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十周天,丹田內的靈氣已然溢至六成,但隨后再想增加,卻難如登天。
丹田一旦被靈氣填滿,意味著突破在即,十周天便達到六成,倒不是林東天賦異稟,而是前任雖然從靈動期二重掉到了靈動期一重,卻并未全部掉光,還保留著六成的修煉進程。
七八年沒有修煉過,還能有六成的進程,這也算個不小的驚喜了,最起碼能省下大半年的修煉時間。
而且,用上靈氣的話,林東相信十幾二十個大漢絕對難不倒自己。
三十六周天為一個大周天,比斷斷續續修煉三十六周天的效果要強上許多。林東天賦平平,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算完成。出了房間,院子里,白景泰帶來的三輛馬車已經不見,應該是去送貨了。
來到大堂,王六痣五人正無所事事的在湊在一起閑聊,見林東到來,不由四散而開,揮舞著白布拼命的擦拭著桌凳。
林東啞然失笑,朝著王六痣吩咐道:“去寫張告示,就說招廚子,每月三兩銀子,包吃包住。有應征的你試試手藝,還行的話就收下了。”
王六痣趕忙點頭。
三兩銀子一個月,在西蘭城這種小地方還是很有奔頭的,告示貼出去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一個中年男子前來應征。
王六痣一出面,這中年男子便悻悻的走人。林東淡然一笑,林記客棧的掌柜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好欺負,這人顯然也知道這點,估計是沖著能拿能吃來的。
林東讓王六痣負責招人,就是為了剔除知道前任好欺負的廚子,知道前任好欺負的,自然也認識街面上混的王六痣。在石貝街,王六痣的威懾力還是很高的。
這么做,倒也不是林東怕廚子搞東搞西,主要還是不想沒事給自己找麻煩。一晚下來,他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那種丹田內靈氣慢慢增長的感覺。少點麻煩,也能多點時間修煉。
眼看快到午飯時間,又是一個大腹便便不輸于白景泰的胖子前來應征。王六痣引著去廚房,很快便端著一盤紅燒肉走了過來。
會端來給自己嘗嘗味道,王六痣無疑是肯定了廚子的手藝,林東夾起一塊嘗了嘗,咸淡適中,味道確實不錯,跟大酒樓的廚子或許沒得比,卻也足以做個小客棧的廚子。
查看了眼胖子的屬性,雖然沒有升為極品廚子的潛質,但也能跟王六痣他們一樣將就著用用了。就算如此,等客棧系統升到2級,有大堂舒適度加成的話,也有資格跟福來酒樓的廚子一拼高下。
廚子的事定下來,林東出門買了幾個饅頭,將柜臺鑰匙丟給王六痣之后,邊吃邊回了后院。
大堂里,王六痣盯著手上的鑰匙有些怔神了,才一天的時間,自己就被提拔為半個掌柜了?
客棧雖小,卻是林東現在唯一的產業,會把一切交給王六痣打理,自然不是因為他看不上林記客棧,更談不上信任王六痣。主要還算客棧系統能夠查到每日的營業額,根本就不用擔心他會吃里扒外。
如果王六痣卷款私逃,這五人現在可都是客棧的伙計,在客棧系統已經掛上號了,只要林東不開除他們,走到天涯海角也能從客棧系統中找到他們的行蹤。
再說,林東也就中午這趟不來了,晚上過來把銀子一扒拉,就客棧每天這點營業額,王六痣也犯不著眼紅。
吃完饅頭,林東往床上一坐,再次進入入定狀態。
三十六周天,再起來,窗外已經漆黑一片。
肚子咕咕亂叫,林東推開房門,正打算去廚房給自己弄點吃的,瞧見大堂還有燭光,不由心中好奇。
夜都黑了,客棧早關門打烊,這些家伙躲在大堂干嘛?
該不會在賭骰子吧?
才一天不管就敢半夜聚賭?林東冷冷一笑,有余錢之前,這五個伙計還得用上不少時間,得敲打敲打才行。
大步來到大堂,林東愣住了,王六痣五人都在,也確實圍在一張桌子旁,卻不是在聚賭,而是跟著幾名食客賠笑。
“三哥,約你出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們的過節,我王六痣也賠禮道歉了。既然石貝街以后歸你們管,保護費的事情……你總得給我個話吧?”
“我不是說了嘛!這事初一再說!”王六痣賠笑的對象一抹嘴巴上的油膩,斜睨著他道:“再說,你既然不混了,而且甘心做個小伙計,街面上的事,恐怕也輪不到你插嘴吧?”
“老三,掌柜的既然把客棧交給我打理,那就是信得過我王六痣。”王六痣的語氣有些狠厲起來:“客棧的保護費,一個月一兩銀子我沒話說,畢竟我們掌柜沒有什么過硬的后臺。可你要一個月五兩銀子,用不著我們掌柜點頭,我第一個不答應。”
“呦,王六痣什么時候成狗腿子了?”叫老三的漢子,語氣也不善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三天一兩銀子都收過,怎么?我一個月五兩銀子多了?”
王六痣目光一滯,有些說不出話了。
“吃飽喝足,哥幾個,該去醉紅樓逛逛了。”老三一拍巴掌,其余三人也站了起來。
“王六痣,我再警告你一句,一個小伙計,街面上的事,輪不到你插嘴。”
走到門口,老三陰測測地扭頭看了眼王六痣,右腿還沒邁出門檻,一個冷幽幽的聲音突兀響起。
“飯錢給了沒?”
“飯錢?”老三一愣,旋即冷笑著看往聲源處,林東客氣的笑了笑:“吃飯給錢天經地義,不方便的話,記賬也行。”
“小子,夠狂的,我游老三在自己的地盤吃飯,什么時候給過飯錢?就沖你這句話,保護費每月十兩。”
老三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走時還不忘踹上一腳門板,后面幾位有樣學樣,也不知道是誰多踹了一腳,本就破舊的門板嗵嗵響了五聲才停下,灰塵嗤嗤掉了一地。
林東上前,卻被王六痣五人給攔了下來。
“掌柜,他是鄰街的游老三,聽說我們不混,就把這條街給接下來了。飯錢還是算了吧?要是惹毛了他,沒事在客棧外轉悠,客棧就別想做生意了。”王六痣勸道。
林東也懶得去追了,記賬吧!反正初一還會再來。
倒是王六痣,讓林東不由另眼相看起來。把柜臺鑰匙交給王六痣,他只是圖一時方便而已,沒曾想,這小子還有點義氣,居然愿意為客棧出頭。
被林東盯著有些心中發毛,王六痣咽了口唾沫,被繃帶纏著的左手食指,隱隱作痛起來。
“掌柜,這個……約游老三出來,我也是想把保護費降下來,他們……”
“沒事!”林東拍了拍王六痣的肩膀,一字一頓道:“手指的事,我道歉。”
王六痣嚇了一跳,趕忙搖頭:“是我自找的,怪不得掌柜。”
“都睡覺去吧!明天還要起早。”
林東招呼了一聲,獨自回了后院,至于每晚收拾一下柜臺里的銀子,他已經毫無興趣了。
等到林東走遠,王六痣咬了咬牙,看向瘦竹竿:“我們手頭上好像還有二兩銀子,你明天買菜的時候用這二兩銀子去福來酒樓訂一桌,晚上再約游老三出來一趟。”
“哎!”瘦竹竿有些心疼,但想想林東剛才的道歉,也是咬咬牙應了一聲。
一把鑰匙莫名其妙換到王六痣的忠心,說實話,林東有些頭疼。他這人向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原本,王六痣五人只不過是沒錢招伙計時期的過度而已。
按林東的想法,等客棧有了余錢,伙計還是要換的。雖然有客棧系統在,伙計也可以升級,升級后,口才、敏捷等屬性都有加成,但這五人的初始值都不如意,沒有培養成極品伙計的資質。
王六痣沒今晚的一幕,換伙計也就換了,欠客棧銀子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去。不服,斷兩條胳膊總會服。
可現在,林東不得不考慮一下王六痣五人的出路。
來到廚房時,林東心中這才隱隱有了個決定。
這五人,或許還是放大街上收保護費還債比較適合,正是缺銀子買靈石的時候,正好多個收入來填窟窿。
炒了盤蛋炒飯,吃飽之后,林東再度回到房間修煉。
明月漸去,第一縷朝陽透過木窗上糊著的白紙射入房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才二十五周天便被人打斷,林東心中不悅,開門一看,是三角眼。
“掌柜,少爺小姐回來了。而且……”
沒有運行一個大周天,修煉進程會大打折扣,林東氣還沒消,見三角眼吞吞吐吐,頓時沒好氣道:“有什么說什么!”
“而且,秋水學院的院長也來了,看臉色……好像不太好。”三角眼小心道。
“哦!”林東點了點頭,臉色平常。
林天豪兩兄妹每月十五才放假回家住兩天,才走沒幾天又回來了,再加上院長親自帶過來……
林東笑了笑,這兩小家伙,估摸著又惹了什么禍,而且是聯手惹下的。
來到大堂,兩兄妹見林東出現,不約而同的低下腦袋。身旁,端坐在長凳上的傅純簡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
“林掌柜,你教的好兒女,闖大禍了。”傅純簡怒氣沖沖道:“他們把張員外兒子的腿給打斷了。”
“嗯!什么原因?”林東看向低頭瞅著腳尖的林天豪。
啊?
傅純簡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林天豪與林霜也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女孩子在父親面前大多受寵點,林家也是一樣。林霜壯著膽子小聲道:“爹,你、你是問為什么打斷張衡的腿?”
“嗯!”林東點了點頭,他知道三人為什么這副模樣,前任一聽兒女闖禍,首先做的就是上門賠禮道歉,事情完了之后才詢問緣由。
自己一開始就問原因,確實有些出格。
林霜撅著小嘴解釋道:“還不是那個張衡,買了我的竹蜻蜓不但不給錢,還罵爹是廢物。我氣不過就去找哥哥,哥哥帶我去跟他理論,他反而找一幫同學打哥哥,哥哥開頭沒有還手,是他們又過來打我,哥哥才動手的。”
“不管怎么說,打人就是不對,而且把人腿給打斷了。”林東還沒發表意見,傅純簡就氣呼呼的教訓起來:“張員外為了這事,帶著十幾個家丁沖到學院去要人,不但影響同學的學習,而且給學院的名聲造成嚴重影響。”
槍頭一轉,又教訓起林東來:“要不是我護著,這兩個小家伙早就被家丁抓去了。林掌柜,上次天豪毆打鐘巡察的事,我就一再警告你,好好管著天豪,現在好了,才兩個月不到,居然又把同學的腿打斷了。你這父親是怎么當的?”
“嗯,我想想這事怎么辦!”林東摸了摸脖子,勒痕已經褪去,但他總覺得這里時常癢癢的。
“還有什么好想的?”傅純簡沒好氣道:“要不是我跟天豪有緣,我真懶得說你。打了人,當然得賠禮道歉。張員外那里,我先跟他通通氣,賠償方面,銀子我來想辦法。你先買好點補品,談好以后,我帶你過去道歉。”
“氣大傷身,傅院長,這事你就別管了。”林東悠悠道。
一地的碎眼球……
兩個小家伙面面相覷,爹改性了?
傅純簡瞪大眼睛,忍不住還抬袖子擦了擦,這才明白過來,今天,老實巴交的林掌柜被兒子把同學腿打斷的事給嚇瘋了。
“傅院長,您先回去吧!天豪和林霜先在家住幾天,什么時候解決了再回去。張員外不滿意,讓他來客棧找我。”
對于這個年過五旬,頗有仙風道骨氣質的傅院長,林東還是極為客氣的。畢竟,這些年林天豪闖的禍不下二十幾件,前任賠禮道歉,最多也只是下跪就能解決,完全是靠著這位院長在兜著。
尤其是兩個月前的事,鐘巡察可是府衙派來巡查的官員,這事,傅院長恐怕焦頭爛額才兜下來。
任憑傅純簡怎么說,甚至拍桌子毫無形象的咆哮,林東就是不肯妥協。
至此,傅純簡算真明白了,林掌柜,確實被嚇瘋了。
人一瘋,行事作風才會與以往天差地別。
沒辦法,只能自己想辦法兜著這事了。
傅純簡又是狠狠教訓了一番兩兄妹,這才氣鼓鼓的出了客棧。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