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真吃吃地笑:“冰荒啊·……他的心思我倒還猜到一些叵這個年紀,正是滿腦子想要軍功的時候。誰知道滿懷興奮地趕回來,卻只趕上嗚金收兵,連一條漏網之魚也沒有留給他。莫說他這個小屁孩兒,就是我,也會覺得郁悶。”
“他回來,也說明事情成了。”小黃鳶心情不錯。
“唔,回不回來都不打緊,反正戰事已經結束。”嚴真真懶洋洋地不想動彈。這時候,她便十分佩服孟子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高強度工作了。
真是個機器人,竟從來不知道疲憊。
“也好,讓他等著。小孩子嘛,得磨磨他的性子。”小黃鳶笑謔。
嚴真真嘆了口氣:“好罷,一會兒再進來好好睡一覺,不睡足五個時辰,絕不起來。”
小黃鳶不屑;“你睡五個時辰,在外頭也不過半個時辰,只能算作小憩。”
嚴真真回以一笑,二話不說地閃出空間。才伸了個懶腰舒展四肢,便圻到碧柳在簾子外輕輕地問:“王妃可睡著了”
“是冰荒回來了”嚴真真翻了個白眼。雖然她在空間里和小黃鳶打了半天嘴仗,可在空間外,也就是半盞茶都不到的時間,她有那么快入睡么
“是。”碧柳掀起簾子,笑吟吟¢地說道,“這小子一臉不高興,說是王妃把他支使出了城,害他沒有機會伸手攬件功勞。”
嚴真真做了鬼臉:“以他的年紀,有的是機會得功勞,給別人拿一點兒罷。”
孟子惆在過完年的時候才趕回臨川,看著他風塵仆仆的臉,雖然英俊如昔,可是那臉部的輪廓,分明比之前又堅毅了幾分。
不知道怎么的,嚴真真仰首看他縱馬飛馳而來,竟有一種落淚的沖動。她想也許是這夕陽惹的禍。
黃昏里,他一身白盔白甲,體態修長挺拔,竟像是岡底斯山上的神沐著夕陽的余暉,騎著雪白的駿馬,勾勒成一幅絕美的動態畫。
嚴真真的腳像是被牢牢地粘住似的,竟無法移動哪怕一分一毫。他的目光,穿過夕陽的粉塵,直直地落在她的臉上。
“表哥”齊紅鸞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穿著她最愛的紅色系宮裝。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穿大紅服飾,而是一件鮮亮的玫紅色。
她仰著臉,
“真真。”看向端坐于高頭大馬上的孟子惆,臉上帶著傾慕。
可是,孟子惆的目光,卻連一點余光都沒有留給`她。他一個輕巧的翻身,瀟灑跨下馬鞍。馬韁隨手丟給身后的副將他踏著大步迎向嚴真真。
“見過王爺。”嚴真真盈盈下拜,禮行一半,便被他大力地拉起。手臂微一使力嚴真真立足不穩,直直地撞向他的胸膛。
“王爺”嚴真真驚呼一聲,臉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紅霞。哎,大庭廣眾之下,這時代的風氣,可沒有后世那么開明。有傷風化啊
“進去再說話。”孟子惆笑吟吟ˇ地看了她一眼,輕輕松開,換擁為摟,攬著她單薄的肩,雙雙前行。
齊紅鸞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對儷人半眼不旁顧地往府門走去。這個眉目英朗的青年男子,還是那個永遠溫和,卻從不會與人過份親密的孟子惆嗎她以為自小與他一同長大,對他已經足夠了解。
看來,嚴真真在他的心目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盡管之前已經有了預感可這會兒卻仍然不敢接受事實。掙扎著,她撲了過去:“表哥,紅鸞很想你啊”
孟子惆轉過頭,眉峰微皺:“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臉紅的不是齊紅鸞,卻是嚴真真。可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和孟子惆并肩而行的距離,也委實是太親密了些。她悄悄地動了一下腳,想要落后半肩,卻不妨孟子惆微一收力,把她攬得更緊。
“王爺,我該落后半肩。”嚴真真小聲提醒,“跟王爺并肩而行,這可不合規矩。幸好咱們臨川還未設御史臺,不然可得被參死。”
“既然還未設御史臺,那在臨川便不必用這個規矩。”孟子惆毫不含糊地打斷了她的話,“往后同出同入,不必特意落后半肩。我的王妃,能夠計破叛軍,是臨川的女諸葛,有資格與我并肩而行。”
嚴真真赧然:“什么女諸葛,純粹只是僥幸罷了。”
“我聽冰荒說了,你做得很好。往后有你守著臨川,我南征北戰,也不會擔心了。”
“往后”嚴真真吃了一驚,“王爺才回來,又要出征了么金陵新下,恐怕還需要穩一穩。有了金陵這個重城,咱們在南方也有了立足之●。朝廷想南北夾擊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還有一個好處,余杭港口的建設,不會再受到影響。”
嚴真真笑靨如花:“好教王爺得知,港口已經竣工,估計用不了多久,便可通航。如此一來,不僅打通了往北的航道,還能聯結海外。我已經去信告訴螺兒怎么聯系外國商船,想必很快便會有豐厚的利潤等著咱們了呢”
孟子惆大笑:“好,看來是雙喜臨門啊那只小白虎,可還養在王府”
“養是養著,不過它實在是太調皮了,從早到晚都不見影子。
好在每天還會回來見我一面,不然的話,我都懷疑它已經回山林去了。”
碧柳見孟子惆直接跟著嚴真真回了聽風軒,臉上的笑容,早就盛開得像花朵一般。沏茶,擺果子,忙得不亦樂乎。
“王爺請用茶,這是平南王妃特意快馬送來的巖茶,王妃一直沒舍得喝,說是留著王爺回來喝呢”
嚴真真臉紅,其實她是實在喝不慣,因此喝過了兩回便束之高閣,還是改喝碧螺春了。
孟子惆含笑凝睇了嚴真真一眼,忽然低下頭,強勢地吻上了她的唇。嚴真真本能地想要躲開,可是后腦卻像是被鉗子給狠狠地鉗住了似的,竟絲毫移動不了。
“哎······”嚴真真吃了一驚,想要反抗。可是他來勢洶洶,竟是讓她沒有半點抗拒的余地。
碧柳含笑悄悄地退了出去,順手把小丫頭們也給帶走,還把門緊緊地闔上。看來,自家主子和王爺還是很恩愛的,幾乎等不及天黑……
她嘻笑著看了看天色,才轉身去吩咐廚房。今晚上,府里可得好好熱鬧一番。
“王爺”嚴真真聽得大門闔上的聲音,更覺羞惱,“這還是大白天呢,人還得去廚房好好整治家宴,回頭總不能隨便吃兩個份例菜罷就是王爺不惱,讓人看著也不像話,不知情的,怕是以為臨川窮成什么樣兒了,連一桌象樣的菜都整治不出來。”
“沒關系,我吃你的份例菜。有你在臨川,還怕人說窮么假以時日,我懷疑你能變座金山出來。”孟子惆的唇移到她的耳垂,語聲含糊。
“不行……”嚴真真還想再度抗議,卻又被兩片溫熱的唇堵住了
孟子惆卻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一只手已經悄悄地滑入了她的衣襟。嚴真真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想要推開他的身子,可是雙臂卻被他握著,只微微一推,兩只玉臂竟繞到了他的頸后。
“噓,別說話,好不好我們已經成婚這樣的久,可從來不曾這樣的親密過。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啊……”孟子惆的聲音低沉而帶著微微的嘶啞,讓嚴真真幾乎無力反抗。
“可是······”她夢幻般地半閉著雙眸,殘留的抗拒已經不太堅定。只是她神情有些恍惚,因此并沒有注意到孟子惆臉上的欣喜。
頭一次,嚴真真沒有找出一萬條理由來辯駁,可見他還是頗有希望的。
“交給我。”孟子惆輕柔地誘哄。
“現在天還沒有夜······”嚴真真掙扎了一下。
孟弈惆看了看天邊,最后一道晚霞還尚未收去,窗格上的顏色,顯得格外的絢爛。
他凝神了嚴真真半晌,才不甘愿地松開了手:“這可是你說的,天還沒有夜。回頭用完了餐,咱們再繼續。”
嚴真真飛紅了臉:“你才回來,不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么”
“和你在一起,便是最好的休息。”孟子惆笑得意味深長。
都是成年人,嚴真真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們的洞房之夜,確實已經拖得夠長了。即使在一心想要跟著龍淵遠走天涯的時候,嚴真真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童貞,可以保持得這樣久。
也許只是因為,孟子惆其實也是一個君子。
“反正現在不行嘛”她說著,被自己甜膩的聲音嚇了一跳。這不是撒嬌的口氣么前世的時候,也只在情濃時才會用這樣的口氣說話。
“好罷,放你一馬,晚上再加倍地取回來。”孟子惆雖然有些遺憾,不過也滿心歡喜。
嚴真真同意與他共效于飛,或者連她自己都沒有會意,這個應允代表了什么。不管嚴真真心里曾經有過誰,但這一刻,他相信自己是她心里唯一的男人。
“快點兒出去,還得吩咐家宴呢”嚴真真瞪了他一眼。可惜霞飛雙頰,怎么看都只是一串媚眼。啟蒙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