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地瞪大雙眸,云中秀的眼神里滿是驚恐。.
雖然早已預料到這個結局,可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男人,這個曾經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口口聲聲說著舍不得她,卻依舊還在強行逼迫著她。
她從來不知道他是如此窩囊的一個男人,不戰而敗,人家要什么便給什么,竟然真的要將她拱手讓人。并且還是在懇求她!
千萬種錯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云中秀心中的火山瞬間爆發。‘轟,的一生,燒掉了她所有的理智。
抬起一只手,她用力地狠狠地揮下。‘啪,地一聲打在了近在咫尺的蒼白面頰上。霎時間,五個手印頓起,似乎是用上了身上的所有力氣,他毫無血色的嘴角緩緩滲出血絲
“你真無恥。我不會如你意的,死都不會!”
咬牙切齒地撂下一句狠話,云中秀忽然將他推開,迅速沖到了房門前,拉開門把便要往出跑。
可是她的動作哪里及得上習武之人,被打的男人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拉了回去。
挺秀的鼻尖狠狠地撞上了他的胸膛,云中秀的眼淚霎時如泉涌。
她不想哭,她不想在他面前軟弱,可是鼻子撞得酸酸的,她忍不住了,“我不去!不會去的!沒我的心甘情愿,就算你將我送到了東祺也沒用!我會將你的計劃全部告訴百里元世!你依舊會失去江山!你依舊會兩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放開我!放了我,放了我一求你一”
嘶聲裂肺,慢慢變成了卑微的懇求。司遠的心在狠狠抽痛著,痛的他幾乎無法負荷。
可他便是在無窮無盡的疼痛中才長這么大的呀,盡管這一次比每一次都要痛上幾萬倍,可他還是忍住了。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
他轉身,沒有只言片語,只是拉著她往書房里面的方向走去一
掙扎的哭聲驚動了門外守候的太監侍衛們。小桂子儼然已經忘記了方才的教訓,抬起手便要推門而入。
“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如有違抗者,殺無赦!”
這隱含怒火的咆哮,瞬間驚醒了準備闖入的一眾人,所有人面面相覷著·卻沒有一個敢再有動作。//
而里面那驚天動地的吵鬧聲,也慢慢慢慢消失,隨后變得安靜,超乎異常的安靜¨
“放手!放手!你要帶我去哪兒?我不要去!放我出去!”黑暗中,一個女人的聲音驚恐而又無助。
緊接著朦朧的燭光燃起,一白一黑兩個人影站在女人的面前。
黑衣男子手托著燭臺,面無表情的站在后面。白衣男子再一次伸手掩住她的嘴·輕聲開口道:“噓,帶你去見一個人。
你不要吵,朕就放手。”
女人先是不滿地嗚咽了兩聲,隨后只能妥協地點了點頭。
踏過一層層的臺階,云中秀只覺得濕氣越來越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發霉的腐臭味道,讓她忍不住伸出衣袖掩住自己的呼吸。
對前面那個男人有一百個不放心,她忍不住出聲詢問道:“你究竟要帶我去見誰?”
原本覺得是連沐風的心思打消了·她覺得他再狠,也不會把自己的親兄弟關在這樣的地方。
事實也證明她猜對了,他們在一個巨大的木輪面前停下。那木輪似是風車一般·上面綁著一個披頭散發,臟亂不堪的女人。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
是女人,從身形上便可以判斷出來。而她從腰際以下的地方,全部泡在水里。
那水渾濁不堪,散發出腥臭的味道。
云中秀的眼皮跳了跳,她轉過身,沒好氣兒地咒罵道:“你真變態,竟然在書房中藏了這么一個地方。也不知道你怎能安下心來去讀那些圣賢書。”說著,便要走。
因為她已經猜到了那個女人是誰,雖然恨她將巧兒嚇成那副模樣。可是一想到她是連沐風的母親·她便無法狠下心來真的去‘回敬,她什么。更何況是用這種殘忍到極致的刑罰。
顧名思義,這種叫做水牢。雖然她沒有見過,可是曾在書中讀到過這種殘酷的刑罰。
將犯人泡在酸臭的餿水里,泡到發白,泡到發爛,然后在往水里放入水蛭。水蛭就會順著腐爛的傷口·鉆進身體里一
腦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著自己曾經看到的內容,云中秀狠狠地打了個寒噤。這種刑罰據說早已經被下了禁令,她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被自己親自見到。
而那女人明顯只是被泡的發白發脹了,或許再過一兩天身體就會爛掉一而看腰際以上的地方,顯然上身也被浸泡在餿水里過。
這種刑罰殘忍的地方就是慢慢折磨你,卻不至于讓你死掉。讓你體會到生不如此的感覺,卻不至于疼痛昏厥。
只是掃了一眼,再加上撲鼻的腥臭味道,云中秀幾欲作嘔。
而她身旁那個一襲白衣,不染纖塵的男子,卻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勾起唇角淺笑道:“讓她把頭抬起來。”
話音落下,身后的黑衣男子應了聲,“是。”便不慌不忙地走了過
而背對著一切的云中秀,卻被白衣男子板正身體,強迫她朝那個那個女人的方向看去。
果然,果然是她一
見到那女人的容貌,云中秀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這哪里還是那個風姿卓越的南祺皇后?這哪里還是那個盛氣凌人的女人?她臉上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浸泡過,又白又青,腫脹的幾乎就要面目全非。
可這張臉,云中秀就算在夢里也會見到,只一眼便認出了她。
她再一次撇過頭,有些埋怨地小聲開口道:“你帶我見她是何意?難不成我若是不去,你便要如此對我?”
這話說完,白衣男子低低地笑了,“傻瓜,朕怎么舍得呢。這是朕送你的禮物,喜歡嗎?你不是恨她?朕便替你報了仇。”
“得了吧,少拿我做擋箭牌。明明是你怨恨她,何必又扯到我身上來。”
若真的是幫她報仇,他大可以用別的方法,甚至是一刀殺了她。怎么會如此大費周章,用這種磨人的方法。
白衣男子的笑容更濃,他沒有辯解,只是讓那黑衣人將女人弄醒。
女人先是從昏迷中驚醒,可能是身體太過難受了。她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嘴里還不忘罵罵咧咧地咒罵著,“賤種,下作的東西,不虧是賤人的兒子,有種你便給哀家一個痛快!否則哀家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一”
她還沒有罵完,只見黑衣人強壯的手臂一發勁兒,輪子開始滾動了起來,那喋喋不休的咒罵聲瞬間被吞沒在水中。
而她腰際以下暴露在外的模樣,讓云中秀再也忍不住,狂吐了起來。只是干嘔,這幾日進食極少的她,卻吐不出什么東西。
大頭朝下泡了片刻,黑衣人再一次滾動木輪,那女人又重新回到了方才的位置。而這一次,云中秀的嘔吐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腫脹到瞇在一起的雙眸瞬間睜得老大,冰冷到麻木的雙唇又再一次不規矩地一張一合了起來,“云中秀!哀家認得你!你這爛貨!千人騎萬人踏的爛貨!哀家弄成如今這副模樣你滿意了?你等著,哀家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
一個端莊賢良的皇后,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來那么多骯臟的字眼,而且一句比一句難聽。她還在罵著,卻被黑衣人捏住下巴,強行塞進去一塊臟兮兮的帕子。
罵聲戛然而止。
云中秀抬起頭,復雜地看向她。她雖滿眼的憤恨,恨不得沖過來掐死她。可云中秀對她的恨意,卻已經逐漸消失。
夠了,真的夠了。如果連沐風見到自己的母親被人折磨成了這副樣子,指不定會難過成什么樣。畢竟,這是他的親生母親啊。
云中秀再一次轉過身不愿繼續看了,雖然知道不太可能,可她仍然忍不住開口道:“能不能一放過她?就算恨她,也請給她一個痛快的死法。畢竟一畢竟一”
畢竟什么?云中秀也不知道。一個連自己都保不住的人,有什么資格替別人求情。聲音漸漸消失,她垂下頭,不再言語。
可是卻沒想到身邊的白衣男子卻爽快地答應了,“可以,凡是秀秀所期望的,朕都答應你。”
代價就是她去東祺做犧牲品嗎?聳了聳肩,云中秀無所謂地笑了笑,“隨你好了,我才沒有那么好心,用自己去換她的性命。要殺要剮隨你便,我得走了。”
心里覺得他好笑,竟然用這個女人來逼自己就范。
簡直是笑話。云中秀頭也不回地離開,任憑身后那女人發出不甘心的‘嗚嗚,聲。
可是剛上了臺階,她卻感覺到身后比方才明亮了許多。只聽見那白衣男子用漫不經心地聲音說道:“那他呢?你也不想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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