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嗑瓜子

第一百零六章有備無患和事不關己

禩默然不語，低著頭欣賞杯中飄飛的茶葉沫兒，禛的視線轉到他臉上：“八弟是否也這么看？”銀子少是事實，你要回答是，那你就是和祥一樣，埋汰皇阿瑪，大不敬，你要是說不，那你就得說出三四五的道道來，不然就是虛與委蛇。(.dukankan.讀看看)禩伸手拿起茶碗蓋子劃拉了幾下，才慢悠悠地說：“我只覺得很棘手，至于兩萬兩是多了還是少了，那得用著看，還得仰賴四哥，掙錢花錢這事兒，我一向是甩手掌柜的。”

禛眼睛一瞇：“八弟這話說的輕巧，合著是不用商量了？”禩低頭，禛的兩記眼刀從頭頂上飄過：“這趟去江南，總得有個章程。”禩眼睛一瞇：“四哥定，有用得著的地方四哥開口就是了！”祥撓頭：“我怎么覺著這事兒有點不靠譜……”禛的臉有些僵硬了：“八弟難道沒有什么意見建議么？”禩眉頭一皺：“要說下江南的次數，四哥和十三弟遠勝于我，了解也一定比我深，去年要不是真的見到了災民，我都不知道原來遭災是那樣的……”話說到這里，連祥都明白了：“四哥，咱們還是到了那兒看，坐在這兒也討論不出什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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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禛默了，半天之后，他站起來：“既然這樣，按照皇阿瑪的意思，我們后天出發，祥，我送你回宮……”禩突然抬頭一笑：“十三，你的府邸建好了么？”祥撓頭：“已經在布置了。”禩點點頭：“喬遷之喜想要什么禮物記得提前說啊，別跟小九似的，采萱到現在還記恨著。”祥笑了：“嗯，我理會得，先謝謝八哥了，弟弟不會跟你客氣的！”兩人相視而笑，禛已經在書房外了：“祥，走了……”祥小跑步出去：“嗯，來了。”

禩拖拖然將他們送出門，正看見喜鵲捧著一疊衣服經過：“這許多衣服做什么用？”喜鵲托著一大堆的衣服，還要給禩行禮，一不留神衣服滑落到地上，頓時小丫頭臉色苦瓜了：“奴婢該死，這……這是福晉讓奴婢準備的……您的行禮……”禩看著地上一堆的衣服：“哪兒需要這許多……”喜鵲一邊撿衣服一邊說：“江南大水，這會兒一定又陰又潮，總是有備無患的好……”

禩眼一瞇：“福晉這么說的？”“是”這邊喜鵲還在撿衣服，禩腳跟一轉往主屋走去。(讀看看)敏芝正抱著弘晢叫他說蘋果橘子，小弘晢正在東張西望，根本沒有注意到敏芝說什么，敏芝伸手在他腦瓜上拍了一下：“晢兒，跟額娘學，蘋……果……”弘晢卻很興奮：“阿瑪……阿瑪……”敏芝黑線：“不是阿瑪，是蘋果！”小家伙眉開眼笑：“是阿瑪……”禩示意嬤嬤不要出聲。自己湊上去：“怎么不是阿瑪？”敏芝一驚：“啊？你……你不是在書房么？他們走了？”嬤嬤上前抱走弘晢。禩趁機在兒子的胖臉蛋上捏了一把，手感不錯。敏芝心里吐糟，禩就是個捏臉孔，看誰都喜歡捏上一下。

眼看下人們都退出去了，禩才說：“你讓喜鵲準備的衣服？”“嗯，江南這兩天說不定還下著雨，衣服還是多帶些，你想讓我坐馬車去？”敏芝一愣：“難道你們三個騎馬空身去？”“原是這樣打算的……”禩沉吟著：“男人哪有你們女人這許多的麻煩？”敏芝恨不得翻個白眼送給他，可見得是沒有生活常識的闊少爺，你以為是在現代啊，再遠的路一個背包一張卡全部搞定。

“爺……江南的災情一定十分嚴重，條件肯定也很差，雖說有驛館什么的，總比不上家里，必要的行禮還是需要的……”敏芝委婉地說。萬一到了那個什么蘇陽縣，一片澤國，要啥沒啥，你有銀子也是白搭，這位爺又是在家伸手慣的，到時一準傻眼。禩垂目：“你說，要準備什么？”“衣服，鞋子，干糧還有藥材是必備的，至于其他的么，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禩皺眉：“你當我是去旅游的么？還干糧藥材？要不要整個家背著，順手帶上你？”

被搶白的敏芝也無語了，愛帶不帶，反正吃虧受罪的不是我：“爺若是帶上我，那我得坐車了……”禩一個白眼：“想得美，爺這回是頂了差事的。行了，別讓人收拾了，有小陸子呢。”敏芝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頓時臉一繃：“帶上柯安或者牧仁。”禩一愣：“你說侍衛？嗯，這我會安排，不用你費心，明兒我會去東莊挑人，說起來，這些人都是你的親兵呢……”敏芝一愣：“我的？我又不出門，出門也只能帶丫鬟婆子。”

禩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安心在家呆著，我會早去早回……”敏芝感到頭頂上的份量，瞬間一陣羞惱：“你以為是在哄旺兒啊？”禩一愣，隨即笑：“我只看見某人打我兒子腦袋，沒看見哄來著。”敏芝愈加惱怒，整張臉都紅了：“你進來怎么也不讓人報一聲？”禩的手撫過她的臉，輕輕捏了一下：“看來，你屋子里要再配幾個下人，我剛才來時，兩個丫頭竟都不見。”敏芝一邊躲開他的手一邊說：“秋菊去找大夫開方子，喜鵲去幫你拿衣服。兩個奶嬤嬤我沒讓她們進屋。”

禩一愣：“開方子，什么方子？你又不舒服了？”敏芝心里翻白眼：什么叫做“又”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豆腐身子？嘴上卻說：“沒有誰，我只是讓大夫開一些治療瘟疫和寒熱的方子，這次水患能驚動皇上，那邊一定已經死傷無數了，這種情況最容易引發諸如瘟疫，瘧疾等次生災害，你剛才說不要帶藥材，我還尋思這就家里的這些不夠用呢，不過……”

禩聽迷了，禁不住接口：“你們不像是去辦事兒的，倒像是去踩點的，這些東西你帶著就行了，有備無患。”敏芝口氣淡淡地說著，批評他們的同時又像在討論天氣。禩愣了：“你這又是哪兒打聽的這些有的沒的，什么次生災害，是什么？”敏芝裝作無所謂的：“我是問了大夫的，發大水，河里會飄死人，不及時處理水就會發臭，就會有蚊子，蒼蠅之類的東西飛出來，活人要是喝了被污染的水，就會得瘟疫，瘧疾等各種疾病，到時候死的人就會更多，比直接被水淹死的人還多，這就是水患的次生災害。”

“所以？”“所以要帶藥方，那邊的醫生肯定不夠用，你們幾個帶著藥材和藥方，就不求人了。”敏芝認真地看著他：“當然，要是八爺偶爾能發一下善心，為老百姓做做好事，那就再好不過。”禩臉上一陣尷尬，他剛才還想著當甩手掌柜，事不關己呢。但是轉念又一想：“你說的這些，說不定當地官府一早想到了……”“那就是阿彌陀佛祖宗保佑，皇阿瑪福澤深厚，庇佑眾生了。”敏芝忽然雙掌合十對天拜了拜。禩臉黑了：“你這什么意思，難道人家十年寒窗一朝得第的父母官，還不如你一個女人了？”

敏芝默，幽幽地吐出一句：“只怕他們都太忙……”禩一愣之后默：“還有什么要交代？”敏芝咬唇：“你真的要去辦事兒的話，還有兩件事，一個是趕緊打撈尸體，集中火化，第二是趕緊想辦法凈化水質，控制瘟疫大規模傳播。”這些都是現代減災救災的基本手段，衛生防疫工作一定要抓緊，敏芝前世是做過志愿者的，這種事情對她來講是張口就來的：“你去東莊，一個是選侍衛，而是去問老師傅要一些白礬備著，萬一去的地方真的是一片澤國，千萬不要亂喝水，用白礬過濾下，然后煮沸了喝……”

禩靜靜地聽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等她的絮絮叨叨告一段落，才嘆了口氣：“你說得再多，我也不會帶你去的……”敏芝一愣，才發現自己又說多了，懊惱地閉上嘴，鄙視自己對他怎么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對面的男人又見到她羞惱的表情，忍不住一陣好笑，笑意就這樣掛在臉上，聲音也柔和了：“你說的我都記著了，我會想辦法去做，但無論怎樣，表面上都不能越過四哥去……”敏芝聽了這話，心里才舒服一點，一抬眼，見到某人數年未褪色的“驚艷”笑容，剛存的一丁點兒氣勢又泄了：“我也就說說，真要頂著四哥的壓力做這些事，還不如什么都不做的好，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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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禩去了東莊，帶了柯安和兩名莊丁，柯安又帶上了他的念誠跟班，加上陸九，禩這一行一共六人，禩讓柯安帶著他的跟班先行上路，自己帶著陸九和兩名莊丁和禛祥匯合匯合，隔了一天才動身開始江南之旅。而敏芝左思右想怎么都不放心，讓牧仁帶著他的人悄悄跟了出去，另外一封信寫給何焯，讓他請他的學生幫忙，發動民間力量抗洪救災，沒辦法，敏芝對康熙中晚期的吏治非常的沒信心，要不禛也不會累死在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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