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加入老陳家對我們有什么好處?”陳賢頌審視著對方:“就算再心寬的人,也不敢相信一個原本就對自己本家族有敵意的人,更何況讓他加入?”
陳則益無辜地攤了攤雙手,苦笑道:“陳賢頌閣下,我可是一直沒有和你產生過什么沖突啊,怎么能說對老陳家有敵意呢。況且我要加入老陳家,也有自己的理由,當然,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明天我再親自去老陳家找你。”
悄悄說完這番話后,陳則益就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陳賢頌沉‘吟’了一會,然后也帶著人離開,他的岳父陳則清則被三個傭兵了起來。慧蓮的母親本來不想走的,但慧蓮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就含著眼淚點頭答應了。
出來的時候,雖然被小陳家的人強勢圍觀,他們帶著憤怒和不滿的眼神盯著老陳家的人,但卻沒有人敢上來制止或者找事。回到老陳家西院后,陳賢頌休息了一會,然后沉思了大約三個多小時,接著,慧蓮跑進來,歡喜地叫道:“夫君,父親醒了。”
在西院的客房中,陳賢頌看到睜著眼睛,卻是一臉灰臉,有氣無力的陳則清。陳賢頌‘弄’出來的生命結晶,確實是有強化生命力的作用,但卻沒有解毒的功效。不過只要生命力強了,毒素自然短時間要不了陳則清的命,現在只要等白芊心和白敏兩人回來就行。
“‘女’婿,這次多虧你了。”陳則清的聲音很微弱,毒素在他的身體里四處肆虐,他覺得自己像是快被撕裂了一般,不過和死亡相比較起來,這點痛苦根本不算什么:“我實在是沒想到,自己血親兄弟,居然如此之狠,為了討好皇室,居然想毒殺我。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你居然來救我,若是他們知道,說不定會聯通皇室設下埋伏。呵呵,他們自己冷血,卻將天下人都想到和他們一般冷血,白白錯失了伏殺你的機會。”
他這話。讓慧蓮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就連慧蓮的母親。神‘色’也不是太好。
陳賢頌微笑了一下:“怎么,你很想小陳家的人殺了我嗎?”
“之前確實是有些想。”陳則清的聲音微微高了起來,他躺在‘床’上,盯著木頭天‘花’板:“之前確實是有些想,但現在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畢竟我此刻已經不算是小陳家的人了,只能與你這個‘女’婿綁在一起。”
陳則清的眼睛中,隱約有著點點的淚‘花’,男兒有淚不輕彈。陳賢頌雖然無法完全理解對方的心情,但至少能明白一些,被自己的兄弟背叛,被趕出了小陳家,只能依靠著‘女’婿茍活下去,這種痛苦,世間也沒有多少個人能承受得了。
嚴格算起來。陳則清也算是個可憐人。陳賢頌知道對方現在情緒很脆弱,他讓慧蓮好好照顧自己父親,便離開了,這時候,他一個‘外人’留下來,并不是極好的選擇。
陳賢頌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他讓‘侍’‘女’將陳家洛請過來。
大約十多分鐘后,陳家洛急匆匆地趕到陳賢頌的房間中,他一進來就先行了一禮,然后尊敬地問道:“老祖公,我來了。”
陳賢頌點點頭:“嗯,手頭上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陳家洛答道:“回老祖公,現在河洛城中的糧食已經收得差不多了。我已經讓人去河洛城周圍繼續收購。現在城中的糧價已經比往時漲了三倍有余,除了我們,其它家族也在拼命收糧,我想過不了多久,河洛城中就無糧可收。”
“河洛城的糧價本來就貴。現在還漲了三倍有余……”陳賢頌想了想,說道:“想來現在城中已經有很多人吃不上飯了,或者說,吃了上頓沒有下頓,或許再過不久,說不定就得開始賣兒賣‘女’了吧。”
陳賢頌的聲音有點冷意,此時窗外已經有深秋,呼呼的冷風從窗口那里灌進來,陳家洛忍不住打了個抖,他低頭說道:“回老祖公,情況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更加嚴重,此時已經很多人在賣兒賣‘女’了,河洛城中各大牙行已經人滿為患,現在一個健康的‘女’童價格只有半枚銀元。”
這樣啊!陳賢頌輕輕吸了口氣:“也就是說,再這么下去,河洛城不出三個月可能就會暴動……其它貴族世家反應如何,他們是否理會這些已經吃不上飯的貧民?”
“怎么可能。”陳家洛有些不解:“越是這種時候,不是越要囤糧嗎?自己家都顧不過來,為什么還要照顧那些無關緊要的平民?”
陳賢頌愣了一下:“連朝廷官府都不理?”
陳家洛點頭:“現在皇室已經開始將那些沒有什么東西吃,在街上鬧事的人往城外趕了。”
如果說大世家不管普通人死活,那還情有可愿,但居然連官府和朝廷在這種時候居然還將人往城外趕,這是何等的白癡。陳賢頌呵呵冷笑一聲,說道:“家洛,我教你一件事,以后等你坐上了皇位,你要記住一句話,君輕民重!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可是一萬多年前的先賢總結出來的經驗,你好好記著。”
陳家洛覺得全身燥熱,他低下頭,緩緩說道:“老祖公,我從來沒有奢望過坐上皇座,那個位置只能屬于你。”
“我沒有讓你聽前半句。”陳賢頌笑了一下,說道:“既然其它世家都是傻子,那么這事我們來做。從明天開始,你把我們收購進來的糧食放出一部分,熬成稀粥,運到城外,送給那些沒食物的貧民們。另外,再告訴他們,如果愿意幫著我們做事,一天就有兩餐可以吃白米飯,管飽。”
陳家洛愣了一下:“老祖公,雖然我們收購的糧食,再加上以前的存糧,是能讓半個河洛城的人熬過冬天,可問題是,這樣子我們會損失很多的錢財,不劃算啊。”
陳賢頌呵呵笑了一下:“你沒有聽說過民心可用這個詞嗎?”
陳家洛搖搖頭。
陳賢頌淡淡笑道:“我以前聽過這么一個故事,在一萬多年前,有個小國,國中有一個大善人富豪,他很善良,每天都喜歡做好事,一天一天下來,這個國家里的人,大部分都受過他的恩惠,而這個國家的皇帝不以為意,直到有一天,富豪造反了,幾乎所有人都幫著富豪,他幾乎沒有廢什么力氣,就取得了皇位,你說……是不是民心可用呢?”
聽到這里,陳家洛滿額都出了汗水。隨后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老祖公,你的意思……我們也要效仿一萬多年前的那個富豪。”
陳賢頌站了起來:“這么好的機會,怎能不把握。”
“老祖公,我這就去準備。”陳家洛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就要離開。
“等等!”陳賢頌叫住了他:“別急,明天再辦也不遲,現在你去帶上十幾個實力過硬的護衛一趟,隨我出去。我們不能讓對方這么慢慢地防備,準備著,我們得給他們找點麻煩。”
陳家洛行了一禮,離開了西院,沒過多久,他帶著十幾個黑衣人過來,趙鐵住赫然就在其中。在聽說了陳賢頌要需要打手的時候,他自告奮勇就過來了,本來以他的實力和地位,這些事情本可不參與。
十幾個氣勢‘逼’人的護院正成一排,頗有點殺氣騰騰的意味,陳家洛向陳賢頌拱了拱手:“老祖公,人都到齊了,這十幾人是我們老陳家中最英勇善戰的好手,我們這是要找誰的麻煩?”
“皇室的爪牙。”陳賢頌帶著頗是玩味的笑容說道:“數代都統領禁軍的黃家。”
“我們這些人有點少了吧。”陳家洛顯得很為難:“黃家可是將‘門’,好手極多。”
陳賢頌呵呵笑了起來:“我們又不是正面攻擊黃家的大‘門’,我聽說黃家在北郊有個莊園,里面存有不少糧食。相比于黃家的本莊,那里的防守應該不嚴官網,你說如果我們把那地方燒了,會如何?”
陳家洛對著陳賢參豎起大拇指:“老祖公,高,實在是高!”
黃家大院中,他們的族老黃德容正在接待一名貴客,兩杯熱水騰騰的清茶,兩邊各坐著一個老人。
黃德容喝了一口茶,說道:“常老,剛才你說的事情,我們黃家愿意配合,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希望能得到你的解‘惑’。”
“說吧。”常知秋淡淡地說道。
“老陳家的老祖公,是一名士子。”黃德容沉‘吟’了一會,然后繼續說道:“而我們黃家,已經很久沒有誕生過士子了,你為什么支持我們,而不是支持老陳家。”
常知秋淡淡笑道:“我們東林社一向講究雙贏,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老陳家太貪了,也太獨了。這和我們的理念不和,而黃家,根據我們的調查,在這方面一直頗有口碑,所以我們自然選擇了黃家。”
黃德容輕輕哦了一聲,常知秋的話,他信了多少分,就沒有人知道了。
這時候,‘門’外沖進來一個仆人,他灰頭土臉,像是剛被大火熏過一般:“族老,不好了,我們‘交’郊的莊園,被人放火燒掉了。”
什么!黃德容大喝一聲,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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