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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下三濫的招
月娘咬咬牙,不得不低頭:“不要傷害我哥嫂,不要敗壞先生的名聲。除開這兩樣,你說吧,要我怎么賠罪你會滿意?”
顧大娘在外頭暗道:不白養你一回,還知道維護七郎的名聲。只是這張手美也太不知感恩了,七郎對他如何她難道還不知道?就說前段時間官兵來處理天花的事,要不是七郎在中間周旋,他們兩家可是死的死,入牢的入牢,哪會這樣安全過關。再說,那些官兵在這里十來日,可都是顧家照應著飲食起居。
張手美不是個不記恩的人,顧大娘心里想的這番話,她馬上就說了出來,“……所以,顧先生的恩我記得,我自會報他。如今說的是我們二人的恩怨,我希望我們私下解決——往后我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幫個忙就是。”
“什么事?我也要看能不能答應。”
“放心吧,保證不是傷你哥嫂的事,不是讓你難做的事,也許還是天大的好事。”
到底是怎樣,張手美當下并沒有明說,只說到時候會找她。
顧大娘沒有聽到下面的話,怕她們這就說完了話出來,趕緊抬腳到廚房去。她現在可是對這個小丫頭刮目相看,城府也太深了點。顧七郎以前就與她說過,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不起眼的人,看來真是如此。
顧大娘將紅糖水端給張手美的時候,不論她怎樣感激,怎樣說話,她都心里頭有些膈應,笑起來也不像從前,覺得自己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張手美走的時候,顧七郎果真親自對張手美賠了不是,張手美表現得十分大方,受寵若驚,顧大娘也在心里說,真能裝。
顧先生說:“你這樣走路如何利索,讓仁美送你回去吧。仁美,送姐姐回去后也不用來了,我這里有客,你明日再來。”
“好的先生。”
張手美走路前腳掌抬起,用的是腳后跟著地的力,張仁美十分小心地扶著她:“姐姐,你還疼嗎?”這個問題,他問了不下十遍,小孩子在這方面的思維很不一樣,只要不疼,他們就不會太在意。
張手美也不是個嬌氣的人,耐心地答他已經不怎么疼了,“弟弟,要是爹和蟲娘問你,你可別說了今日之事,就說是我走路不小心,自己絆的。”
張仁美鼓著腮幫子,一肚子氣,“姐姐,為什么不說?月娘竟然要殺你”
“弟弟,月娘沒有要殺我,姐姐當時太疼瞎嚷嚷,說錯了話,月娘后來也道歉了,她真的是不小心。她賠禮了我們怎么能不依不饒呢,你讀書不是學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更何況是無心之錯。”
“可是,今天月娘真的又說你上次黑她的錢的話。”
張手美捏了捏他的臉蛋,“好了,以前的恩怨也消了,姐姐保證以后她再也不會當著你的面說這些話。所以,你也要大人不記別人的過。”最后一句話一字一頓,說得很重,張仁美傻呵呵地樂開,張手美便知道,他沒事了。
他們走到金家門口的時候,正好被金在田看到。“手美你的腿——還是腳……傷了?怎么搞的?”
張手美又少不了對他解釋一番。張仁美拽了拽她的胳膊,指指遠處田間,張手美看見好像是自家人回來,于是推他一把,“弟弟,你去迎一迎吧。”
關于賣不了魚的事她早就與他說過,所以現在金在田問她,“真的是月娘別有用心?”
張手美搖頭,“她倒有這個想法,哪有這個力呢看來還是我得罪的人太多。”
“怎么這么說?”
“月娘的哥嫂不是在城里開了個針線鋪么,她哥嫂有一兒一女,那鋪子離游大哥家不遠,他的一雙兒女經常在妙善街上玩,游大哥成親的時候他們還去撿過喜糖呢我今日進城無從問起,就先去了一趟游大哥家,恰巧碰到了那兩個孩子。奇怪了,他們一眼就認出我是誰,我就逮著他們問,怎么知道我是誰,他們就說從我背的這個口袋認出來的,說他們的姑姑說過,說我這個口袋是裝黑錢的。”
張手美兀自笑了笑,不過是個布包包,真是什么樣的人看到什么樣的世界。
獨樹一幟,當然好認,金在田深以為然,“主要是你這樣子裝扮不符合這時的觀念。”
“秀兒得天花,有官差來佃家臺這件事在城里傳得人盡皆知,越傳越恐怖,一個人得了能傳成十人得了。有認識月娘,知道她是佃家臺的人問,月娘唯恐別人嚇得不厲害,還特地說有我,誰會認識我呀,她一說我經常賣魚給春風樓,一說到賣價那么高的油浸鰱魚,知道的人可不少。然后,我就從有可能被傳染上到已經傳染上到我的魚也傳染上瘟癥……你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金在田將眼瞇上,“月娘這相當于是趁火打劫。”
“可不是,我都能想象得到她說的時候什么表情,有多痛快。不過,第二天這件事就全城知曉,怕是沒那么簡單,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人在其中出了力,不然的話不會傳成后面那樣。”
金在田想了一番,“難道又是——”
通常思維方式都是這樣的,要是找不到兇手,就看誰是最大收益方,這樣看來,三元樓不是收獲頗豐?輕輕松松擊垮異軍突起的油浸鰱魚,還有魚糕暖鍋什么的,加上上次的事,讓人不得不懷疑啊。
金在田卻不盡相信是這樣的,畢竟三元樓幾十年屹立不倒,一個事業能傳承幾十年,就是發家的時候是黑的,后頭也會越洗越白。春風樓是先占了一頭不說,可是也沒到將他們趕盡殺絕的地步,這種下三濫的招,他們應該不會用吧。
說這招是下三爛,張手美又忍不住笑了,“我們當初背地里中傷三小姐的時候,可也是使的這樣爛的招。”
可別說,非常條件下,這招真好使。
“那你想接下來怎么做?”既然讓月娘答應她一個條件,接下來肯定有后招。
“等。”
“等?”
百姓的恐慌需要等一段時間才會過去,為今之計也只好先等著。中間喪失的機會,等到某一個特定的時候,她會都抓回來。
金在田看張手美不告訴他,便知道她的把握并沒有那么大,要等,就一起等著吧。
張仁美迎的人已經到了門前敞院。
上次去姑父家訂的五屜柜已經做好,張阿生去拿,馬遠特地與他一起送了回來。
這個五屜柜做的可真不小,一人一個抽屜,一年四季的衣裳也都能放下了。家里窮,一年四季的衣裳加起來不過五六套,一季只有兩套換洗,春天和秋天溫度差不多,可以不用另置,所以,衣服放下后,還有空余呢。
張手美里里外外看了看,不禁對馬遠大加贊賞,“做得這樣好,簡直可以出師了。”
馬遠靦腆地道:“這是我完成的第一件家什,能做好已經不錯,滿師還要好些日子。”
張仁美覺得十分神奇,怎么就將一根根丑丑的木頭,組合在一起成了實用的柜子?他想起了自己每日下學后即將琢磨的木簪子,邀他道:“馬遠哥哥,你會做木簪子嗎,給我指點一二吧。”
張仁美將他和姐姐先前做的木簪子拿出來,廢棄的,難看的加起來有四五根。
馬遠一見那些半成品木簪子,就下意識地看了一下眉兒,眉兒本是看向這邊的,這時故意避開不看他。
張手美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我們被隔離的那些日子里,這兩人之間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這小子,不會先前在他身上打主意不成,現在看上了眉兒吧?
他要是急著結婚,等眉兒可有得等。
張手美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偷笑完又覺得這馬遠太可惡,外頭那么多人家都有適齡的姑娘,非要在他們張家打轉嗎?
張阿生將老舊的柜子搬出西廂房,和蟲娘將嶄新的五屜柜搬進去。
放在地上有些搖晃。
五屜柜的墨線彈得正,主要是房間里的地不平。張阿生說:“我去劈些柴來墊著。”一次還劈得不準,加加減減忙活了半天,五屜柜終于墊好了。
蟲娘端來水,將抽屜里里外外都擦拭了一遍,眉兒心急,拿著扇子扇風,想它快點干。
這才是原木家具該有的真正的味道,張手美深吸一口木香。
張仁美若是去學了這門手藝,也是不錯的前程。這時候的柜子每一個接縫處都是設計好鑲嵌進去的,不像后世用釘子膠水或者活頁粘合,光是設計的這份精確和巧思,就夠震撼。
古時候的手藝活,真正是可以懷揣著吃一輩子飯。
整理各自的衣物,給它們搬家,張手美注意到眉兒將某樣東西偷偷地藏在衣服里。
下面的三個大抽屜,他們三個一人一個,上面的兩個抽屜放的都是些零散的小東西,張阿生和張仁美都有箱子,所以他們的衣物沒有搬過來。等到眉兒出了房間,去關心她的兩只兔子的吃喝拉撒時,張手美將她的抽屜拉開,找到那個藏著神秘東西的衣服。
一層層翻開。看到物件本身,張手美還是吃了一驚。
是個木簪子.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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