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顛倒黑白(1/2)
90、顛倒黑白(1/2)
“躺下,給我滾”
聽起來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要求。
然后松雪齋的下人們,居然沒有一個人質疑,立刻就往地上一躺,在林春喬等人的眼皮子底下,爭相打起滾來。
“夠了起來吧”
隨著扶搖的又一聲呼喝,眾人停止了打滾,從地上站起來。
這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是臟兮兮的,好像打了一場群戰一般。
林春喬立時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哐哐哐……”外面繼續砸門。
扶搖親自跑過去開了門。
“爹你可算來了”她悲鳴一聲,撲進蘇北岳懷里。
蘇北岳拍拍她的背:“哭什么,有事只管跟我說。”
扶搖抹了抹眼角讓到一邊。
蘇北岳大踏步進來,阿棋和阿韻跟在他身后,偷偷地沖扶搖打了個眼色。
“這是怎么回事”
蘇北岳怒視著眼前涇渭分明的兩堆人。
林春喬的人自然個個衣裳凌亂,被牛牛咬過的那幾個還在哼哼唧唧;而松雪齋的下人們卻也是一身狼藉。
“嗬全武行啊不錯嘛,我們爺們兒在外頭打倭寇,你們娘們兒也關起門來干架,挺能耐的呀”
眾人都灰溜溜地垂著腦袋。
蘇北岳雙手插腰,大馬金刀地一站,喝道:“誰給老子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兒”
林春喬剛張開嘴,扶搖已經一個箭步沖上來。
“爹,二夫人今兒一回來就氣勢洶洶地沖上門,先是打了我的下人,接著就質問我砸了她的屋子,要我賠禮道歉不說,還敲我竹杠要我賠償損失。而且她的人還無緣無故地打我院里的下人,我們氣憤不過,與之理論,他們還兇神惡煞,以至于大打出手。你看你看,這身上臉上,不都是傷么”
她一面說著,一面便隨手扯過來一個丫頭。
蘇北岳盯著這丫頭看了一眼,臉上全是泥土,身上的衣裳也臟兮兮的,還蹭破了一塊,頓時皺起了眉。
“將軍,大小姐這是惡人先告狀”林春喬見扶搖顛倒黑白,自然不肯吃虧的,立刻也大叫起來,“分明是她先砸了我的屋子,我來找她理論,想好好地把事情說開,她不僅全無和解的誠意,還動人,甚至還放狗咬我們,這可不只是目無尊長,簡直就是桀驁兇惡,哪里像個將軍府的千金,倒是個市井潑婦”
蘇北岳不悅地瞪著她。
林春喬立時意識到自己說扶搖過分了,立刻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面孔道:“將軍,你是知道的,自從大夫人和大小姐來到府里,我有哪樣不盡心,有哪樣不周到,可是大小姐不僅不尊重我,如今更是喊打喊殺的。我盡心盡力卻落得這個下場,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蘇北岳怒道:“嚎什么,我自有公論。”
林春喬閉住了嘴,卻仍是一臉的委屈。
蘇北岳道:“你說,最開始是扶搖砸了你屋子是吧?”
林春喬連忙點頭。
“扶搖,你說,可有此事?”
扶搖連忙上前道:“爹,今兒你背著慕容回府搶救,我去芙蓉苑拿解藥,可二夫人并不在府里,她院子里的下人們又不曉得藥的所在,我只得自個兒搜尋,免不了便將二夫人的屋子弄亂了,可是也不曾砸了她的東西呀。二夫人上門來理論,我是一味地賠禮道歉,還答應賠償損失,但沒想到二夫人居然就拿了一張清單來,敲我的竹杠,硬賴我砸了她屋子里的貴重東西,要我賠償五百兩銀子”
蘇北岳挑眉道:“哦?什么東西這樣貴重,要五百兩銀子?”
扶搖道:“阿棋,把單子拿來。”
阿棋小跑上前,將單子遞給蘇北岳。
蘇北岳掃了一眼,瞅著林春喬冷笑道:“你倒是有錢,房里竟有這許多的貴重東西。”
林春喬硬著頭皮道:“這都是我從娘家帶來的陪嫁,雖然是舊物,但都是精品,那價錢也不是胡亂寫的,這個將軍只管找懂行的人來看便是。”
蘇北岳道:“你當然不敢隨便亂開價,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別說我,就是扶搖你也蒙不過去。不過,這些東西,我怎么從來沒在你屋里看見過?”
林春喬心里頓時咯噔了一聲。
正如蘇北岳所說,在價錢上做手腳,這種小把戲太容易被拆穿,她當然是不屑于做的。這些東西,雖然她的確有,但其實平時并沒有擺放在外頭。她是回府后看見自己的屋子被弄得一團狼藉,氣過了頭,想敲一下扶搖的竹杠,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然而事情的變化,卻已經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此時蘇北岳間疑,她雖然心慌,卻并沒有立刻露陷,只是委屈道:“將軍有些日子沒來芙蓉苑,怎么會曉得我屋里換了什么擺設。這些都是我的陪嫁之物,想著堂嬸侄女們要來,一時思親,將這些舊物拿出來,不過是念想,哪里料到大小姐去我屋子找東西,就不小心都給砸了呢。”
她這一番話卻是大有玄機了。
第一是控訴蘇北岳近來冷落了她。自從知道丁芷蘭極可能懷的是男胎,蘇北岳多數時間都是在聽濤閣留宿,宋梨花的梨香院和上官靜的湘妃館也時有過夜,她的芙蓉苑卻是很少來了。
第二是提醒蘇北岳,她的娘家林家最近得了勢。她堂嬸就是林博明的內人,提到堂嬸,自然就會讓人聯想到剛剛上任的安北都督林博明。林博明得勢,她就有了倚靠,蘇北岳可不能落了她的面子。
第三,繞了一圈之后,她還是咬定扶搖砸了她的屋子,還有這些貴重物品。
蘇北岳怎么會聽不出她話里話外這些意思,夫妻十幾年,早已將對方的心思了如指掌。
他冷哼了一聲,也沒接她的話茬,只是對阿韻一擺手道:“去,看看人來了沒。”
“是。”
阿韻跑到院門一看,立刻驚喜道:“來了來了”
林春喬驚疑不定,不知是什么人來;扶搖卻暗道一聲好戲即將開場。
卻見上官靜領著一群丫鬟仆婦走了進來。
“將軍。”
上官靜先給蘇北岳行了一禮。
蘇北岳點頭道:“東西都搜出來了?”
“搜出來了。”
上官靜手一揮,那些丫鬟仆婦們就捧了幾個盒子上前,她一個一個打開,將盒子里的東西展示在眾人面前。
眾人頓時嘩然。
扶搖等人是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林春喬那一幫人卻是大驚失色,面如死灰。
蘇北岳用手指點了點道:“這就是你說的貴重東西吧,怎么我瞧著都是完完整整呢”
林春喬立時擰緊了眉頭。
這盒子里的東西,正好就是她列在清單上指責扶搖砸壞了那幾件,粉彩花瓶、玉如意、寶石頭面,一樣不少。
“將軍,找人去搜我屋子?”
她嘴唇有點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事到如今,她已經感覺到今天是要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蘇扶搖,她還是小看了這個丫頭,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
扶搖故意先裝作愿意承擔賠償,讓阿棋拿著單子去找上官靜去核對,又叫阿韻去幫她的忙,實際上這兩個丫頭是去跟蘇北岳告狀,告林春喬上門敲詐。蘇北岳素來護短,一面跑來松雪齋主持公道,一面就叫上官靜去芙蓉苑將這些東西給搜羅出來作為證據。
而在暗中安排這一切的同時,蘇扶搖卻又故意跟她撕破臉,大打出手,明明是林春喬的人吃了虧,她用一個“滾”字訣,就裝成了受欺負的一方。等蘇北岳到了之后,見到這樣的情形,林春喬便什么理也占不住了。
好縝密的心思,好狠的手段。
直到今日,林春喬才算真正見識了這位大小姐蘇扶搖的本事。
她已經千謹慎萬提防,沒想到這個丫頭的能耐還是遠遠超出了她的預計。
技不如人,一步落后步步挨打,眼下這局面已經是無可挽回了。
蘇北岳道:“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林春喬冷笑:“將軍鐵證如山,我說的話,又有什么用處。”
她打定了主意,不管蘇北岳要拿她怎么樣,她都不肯弱了自己的氣勢。
蘇北岳道:“扶搖去你的屋子里拿藥,是我的授權,她是什么樣的孩子,我一清二楚,絕不可能做出砸你屋子的行徑。你身為當家夫人,卻故意構陷無賴于她,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
林春喬只是一味冷笑,身子挺得筆直,下巴也昂得高高的。
扶搖心中暢快,面上不經意便流露出一抹得意,卻不料蘇北岳也狠狠瞪了她一眼,讓她嚇了一跳,趕忙收拾起那點小心思。
蘇北岳道:“砸屋子的事兒,就算是說清楚了。打架的事兒呢?你們誰來給我解釋?”
林春喬斜睨著扶搖道:“大小姐伶牙俐齒,素有顛倒黑白的能耐,這事兒自然也得仰仗大小姐來分說”
她心中不甘,語氣自然不會好。料想蘇扶搖一定會信口雌黃,將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她早已做好被潑污水的準備。
然而,扶搖卻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道:“爹,打架不假,不過卻不是雙方互打,而是我將二夫人的人揍了一頓。”
此話一出,林春喬自然是吃了一驚,旁邊圍觀的上官靜也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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