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把云舒丫鬟問了大半,等遣走眉兒,要找人基本確定,云舒也有些累了,便讓二毛先回去了。

經二毛這么一鬧,收獲比預料中要多,讓她意外還是那個看似老實憨厚小曼,如今她嫌疑大,不過現還沒有定論,但愿只是一場誤會吧！

還有雁兒那丫頭,煙兒提過幾次云舒都沒放心上,沒想到那臭丫頭真出去找了個相好,只是為何有傳言說那相好是自家相公小順子了怎么說都說不通啊！

還有柳煙兒這小丫頭,雖然云舒相信她不會蒙騙自己做假賬或者貪墨銀子,不過她暗地給個陌生人銀兩事情是不是真了如果是真那男人會是誰了她銀兩又從哪兒來了

方才二毛要問云舒沒讓他開口,煙兒這丫頭太敏感,要是問出來她肯定會多心,這丫頭已經沒了親人,實不忍心為件不確定事情讓她傷人,不希望她對自己失望,此事沒有得到查證之前定不能妄下結論。

云舒原本又累又困,本想早些休息,上了床卻老想著方才事兒,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這一磨就到了半夜,聽外面悉悉索索聲音,她嚇了一跳,轉頭見小順子站自己床邊。

云舒拍拍胸口吐口氣:“小順子,怎么是你”

小順子挑挑眉:“除了我還能有誰”

云舒頓了頓,皺眉道:“胡說,你明明知道我意思。”

小順子啞然失笑,脫了衣服上床將云舒摟懷中,“怎樣孩兒今天可有折騰你”

云舒回抱著他:“沒有了,他很乖。不過……”

“怎么了”小順子低頭看她,看著小順子臉,云舒心思轉了一圈,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小順子:“小順子,你說……雁兒這丫頭如何”

小順子有些茫然:“哪個雁兒”

“還有哪個就是我陪嫁丫鬟啊”

小順子皺眉想了會兒,搖頭道:“你陪嫁丫鬟好幾個,哪一個是你說……”

“雁兒,平時總是咋咋呼呼,做事毛毛躁躁那個。”

小順子表情依然有些茫然,云舒不知該如何描述。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就是我剛查出有喜那次,我讓她去找你給你報信兒。半路卻走丟了,還是小六子傍晚時分把她送回來那個小丫頭,想起來了嗎”

小順子眨眨眼,片刻后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她啊！那丫頭怎么了惹你生氣了”

“那倒沒有。她現成日見不著人影兒,我想生氣都氣不起來了。”

“啊她不你身邊好好伺候,還能跑哪兒去云舒,你對那些個丫頭也不能太過縱容,寬容是好事,那是你對她們恩典。可要是她們自個兒做丫頭不知道自己本分,反而騎到你這主子頭上可不行,像大嫂那般……”

說到這里小順子停下搖搖頭。似乎還輕嘆了一聲云舒好笑道:“你想哪兒去了我像那么好欺負人嗎”

小順子寵溺撫摸她頭發:“我不是怕娘子受委屈嗎對了,你方才說那丫頭怎么來著”

看小順子那樣子不像撒謊,他連雁兒是哪個都分不清楚怎么可能跟她有一腿云舒也相信自己相公不會有這么奇怪眼光,哦,也不是說雁兒不好啦。反正……反正肯定沒自己好不是云舒對此還是頗為自信。

小順子看她突然又得意了,好笑道:“傻丫頭。想什么了自個兒樂成這樣”

“也沒什么,小順子,今兒個早上我表哥錢興來了一趟,把我爹和二毛帶出去逛了一圈,他們又去了護國寺,你看,這是我爹給我。”云舒把老爹給自己那個玉觀音吊墜兒拿個小順子:“你看看,這個有問題不這是我爹求來。”

小順子拿著翻來覆去看了會兒,搖頭道:“我也認不出來,為防萬一,還是給我吧,我明兒派人去護國寺走一趟,找主持大師審驗審驗,要再有問題……”

小順子臉色不善,目光閃了閃,云舒怕他對自己娘家人印象不好,不自覺解釋道:“小順子,你也別先入為主,興許是咱們想多了,這或許真是護國寺大師開過光也不一定了,我爹那么疼我,怎可能弄些不靠譜兒東西回來。”

小順子低頭看云舒臉色,立刻明白她意思,他安慰笑笑:“放心吧,我沒說你爹或二毛、表哥怎樣,只是覺得如果再出問題,護國寺多半就有問題,說不定借著這條線能挖出不少東西來,那這個吊墜兒也算功德圓滿了！”

小順子若有所思看著吊墜半晌,然后起身出了一趟,沒一會兒再回來,上床來依然將云舒摟懷里。太暈四下搜尋一圈:“小順子,你把那吊墜兒拿哪兒去了”

“放隔壁書房了,以防萬一。”

云舒想想,這樣也好,二人沉默片刻,小順子道:“還有其他事嗎”

“其他……哎,想來今天事情還真不少,中午煙兒來找我告密,晚上二毛又跑來說我身邊丫鬟有問題。對了,小順子,你真私下單獨找過煙兒,讓她監視跟我一起來另幾個丫頭”

小順子低頭看她:“怎么她跟你說了你沒生氣吧”

“生氣倒不至于,只是覺得奇怪,跟我來一共九個丫頭,你為何偏偏選煙兒了”

小順子笑瞇瞇道:“你覺得選誰合適”

“我覺得”云舒想了想,照那幾個丫頭個性,雖然她信任是小蝶,可小蝶因為受傷沒有跟著進府,她多只能留意同樣沒有進府小雨丫頭,另幾個丫頭卻是管不了。

雁兒性格跳脫不合適,蓉兒太懦弱也不合適。另外三個小丫鬟自己不熟悉,想來想去還真是柳煙兒合適。可仔細想想還是不對,“小順子,我覺得合適你也覺得合適”

“當然,誰叫我們是夫妻了”

云舒抽抽嘴角,這家伙分明是狡辯,她相信這家伙一定還有其他理由。小順子看她那臉色,好笑捏捏她臉蛋兒道:

“好了,臭丫頭,我是派人徹底清查過你那幾個丫頭根底兒。包括她們三親六戚、上下五代,干凈就算這柳煙兒了n況她對你忠心耿耿,又有幾分聰明勁兒。選她合適不過。怎么,她都發現了些什么”

“發現”云舒想了想,主要還是雁兒那丫頭事情吧,云舒把幾個人關于雁兒事情一一道與小順子聽,當他聽說二毛聽到傳言說他跟雁兒成日一起廝混。甚至一起到郊外游玩一事時相當詫異,他好笑道:

“胡說什么我成日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閑工夫去做這種事再說我有如此美嬌娘,哪還需要其他女人何況還是無才無德無貌小丫頭,娘子,你可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為夫發誓,絕對沒有這種事,否則就讓我不得好……”

云舒趕緊捂住他嘴。“不吉利話別亂說,我要不信你,早就跟你鬧了,或者根本就不理你,讓你吃了啞巴虧還不明究里。”

小順子笑呵呵道:“也是。娘子要是不信我就不會告訴我了。”

“你別笑得太早,聽二毛說那幾個說閑話人他都不認識。看樣子也不是故意說給他聽,就是閑聊樣子,不管這是不是謠言,我總覺得不會那么簡單,而且雁兒這些日子確實也有些不對勁兒。小順子,你再想想看,有沒有其他可能會不會……”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一下子坐了起來,小順子嚇了一跳,“娘子,怎么了”

“對了,小順子,你說雁兒相好會不會是你大哥小六子啊”

小順子愣了一下,繼而輕彈他額頭一下:“臭丫頭,胡思亂想什么了我大哥怎可能跟你丫頭攪一起他院兒里那么多姨娘小妾,已經夠他煩了,怎么可能”

“那可不一定,你不是說小六子對女人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嗎上次小六子送雁兒回來,還跟我討要雁兒了。對,小六子那廝又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他跟雁兒一起,多半就被人誤以為是你跟雁兒一起,對對對,肯定是這樣,這樣說來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小順子好笑搖頭道:“傻丫頭,你當我大哥是那幾百年沒見過女人窮漢子嗎她就算再不挑也不至于看上雁兒哪兒個咋咋呼呼丫頭。”

“誰知道了,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你不喜歡不代表他不喜歡,小六子心性跟你完全相反,說不定就是喜歡那種大大咧咧類型了！”

云舒越來越覺得這事兒就是板上釘釘事兒,根本不用問他們本人一般,同時她八卦之心正騰騰上升,恨不得立刻就跑去看看那二人是不是真一起。

小順子看她興致勃勃模樣不像有半點兒擔心,反而頗為期待樣子,小順子輕嘆一聲搖頭道:“娘子,這種事無憑無據不要亂說,要是傳到大曬有大哥那一眾小妾耳朵里,你那雁兒丫頭怕是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

大嫂！正興頭上云舒像被突然潑了一盆冷水般,對了,差點兒忘了這茬兒,要是雁兒正跟小六子混到一起話,大上定會恨死自己,小六子那一堆小妾是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吧

她擦擦額角,遭了,怎么辦自己那宅子里本就不受歡迎,再加上這事兒,自己以后怕是回不得那大宅子了。

小順子安慰拍拍她,“不怕不怕,有為夫,就算天塌下來也壓不著你,啊！不怕。”

可云舒越想越不是個事兒,雁兒一個小丫頭,居然不聲不響攀上了小六子,要是府里其他丫鬟云舒自不會過問,也就當做八卦一般看待好了,可雁兒是自己陪嫁丫鬟啊。不只說出去不好聽,這種事情也太……

差不多只有幾息功夫,她心情就來了個完全大逆轉。小順子安慰道:“好了,娘子,別胡思亂想了,聽我沒錯,我哥他絕不可能跟你小丫鬟混到一起,你自個兒這兒擔心只是杞人憂天,來,咱們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找你那丫頭或者找我大哥來問一問不就真想大白了”

云舒回頭看他:“萬一他們不承認怎么辦或者……小六子賴賬怎么辦或者……”

“好了,娘子。沒有那么多萬一,為夫保證,明兒個一定把這事兒查個水落石出好不好現深半夜,要把他們找來對質也不可能對不對咱們先睡,休息好了明天自然就清楚了！”

小順子好一番哄勸。才讓云舒暫且睡下,直到她真正沉睡過去,才輕嘆一聲,小聲嘀咕:“原本以為娘子不同于其他女人,原來還是一樣愛說人八卦、多管閑事……”

次日,云舒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小蝶一邊幫她穿衣服一邊道:“小姐,姑爺走時候讓您今兒個不要出院子,他要過來吃飯。順便會把大爺帶過來。”

經小蝶這么一提,她突然想起昨晚猜測,她望著鏡子道:“小蝶,雁兒了”

“雁兒寅時就跟著采購姑姑一起出門了,小姐要找她嗎要不奴婢派人去尋尋”

“不用……跟門房說一聲。她一回來就讓她趕緊過來見我,……還有眉兒也是。”

小蝶雖覺奇怪。卻未多問,應了一聲到門口跟小丫鬟交代一番,復又回來幫云舒梳妝衣。百無聊賴云舒院中坐立不安,時不時問小蝶時辰,小蝶道:“小姐,您有什么事情么交給奴婢去辦吧”

“沒什么就是等小順子,他怎么還不回來。”

“小姐,姑爺說他要午時三刻過后才回來,現離午時還有兩刻鐘了。”

“哦！知道了！”云舒淡淡應了,依然院中踱步,走幾步問時辰走幾步問時辰,好不容易到了午時,她實挨不住,想去門口等待,正要出門時,聽聞幾聲爽朗笑聲,那不是小六子是誰

云舒大喜,提起裙擺步出去,到門口時,果然見小六子和小順子并肩而來,二人均是年輕英俊、意氣風發,一個爽朗大方,一個儒雅內斂,陽光下二人身上似罩著一層光圈一般,當真耀眼之極。瞧瞧旁邊那些小丫鬟一邊偷看一邊羞紅了臉樣子,云舒心里又得意又酸酸瑟瑟,滋味兒未必好過。

二人到了近前,小六子笑呵呵道:“嘿,小云舒,才幾天不見,你怎么越長越圓了”

云舒騰一下臉紅,低頭看看自己,雖然肚子還未出懷,感覺全身上下確實長胖了兩圈,方才梳妝時照鏡子連雙下巴都有了,自己是不是長太了些

小順子上前攬著云舒肩道:“娘子,別聽他,你現樣子正好,為夫喜歡得緊。”

小六子哈哈大笑:“小順子,你少來肉麻了,等什么時候我把你那群兄弟招來,你當著他們面再說一遍,看他們會不會笑掉大牙”

小順子卻不以為然笑瞇瞇道:“無妨,我這是給他們做示范,成家立業,家不穩如何立業他們要能如我這般自然會少不少煩惱。”

小六子想了想:“嗯,這么說也有點兒道理。小云舒,你不是請我過來喝酒嗎酒了還不上來”

“酒”云舒轉頭看向小順子,小順子笑呵呵道:“大哥放心,酒多得是,包您興,大哥里面請。”

幾人回到院子里,立刻便有丫鬟婆子清理了飯廳,將熱騰騰好菜一撥兒接一撥兒送上來,同時送來還有之前跟著云舒一起帶到廄果酒。

幾人就此入座,小順子小六子兄弟當真喝起酒來,云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暗地拉拉小順子袖子,這小動作自然落不過練武之人小六子眼睛,小六子笑呵呵道:“小云舒,干什么了要親熱不差這會兒吧”

云舒看向小順子,小順子放下酒杯道:“大哥,您近……很忙吧”

小六子毫不猶豫道:“那當然,不過還是沒你忙。要不咱們兄弟也不至于幾個月都喝不上酒。”

云舒眨巴著眼睛道:“小六子,你忙什么莫不是忙著跟哪位佳人花前月下、游山玩水”

小六子愣了一下,繼而擺擺手道:“哪有哪有,我從來不做這種事。”

云舒扁扁嘴:“那你屋里那一堆妾室都是怎么來”

小六子呵呵傻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好像……都是她們自個兒來！”

哧這廝果然不認賬,她抿嘴笑笑:“小六子,你覺得雁兒怎么樣”

小六子頓了頓,繼而哈哈大笑:“雁兒啊那丫頭不錯啊,挺好。”

云舒抽抽嘴角,轉眼看向小順子。小順子略有些驚訝,想了想道:“大哥,你……雁兒那丫頭……”

“怎么了雁兒那丫頭昨兒下午不還好好”

云舒聞言心里咯噔一下:“小六子。你……你昨兒下午跟雁兒丫頭一起”

小六子笑呵呵道:“是啊,昨兒傍晚還是我把她送到附近,本想進來看看小云舒你,突然想起昨兒個芙兒和弘兒要回來,就匆匆趕回去了。沒能進來。

小云舒,雁兒那丫頭沒事兒吧早知道我就該把那丫頭送到門口,可那丫頭一直說不用,我著急趕回去也就沒堅持了！”

云舒和小順子面面相覷,二人眼神交流半晌,云舒意思:看吧。你說小六子不是那種人,事實就擺眼前,你看走眼了吧

小順子則是滿眼不相信:不可能。這其中定有隱情。

云舒瞪著他:能有什么隱情事實就擺眼前,小六子自個兒都承認了,還有什么好說

小順子目光也有些閃爍動搖,他回頭上下打量小六子,云舒則是瞇起眼有些不屑看他。小六子被這對夫妻看得渾身不自:“小順子、小云舒,你們干嘛這樣看著我我……有哪里不對嗎”小六子自個兒也上下打量自個兒。一臉茫然樣子。

云舒皺眉道:“小六子,你那么多妾室還不嫌麻煩啊干嘛非要找我丫鬟,要讓大嫂知道了,你讓我怎么跟大嫂說啊”

小六子茫然眨眨眼:“什么怎么說你大嫂那人脾氣好,什么都不用說,她不會生氣,我保證。”

看他一副把握十足樣子,云舒心里不是滋味兒,這家伙,把大嫂當什么了,大嫂脾氣好,他就把小妾一個一個娶進門進了門還不許大嫂有半分抱怨不滿,真是沒看出來啊,小六子這廝原來這么壞心腸。

小順子暗地捏捏云舒手示意她不要沖動,他抬頭望著小六子正色道:“大哥,天下女人多是,你為何一定要找雁兒了你明知道她是云舒丫鬟,這事兒要讓大嫂知道,不僅云舒難處,你我也會尷尬啊！”

小六子詫異看他:“你我親兄弟有什么尷尬哎,不會啊,小順子,你這是話里有話啊什么天下女人多是這跟雁兒丫頭有什么關系,我沒聽明白啊！”

云舒皺眉,這廝自個兒做了還不承認,那不是人渣一般東西她有些生氣道:“你都跟人家好了那么久了,成日游山玩水花前月下,還叫沒關系那什么才叫有關系非要人家挺著大肚子來找你,要求認祖歸宗才叫有關系”

小六子愕然,愣愣望著云舒不知所措,小順子拍拍云舒手,對小六子道:“大哥,男子漢大丈夫,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認,一個丫鬟而已,如果你只是無心之過,早些處理了就是,免得大嫂和家里知道了麻煩。”

云舒回頭瞪小順子:“什么叫處理了就是污了人家小丫頭清白,把人家說扔就扔了”

小順子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娘子莫要生氣,當心傷著孩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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