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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9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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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貝爾卻是搖了搖頭，“現在這樣就挺好。”他倒是希望和吉倫哈斯能夠成為朋友，但是他們兩個人的立場不同，就注定了兩個人無法像以前那樣坐在一起把酒言歡了。

如果下次見面時，他走上前對吉倫哈斯說了“謝謝”，那么憂郁心境其他隊員對于吉倫哈斯又將如何看待，特別是雅各布提波，萬一影響了吉倫哈斯未來在樂隊里的關系，那這就不是感謝而是陷害了；可是如果他繼續裝作若無其事，那又更加別扭、尷尬。

也許，他和吉倫哈斯是朋友，但兩個人卻不會暢談人生、不會聯絡交流、不會一起喝酒、不會分享煩惱、不會……所以，他和吉倫哈斯是朋友嗎？是，也不是。

下次見面的時候，埃文貝爾會微笑地和吉倫哈斯點頭示意一下，表示自己的感謝，如果有需要的話，他不介意和吉倫哈斯握握手，維持“表面上的友好客套”。

安妮海瑟薇轉過頭，仔細打量著埃文貝爾臉上的平靜，雖然埃文貝爾的眼神意味深長，依舊在消化著今天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但是下午感覺到的錯雜、走神都已經悄然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點一點沉淀下來的安靜。

在別人看來，個性張揚的埃文貝爾是波濤洶涌、激情四射的大海，但是安妮海瑟薇卻總是覺得埃文貝爾更像是穩重深沉、錯綜復雜的山林。也許，他會隨著狂風而起；也許，他會被白雪而覆蓋；也許，他會因為火山而爆發……但是，他內心的強大和沉靜，才是他真正的魅力，那一份隨心所欲代表的返璞歸真、那一份個性張揚背后的淡定自若，又有多少人真正看到過呢？

安妮海瑟薇正思緒萬千，突然就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的視線焦距稍微集中一點，就看到了埃文貝爾那雙如同星光般燦爛的眸子。百書屋全文字無廣告意識到自己剛才正看著埃文貝爾發呆，她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臉上是否出現了癡迷的表情，剎那之間，她的臉頰就紅了起來，如同火燒云一般。

“怎么臉紅了？”埃文貝爾戲謔的聲音低低地響了起來，讓安妮海瑟薇的眼神不由有些飄忽，“難道你現在才發現我的魅力？”

看著埃文貝爾的那雙眸子，安妮海瑟薇莫名就浮現了當初在百老匯時，她和埃文貝爾在練習室里親吻的畫面，腦子一熱她就脫口而出，“你不是一直都說，我已經長大成為女人了嘛，那在你眼中，我就沒有魅力嗎？”這不是她，這不是她，如果換做平時，她可能會否認說“沒有”，可能會惱羞成怒追打埃文貝爾，就算是反駁也是類似于“比你魅力大的男生我見多了”的話語，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的。

安妮海瑟薇略顯不安地抬起眼睛，看了埃文貝爾一眼，卻看到了埃文貝爾臉上稍顯緊張慌亂的神情，這是安妮海瑟薇所沒有預料到的。

聽到安妮海瑟薇的話，埃文貝爾腦海之中猛然就出現了一堆他和安妮海瑟薇親密接觸的畫面，特別是兩個人接吻的畫面有好多。但問題是，為什么呢？兩個人如此熟悉了，此時腦海里浮現的不應該是過去兩個人像朋友、像家人一樣相處的畫面嗎？那一個個接吻的畫面讓埃文貝爾如同潮水一般涌來，讓埃文貝爾剎那之間有些措手不及，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想為什么安妮海瑟薇會突然逆襲，表情就立刻彰顯慌亂。

的確，安妮海瑟薇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青澀的小姑娘了，她已經可以當做女人來看待了。埃文貝爾在與她的相處過程中，也有好幾次出現心跳失常的現象，這就足以說明安妮海瑟薇的確是很有魅力的。

但是，面臨安妮海瑟薇的突然逆襲，埃文貝爾原本可以調侃著說“你的確很有魅力”，然后故意逼近安妮海瑟薇的臉，逼迫她方寸大亂，但此時埃文貝爾卻說不出口，話語就卡在喉嚨里，腦袋一片混亂，只有一幅幅他和安妮海瑟薇相處的畫面在思緒里穿梭，結果就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更不要說嘗試逼近安妮海瑟薇，讓她變得慌亂。

等待了約莫一秒，安妮海瑟薇發現思想敏捷的埃文貝爾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給予回答，而且他的表情又如此慌亂，沒有任何遮掩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安妮海瑟薇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那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女人看？”這句話一出來，安妮海瑟薇頓時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了，因為她也覺得這句話實在不適合他們兩個之間。

埃文貝爾腦袋剎那空白，這話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他的大腦不夠用，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樣的對話會發生在他與安妮海瑟薇之間，如果身邊的人換做娜塔莉波特曼或者布萊克萊弗利，又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位女人，埃文貝爾都可以輕輕松松地回應，談笑風生，但對象是安妮海瑟薇，過去十五年的習慣，卻讓他腦袋當機，直接對情況把握無力。

安妮海瑟薇試圖再開一句玩笑，類似于“你如果把我當做女人看的話，那就詭異了”，但是她此時也陷入了埃文貝爾的境地，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腦也亂成了一團麻，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埃文貝爾和安妮海瑟薇此時就像兩個呆瓜一樣，互相看著對方，卻都有些發愣。當兩個人視線對上的時候，剛才的曖昧、詭異、莫名其妙反而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略顯搞笑尷尬的氣氛。

埃文貝爾略微轉了轉眼珠，然后往上瞄了一眼，“嘿，今天星星真多。”這一句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話，終于讓之前的氣氛完全碎裂，兩個人同時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安妮海瑟薇順著埃文貝爾的話，也抬起了頭看向天空，不由自主就發出一聲感嘆，“哇……”

正如埃文貝爾所說的，今天的星星真多。

此時整片天空漆黑如墨，就好像漂亮的黑色天鵝絨，無數顆星星灑落之上，宛若一點點晶瑩的鉆石，在叢叢鵝絨之中閃爍著奪人心魄的光彩，那連成一片的光點將天空點綴得美輪美奐。那濃郁的黑色依舊占據視線的大部分，星星點點的光芒并不是如同太陽一般的明亮，而是細膩瑩潤的光華，將濃墨的底色鑲嵌成一條精致的碎鉆披肩。

這是一種讓人屏息凝視的壯觀，沒有豐富的色彩，沒有層次的堆疊，也沒有景觀的宏大，僅僅只是一片天空，僅僅是一闋星光，僅僅是黑色和熒光的交錯，就制造出一番如此的波瀾壯闊，嘆為觀止。

埃文貝爾和安妮海瑟薇兩個人，都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美麗的景象。即使埃文貝爾在阿拉斯加見過北極光的壯麗，但此時也依舊再次為大自然的美好而感嘆。懷俄明州的蒼涼和寬廣，讓這片無垠的天空在眼前盡情延伸，勾勒出最壯觀的畫卷。

于是，把身體放輕松，往后躺下，用后腦勺去接觸草叢傳來微微的刺痛感、露水傳來冰涼的濕潤感、還有土地傳來溫熱的泥土味，將背部支撐的力量松懈開來，整個人與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雙眼就將整片天空盡收眼底，那無邊無際的星光幾乎讓人以為是夢境。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嘴角都掛著放松的弧度，就好像回到了童年無憂無慮的夜晚一般，只是靜靜地躺在布魯克林本森赫區那破舊的房子里，看著窗外的天空。當時，安妮海瑟薇總是會在旁邊呱噪地說著什么，而那時候的埃文貝爾卻是顯示出與年齡不符的老成，像一個老頭一樣“調戲”著安妮海瑟薇，又或者是裝作睡著了，然后把安妮海瑟薇弄得很是郁悶。

可是現在，兩個人依舊像孩童時期一樣躺著看星星，但情況卻已經大有不同了。誰都沒有說話，安妮海瑟薇可以感受到埃文貝爾的左手緊緊靠著自己的右手，兩個人的手沒有交錯在一起，但也沒有可以躲避開來，手臂和手臂，小指和小指互相交疊在一起，手臂和手掌上的皮膚接觸到了一起，可以感受到皮膚摩擦之間傳來的低低溫度，讓心跳逐漸放緩了下來，可是心底那蘇蘇麻麻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

埃文貝爾可以感受到安妮海瑟薇身上那淡淡的香味，這種類似于牛奶的味道雜糅著書香、草香，還有一點點汗水的味道，對于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這種熟悉的味道有一種安全感，即使下午有一點低落，即使剛才有一些混亂，但現在這種安全感卻讓埃文貝爾沒有任何負擔，只是感覺到一種叫做寧靜的氛圍。

恍惚之間，時間彷佛發生了錯亂，一瞬間，埃文貝爾和安妮海瑟薇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的童年；一瞬間，埃文貝爾和安妮海瑟薇又好像來到了五六十年后的未來……一切都是一樣的，什么都沒有變。這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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