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今日第二更
朝華見彩京神色匆忙的樣子,尋思著怕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只因彩京在新姚公主身邊多年,為人處世一貫沉穩老練,今日這副慌張樣子實是罕見。
彩京走進屋后,抬頭看見謝朝華坐在屋里,微微一愣,對著上座的公主欲言又止的樣子,面上露出為難猶豫之色,想來是應該礙于謝朝華在的關系。謝朝華瞅著彩京這樣子,也十分識趣,起身主動言退,新姚公主自然也不會多做挽留,隨意囑咐幾句便讓她離去了。
謝朝華轉身離去時,眼角余光瞟見彩京快步湊到新姚公主跟前同她說著些什么,而公主的神情卻是難辨喜怒。
一路上,謝朝華一直在琢磨究竟是什么事情會讓彩京片刻都等不了,還未等自己離去就如此迫不及待回稟。可無論從眼前發生的事情,還是前世的記憶中去尋找,她都無法找出一絲端倪來。謝朝華雖然也十分納悶好奇,可也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彩京會在自己在的情況下將此事說出來。
難道是父親在樓南國出了事情?前世父親并未出使樓南國,即便有什么事情發生也不是她能預見的到得。可謝朝華轉念又覺得此事定不是關于父親的,如果是的話委實沒有必要瞞著自己,那究竟又會是什么事呢?
“大小姐。”謝朝華正想著,突然聽見有人喚她,抬頭一看,是老太太屋里的一個小丫鬟,只見這小丫鬟急匆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自己面前,一開口都有些喘,可見是走急了的緣故:“大小姐,老太太說今日有事,讓奴婢來告訴大小姐一聲,不用過去請安了。”
謝朝華心中一動,好似十分隨意地開口問說:“老太太有事?是出府去了?”
“回大小姐,并沒有。只是這會子西府瓊大爺正在老太太這邊坐著。”那小丫鬟如實稟道。
謝朝華這下更加確信定是有事發生了,不過她心中也明白,眼前這小丫鬟怕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便將她打發了,自己則走回院中。剛踏進院子,丫鬟翠兒見了,便上前道:“聽說今日瓊大爺過來府里趙老太太,姑娘這時候回來,路上是碰見小墜子了吧。”
小墜子就是適才來傳話的丫頭,聽翠兒這么說,謝朝華也只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咦,煥少爺,今兒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翠兒訝異地聲音傳來,謝朝華抬頭望去,果然站在院門前的,正是哥哥謝煥,她心中一動,雙目注視著謝煥,果然,下一瞬間便見他對自己使了個眼色,謝朝華轉頭笑著對翠兒吩咐道:“去把開春時老太太給的茶葉給我們煥少爺沏一壺來,記住要照我上次教過你的那般方法來沖泡。”她語氣之中帶著挪揄與調笑。
“恩,阿華妹妹果然是越來越懂事了。”謝煥裝模作樣點頭道,又斜眼瞟向翠兒,道:“記得,別給我偷工減料,爺我可是嘗得出來的。”
翠兒盈盈一笑,道了聲:“是……”便轉身離去了,這壺茶怕是要好一陣功夫才能端出來。
謝煥見翠兒離去,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謝朝華,沉聲道:“你定不知道,那新封的濮陽郡公昨日里竟然親自跟陛下開口,提出想求親于謝家。皇上雖尚未應允,卻想著他的功勞,又想收買人心,心中怕是有同意的打算了。”
謝煥自太學出事之后,老太太便意思他不用再去了,倒是親自出面跟謝瓊開口,讓謝煥跟著他出入,學學經濟官場學問,以后有了適當的職位就可以入仕途了。于是謝煥這些日子便一直瞻前馬后地跟在謝瓊身邊,雖然他身上并無官職,不過對于朝中消息確是靈通非常了。
謝煥口中的濮陽郡公乃是此次打敗匈奴的另一大功臣,兀鷹。此人原是匈奴的一個部族首領,因前些年被匈奴大汗酒后在眾人面前羞辱一番,心中一直心存怨恨,此次帶著自己的鐵騎而投了何震,說起來這次能打敗匈奴,倒是也靠了兀鷹準確的情報信息,和他對匈奴大軍作戰習性的熟悉了解,的確是起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此次兀鷹隨著何震將軍入京,圣上見他帶來五千精悍鐵騎,又加上兀鷹此人善于奉承,一時龍心大悅,以功擢為定州刺史、封濮陽郡公。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得寸進尺,竟然還向圣上討親,而且還指名謝家,這可真是信口開河。
想謝家三百余年來,謝家的女兒哪一個不是嫁給皇宮貴戚?且不說他只是一個匈奴降將,想當年謝朝華的姑姑給了安雋王做填房,即便后來冊封為正妃,可說起來當日姑姑到底還是算委屈了的。
只是姑姑當日嫁給安雋王是出于謝家的考量,如今難保不會出于謝家考量再送一個女兒給兀鷹。不過此時聽謝煥說起,謝朝華才想起前世隱約好似是有這么件事情,只是后來不了了之,故而她幾乎沒有印象,難怪適才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會是何事來。
謝煥繼續說著:“今日退朝后,在宮門外,族長見了我就問起你們姐妹來,尤其是你,還問起你今年幾歲來著?我只說阿華你還未成年,尚未及笄。可我聽族長嘴里念叨,說匈奴的女人十三歲生娃娃都多得是。”謝煥深深看了謝朝華一眼,道:“阿華,你……你心里可要有準備啊。”
謝朝華聽了他這話,心里一陣苦笑。準備?準備什么?繡好鴛鴦待嫁,還是找機會尋死覓活?在謝家,還能有她為己準備的余地嗎?
“阿華,你可還好?”謝煥見她不聲不響地,有些擔心,“其實現在一切都還未定,何況想我們謝家還不至于將女兒送給他一個外邦的降將!”
謝朝華拽緊了袖中的手,面上卻是十分隨意,笑了笑道:“煥哥哥也別為我操心了,妹妹我自有打算。”
謝煥看了看她,還待再說,翠兒此時已經泡好茶過來了,謝朝華卻也不想再多說,兩人便在此事上住了口,只隨口說著些風花雪月。
待謝煥走后,謝朝華坐在樹下,看著頭頂的一片方寸天空好似在發呆,空中偶有鳥群飛過,是那樣地自由、灑脫……
這幾章碼得極慢,奇怪是不卡文,可卻花了比平時翻倍的時間。
P.S.關于兜兜里的童鞋關于“謝家不過是墻頭草”的評語,因為堯想就此說幾句,就在此細細贅述一番了,嘿嘿。
謝家絕對是墻頭草,而且是金剛墻頭草。在朝代更替時,又有多少大臣不是墻頭草呢?只是謝家卻是在三百年中唯一屹立不倒至今的。
墻頭草,自古是被人看不起的。可謝家有本事做成世家第一,又受到文人敬仰,只能說是絕對有兩把刷子的。
其實說到底,以前的朝臣換個現代身份來說有些像米國的公務員,不管是民主黨亦或是共和黨當政,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朝臣忠于的是坐在上面那個皇位上的皇帝,而這個皇帝對他們而言卻并不是特定的某個人。
當然,在封建王朝,大臣自然不能如此舒適無憂地等著改朝換代,不擁護新皇或者在權利斗爭中站錯位置都代表著丟失身家性命,而且不單單是個人,更加是整個家族。
所以謝家是謀臣,是權臣,他們忠于皇帝,但更加忠于自己的家族。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