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大亮,點點金色的陽光穿過斑駁陸離的桂花樹,透過朱紅色的窗格,溫暖的灑在窗明幾凈的梳妝臺上,映在菱花銅鏡上后,反射出數道耀目的光芒。
疲憊不堪的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眼前耀目的金光,晃得云海棠眼花繚亂,無力的伸出玉手,扯過身上蓋著的錦被,躲在錦被之下,刺目的金光所造成的滿眼金星的情況才稍稍有點改善。
全身酸軟無力的厲害,卻奇怪的不覺得疲憊,云海棠躺在柔軟的被褥下,久久的閉著雙目,不愿睜眼,記憶中她躺在露天的白玉冰床之上,身后那恍如地獄修羅般的恐怖男人,一雙赤紅的幽潭深眸中燃燒著可怕的欲火烈焰,仿佛還在她的身后盯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在錦被下打起了哆嗦。
四周安靜寧和,外邊桂花樹上傳來的鳥鳴啾啾,以及空氣中傳來一陣陣淡淡清新宜人的桂花香氣,都預示著那晚的暴虐凌辱,有可能只是她所做的一場噩夢,可是,身體不經意間扯動時,下身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和不適,又告訴她,那晚,決不是夢!
寂靜的小樓中忽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云海棠身子顫栗著縮在柔軟的錦被之下,卻猛然聽到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聲音在輕輕的呼喚:“海棠郡主,你醒了嗎?”
“如冰姑娘,她…,她…這…是?”春奴有些奇怪的看著錦被底下的身體發出的一陣陣顫抖,輕聲問道。
“春奴,你先下去準備熱水吧,讓我來照顧她就好了!”如冰對春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下去準備熱水,而春奴聽到她要親自照顧床上的這個姑娘,并喚床上的這個姑娘為海棠郡主時,臉上顯出驚愕的神情。
春奴雖然驚愕,卻知道如冰是跟在主公身邊的貼身侍女,她在這惜玉山莊的地位遠勝于山莊的張總管,點了點頭后,春奴輕輕的走下樓去。
“海棠郡主,你不用害怕了,這兒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了!”如冰嘆了一口氣,對著錦被下的云海棠柔聲說道。
“你…,你…不…是…好…人,你…滾…開!”半晌,被褥下斷斷續續傳來嬌弱可憐的輕斥聲,隱含著一絲幽怨,但卻聽得出,她中氣尚足。
“我知道,在海棠郡主的心里,如冰早就是一個大惡人了!”
如冰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她已從春奴口中得知,在昨晚深夜時,主公曾經一個人悄然來探視過她,而現在,從她在昏迷了兩天兩夜,水米未進的情況下,她能夠驀然蘇醒過來,還神智清醒,身體無礙的與自己說話的情形來看,主公昨晚應該是給她服食了一種珍貴無比的靈丹妙藥,還有她頸項上戴著的那條珍貴稀有的玄玉冰璉,從主公對她這些不同尋常表現來看,莫非……?那么……?
應該不會的,如冰又自己搖了搖頭,打消了自己的疑惑,根據她對主公的了解,主公自小身負血海深仇,在這些年來,他又歷經了無數的劫難,而現在,主公他胸懷大志,意在天下,他是不可能會對她……,更何況,她還是他的……
如冰輕輕搖頭,扔下了心中疑惑,又看了一眼,錦被底下鼓起的大包,卻只聽到錦被下又發出小小的抗議聲:“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大惡人了,那還不快滾啊!”
“海棠郡主,你怎么可以這個樣子對待如冰了?”
如冰聽她這么一說,故意裝做傷心委屈的樣子,假裝泫然欲泣的說道:“如冰只是主公身邊的一個地位低下的侍女,如冰是根本不能違抗主公的意愿,更不能私自放海棠郡主走了,所以,海棠郡主就算再生我家主公的氣,也是不應該把氣給撒到如冰的身上的?”
“我…哪有,哪有…把氣給撒到你的身上了?”
被褥下傳來小小的不服氣的辯解聲,讓如冰的唇角勾了起來,她是跟在主公身邊辦事多年的人,她的心機和計謀都不是泛泛之輩所能相比的,從那天晚上她和云海棠的一番談話中,她就已經清楚了的看清了這個小姑娘其實是個單純稚氣且性情直爽的脾性。
“海棠郡主,你不是叫如冰滾嗎?”如冰又故意扁著嘴,可憐兮兮的說道。
“那…,那…,你…就留下好了!”云海棠向來心軟,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委屈傷心,更何況她在那晚無意中看到了,那張人皮面具下—真實的臉。
如冰聽她這么一說,心里好笑,面上卻依舊委屈傷心的說道:“海棠郡主,你既然都已經醒過來了,卻還不愿接受如冰的侍候,還讓如冰滾開,這事要讓主公知道了,他肯定會認為這是因為如冰對郡主服侍不周的緣故,他肯定會給予如冰怠慢郡主的懲罰的!”
見錦被下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卻還是賭氣的不愿出來,如冰又用楚楚可憐的語氣,幽怨的說道:“海棠郡主,你都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天了,這身上肯定是很不舒服的,如冰這兒已經讓人準備好溫熱的洗澡水了,郡主你還是快起來洗洗吧!”
云海棠素來便有潔癖,聽如冰說她已經睡在床上,三天都沒有洗浴過,忙湊頭到身上聞了聞,好在身上還是幽香縷縷,不由心中有些得意,她云海棠天賦異稟,身上就算不洗,也是很干凈清爽的,這么一想,云海棠更是賴在床上不起來了。
只聽如冰又在外喚道:“海棠郡主,海棠郡主,怎么了,快點起來了吧,別再為難如冰了!”
“那…,那…你,你…家…主公,他…,他…都已經把我…給…,給…那個過了,如冰姑娘,你就行行好,跟他說說,讓他放我回去,好不好?”
錦被底下傳來云海棠羞羞答答的低語聲,聲若蚊蚋,如冰費了好大力氣,才總算聽明白了她在說些什么,不由笑著答道:“郡主的這點小小要求,當然可以啊,只不過,我家主公,他今天不在,等他改日回來,如冰再把郡主的話說給他聽,指不定他一高興,就放郡主回去了!”
“嗯,真的,他真的會答應放我回去!”
云海棠聽到如冰答應她的這句話后,心里立時高興起來。
其實,她因這小時候曾生過一場重病,而病愈之后,身體也較虛弱,而她娘親也早就離她而去,所以,自幼她的父親和哥哥們都對她寵愛有加,她不喜讀《女誡、《女德、《烈女傳那些教育女子成為奴妾之類的圣賢書,云天罡也從未逼迫教育過她,自小便是由著她愛做什么,便做什么,把她寵得成了個無法無天的性子。
再者,云海棠的生性活潑樂觀,在她的心中,從來就瞧不起那些所謂的貞節烈婦,在她心中,一直向往著能做一個仗劍江湖,行俠仗義的俠女,當然最好是能跟她心目中所仰慕的大英雄在一起渴飲烈酒,快意恩仇,逍遙快活一生了!
因引,她并未把她那晚的失身,當做是她人生中不可告人的恥辱,她之所以會傷心痛苦的昏迷多日,還是與她小時候所遭遇過的那件令她傷心痛苦的事件有關,但她現在蘇醒過來之后,那些小時候的傷痛經歷又被她深深的埋入了記憶深處,而且她現在長大了,對抵御痛苦的能力也增強了。
此刻,云海棠心想,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她也弄清楚了他的身份,而且,她的心中還很疑惑,他在凌辱她的那晚,情形似乎詭異無比,他看上去就如中了魔般,眼中閃出赤紅色詭異的光芒。
說不定,他是因為中了邪,那晚才會那么對她施暴的,云海棠在心中想道,如果他真的是這樣,那她就原諒他好了,反正他是她的表哥,而皇上本來就是要把她賜婚給他的,而爹爹和姑母也跟她說過,她與生俱來的使命,便是要嫁給他,取悅他,從而穩故金裕皇朝和云氏家族在朝中的地位,而姑母甚至于,還專門教過她取悅他的那些秘術。
云海棠躲在被下,又羞紅著臉想道,那晚他和她是在那樣的情形之下,發生那件事的,而她當時根本就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還以為他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采花賊,她當然也就不可能使出姑母所教的那些招數了!
只是,一想起那晚那種下身如撕裂般的疼痛,云海棠就全身打起了寒顫,她心中覺得,她只有辜負姑母的囑托了,她生來就怕疼,怕得要命,她是決沒有做那種事的天份的,她真的希望,以后,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和他做那種事了。
還好,她雖然有些迷糊,卻還是看得出來,那個男人的心里,其實是并不喜歡她的,他似乎還表現出很討厭她的模樣,說不定他在那晚,的確只是因為中了邪,因而才強占她的身子的,而且,他在凌辱她的時候,她的表現比起別的女人,應該是很差,很差的,她甚至還很丟臉的昏了過去。
想到這里,云海棠在心中偷偷暗笑,他以后應該不會想要再和她做那種事了,而他應該也會越加不喜歡她的,那他心中自然也就是不愿意娶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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