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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福晉的奮斗-第一百一十四章 眾生平等(二合一)
更新時間:2012-02-28  作者: 就愛嗑瓜子   本書關鍵詞: 歷史時空 | 就愛嗑瓜子 | 重生之八福晉的奮斗 
正文如下:
重生之八福晉的奮斗

第一百一十四章眾生平等(二合一)

就在禩靠著墻壁想心事的時候,外頭的風漸漸大了,由于殿門兩面敞開著,穿堂風慢慢從舒適變為陰冷,一直沒有睡著的禩第一個感覺不對,這晴了許多天,老天爺終于要下雨了么?殿里的其他人睡得正熟,對于災民們來說,只要不是天塌地陷,風大一點小一點其實無所謂。

很快,禩的猜測被證實了,夏日的雨總是來得那么興師動眾。一時間狂風大作,雨點打在屋檐上的聲音越來越大,原本睡在殿外的人們紛紛涌進殿內,一下子大殿里響起了噪雜的人聲。大家都在抱怨這要命的天氣,好不容易喘了口氣,這會兒又下雨了。

兩名靠在門上的家丁第一時間直起身,放外面的人進來而后關上了殿門。一個在禛身邊坐下,一個在禩的面前坐下,用背把里面的兩個人遮得嚴嚴實實。禩放心地再度閉上眼睛,身邊的祥睡得像個孩子一樣,身體已經完全放到在地上,頭枕著禩的腿,反正天塌下來還有四哥和八哥頂著,他根本沒壓力。

雨一直下著,時不時有雪亮的閃電在眼前一閃而過、禩閉著眼,耳朵里不時傳來災民的或抱怨或擔憂的議論,想著自己堂堂皇子,竟有一天會被老天逼到如此境地,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困苦,想起老道士的話:“別人住得,他們為何住不得?”

禩的心里一緊,這是第一次有人敢把自己和平民百姓放在一起相提并論,他們和他們,刨去一切的身份地位和光環,最后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他們都是人,都是大清子民。

外面的雨下得大殿里的人們人心惶惶,這樣一場大雨,會給本來就嚴峻的水災增加多少砝碼?老天爺不管不顧,端起長江往下澆。禩聽在耳里,思緒翩遷。

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夜的雨水使得原本就千穿百孔的蘇陽江堤全面饋塌,原先制造江堤用的材料貓膩全部裸露了出來,無數老百姓跪在齊腰的水里,手里捧著挖出來的稻草破布,放聲大哭。這就是保護他們人生財產安全的百年大計,這就是他們寄予全部希望的大底堤,這就是官府連年苛捐雜稅的全部理由

蘇陽的百姓徹底憤怒了他們故意讓這些“豆腐渣工程”保持原樣,等著京城來的“上差”好好看看,這就數十年寒窗一朝得第的父母官干的事兒

一時間,原先還傳播這大災有大愛的重災區被罵聲取代,百姓們聚集在縣衙,要求縣太爺給個說法,為什么這堤壩竟是年年修年年漏?朝廷每年下撥的維修款項到哪兒去了?國之蛀蟲,大廈將傾的論調開始甚囂塵上。

義門的學子們見如此情形更是怒不可遏,質詢信雪花片般降落在兩江總督和河道總督的桌子上。卻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于是,義門上下又一次想起了“萬能”的八貝勒。身在京城的敏芝苦逼了,禩不在,東莊每日來往的信件不斷,前面還好好的,歌頌慈善的力量,現在怎么又變調了?

嗯?江南堤壩造假??豆腐渣工程?這你和戶部工部還有左都御史說呀,跑到我這兒告狀算是什么事兒?難道我這兒是大清的信訪辦么?

為難中的敏芝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也沒有人可以商量,只能默念著對不起,看信件一天天地堆砌起來,祈禱著康熙無孔不入的偵探網這個時候能夠派上用場,被每天只關注勾心斗角。

不過,這并不是她的幻想,康熙在曹家確實已經得到了堤壩造假,災民大鬧縣衙的事兒,義門的信也有幾封落入了他老人家的手里,那些激烈的言辭讓老康同志面上無光。是啊,自己竟然消息閉塞到這種程度,年年下撥的救災銀兩,多到他自己都不計數,居然全被這幫“蛀蟲”消化了

朕每每想著保護官聲,低調處理貪腐,對于下面的小打小鬧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能放過的都放過了,你們這幫廢柴不但不體諒朕的苦心,還變本加厲,逼得老百姓走投無路,官逼民反,你們這是在替朕辦事還是在替朕壞事啊

這一下子,禛走狗屎運了,康熙原本覺得老四的手段太過激烈,不可取。在看到這么觸目驚心的貪腐大案之后,又覺得老四的手段夠直接夠干脆,這幫子廢柴,就該默默無聞地死去,這樣既不墮了朝廷官府的聲威又能解心頭之恨,豈不兩全其美?

于是,康熙默認了禛這樣簡單粗暴的做法,在得知消息他們正在往蘇陽縣方向去的時候,他下了一道諭令:江南的各級地方政府要對義門學子采取全面配合的態度,官民一心,共抗天災。

此令一出,江南官場一片嘩然,當官的全體頂著一章苦逼臉:皇上啊,這幫讀書人沒有咱們支持都囂張的不知道爹媽是誰了,您這一道諭令一下,他們豈不是更加目無法紀,太子殿前遛馬,縣衙大堂騎驢了

他們并不知道,這只是老爺子留給他們的最后的晚餐,很快,一場巨大的風暴將令他們全體墮入阿鼻地獄。

視線轉回,一夜大雨下到黎明時分仍然未見停歇,而禩他們卻該上路了。還是禩的兩名莊丁第一時間準備好洗漱用具,送到禩等人跟前,只是早點的事兒卻讓他們犯了難,昨兒主子一時心慈,他們帶著原來夠吃幾天的干糧全部分了出去,現在卻叫他們犯了難,上哪兒去給主子們弄早飯呢?

正在猶豫的時候正對著他們的后殿門開了,一陣清涼的水汽撲面而來。仔細一看,卻是一個小道童,穿的和老道一樣,也是打著補丁的破舊道袍,梳著雙髻,微黃的頭發和矮小的身子顯示還是個稚齡幼童。

只見他把傘靠在門邊,將臂間挎著的籃子遞給兩個莊丁,奶聲奶氣地說:”給,這是我和師尊一早上山去挖的,世尊叫我送來,你們的早點”紀容舒這會兒也醒了,見到道童嬉皮笑臉地上前:“小明月,你那么早就跟道長上山了啊,怎么也不叫上我呢?”

明月一臉嫌惡地看著他:“你?指望得上么?每次來都睡得跟豬一樣我才不要理你”紀容舒摸摸鼻子:“哎……我不就被你抓著一次么,怎么變成了每次?”明月不再看他,小鼻子哼了一聲:“師尊說了,這雨得下好久,你們若急著走,馬棚里有蓑衣,自己去拿吧”說罷一轉身拿了傘徑自走了,也不行理打招呼。

被鄙視的紀容舒不好意思地開口了:“那個,明月是道長的弟子,也是道長收養的孤兒,年幼無知,還望各位不要見怪才好。”

禛蒼白著臉,一夜靜坐讓他有些端不住架子,冷哼了一聲,不說話。兩個莊丁打開盒子,原本對白面饅頭和熱粥就不抱希望的他們還是傻住了,里面竟然是三個面目猙獰的紅薯。

關鍵它們既不是烤的也不是烘的,而是帶著新鮮藤蔓的生紅薯,聯想到明月說的,這是他師傅大清早上山挖的,兩個莊丁囧了。你干脆不提供早飯也就算了,咱也不會埋汰什么,如今你送來這三個玩意兒,你叫我們怎么在主子面前說你好啊

禛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冷面王受了一晚上的窩囊氣,此時再看到三個生紅薯,再也按捺不住:“把這東西扔了,咱們走”家丁卻尷尬地笑著對禩:“主子,這其實是可以生吃的,而且,它是……甜的。咱們莊子上也有種植。”

祥對八哥的這兩個奴才深信不疑,一路走來都是這兩個奴才變著法兒伺候他們吃喝,這大清早的空腹上路實在有點招架不住,一聽他們說紅薯能生吃,立刻就信了:“既然能吃,那就吃吧,反正這一路過來咱們什么苦都嘗過了,也見過人家吃泥土吃死的。生吃番薯而已,別又讓老道看扁了”

紀容舒此時才對這位十三貝子刮目相看,樂觀,干脆,爽直,有時像個大男孩般依賴著兩個哥哥,但是關鍵決斷的時候,他從來都是第一個說話的,行事光明磊落不拖泥帶水。這種性格長在一個皇室阿哥的身上,著實讓人心生幾分敬意。其實他本來想站出來證明紅薯是可以生吃的,因為他和他的師兄弟們都吃過不止一次。

兩位莊丁得到禩的首肯,從身上摸出小刀,三下五除二把三個紅薯的皮削去,露出微紅的果肉,滿意地點點頭:“主子,顏色越是深的,吃起來越甜,您就當它是蘋果這么吃。”說著把紅薯遞給禩和祥。最后的一個卻是遞給紀容舒:“書生,你吃吧。”紀容舒看看拿背對著他的禛,小步蹭過去:“這個真的能吃”

禛卻頭也不回:“賞給你了”紀容舒氣息一窒:賞?真真說笑了,這是老道士上山挖來的,你知道這兒的荒山下過雨之后有多危險么?你知道發大水這段時間災民們把紅薯當成珍珠寶貝么?你什么態度

小書生怒了,怒的結果就是學著禛哼了一聲,咬了一大口,咔嗤咔嗤吃得那叫一個香。祥卻有些不忍,問莊丁借了刀子,把自己的紅薯一切二遞給禛:“哥,吃吧。真的是甜的,這荒郊野外的,要弄到吃的不容易,咱們還要趕路呢”

禛卻牙關緊咬,說什么也不松口,祥無奈,把半個紅薯用東西包了,放在自己貼身的袋子里,隨即苦笑:“咱們還真實入鄉隨俗了,什么時候薯都那么珍貴了,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帶備個幾車出來。”

禩長嘆一聲,心里也是一陣苦澀,微服私訪是你想出來的,如今三人落到這般田地,你卻端起了架子,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該聽老婆話,備足行禮,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

三人出齊云觀的時候,雨依然下著,身上的蓑衣帶著一股子發霉的味道,此時的皇子們早已被埆磨得沒了脾氣,穿了蓑衣牽了馬,冒雨在林間小道上奔馳。他們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全在老道士的眼睛里,此時的他遙望三匹馬遠去的方向,對身邊的徒兒說:“明月,他們三人中,你最喜歡誰?”

明月偏頭:“嗯……師尊,明月喜歡的那個,感覺像什么事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處變不驚淡定自若,那兩個家丁也很好。”老道士捻須:“他身上有一股變革的力量正在發芽,如果能順利長成,這個人,會是你未來效忠的對象。現在,我們回去吧。”

小小的孩童遙望遠方:“師尊,會是他么?您曾說過明月的未來是……”老道的衣袂在風中飄動:“等著看吧……”

前面禩等三人一路奔馳,早已跑出了好幾里,周圍的景物都淹沒在密集的言語中,要不是有紀容舒在前面帶路,這種天氣,他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知多久之后,原本在馬上保持姿勢的禛忽然一頭栽倒,跟在他身邊的侍衛驚呆了,呼喊中幾匹馬撞到了一起,斗笠和蓑衣齊飛。禩和祥也被嚇住了,他們此時是在官道的半當中,前不著村后不挨寨,禛突然昏倒,這怎么辦才好?

索性的是,護衛及時出手,禛被固定在馬背上沒有跌落,此時連禩也犯了難:往前走?往后退?還是停在原地?就在這進退兩難之際,柯安和牧仁出現了。其實他們一直都在禩他們前面一點的位置,替他們先行探路。禩夜宿齊云觀的時候,他們就在前面的山頭上搭了個臨時帳篷歇宿。

這會兒在前頭左等不來又等不來,柯安有點不放心了,原路返回一看,卻發現大部隊停在路上中,大家身上濕的跟落湯雞一般,禛更是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牧仁和柯安對視一眼,同時上前:“主子,奴才們身上有藥,趕緊把四貝勒安頓下來,不然染了病就糟了。”祥見到兩人,對八哥的崇拜就好比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八哥,你真神了”禩卻皺眉:“既然如此,還不快上前幫忙。”

眾人把禛護到一處粗壯的樹下,巨大的樹冠擋住了了大部分的雨水,地面還算干燥。祥目瞪口呆地看著柯安迅速清理出一片空地,又從馬上的行禮里出去油布和繩索。到底是在軍中呆過,一看見這些東西他瞬間明悟了,跳下馬來就來幫忙,卻見牧仁幾個閃身,消失在林子里。

不多時,柯安的簡易帳篷支了起來,地上居然還鋪了厚厚的一層樹葉,樹葉上蓋著油布,兩個人躺在里面都綽綽有余。祥不由感嘆:“你們這一路都是這樣過來的?柯安的聲音透著干脆:“這只是一種方法而已。”

話音剛落,牧仁帶著他的跟班回來了,此時禛的侍衛臉上才流露出羞慚的神色。牧仁帶著他的跟班去找引火物和吃的了。禩等人把禛扶到帳篷里,禩皺眉:“難道你們要在這里煎藥?”

柯安搖搖頭:“主子,不用煎藥,只把藥熱一下就好了。”說著,從馬上的一個藤箱里取出一個瓷瓶:“福晉一早就讓大夫們煎好了少量藥劑,讓我隨身帶著,一路上給災民用去不少,如今所剩的,只有幾瓶了。”

全體呆滯,包括禩自己:“她……什么時候準備了這些?”柯安笑了:“莊子上的大夫們一直都在研究怎么能讓煎出來的藥長時間保持藥效,奴才出京的連兩日,福晉就送信來,要咱們徹夜煎藥,準備了各種療效的藥劑,囑咐奴才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祥羨慕地看著禩:“八哥,弟弟真是太羨慕你了……”禩的眼神里透著驚異和各種莫名的情緒:“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許多的事兒呢?”柯安一邊生火一邊說:“福晉說了,這些都是小事,不用報備,爺需要的時候,能用上就最好了。”

由于一直下雨,牧仁撿來的樹枝都是潮的,柯安試了幾次都沒能把火升起來。那邊牧仁已經把射下的麻雀鵪鶉等弄干凈拿樹枝穿好了。見柯安犯難,伸手拿過火刀火石:“我來吧。”

只見他用蒙古刀把撿來的濕樹枝劈成條狀,撕了一根布條綁在一頭,用力甩了幾下,再把吹燃的火折伸進去伸徾去,很快,包在里面的幾根木條冒了煙,此時在他身前,已經有一堆劈好的細木條,邊上的柯安也明白過來,迅速把樹枝劈細,一束一束扎好放在地上互相碾壓揉搓。

很快小火堆變成大火堆,此時再加入粗的枝條也能燃燒了。藥熱好了,祥親自給禛喂了下去,其實禛只是輕微受寒加上饑餓,吃了藥加上一些肉食,很快恢復過來。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時冷面王終于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對著禩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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