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房門被敲開，林東從床上一躍而下，開門一看，正是馬春。

“怎么樣，是不是那位牛老板來了？”

“已經到街尾了，估摸著再有片刻就到。”

見林東如此迫切，馬春點頭之余，心中有些忐忑，貴賓卡這東西，在他看來，怎么看怎么是雞肋。掌柜報以如此大的希望，待會兒可別太過失望才好。

“來了就好，跟我去柜臺！”

林東當即出門，也不顧馬春有沒有跟上，三步并作兩步，一路來到大堂，而后在柜臺坐下。

馬春亦步亦趨，在柜臺旁站定，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微笑，見到食客上門便含笑著點頭，腦子里卻在想著晚點該怎么安慰掌柜。

不多時，一個閃亮的腦門率先進入客棧，一喜綠色的長衫，牛金水看起來喜氣洋洋，顯然最近生意不錯。

在牛金水的招呼下，身后，五名三十至五旬不等的男子跟著走了進來。

“劉老板，別看這只是家客棧，在城北，可是響當當的第一家，大酒樓都比不上。要不是你們都住在我那，我肯定推薦你們住到林記客棧來。聽說只要舍得花銀子，住在林記客棧比住在京城的大客棧還要舒服。”

牛金水笑呵呵的招呼著，眼角余光瞅見柜臺里坐著的不是馬春而是林東后，不由微微一怔，旋即趕忙朝著已經起身相迎的林東拱手：“林掌柜，您怎么親自在柜臺接客了？”

林東打著哈哈隱晦的提醒道：“知道有貴客上門，所以就先在柜臺等著了。”

“林掌柜可真會說話。”牛金水客套著，卻全然沒有掏貴賓卡出來的意思。

無奈，林東只得親自招呼眾人上樓。

馬春忙前忙后，如小伙計般端茶遞水，忙活完，看向牛金水：“牛老板，今天想吃點什么？酒是要百里香還是別的什么酒？”

“來兩盤楓桐葉燉甲魚，一盤紅燒百靈鳥，一只紅燒野雞……”點完菜，牛金水同樣也沒聽明白馬春的提醒，大手一揮：“馬管事，先來這些，不夠我再喊伙計。”

在林東灼灼的目光中，馬春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開口詢問道：“牛老板，上次送您的貴賓卡，不知道您帶沒帶來？如果帶來了的話，不但可以累積酒菜價錢，按您現在的酒菜價格，還可以免費獲贈五壺三年期百里香。”

“貴賓卡？瞧我這記性。”牛金水一怔，旋即猛的一拍光禿禿的腦袋，伸手探入衣襟。

林東大喜過望，一時忘記了掏卡沒關系，只要隨身攜帶就是個好現象，慢慢總能養成進門就掏卡的習慣。

摸索了片刻，牛金水面露尷尬：“我記得是塞進這里面的，怎么就不見了？”

林東沒忍住，開口詢問道：“牛老板，您再想想，是不是放在家里忘記帶上了？”

“不該啊……林掌柜送給我的時候，我就一直放在這里，難不成，被小偷給摸去了？”牛金水瞪大眼睛道。

林東啞然，自己這運氣，夠霉的，第一個送貴賓卡的客人，卡居然被偷了。

無奈何，再等幾天吧！林東只得再拿出一張銅卡送到牛金水的面前：“牛老板，偷去就偷去了，這張貴賓卡，還請您收下。”

“這、這個……”牛金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接過銅卡，歉然道：“林掌柜，這張貴賓卡，回去后我就鎖到箱子里去，保證丟不了。”

林東哭笑不得道：“牛老板，這貴賓卡算不上什么貴重東西，您隨身攜帶著，來客棧吃飯也好拿出來。就算被偷了，再補辦一張就成。”

“這么精致的金屬卡，丟了多可惜。”牛金水搖頭道：“如果放在身上，遇上小偷，很容易便被摸去。”

林東默然，說起來，這也是個不小的問題。

貴賓卡放在錢袋里，平常拿銀兩銅錢的時候礙手礙腳。如果放在衣襟里，遇上小偷完全不像錢袋那般被剪掉之后大多會有所感覺。真要三天兩頭補卡，以貴賓卡的成本，不是筆小數目。

可要是不帶在身上……這貴賓卡還有什么意義？直接在客棧登記個名字，憑名字享受各種優惠和累積，不是更好？何必還要花銀子打造什么貴賓卡。

“牛老板……”一旁，馬春欲言又止。

“馬管事，怎么了？”牛金水不解詢問道。

看了眼林東，馬春一咬牙，長痛不如短痛，索性問道：“貴賓卡，您一直是放在衣襟里？”

牛金水茫然不解的點頭。

“一直沒有拿出來過？”馬春追問道。

“這……”牛金水尷尬道：“林掌柜莫怪，當時看這貴賓卡做工精致，倒是想過給我那小孫子玩一玩，后來，一時間把這事給忘了。”

林東苦笑，以貴賓卡的外形，居然只配給小孩做玩具？

“牛老板，你今天的衣服，好像和三天前不一樣。”馬春引導道。

牛金水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長衫，每天換一套，堂堂牛記皮貨鋪的老板，怎么可能只有三五件衣服？

“對了，瞧我這笨腦袋。”牛金水又是一巴掌將光禿禿的腦袋給拍得啪啪作響：“換了衣服，那張貴賓卡，說不定是被丫環們洗衣服的時候給收起來了。”

林東算是徹底沒了力氣，在這位牛老板的眼里，貴賓卡壓根什么都不是，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忘得如此徹底。

無奈下樓，林東頭大如牛。儲物功能、安全、吸引力，三大問題交織在一起，貴賓卡只是個玩笑？

林東不服，在他原來的世界，貴賓卡的作用并不低。可到了這里，還是首創，怎么就毫無作用？

看著馬春詢問的神情，林東知道他的意思，卻怎么也無法親口把這貴賓卡給否決掉。

躊躊滿志，結果卻是一敗涂地。林東不是輸不起，而是除了這貴賓卡，還有什么辦法能在客來酒樓和迎風樓重新振作起來之前把大戶發展成為熟客？

辦法，肯定有。

但林東想不出來，一個晚上的苦思也只想到貴賓卡，再來一個晚上，他有自知之明，估計還是貴賓卡。

長吐了口氣，林東開口道：“貴賓卡的事先暫時擱下，等我仔細想清楚以后再做決定。”

馬春無奈點頭，都到這份上了，掌柜還是沒有死心。

林東擰著眉，正打算回后院，一名伙計風風火火的從客棧外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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