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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后,事情基本上已經收拾清楚了。
谷雨聽說那邊小河莊的人還關在衙門之中,能否過年還是不一定的,畢竟從始至終都是他們的錯。因為這一件事情,小河莊跟鎮子邊上的鋪子一時之間名聲大振,只不過好壞不一罷了。以訛傳訛久了,就會傳出一些怪話,總是有些人覺得這鋪子不簡單,不見得會是看著的那般什么的,甚至有好笑的說是有當官的在這,被別人否定之后又說茶樓里說書的還說有個皇帝也喜歡做木工呢,一個當宜的也是正常的,不然怎么看著那么齊整。
二叔公李得泉幾個便成了那等保鏢角色尚不自知。
又有傳言說那老婦人一家子在小河莊里是呆不下去了,這話大多數人倒是信的,想想也是正常,誰要是好好的一家子,好心的為莊子里的人出頭,到頭來發現自己被蒙在鼓勵又被關進了牢獄之中,都過不去這一關。于是,那家人沒有收回的菜一夜之間不見了蹤影,娃兒出去玩也被欺負·出去挑水一不當心的還被人灑泥沙進去,更難的是面對莊子里人刀子一般的眼光··…··這一番倒也算是罪有因得。
那日李得河回來之后說了放排的主意,大家都是認同的,這樣的話不知道節省了多少力氣,又去臨莊里尋到了一個老把頭,在空地旁邊搭起了一處棚子,只等著木頭運回來了。玉娥的閨女怯生生的過來打聽了一回爛皮頭的事情,又笑著回去了。
谷雨答應了二叔公的事情,便跟夏至在鋪子里住著,平日里去鎮上逛逛,回來看看安錦軒染出來的布倒是新奇,其中有一塊如煙似霞的看著更是新鮮,在這冬日之中竟然也多了一抹動人的色彩,想必便是那秘方的作用罷,心里一喜·既然這邊事情差不多了,那么來年安錦軒便能回城了。剛來的時候心里不覺得怎么樣,甚至在開始過的不好的時候還有些隱約的抱怨,這個時候竟然有濃濃的不舍。畢竟這里才是她切切實實生活過的地方,城里說是也活了好幾年,卻真正去還是上回送桃醬的時候。
二叔公托谷雨那事之后也沒有說太多·谷雨是以并不知道會是什么東西,只是看著那塊根形狀,想著辦法如何過去套近乎。
每日的那邊的人都在重復那些捶打篩的活計,倒是也不覺得如何,由于有二叔公的警告,谷雨并沒有貿貿然的過去接觸,倒是夏至止不住好奇的,每日跑過去玩也不怕人,那邊見一個奶娃娃倒是也沒有趕·只不過知道是鋪子里的人而已,那邊多嘴的婦人免不了打聽了一下這邊的事情。
又一日,夏至便拎著一根東西回來了。
二叔公坐在門口抽著旱煙袋,竟然有些激動了,東西掉在地上都不自知。看著沒有什么不尋常的·外面有長長的須,褐色的皮甚是粗糙,這么一小團也看不出什么,谷雨見二叔公用一塊木頭不停的磨,露初粉色的表皮,在用刀切開,里面竟是白色,他嘆了一口氣·“果真是笨薯。”
“笨薯是什么?”
二叔公壓著激動的勁頭·“我之前找過幾年,沒成想竟然在這個地方看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就當真的在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那邊究竟拿來做啥?”小心翼翼的把那東西弄成單算,放在后院之中埋下去。轉頭才問夏至,“告訴二叔公,他們拿這東西做啥?”
“嗯······弄出白色的沫淶,放池子哩。”
這個遠遠看著就自然是知曉了的,二叔公也就沒有為難他,把希望寄托在谷雨身上,谷雨心里有些奇怪,看樣子似乎是挺重要的東西,可惜自己十幾歲的人了,總不能裝成夏至一樣的娃娃過去哄人吧?
正當憂愁之時,一場雨解了燃眉之急。
或許那邊的人覺得從池子里拿出來的東西放進木桶太過難運,或者覺得這大好的天氣沒啥害怕的,就在一旁的空地之上鋪上東西,放在那里晾著。
巧不巧的那日,一大群漢子就回去運笨薯去了,剩下的也多半是無事的婦人,便想著到鎮子上逛逛。哪知道老天爺不長臉,雨下的急,留在地里守著東西的人臉色都白了,二叔公帶著谷雨去幫忙,東西卷起來送上油紙遮住,上面再搭上稻草,雖然也損失了一些,好歹多數都保留了下來。
二叔公他們做好之后也就自己回來了,倒是下半晌來了四五個人,為首一個四十出頭,看著很是精干,蓄著唇須自稱叫陳安,聽聞二·也是陳姓便自覺地親近不少,“多虧老哥了,不然這趟,東西被淋濕了,我們這么多人可就保不住受罰了。”
二叔公自然是客氣的,拐了幾次要問那東西都被那人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想必人家也不肯說或者是他們想得太多了,那些人都已經回去了倒是那個叫陳安的還留下來,拐彎抹角的問這近處的事情,還說到了那日的打架問這邊是否賊人多,又見鋪子里東西,倒是眼睛來來回回的掃了幾回。這話里話外的都是要結交的意思,二叔公也是打著哈哈。
那人見此,也沒有多說,便告辭了。
哪知道次日又來,帶來了酒菜跟著小酌起來,接著的日子更是常常過來跟二叔公閑聊,最后終于吐了口,“我瞧著老哥也是見過世面的,也不瞞你了,這地方雖然沒有啥東西是一塊荒地,只不過縣旁的山里產這個笨薯,在別人眼里倒是沒有啥用處,在咱們安家看來卻是寶貝的,臨近的就熬出東西來送回來用來漿布。”
“這個我們自是不懂,城里人就是講究,我們這里可是都自己隨意染上靛藍便可上身,哪里那么多講究的。”二叔公拍拍自己的粗布衣裳不在意的道。
聽著語氣陳安見二叔公并無意知道他的事情,倒是放松了警惕,“我那娃兒不成器,都是成家的人了做不出什么事情,我就想著這地方大少爺是極看重的,但是又沒有什么人肯來這鄉下地方,要是他守了這兩年,回去也好尋個好的活計,這人在世上,就是為兒女有操不完的心······這東西確是缺不得的,漿出來的布硬挺挺的,倒是能夠派上用場。”
原來如此,這是來鋪路來了。
兩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要是沒有土生土長的人回護,出點什么問題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二叔公倒是爽利,“以后侄子過來,有什么事情盡管找我。”
陳安自是感謝不迭。
夏至之前得了谷雨的意思,此時見他們沒有啥好說的了,笑呵呵的道,“伯伯,你們每天在那弄那些東西像米粉一樣,能吃嗎?”
陳安看著夏至跟自己孫子一般的年紀,很是喜愛,自然也不瞞他,“這個東西倒是沒有吃過,不迂做起來倒是好玩,我見你有個好玩意,可是你爹給你做的?,,
陳安指的是夏至手里抓著的木偶。
夏至點頭,“我爹仟么都會做。”
“那我給你泡會,到時候你看著就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夏至自是拿著木偶遼去,每天便是不太放心了·總怕人家坑了他的東西,谷雨又不同意他拿回來,只好每天苦巴巴的去守著,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倒是讓幾人看著好笑。谷雨剛好的每天幾回的去叫他吃飯一類,跟那邊幾個人都熟悉了,大家也都沒有防著她的樣子。
谷雨回去跟二叔公好生說了,“二叔公,我倒是看著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不知道他們要做啥,這首先是運來的東西,之后搗碎,搗碎之后連渣帶淶都放進本白紗布之中,取河水熬過濾到池子里,一盆那樣的大概要取上三木桶的水,擰干之后的渣滓就倒在一邊。待一池子滿了之后晾著一兩日的,池子里的白色液體就凝了,用稻草做掃帚掃凈上面的濁液,便取入籮中,挑去那邊平坦一些的地方晾干。晾干之后的粉末一團團捏起來有些脆脆的。”
谷雨說的這么詳細,之后還從夏至兜里拿出一小團,“得到的便是這個東西。”
二叔公用兩根細細的手指,捏碎了手里的東西,蹙眉嘆息一聲,“原來竟然是拿束做這個,倒是我多慮了。挪到了這個地方,我們竟然不知道,這么多年了,就這么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們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誰想到倒是這個時候得來·天意啊天意。”
谷雨聽得一頭霧水,心里一點都不明白這是為了什么。
夏至卻撲騰過去,“又不能吃,不好玩。”
谷雨有些好笑,“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這什么都是能吃的么?”其實自己心里也納悶,那東西看著是粉白有些偏黃妁東西,這東西用來漿布?那為什么二叔公會那么鄭重的樣子?對錦軒哥有很大的用處嗎?
二叔公笑了笑,“這個卻是有大用場的·只不過看落在什么人手里罷了。”(未完侍續。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