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我可不和你開玩笑，根本沒有那么多錢”，譚長國算是領教了陳康杰的口才了，差不多算是敗下陣來。

“這樣啊，三哥，那你們還是得體諒一下譚省長的難處，對半吧，對半好了，每人四五億，這起碼才能干點事嘛”，別人才說一千萬，那是真的體諒，十億八億本來就是陳康杰自己說的，現在居然變成了陳玉昶不體諒。

陳玉昶他們三姐弟先是震驚于陳康杰修改的金額，十億八億他們想都不敢想，后來就只能自己偷偷笑，這個弟弟太能整了，做人做鬼都是你一個人，只是這個戲還是得配合弟弟唱下去啊，“行行行”。

“這也不可能，那也是十多億啊，不行不行”，譚長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他心里腹誹你這算哪門子的體諒啊。

“老譚啊，你這是被小家伙耍了，他是漫天要價，你就不會就地還錢？這家伙，鬼得很”，黃振華和陳康杰打交道的時間長，對陳康杰更加的了解，笑著給搭檔出點子。

“嘿嘿，生意人就這樣，要怪就得怪歐陽總裁他們，我都是跟著他們學的”，陳康杰被拆穿了，傻笑著找替罪羊。

歐陽振華最無辜，我什么時候教你這個啊？這些還是你教我的呢，哎，杰少啊，你到底要給我多少黑鍋背啊，背多了我可抗不起啊！

“商場如戰場，商業談判總是免不了要這樣的”，歐陽振華略顯尷尬模棱兩可的說道。

“商場和戰場可是有根本性的區別”，陳康杰嘀咕了一句。

“哦？有何區別？”，陳康杰就坐在黃振華的旁邊，他嘀咕的話顯然是被黃振華聽到了。

陳康杰并不是真的要與歐陽震華唱反調，而是商場和戰場真的有根本性的區別，只是大家都當成日常用語那么說，不怎么覺得而已。

“區別就在于目的和結果，商場上是為自己而戰，戰場上是為別人而戰，商場上可以有雙贏或者多贏，真正的戰場必須要有一邊輸”，陳康杰隨口說道。

“這個結果的區別很好理解，但是這個目的的區別，怎么聽起來不是個味兒呢？”，常務副省長張山發言道。

“其實很好理解，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士兵們打仗是為了什么，難道是為了自己？他們打輸了，打死了，什么也沒得到，即便打贏了，還是什么也沒得到，誰得到了？將軍和帝王，將軍能封侯拜相，帝王能一統江山，而士兵呢？卸甲歸田而已，即便是將軍，其實也是在為帝王打仗罷了，甚至還會兔死狗烹。商場就不一樣了，就是為了自己多掙錢，生活好，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企業主為了賺錢，為了企業壯大，其實員工也是為了自己多掙錢，他在這里掙不到錢就會到能掙到錢的地方去，完全是為了自己”，陳康杰將自己的理解說出來。

陳康杰說的話似乎有悖于常理，可是讓人不好反駁，仔細想想，就是那么回事。

“咱們別扯那么遠了，剛才的正事還沒解決呢，譚省長打算就地還錢多少啊？”，陳康杰不打算在那個問題上多進行下去，所以自己解釋完了之后就繞回正軌。

“我就地還。。。我就地還錢干嘛啊，都被你們給繞暈了，兩千萬，每人貸款兩千萬”，譚長國都打算說就地還錢兩千萬了，反應過來不得不半路改口。

“兩千萬能做啥啊？我三哥自己都貸了快一千萬了，找到省長居然也才兩千萬，這不是笑話嘛，就好比我賣一件衣服，我說20塊，您譚省長還價說4毛，再就地還錢也不能還到坑里去了啊”，兩千萬可不是陳康杰的底線，他也不相信譚省長只能幫助兩千萬。

一個省長雖然不直接管銀行，但是從銀行協調點資金，還不是個難事，那個駐當地的銀行不給省長點面子啊？

“老譚，我覺得吧，你還真不能用你對付下面部門要資金的辦法對付這個小家伙，我估計你要是不上億，他根本就不干”，黃振華果然夠了解陳康杰，陳康杰還真就是那么想的。

“老黃。。。你。。。得得得，早知道我就不接那茬，最多每人一億，總共三億，不過。。。這個擔保。。。”，譚長國實在是被憋得沒辦法。

黃振華那個話基本上算是把他給出賣了，言外之意不就是他能協調上億嘛，但是那么大的資金，要是沒有擔保，銀行估計也不敢，畢竟不是國有企業，如果是一千萬，那到是不用，一聲招呼就行。

“擔保沒問題，我擔保，用康師傅公司的資產擔保，應該綽綽有余了”，歐陽震華很醒目。

“那就謝謝了”，陳康杰得意道。

“謝謝譚省長，謝謝歐陽總裁”，陳家三姐弟喜滋滋的連聲說道。

一億啊，一億得干多少事情啊，之前他們都只敢想一千萬，結果翻了十倍，三人真想對陳康杰豎起一個大拇指，有了這一億，他們之后的發展就會更快了，誰知道其實陳康杰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馬上就用這一億。

陳康杰此前有想過用這點錢給他們在國內倒賣認購證或者炒股，這次陪同老爺子去了鵬城之后，他徹底改變主意了。鵬城今年會因為倒賣認購證發生8.10事件，陳康杰不打算去湊那個熱鬧，免得被牽連，至于股票市場，現在就夠亂的了，場面還小，陳康杰要是攜帶幾億沖進去，會讓這個剛剛建立好的小池塘掀起風浪，他打算到歐洲去賭歐錦賽，賺老外的錢會更刺激。

“貸款的事情已經幫助解決了，給我們說說你一路上的見聞吧！”，黃振華喝了一口茶，嚴肅認真的說道。

大家都聚集到陳家來，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就是了解一下老爺子這次南方之行的一些動態。

“其實也沒什么可多說的，和在黔州說的差不多，香港澳門的報紙上都有報道了，過段時間國內的新聞媒體應該也會有報道，你們這次不也安排了省電視臺和省日報的記者跟隨了嘛”，陳康杰也不再開玩笑了，說正事的時候，他還是懂的分寸的。

陳康杰的話就那些官員們聽懂了，他的三個姐姐哥哥完全是懵的，搞不清楚狀況，他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那么多領導到家里來。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我們這里可沒香港澳門的報紙，只是聽說在那邊的消息很重要，到處都在傳，中央很重視，你是隨行人員，又那么聰明，不可能沒有點觀察啊，否則那可不符合一貫的你”，為了得到消息，黃振華直接給陳康杰戴高帽子。

“等一下”，陳康杰站起來嘟嘟嘟的跑回房間，然后就拿著幾張報紙出來，“你們要的都在上面了”，陳康杰將幾張報紙遞給他們。

“綜合起來就一句話，經濟建設不動搖，盡一切可能發展生產力，發展經濟，改善人民生活，融入世界經濟潮流，改變政府職能，發展才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扯談”，領導們接過報紙翻看，陳康杰自顧自的說道。

“那就是我們的改革和開放會更進一步加強？”，譚長國隨便翻了兩下報紙，似乎是在自己問自己。

譚長國本來可以從譚老爺子那里獲得一些信息，可是老爺子近來身體欠安住院了，他的消息渠道也變得和黃振華一樣了，再說了，老爺子這次南方之行雖然不是臨時起意，但是他說的話大多數都是隨口說的，根本就沒有書面稿子，起先的時候他還不讓錄音，錄像和記錄，后面才放開了一些，所以只有在身邊親耳聽到的人才最可靠，那些香港媒體的消息也是從粵東當地的一些知情人那里透露出去的，至于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國內除了中央高層獲得各省市書面匯報以外，其他地方都只是小道消息，等老爺子離開之后，黃振華和譚長國也是要書面匯報情況的。

“那是絕對的，過段時間不是要召開十四大嘛，我相信會和這有莫大的關系，會將調子定下來的，春天已經來了”，陳康杰算是提前透露天機了。

十四大確立的文件精神就是在這次南方之行的基礎上形成的，確立了未來的工作重心和行動指南，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堅持一個重心四個基本點。

“啟剛，你這個兒子要是不從政，那就真的太可惜了，居然連這個都能敏感的預測，不簡單，不簡單啊”，譚長國的政治銘感度是很高的，他翻看了兩眼報紙之后，就感覺陳康杰說的變成可能性的程度很大。

譚長國怎么說也是經常聽譚老爺子教誨的人，從一些片段和言辭就知道一些大概了，再結合現在的政治氛圍與人員結構，譚長國理所當然的應該做出比較正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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