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賈璉很不愿意將這些標明著林家真正財產的單子拿,因為林海后事的料理人正是他,雖然他是奉了二嬸的命,隱匿下來的財產也是二嬸所得最多,但他的責任也是逃不脫的,父親的一頓狠揍肯定是免不了的了,老祖宗那兒也沒法交待。
可是現今的情形卻是容不得他自作主張,賈璉再有的心思,卻也明白一個道理,是賈家人,平時占些公中的便宜沒,但賈家若是倒了,那也不可能會平安,而現今賈家就正面臨著這樣的危機,所以再沒法交待,也只能硬著頭皮承認,更何況,就算不說,拖不了多久也一樣會露餡的。
賈母氣得一口血差點兒噴出來,林海病逝后她也覺得林海的財產比想象的要少,卻還是信了賈璉的話,覺得是女兒去后,林海對家業操持不當,再有后事處理得也急,一些產業在變賣時難免會被壓了價,雖也賈璉以及二會貪一些,卻沒想到他們的膽子有那么大,貪的有那么多。
賈政也氣得渾身發抖,瞪著妻子的眼光幾乎冒出火來,在四貝勒府派個小丫頭上門來發作之后,他就已經王氏對的外甥女有所不慈了,沒想到還有更嚴重的事情,想妹妹在家時跟也算親近,妹夫的文才也讓甚愛結交,現今他二人俱皆仙逝,所遺一女,卻是被自家妻子苛待,這讓還有臉見人?
“賤婦”賈政怒喝著王氏,“你,你居然做下這樣的事兒來?你讓我將來有何顏面去見地下的妹妹和妹夫?今天我一定要休了你”
王氏被當眾抖出這樣的事兒來,面上也正難看,有心想否認,但林家的許多就在那兒,雖藏得隱秘,只怕也難擋得一搜,在正在認與否中徘徊之時,吃了賈政這一喝,心性倒堅強起來。
“爺說要休我,這話實在是讓我傷心,”王氏此時若言語太硬,就更不好收場了,所以采取的是柔中帶剛的方式,“自我嫁,為老爺生兒育女,又一直戰戰兢兢、勤勤懇懇的操持,可有半點對不起你們賈家?就是現在,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賈家,璉兒不愛讀書,珠兒又早已仙去,寶玉雖是個天生異相的,生來所銜之玉的靈通,大家之前也都是眼見了的,到底年紀還尚幼,總算女兒如今被封了賢德妃,讓賈家成了皇親,為保賈家的這份榮耀繼續下去,自然應當努力讓娘娘在宮中立得穩站得住,我所取的林家財產,也正是為此,至于要對地下之人有所交待,黛玉寄居在咱們府里,吃穿用度比幾個丫頭還要強出許多,也未見你那妹夫做表示?”
王氏雖忍著氣放緩語氣,說到后來卻還是顯出了不滿,她此時對林黛玉的恨意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想那丫頭寄居在這里的時候,就不省事,仗著婆母相寵,成日價挑三揀四,又口齒刻薄不饒人,還總端著一副清高的樣子,和她那個總與不對付的娘一個樣,她爹娘都是因病死了,看她那個身子也夠嗆,也不知婆母是迷了心竅,居然還想要她與的寶玉成親,憑她,也配嗎?
這些年王氏一直在阻礙著這事兒的成就,女兒被封為賢德妃后,她也看到希望就在眼前了,婆母再強橫,總不能去抗娘娘的旨。誰成想突起變故,四福金突然介入進來,居然對林黛玉看上了眼,不,現在看來,并不是她真與林黛玉投緣,而是四貝勒府想要對林家的財產起了貪意,所以才會先將林黛玉接去,再為她找個義父,讓她與賈家脫離開來,并借此理由來索要林家的財產,只是他們的胃口也太大了,賈家已經還那么多了,他們還不知足,而自家的不說一致對外,反針對起來了,這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賈政見王氏語氣雖緩,卻還是強辯之詞,本來只氣得發紅的面色立時變了紫,狠狠的一拍桌子,“到現在了,你還嘴硬?”
“行了,二弟,”賈赦不陰不陽的出了聲,“你也不用在這里作戲了,要說生氣,且還輪不到你呢?我的全讓人籠絡了去,一門心思胳膊肘往外拐的幫著別人來騙,又出工又出力的,卻讓別人把大頭得了去,而我這個當老子的,卻是分文不見,這個理,我找誰說去?”
“就是,”邢氏也酸溜溜的說道,“虧得我還以為二弟媳是好心,想教導好璉兒,以便大房將來接手府務呢,卻原來是打著將能攬的財全攬的主意,這不是等于讓我們將來接個空府嗎?老爺,可見得我們都是傻子了。”
賈赦本來對這個繼妻不是很待見的,但她這番話卻是入了他的心,于是冷哼一聲,瞅著賈政,看他要如何對交待。
賈政在兄長的目光注視下,心里憋著的火更大了,而這股火沒辦法向別人撒,正可向始作俑者王氏而去。
“夠了”正當賈政要再次向王氏發作的時候,賈母出聲了,“你好歹也是讀書人,是朝廷命官,這般拍拍打打的,也不怕失了體統?”
喝住了賈政,賈母又轉而對王氏冷冷的說道,“不是我子要多計較,可你剛才的話,卻實在是說得太過了,你說你沒半點對不起賈家,那我來問你,我們賈家可有半點對不起你?”
對不起的多了,王氏心里想著,卻也這話說不得,否則就真在賈家沒有立足之地了。
“沒有吧?無不少字”賈母也王氏不可能說出來,又冷冷的繼續說下去,“賈家沒有半點對不起你,可你卻真的沒有半點對不起賈家嗎?只憑你剛才所說的‘你們賈家’,就可見,到現在你還沒認為是賈家人,沒把賈家的禍福當成是的禍福,就這一點,你就已經對不起賈家了,還有,叫黛玉之父對她住在咱們這兒沒有任何表示的,他每年成倍增加的年禮,你能說不?就不說這個,黛玉的吃喝用度,大多也都是由我這里出的,其余的則是由公中承擔,又何曾動用了你分毫銀子,要你來貪取林家的財產?”
“母親說得對極了。”賈赦忙說道。
“你閉嘴”賈母瞪一眼,“你以為這里面就沒你的了?要不是你自身不修,對也不能善進教導,他又何至于被別人幾句好話就哄了去?”
賈赦心有不服,這賈璉背叛的可不只是這個爹,他對你這個外祖母還不是一樣瞞了,只是到底也現在不是強辯的時候,只低低頭先忍了,反正老2的處更大,且看母親你要如何處置了。
“至于你說賈家的榮耀要靠娘娘才要繼續,就更不象樣子了,”賈母再轉回對王氏說道,“你這樣說,是置我們賈家祖上的功德于何地?若沒有祖上拼下來的這份家業,元春就是再有造化,也不會進到如此高位。我你的心思,你覺得女兒是賢德妃了,所以就沒有人敢動你了,不,我確實是有這個顧慮,畢竟有一個被休了母親,于賢德妃面子上實在是不好看,但并不等于說,我就可以對你的處要加以縱容了,尤其是關乎到賈家安危的處,我賈家為此事休了你,王家也說不出來,不過,我不會這么做,你可以不在意賢德妃的臉面,但我在意。”
說到這兒,賈母不再去理面色已經漸成慘白色的王氏,而直接吩咐賈政道,“在你那兒修個佛堂,讓她去靜心悔過吧,沒我的話,誰也不準放她出來,也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去。你到王家把這事兒說清楚,也省得親家有所誤會,至于王氏貪得的財產......”
“當然是全數交還。”賈政表態道。
“嗯,”賈母點了點頭,又看向賈璉和王熙鳳,搖搖頭長嘆一聲,“你們,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老祖宗,老祖宗,”王熙鳳跪在地上,滿面淚痕的說道,“我們了。”
賈璉也是連連叩頭,認不止。
“罷了,”賈母閉了閉眼,“我現在也沒心思跟你們多說,你們且拿著單子與你們二叔去,其中若少了,我也不問是不是你們貪取的,只管由你們補上做數。”
“老太太,這可不公平”邢氏立時說道。
賈母沒,只冷冷的掃一眼,就將邢氏下面的話噎了。
賈赦也狠狠的瞪了邢氏一眼,到底是小戶人家出來的,沒點兒眼色,這個時候母親正火大呢,你往上撞?雖說讓賈璉家出血,他也覺得心疼,但畢竟沒讓填補,又徹底將王氏壓下去了,已經是不了。
只是賈母雖然這樣安排,奈何有些已經讓王氏送進了宮,而能被她選中的,自然也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賈璉和王熙鳳這些年雖偏得了些銀子,要補上也難,最后還是賈母從私房里拿了幾樣出來,雖然還是與單子不很符,但也算能交待的過了。
賈家雖然傷了些元氣,還清了債務就可以松口氣了,薛家卻因為沒了皇商的名頭,店鋪屢番遭受打壓,進項突減,族人那邊表示出了強烈不滿,再加上為薛蟠之事各處尋人情,花費也是不少,可結果卻依然無果,眼見著判決將近,薛家母女的心也越來越慌,只是她們的事兒卻是到不了訥敏這兒,隨著康熙又起程往塞外而去,訥敏想起了前世這個時候會發生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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