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崇的話讓其他的人感到震驚,崔新墨同翟鸞是沒想到被告是壽寧侯世子夫婦,翟鸞心中暗暗吃驚居然有這樣的事。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他這些日子也在頭疼,因為同陸炳有矛盾,致使上回審章延的事情沒能如壽寧侯的意,壽寧侯對他已經惱了。萬歲覺得他是壽寧侯的人,壽寧侯認為他是萬歲的人,他如今是兩邊不是人,在這個位置上他已經做不穩了,可偏偏還出了這樣的事情,萬歲都知道的,他一個主官還不知道,到時候萬歲問責下來……自己這烏紗終究是要丟了。
崔新墨卻沒翟鸞想的那么多,他的腦子比翟鸞轉的更快一些,更靈活一些。他很快便察覺出這里頭的不對勁,比如說這事里的蹊蹺,沒別的,就只為他早上才接到的狀子,這午時過了沒多久萬歲就曉得這事,還把他們招來問話。他身為都察院的主官尚且不知道狀告何人,萬歲怎么可能知道?甚至還那么有興致的過問起這樣的小事來。要知道,滿大街喊冤告狀的真的很多,不在三司及順天府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來喊冤,可是為何單單這件事傳到了圣上這?聯想萬歲這些日子的舉動,崔新墨腦子里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萬歲自導自演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張家開刀。
“哦?壽寧侯世子?”
崔新墨偷偷的瞧著皇上,皇上只有一點點的吃驚,輕飄云淡的哦了一聲。或許是帝王喜形不于色,可是崔新墨心里更認定皇上是已經知道這事。
沈蘭崇回道:“是。”
“那也就是說如今的壽寧侯世子夫人是個假的?”
“是。”
皇上不由的笑道:“朕記得壽寧侯世子夫人賈氏的娘家尚有老母及幼弟。為何賈家的人不來告狀,要個表嫂來告狀?”
陸炳聽了忙躬身道:“萬歲圣光燭照,一眼便洞悉這等刁民之詭計。”
沈蘭崇聽了這話卻驚出一身冷汗,他本就是想把自己摘開,卻沒有細細想這里頭的門道,皇上點了出來,他這才悟到這里頭的關系。這下好了·他非但沒能摘清自己到把自己送了進去。沈蘭崇在懊悔,可是他也在想補救的法子,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怎么也要補回來。他忙磕頭道:“臣這就命人將這刁婦捉起來,嚴加審問,定將她身后指使之人揪出來。”
皇上瞧了沈蘭崇一眼:“沈卿·你平日里就是這么審案子的?恩?”
沈蘭崇著著實實的打了個冷戰,皇上不滿意他,要拿他開刀了?沈蘭崇沒有半點想法,只是一個勁兒的磕頭。
“開始說那告狀之人是個瘋子,現在又說她背后有指使之人。沈卿,你說朕該信你哪句話?莫不是你當朕是昏君,任你擺布不成?!”
皇上沉下聲來,雷霆之威震得沈蘭崇心肺俱裂:“臣不敢,臣不敢
皇上重重一哼·并不理會沈蘭崇磕頭求饒,只將目光望向了其他人等:“眾位愛卿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陸炳當然是一心為壽寧侯著想,當即道:“臣認為該立即將誣告之人抓住,查清事實,還壽寧侯世子夫婦清白。”
只見皇上點點頭。顯然是對陸炳的回答滿意。
沈蘭崇是相當郁結·陸炳拿是什么對策,明明就是照搬了他的對策,皇上顯然是惱了他的,要不同樣的話,從陸炳口中出來就是滿意?
翟鸞卻是誠心的跟陸炳作對:“萬歲,陸大人的對策甚好,只是,老臣擔心強壓之下·會適得其反。”
陸炳不滿翟鸞的話:“翟大人·你這是什么話?什么叫適得其反,這是還壽寧侯世子夫婦清白。”
翟鸞微微一笑:“陸大人·清者自清。
若是鬧得這般大,你就不怕讓人認為是欲蓋彌彰?”
陸炳張口就要反駁,皇上卻額首表示贊同:“翟卿所言甚是。此事做不好,到要激起民憤。”皇上轉頭看向翟鸞,“翟卿有什么好法子?”
陸炳只是為了同翟鸞對著干才這么一說,他對到底怎么處理這事沒有看法。因為皇帝明擺著是要幫著張家推脫。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計:“萬歲,既然如今全程百姓都知道此事,不如如此。臣的看法是,推了這樁案子到不如接下這紙訴狀。”
“翟大人,你這是平息此事么?難不成你才是這樁案子真正的主謀?”陸炳頓時指向翟鸞。
“陸大人,請慎言。”
陸炳冷笑一聲:“慎言?翟大人,既然大理寺也接了這張狀子,那我請問翟大人可知這狀告之人姓甚名誰?”
翟鸞還真叫陸炳問住了,他還真就不知道這事情。
陸炳根本就比給翟鸞機會,立馬道:“這就奇了,京城大小官員都知道。偏偏翟大人不舳我當然認為是翟大人是主謀。要不怎么解釋翟大人對那誣之人輕輕放過之舉?”
翟鸞并未生氣,他才不愿意叫陸炳帶著自己走,忙向皇上解釋:“萬歲,臣并未看到這紙訴狀。臣這么說是只是另有它意。”
皇上點頭道:“愛卿說來聽聽。”
翟鸞忙道:“若是京城各部衙門紛紛不受理這紙訴狀,在百姓看來,諸官是畏懼壽寧侯的權勢,若是此時大張旗鼓的去尋那告狀之人,在百姓看來,會認為是欲蓋彌彰。所以,臣認為,與其讓百姓誤解,不如大方的接了這狀紙,大方的審上一審。這么一來,壽寧侯世子夫婦的嫌疑個洗清了,百姓也不會有議論了。”
皇上不禁道:“到底是翟卿老成全謀,所言甚和朕的心意。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翟卿辦理。要不偏不倚才是。”
翟鸞沒想到這事會落在自己的身上,這不是······他想了想道:“臣領旨,只是此事茲事體大,不如請陸大人、崔大人······”翟鸞瞧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沈蘭崇,決心把他也拉進來,“沈大人一同主審。”
其他三人都沒想到翟鸞會拉上他們,還沒準備推搪,皇上已經同意了翟鸞的建議。
只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個四處告狀的婦人再也沒出現過,幾個人連侯了三日都沒聽到音。這……大張旗鼓的鬧了這般大的動靜,卻叫人耍了。
那告狀之人沒等來,四人卻等來另一個女子。告的也是壽寧侯世子,只不過這名頭卻是……謀殺發妻,另娶他人。
這份狀子送到四人手中之時,最先接狀子的陸炳直接就想把狀子給撕了。可是他能撕的了狀紙,卻撕不了眼前那個告狀女子。她一個字不差的重復著狀紙上的訟詞。
陸炳最先沉住氣,驚堂木一拍:“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陸大人,你這是為何?”
陸炳瞧了翟鸞一眼:“民告官,不論緣由一律先杖責四十。老師,您說學生這典律可曾背錯?”
翟鸞沒吱聲,心中卻道,就算這女子所告是事情,四十板子下去,還不一命嗚呼了?哪里還有告的。
四十板子下去,那女子居然還留了一口氣。翟鸞生怕陸炳再次開口直接將人滅口,四十板子一打完就開口問道:“你姓誰名誰?家住哪里?”
女子艱難的撐起身子,可是她根本撐不住,跌在長凳之上,咬牙說著話,她的聲音雖輕卻能讓在場的眾人聽清:“民女母家姓姜,先父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姜應辰。去年由本家伯父做主許配于壽寧侯世子張延裕。”
女子正是錦華。
一聽到女子的身份,堂上的四人怔住了。
壽寧侯世子張延裕先頭娶的那個姜氏他們都是知道的。姜氏是不貞之身,后來沉潭了的。現在,又冒出一個來說自己是姜氏,這……
陸炳回神最快,迅速的拍下驚堂木:“好個信口雌黃的刁民,姜氏早已沉潭,你又是何人假扮?是誰指使你?”
錦華咬住下唇,拼命的忍住下半身的痛楚:“大人,民女是不是姜氏叫人一認便知。大人難不成要為張家洗脫,不問清事由,便說我假扮,還說有人指使?”
陸炳冷笑一聲:“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刁民,來人給我上夾!”
簽子還未扔下,翟鸞便將陸炳攔住:“陸大人,你三句話未問便要下如此重手,難不成真的要滅口?”
翟鸞算是明白了,壽寧侯世子夫人是絕對有問題的,要不怎么前后兩人來告狀,只是這個所謂的姜氏,到底是人是鬼?
陸炳到是同意:“那就找人驗清楚了。姜氏并非完璧······”
錦華道:“大人,我從未失貞,何來并非完璧之說?”
陸炳還想再掌嘴,一直旁觀的沈蘭崇突然開口了:“三人大人,卑職的意思是,既然此人稱自己為姜氏,就請姜家的人來認認。崔大人,您說呢?”
崔新墨冷不防的叫人點了自己,他還未說話,陸炳便道:“崔大人你說呢?”
翟鸞也望了過來。
崔新墨對著兩人笑著點頭,隨即道:“位大人睿智聰慧,深謀遠慮,比在下所想所慮都要深都要遠。在下不及三位大人甚多。”
他絮絮叨叨的到叫其他三人煩悶,陸炳懶得聽他這廢話,干脆道:“你到底給個爽快的!”
崔新墨歉意的笑了笑,最終給了句話:“在下心里想的是,萬歲既然交付我等,我等還是要秉承圣意。這么棘手的事,不如請萬歲乾綱獨斷?三位大人意下如何?”纟。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