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周繞了一圈后,確定安康公主已經離去,呂恒這才帶著柳青青回到了園子中。
見叔叔被安康公主嚇得這般樣子,柳青青心中既好笑,又氣惱。
從女人的直覺上來看,那安康公主明顯就是對叔叔有圖謀不軌之心,可笑叔叔還誠惶誠恐的樣子,什么都不知道。
轉過頭來,看著身旁已經恢復了平曰那般波瀾不驚神色的叔叔,柳青青心中有些狐疑。
叔叔不會是故意的吧?
心里如此想著,美眸便定定的留在了呂恒的身上。
“怎么了?”呂恒看到女子如此注視著自己,呂恒低頭打量了自己身上的裝束,沒問題呀。
“沒什么!”柳青青微微一笑,移開目光,淡淡說道。
“真的?”呂恒伸手按住了女子的肩膀,微微笑著看著女子。
“真的呀!”女子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樣子真的是真的。
見這女子如此的倔強,呂恒無奈一笑,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稍稍用力拍了拍,緩緩說道:“放心吧,沒有的事兒!”
看上去是一句無頭無腦的話,但說話的人,與聽的人,都是知道這其中的意思的。
風吹過,柳青青勾起手指,將額前凌亂的青絲收攏在耳后,明媚的臉頰上淺淺一笑,轉過頭來,美眸中滿是笑意的看著呂恒,道:“叔叔自己說的哦!”
“呵,是我說的!”呂恒微微一下,攬住了女子的腰肢,淡淡說道。
……牡丹園中,綻放的花海中,有些供游人歇腳的亭臺。亭臺邊,也有些僧人開辦的茶舍,自然是為了方便游客。
二人在這亭子中坐下,要了一壺香茶,一邊輕輕品嘗著香茶,一邊享受著迎面吹來的風。
風中,花香濃濃,深吸一口氣,不禁神清氣爽。
“叔叔啊!”柳青青放下茶盞,美眸從遠方收回來,笑著看著呂恒道。
“嗯?”呂恒笑著看著她。
明媚的春光中,女子嫣然一笑,美若天仙。
“你說,那些人知道咱們在看他嗎?”柳青青淺淺一笑,指著那園中牡丹旁邊,一對兒男女,輕聲說道。
“呵,應該不知道吧!”呂恒順著柳青青所指的目光望去,見那才子佳人正柔情蜜意的說笑著什么,收回目光后,笑著說道:“呵,應該是不知道的。就像,我們不知道是否有人,也在這個時候看我們一樣?”
見女子有些緊張的四顧,呂恒搖頭笑笑,示意她不必如此。悠閑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笑著說道:“我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我!就是這個道理!”
柳青青愣了一下,想了想后,也覺得此言有理。端起香茶淺嘗一口,目視著那陽光下,嬌艷的花海,輕聲說道:“叔叔這句話,可謂是道盡了世間百態啊!”
有這么深奧嗎?
見女子沉思不語,呂恒納悶的撓撓頭,仔細品味了一句話,自己剛剛說的時候,還真沒別的意思啊。
正猜測著女子心思的時候,一個身材魁梧,相貌不凡的武士走了過來。
“敢問公子可是呂恒,呂永正?”這武士走過來后,直奔呂恒身邊,笑著抱拳問道。
“呵,兄臺客氣了!”呂恒抱拳回禮笑著道:“剛剛在那寺廟前,呂某還未曾感謝兄臺的出手相救呢!”
呃……聽書生如此說,這武士尷尬的笑了笑:“公子看到了?”
“嗯,兄臺技藝高超,呂某佩服!”呂恒笑著恭維了一句。
見武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呂恒也不再言其他,而是直接開口問道:“可是有人找呂某?”
“正是!”武士點點頭,道:“我家主人請公子過去一敘!”
雖然,這武士未曾說,他家主人姓甚名誰。但,呂恒心里卻清楚得很。
說來,二人從未有過直接的交往。但,卻對這次的碰面,想必彼此都是期待已久了。
“走吧,我們過去吧!”呂恒微笑著對柳青青道。
“咳,公子!”武士見呂恒要帶著女子過去,一臉的為難之色,不知該如何說。
主人只是請他一個,現在多了一個,怎辦?
看到武士一臉的為難之色,呂恒笑了笑,看著他道:“放心,你家主人知道的!”
“呃,好吧!”武士仍然是惴惴不安的,前面一邊帶路,一邊苦著臉尋思著該如何跟主人交代。
“叔叔,他家主人是誰啊?”柳青青緊張的手心中滿是汗,惴惴不安的跟在呂恒身邊,低聲詢問道。
呃……看到柳青青這般緊張,呂恒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想了想后,握著她的手,笑著說道:“不要緊張,只是一個老人家了!”
前面,那帶路的武士,聽到呂恒稱呼自己主人為老人家,心中一驚,腳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這書生,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三人心情各異,一路默默無語的走過花海,穿過一道拱門,便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圓中。
進了這里,柳青青驚訝的發現,這里的景色比外面任何一個園子的景色都要好看。
可是……她掃了一眼四周,心中嘀咕道:可是,這個園子里,為何沒有人呢?
“賈護衛,人請來了嗎?”正疑惑間,就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朗朗的聲音。
柳青青聞言,轉過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小徑盡頭,便是一處小亭。那亭子中,兩個老人家坐在石桌前,正悠閑地品著茶,下著棋。其中一個,柳青青見過,正是在江寧的時候,那位魯御史。
說話的,是一個坐在魯御史對面,年過花甲,滿頭銀發的老者。
這老者一說話,便看到魯御史竟然恭敬的站了起來。
這個老者是什么身份,魯御史竟然對他如此恭敬?柳青青心中疑惑不解,轉過頭來,看著叔叔。
呂恒微微一笑,面色平靜。捏了捏柳青青手指,示意她不要多想。
“嗯,人以帶到,只是……”賈護衛為難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兩個人,不知該如何說。
老者放下棋子,轉過頭來,看著賈護衛身后的那牽著手的男女,愣了一下后,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無妨,無妨,倒是我疏忽了!”
揮揮手,讓賈護衛退到一旁后,這老者指著面前的棋局,笑著對呂恒道:“久聞呂公子棋藝精湛,公子可有興趣手談一局?”
沒有初次相識的介紹,也沒有嚴肅規整的問候,只是一個很尋常的問候。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拘束。
“呵,老人家過獎了!”呂恒抱拳笑了笑,然后點點頭:“長者有命,豈敢不從?”
邁步走上臺階,卻看到守在亭子似周的武士目光冷冷的盯著呂恒,儼然是防范大敵的樣子。
這老者擺擺手,讓他們不必如此。然后轉過頭來,笑著指著原先魯御史做的椅子道:“坐吧!”
呂恒也不做作,笑了笑,便拉著柳青青坐了下來。
身后,魯御史見呂恒這般不知禮數,原想提醒的,但看到老者的瞇著眼的樣子,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抬起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心中暗暗為書生擔憂。
坐定后,便有下人送上茶水。
呂恒端起茶,對那侍衛笑著點頭致謝。卻讓那侍衛嚇得一哆嗦,差點手腳不穩,將茶壺掉在桌子上。
而面前的老者,看到這書生如此和氣,眼中淡淡的笑意中帶著一絲寬慰。擺擺手,便讓那除了差池的武士下去了。
呂恒執白先行,老者看了一眼呂恒的落子后,微微一沉吟,便落下一子。
其實,說來,呂恒的圍棋下的并不好。充其量也只是個中等水平。不過,很明顯,眼前這老頭的水平也不怎么地。
二人你來我往,就像兩個臭棋老子下棋,一時間殺得難解難分。
一旁,真正的圍棋高手,魯御史,偷偷地瞥了一眼那棋局一眼,見這棋局漏洞百出,兩個人都對此渾然不覺。吭哧一笑,隨后,連忙裝作咳嗽,做肅然狀。
老者捏著黑子,看著面前一團糟的棋局,猶豫了許久,卻不知道該往哪里下。
“這局……!”黑白兩色棋子用完,都沒決出勝負。
老者盯著棋局許久,見仍然是難解難分之局,搖頭笑笑,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端著茶,同樣是皺眉的書生道:“這局,算平手如何?”。
“如此甚好!”呂恒微微笑了笑,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
如果對方再有一顆棋子,自己就輸定了。
不過,很明顯,對方沒有。而且,看對方那一臉無奈的樣子,顯然是黔驢技窮了。
到了這里,平局是最好的結果。
不傷感情,也不至于掃了對方的面子,讓這老頭老羞成怒,最后搞的一發不可收拾。
“老人家極其高潮,呂某佩服!”一顆顆的將棋子收好后,呂恒將那盛放著圍棋的器具,推到一旁,笑著對老者道。
“某縱橫圍棋多年,從未遇過敵手,如今,能與你打成平手,你小子的技藝倒也是爐火純青啊!”老者很開心,捋著胡子,一臉獨孤求敗的表情。
“將遇良才,棋逢對手啊!”呂恒深以為然的點頭,神色很激動,儼然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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