趕緊去找高榮,然后派人去請太醫。做完了這些,她又一頭沖了回去,沖進晴鳶的房里,就跪在她的身邊,淚如雨下。
“主子,您……您千萬忍著點兒,堅持一下,太醫馬上就來了……”她泣不成聲地說道。
晴鳶看著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還不得不安慰她道:“好了好了,別哭哭啼啼的,我只不過有點兒痛而已,并不怎么嚴重,別哭得那么凄慘了”
秋玲一聽,這才有些鎮定下來,又是端水又是給她擦汗的,一副團團轉的模樣。
她卻索性閉上了眼,強迫自己將禛和他那一堆妾室都扔出腦海,全心全意只想著肚子里的孩子。
卻說宋氏等人等在外面,耿氏便看了看她,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聽說宋姐姐昨兒個晚上把你身邊的洛雙開了臉?這是怎么了?難道宋姐姐有什么不妥么?”
看宋氏平時,緊張禛緊張得什么似的,巴不得除了她,貝勒爺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消失得一干二凈才好,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又怎么可能主動給他安排通房丫鬟?
宋氏卻眉眼都沒動下,淡淡地說道:“這有什么?武妹妹去了,貝勒爺身邊也該進些新人了,我給洛雙開了臉又有什么不對?這也是為了貝勒爺好。”
“為了貝勒爺好?”耿氏不禁更覺得有趣了,斜睨了她一眼,幸災樂禍地說道,“你可曾對嫡福晉說過此事?也不知嫡福晉對此會有什么看法?”
宋氏心頭一緊,卻強撐著說道:“洛雙是我的丫鬟,用的是貝勒爺到我房里的時間侍的寢,嫡福晉是個賢惠明白人,不會怪罪我的。”
耿氏卻撇了撇嘴,說道:“若真是不會怪罪,為何這半天也不見她出來?莫不是……”
她的眸光流轉,眼中幸災樂禍的神色更濃了。
宋氏則不由得閃過一絲慌亂。
她一心只想著自己固寵,倒真還忘了晴鳶的反應。其實她方才說的也沒錯,洛雙是她的丫鬟,怎么處置都是她說了算,就算給了禛做通房也不必報告給晴鳶知道。但晴鳶一向在禛心目中有著無以倫比的地位,她不得不顧忌到這點,萬一晴鳶真的不高興了,在禛面前說點什么,保不準就會讓自己的一番打算落空,還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結局。
一想到這兒,她便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李氏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只顧自己喝茶,聽著宋氏和耿氏的對話,一點表情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晴鳶竟然還沒有出來的跡象,這下連耿氏也有些忐忑起來。
該不會真的就讓自己的烏鴉嘴說中了,晴鳶惱怒了宋氏,所以連帶著她和李氏也被牽連了吧?不少字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來,就很難落下去了。她不由狠狠地瞪了宋氏一眼。
李氏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起來。
她倒不認為晴鳶是因為惱怒了宋氏所以賭氣不肯出來,這不是晴鳶的性格。這么長時間把她們晾在這里,連個招呼都不打,里面一定是出事了
她便走到門口,拉住一個匆匆而過的小丫鬟,問道:“福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小丫鬟見開口的是經常在正院里出入的李格格,倒也不敢拿喬不答,于是一五一十地說道:“福晉早上起來有些不舒服,這會兒正在見太醫呢,各位格格請稍等一陣吧。”
李氏不由得一驚,不由自主便轉頭看了宋氏一眼。
耿氏更是嚇了一跳,趕緊從宋氏身邊跳開兩步,仿佛她身上有著什么傳染病似的。
而宋氏則是一瞬間煞白了臉色。
晴鳶如今正有著身孕,卻突然傳出身子不好,會不會是孩子出了問題?難道真是因為洛雙的事情捅了漏子?
就算不是,晴鳶耍這么一招,保證能把禛吃得死死的,到時候還不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萬一她想要對自己不利……
冷汗頓時涔涔而下,她不禁后悔不迭。
錯不該一聽到自己的身體不宜懷孕就亂了分寸,未加深思熟慮就做下這樣的決定,這不是白白給人送上門去的把柄么萬一晴鳶借此機會來收拾她,禛會不會為她出頭還是兩說,就算出頭了,得罪了晴鳶,以后還怕沒有小鞋穿么
這下,就連李氏都忍不住看了看她,臉上露出同情的表情。
而此時,在晴鳶的屋里,太醫給她把完了脈,便站起身來,躬身說道:“稟四福晉,您的身子并無大礙,只不過稍早時候情緒過于激動了些,對胎兒有少許影響而已,并不要緊。如今您肚里的孩子十分健康,您大可放心。”
晴鳶和秋玲頓時都松了口氣。
尤其是秋玲,覺得全都是因為她冒然跟晴鳶說了宋氏的事情,才導致她情緒激動,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因此對孩子造成任何損害,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晴鳶則是心底一松,不住地提醒自己,可千萬不能再激動了如今已經沒什么事值得她牽腸掛肚的,唯獨自己的親生孩子而已。尤其是肚子里這個,她必須小心再小心,確保他平安無事降生才是,其他的,想也無用,庸人自擾罷了。
太醫開了藥,卻道:“四福晉,俗話說得好,是藥三分毒,臣雖然開了方子,卻只不過是為了確保不時之需罷了,若是能不服還是盡量不要服,最重要就是自個兒好生將養著,比什么藥方都要好。”
太醫說的是大實話,晴鳶感激在心,鄭重地點頭說道:“太醫說的是,我記住了。”
秋玲親自送了太醫出去,給了豐厚的打賞,回到屋里時正好聽到晴鳶對身邊的雨歡說道:“你去告訴李格格她們,我今兒個身子不適,就不出去了,讓她們都散了吧。”
雨歡應了一聲,退了出去,秋玲走到晴鳶身邊,說道:“主子,這就對了。您的身子要緊,她們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勞動您拖著身子去見她們?”
晴鳶笑了笑,不多言語,讓人叫來了喜姐兒和寶哥兒,陪著他們姐弟倆吃過了早飯,就讓嬤嬤帶了出去玩耍。
她已經有八個多月的身孕,身子沉重,晚上睡不好,白天的瞌睡也多,就這么躺著,醒一會兒、睡一會兒,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禛從衙門里回來,一進門就聽說福晉早上請了太醫,不由心底一沉,趕緊來到晴鳶房中,正好看見秋玲在喂她吃東西。
“貝勒爺。”
“貝勒爺吉祥。”
主仆倆異口同聲叫道,秋玲放下手里的小碗,就要扶著晴鳶起身來請安。
他急忙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輕輕押著她重又躺了下來,示意秋玲讓開,親自端了小碗給她吃東西,一邊柔聲問道:“聽說你早上請了太醫,怎么回事?不要緊吧?不少字”
他仔細觀察著晴鳶的氣色,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于是稍微放下點心。
晴鳶笑了笑,說道:“不打緊的,爺,不必緊張。不過是肚子里的孩子調皮罷了,太醫來看過,說孩子一切正常,無需擔心。”
禛不疑有他,八個月的肚子,經常被孩子折騰也是正常的事。他喂晴鳶吃完了一小碗小米粥,問過了她,說不想再要了,便將碗交給秋玲,揮揮手讓她和其他的丫鬟們都退了下去。
秋玲心里還有氣,看著禛,并不怎么想走的樣子。她可沒忘記,早上就是這位爺做的好事讓主子激動過度動了胎氣,這會兒卻又膩在主子身邊,算是什么事兒?萬一再給主子添點兒刺激,真的傷到了孩子可怎么辦?
看見這個貼身丫鬟就這么站在那里,仿佛沒看見自己的動作似的,禛不由一愣。
倒沒想過要處罰這不聽話的下人什么的,他知道秋玲是晴鳶最信任的丫鬟,動了她晴鳶必定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晴鳶卻是心頭好笑,知道這丫頭為何會有這種舉動,不由心中一暖,對她說道:“好了,你下去吧,等會我叫你再進來。”
秋玲可以不聽禛的命令,卻不敢違抗晴鳶,只得嘟著小嘴兒,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禛就莫明其妙地看著她,起身坐到她身后,讓她靠在自個兒身上,大手撫上她的肚子,問道:“你這丫鬟是怎么了?”
晴鳶背對著他,無奈地一笑,道:“沒什么,耍點兒小脾氣罷了。”
禛倒也不多說,知道這丫鬟跟晴鳶有時候就像是姐妹似的,便換過了話頭,輕撫著她的肚子,柔聲問道:“這孩子,沒怎么折騰你吧?不少字若是有什么不妥,一定要派人告訴我,方才我進門聽說你請了太醫,差點沒嚇死”
晴鳶心中嘆息著,嘴上卻“噗嗤”一笑,道:“難得我們的四貝勒也有被嚇死的一天”
禛訕訕一笑,輕輕親了她的臉頰一下,柔聲道:“只要是你的事,總會讓我患得患失的。”
晴鳶的笑容微凝,垂下了眼簾,并不說話。
看他這樣子,對昨晚上的事情只字不提,是因為覺得理所當然吧?不少字
她便輕聲開口道:“聽說,昨兒晚上宋格格把她身邊的洛雙開了臉?”
“嗯。”禛漫不經心地說道,整個精力都還放在手上,仔細感受著晴鳶肚子里孩子的動靜。
“為什么?宋格格是有什么不妥么?”晴鳶便好奇地問道。對這件事,她跟耿氏倒是有著相同的疑問。
禛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也不必知道。”隨即驚訝地叫了一聲,綻出了滿臉的笑容,驚喜交加地說道,“孩子動了,他踢我了”
晴鳶臉上也瞬間閃過一絲母性的光輝,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他的大手伸過來,覆在她的手上。她的手微微一僵,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乖乖地被他握住了。
“既然開了臉,要不就升為姑娘?”晴鳶覺得還是先把這事處理好再說,便又說道,“正好如今武格格已經去了半年了,您也該再納一名妾室了。”
她以前就曾經被母親提醒過要為禛準備妾室,只是當時心中還有那么一絲天真,所以最終也沒能成事。如今提拔了洛雙倒也無所謂。
禛皺了皺眉頭,道:“不過是個通房而已,用得著這么正兒八經么?且別提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了,來,咱們一塊兒好好摸摸孩子”說完就興致勃勃拉著晴鳶的手在肚皮上游移起來。
晴鳶不由得無奈苦笑了。
在他看來,一兩個通房丫鬟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就跟自己有過一夜之緣就想爬上妾室的位子?那就是做夢
晴鳶嘆了口氣,既然他自己不愿,那她也懶得去做這個濫好人,便也歇了這個話題,順著他的意思一起去感受孩子的動靜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鬧夠了母親,孩子到了晚上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動也不動的,讓禛很是有些失望。不過那偶爾一下兩下的伸胳膊踢腿兒倒也令他驚喜不已,歡笑連連。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這孩子,這樣對她們母子都有利,晴鳶自然也不會說些或是做些什么去壞了他的興致。
逗弄了一會兒孩子,晴鳶便有些精神不濟,連連打著呵欠就想睡覺了。禛見了,雖然還覺得有許多的話想對晴鳶說,還想再摸一會兒孩子,卻終究不忍心打擾到她,只得悻悻然叫了秋玲進來給她洗漱,然后就抱著她們母子一塊兒上了床,躺在她的身邊。
這下晴鳶倒是醒了,睜了眼道:“爺,您怎么還在這兒?”
禛挑了挑眉,問道:“我不在這里要去哪里?”
晴鳶張了張嘴,看了看那雙隱含著警告的眼神,很沒骨氣地便收回了自己的話,嘟噥了一聲便縮回了腦袋,不再多說什么。
她原以為,他新得了一個美人,會念念不忘去溫存一番的。
禛好笑地看著她閉上眼睛,然后很快便沉入了夢鄉,可見有多瞌睡,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心疼。
眼光閃了閃,他便想到了宋氏和洛雙。
不過問不是因為他蠢笨,而是不在意,不過晴鳶的話提醒了他,好端端的宋氏給他安排通房做什么?
要知道晴鳶當初安排侍寢時間的時候,是特意研究了各人的小日子然后定出來的,一般情況下不會發生到了該誰侍寢的時候葵水卻來了的情況。即使偶爾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禛多數也是回到晴鳶的院子里,或是自己的院子休息,從未有過提拔通房的時候。宋氏這次這么做,必定事出有因。他原本并不在意這些,但既然晴鳶問了,那就去查一下好了。
繼而又想到,昨晚上他歇在宋氏那里,給洛雙開了臉,今兒個早上晴鳶就請了太醫,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這么一想,他不由眼神轉冷。
宋氏不過是個格格,洛雙也不過是個剛剛開臉的通房,若是因此就以為她們有什么特別,敢對晴鳶下手的話,那可就打錯了算盤了若此事證實跟她們有關,他是不過放過任何一個的
就這么雜七雜八地想著,他畢竟也工作了一天,便也緩緩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夫妻倆就醒了,實際上是被孩子吵起來的。
孩子在晴鳶肚子里做早操呢,頓時就踢醒了晴鳶,而晴鳶一醒又驚醒了禛,看了看天色,兩人索性就起了身。
禛這些日子都因為各種緣故沒跟晴鳶宿在一塊兒,因此并不知她的睡眠竟是如此艱難。昨晚上一晚就醒了無數次,早上起來,看到晴鳶有些憔悴的臉色,還有眼眶下的黑眼圈,不禁便一陣心疼。
“這是怎么回事?上次你懷孕的時候也沒見這么多事啊”他摟著她坐在床上,很是疑惑地問道。
晴鳶早先也覺得奇怪,因此特意去問了侍候她懷胎的嬤嬤,得到的答案是:“每個人、每個孩子都是不一樣,懷孕的情形也不一樣。上一個孩子安安靜靜,這一個孩子就未必如此,這也是正常的,不必擔心。”
禛這才稍微放下點心,但終究還是有些遲疑地說道:“看你這么辛苦,不如我跟皇阿瑪說一聲,就在家里陪你好了。”
晴鳶頓時哭笑不得,看著他道:“爺,我們女人家懷孕,您跟著又有什么用?又不能代妾身受苦,何必呢?沒的倒讓皇阿瑪說您沒志氣,成天就知道窩在女人身邊,讓他老人家失望。”
禛也知道自己其實在不在都沒什么區別,卻總想著若是自己能陪在她身邊,至少有個說話的人。但一見旁邊的秋玲,頓時又把話給吞了回去,有秋玲陪著晴鳶說話不也一樣的么?
頓時就有些喪氣,好在一向自持慣了,并未表露在面上,只嘆息了一聲道:“那好吧,我依舊上差去。你昨兒晚上睡得不好,一會兒想睡就睡,也不用去管其他的事情了。李氏她們的請安就免了吧,有什么事也只管叫高榮去做就是,千萬別累著了自個兒。”
晴鳶一一點頭應了,好不容易才勸說這位擔心過度的男人吃了早飯上差去,看著他走出院門,不禁大大松了口氣。
秋玲若說昨天還對他有那么一絲怨懟,但見了今天早上的這一番表現,心里的怨氣也就散了,反而勸說起晴鳶來:“主子,貝勒爺其實對您也很好的,前兒個晚上的事情八成是個誤會,您也就別放在心上了。不管貝勒爺有多少個妾室,您總是他的正經夫人,又有他全心的寵愛,還用得著怕什么嗎?”。
晴鳶卻只是笑著,扶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往回走,并不搭話。
秋玲不懂,男人的寵愛和女人的深情是不一樣的
男人的寵愛可以給很多人,可以任何時間給出去,也可以任何時間收回來,女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種調劑,有時候又像是一只寵物,高興了逗逗,不高興了一腳踢開。
而女人對男人一旦動了心,那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如此專注、如此唯一,愿意為了他生,也愿意為了他死,就像撲火的飛蛾,明知前面是粉身碎骨,也要不顧一切
所以,面對男人,女人天生就處于弱勢。要想生活得好,要想真正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就不能對男人動心,不能讓他成為自己生命中的唯一。
記得在夢中,郭佳玉曾經說過,人生還有許許多多美好快樂的事情,感情只不過是其中一種而已。若是為了這其中的一種而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未免太不值得。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弱,若是還不多為自己打算一些,還能指望誰來為你打算呢?
她差點就忘了,或許是禛對她的寵愛太具有迷惑性,她竟然下意識中也期待起了所謂的一生一世,好在現在清醒了啊
禛現在是很寵愛她沒錯,但這份寵愛能持續到幾時?前天有個洛雙,以后還會有無數的美麗佳人來到他的面前,當她年老色衰了以后,這份寵愛怕是就要挪個地方了吧?不少字所以,不能指望男人的寵愛,能依靠的仍然只有自己
她輕輕撫摸著肚子,感受著也已經睡醒了的孩子在里面不停動彈,嘴角噙著一絲滿足的笑容。
有了孩子,她此生也就滿足了以后,只要孩子能夠平安長大,她也就了卻所有的心事,再不用操心什么了
從這天開始,雖說晴鳶說服禛,打消了請假回來照看懷孕的她的主意,但他還是盡量早些回家,回來之后也不往別的地方去,就待在晴鳶身邊,陪她說說話、聊聊天,一起摸摸自己的孩子,喂她吃飯,抱著她有一搭沒一搭想象著孩子出生會是什么模樣,倒也過得有聲有色。
“寶哥兒像你,所以這個孩子一定要像我”晴鳶有些孩子氣地說道。
“好,好,就像你。”禛寵溺地笑著,附和著她的話,“不過我看這孩子如此調皮,必定是個兒子,若是兒子,還是像我比較好。”
晴鳶一愣,頓時有些泄氣。
她第一胎就生了兒子,這回其實很想生個女兒的。
禛看著她有些仄仄的眼神,不由好笑,抱著她說道:“不管兒子還是女兒,不都是咱們的孩子么,你也不必太過執著了。不管男女,我都喜歡。”
晴鳶這才心里舒服了些,又往他的懷里鉆了鉆,他急忙換了個姿勢,好讓她在自己懷里躺得舒服些。
如此便到了臨盆之時。
不僅整個四貝勒府都嚴陣以待,連德妃在宮里也是高度緊張。禛家里已經因為難產死了個武格格,若是晴鳶也碰上這種事情……
越想越是害怕的德妃和禛就未雨綢繆,兩個專攻婦科的太醫這幾天干脆就住在了四貝勒府,以防晴鳶生產的時候萬一真有個什么問題來不及請大夫。
按說這是晴鳶的二胎,不必太過擔心的,但產婆之類的卻還是一早就準備好了,是康熙親自下令內務府操辦的。因著懷上這孩子的時候正值他的外公去世,因此康熙對這孩子也有著幾分上心,皇帝都親自發了話,下面人誰還敢怠慢?生產用的各種東西、吃的穿的就像流水似的往四貝勒府里送,那架勢倒不像是個皇子貝勒生產,就算宮里的娘娘們生產也就不過如此了
當晴鳶終于發作了以后,高榮急忙派人去通知了禛。彼時禛和祥、禎正在說事情,聽到了消息就趕緊往回趕,祥和禎不放心也跟著來了,隨即便是宮里德妃派來查看動靜的人。禛帶著喜姐兒和寶哥兒等在院子里,宋氏等人守在一旁,看著丫鬟婆子們進進出出,里面晴鳶的叫聲雖大,卻并不怎么凄厲,倒也讓人有了幾分安心。
喜姐兒和寶哥兒都有點被嚇到了,直往自己的父親懷里躲,喜姐兒就抬起頭來問道:“阿瑪,額娘很痛痛嗎?為什么哭得那么大聲?”
寶哥兒坐在他懷里,也眼淚汪汪看著他道:“額娘,痛痛。”
禛還沒說話,倒是一旁的禎“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道:“四哥,果然老天注定你們父子都要栽在四嫂手里你瞧瞧寶哥兒,哭得倒像是他自個兒在痛似的。”
禛不由哭笑不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祥也急忙拉了拉他的衣服,小聲斥責了一句:“胡鬧”
不過被這么一打岔,禛那緊繃的心倒也松泛了幾分。不然怕是晴鳶還沒生出來,他自己倒是先要倒下去了。
萬幸的是,晴鳶事前準備工夫做得好,又不像武氏那樣諱疾忌醫,一直都讓太醫好生看顧著,孩子從來就沒什么大問題。再加上是二胎,不像頭胎那么危險,痛了四五個時辰,還沒到子時,孩子就哇哇落地了
聽到那響亮的嬰兒哭聲,禛這才真正大大松了口氣,看了看懷里的兩個孩子,雖然小臉上都是一臉困倦,眼神卻炯炯有神。
“生了生了四嫂生了”禎畢竟年紀小些,鎮定功夫不夠,此時高興得一跳三尺高,拉著祥就大笑大叫起來。
祥的眼角眉稍也都是笑意,看著他好笑地說道:“四嫂生了,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回頭你媳婦兒給你生了自個兒的孩子再跳也不遲。”
禎卻不理他,仍然自顧自開心著。
他這還是第一次親自見證新生命的誕生過程,心中的激動和歡喜實在無法細述。再加上生產的又是一向最喜歡的四嫂,更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阿瑪,額娘生了嗎?額娘生了小dd了嗎?”。喜姐兒拉著禛的袖子問道。
方才晴鳶生產的時候,喜姐兒不管怎么困倦,都死活不肯離開,一定要等額娘生下弟弟了才走,如此表現自是對了禛的胃口,再加上此時心情甚好,看著喜姐兒便又多喜愛了幾分。
他點了點頭,方要說話,卻又聽到寶哥兒在一邊不甘寂寞地說話,拉著他的手指拼命撥弄,叫道:“額娘,弟弟。弟弟,額娘。”
禛被兩個孩子纏著,正沒辦法,卻見產婆從產房里匆匆走出來,手上抱了個襁褓嬰兒,笑嘻嘻地說道:“恭喜貝勒爺,賀喜貝勒爺,福晉給您生了個格格”
禛之前說過的話并不是假的,不管晴鳶生男生女他都喜歡。況且如今他們已經有了個寶哥兒,嫡長子已經存在,再來個嫡女就正好湊成一個“好”,自然歡喜不已,趕緊讓產婆抱了孩子過來。
只見那小小的嬰兒還緊緊閉著眼睛,鼻子小臉兒都皺在一起,紅彤彤的,說不上怎么可愛,禛卻覺得怎么看怎么歡喜。
喜姐兒和寶哥兒也嚷嚷著要看妹妹,祥和禎也很好奇地往前湊,頓時禛的身邊熱鬧不已,隨后那小女兒也不知是不是覺得空氣都被人剝奪了,“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眾人這才散開來,產婆把孩子抱了過去,回到了產房。
晴鳶既已生產,人聚在這里也就沒什么意義了。禛先送走了德妃派來的人,又征詢了兩個弟弟的意見,吩咐下人去給他們收拾客房,然后才讓周嬤嬤和鐘嬤嬤把喜姐兒和寶哥兒帶了下去,又讓李氏等人去休息。處理好這些人,他才提腳走進了產房,去探望勞苦功高的晴鳶。
李氏、宋氏和耿氏紛紛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里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雖然寶哥兒作為嫡長子已經誕生,若無意外,沒人能撼動他的繼承人位子。但若晴鳶這胎生的還是個兒子,對她們來說終究還是有一定威脅的。好在這回生的是女兒,她們心底便也是一松。
尤其是看到了新生的格格之后,李氏倒也罷了,宋氏和耿氏不由便更加渴望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然而宋氏早被人診出不易有孕,心下不禁有些黯然,耿氏卻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要生一個自己的孩子了
為人妾室是最不保險的。她不求能夠越過了晴鳶去,但至少要有個自己的孩子才能在這貝勒府里站穩腳跟,再說晴鳶已經兒女雙全了,應該不會再攔著別的女人生孩子了吧?不少字
晴鳶生下一個女兒的消息當晚就被傳進了宮里。彼時正好康熙宿在德妃宮中,德妃派去的太監早先得過命令,不論何時晴鳶生了孩子都要及時回報,此時也就當真把帝妃兩個叫了起來,稟報了自個兒看到的經過。
聽說生的是個女兒,德妃自然有些失望,不過康熙倒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不是已經有了嫡長子了么?于是當即便也興致勃勃地派人送了賀禮過去,并對德妃說道:“她已經先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再生個女兒,正好是兒女雙全,一個‘好’字,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德妃轉念一想,倒也確實如此,便放下了那淡淡的失望,也跟著開心起來。
第二天,得知晴鳶生女的消息,她的那些妯娌們便紛紛上門探望,兆佳氏和完顏氏也在四貝勒府里找到了自個兒的相公,聽著禎眉飛色舞地描述著晴鳶生產的情形,眾人不由好笑。
富察氏就輕輕拐了拐完顏氏的胳膊,低聲笑道:“看十四阿哥高興的這樣子,你可要趕緊加油給他生個兒子才行了”
完顏氏不禁就當場紅了臉。
其他的妯娌們也來取笑她,她更是羞得差點就掩面而去。
祥在一旁看著直搖頭,對禛說道:“四哥,你可真要管管這猴兒了簡直都丟臉丟大發了”
禛還未說話,禎便怪叫了起來,說道:“十三哥,你可不能這么說你弟弟啊再說,你瞧四哥那冰塊兒臉,有女兒了都不見個笑容,我知道他心里高興卻說不出來,這不是把他的那份一塊兒表現了出來么”
如此強詞奪理,更是讓眾人笑成了掩嘴葫蘆,大廳里頓時歡聲笑語一片。
過了兩天,洗三的時候,由于姜佳氏正在戴孝,不便前來,便由德妃出面,派了嬤嬤來給孩子洗三,比起當初寶哥兒的時候,那是只有更榮寵的。本來晴鳶還覺得有些過了,不必如此,但禛卻說這是德妃的一片心意,接受也無妨,她便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洗三之后,禛給小女兒取了小名叫惠姐兒,希望孩子能夠蘭心蕙質,將來的人生能夠一帆風順。至于大名,卻是要等滿月的時候再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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