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保忠除奸第六二五章重中之重是秦二還是趙伯
皇宮,御書房。()
岳震之所以能夠被朝中所有官員看好,不靠父蔭在這幾年混的越來越好,以小小一個六品起居郎的身份,硬生生“霸占”了整個臨安城,幾乎在各方面努力的去取代秦天德,是源自趙昚對其的深信不疑,當然也有他出自秦天德門下,現在卻倒打一耙,而睚眥必報的秦天德居然對此選擇了忍氣吞聲。
比起秦天德,如今的岳震絕對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說別的,只拿在城中街市收保護費一事來說,秦天德掌權時,也不過是幾個街市而已,還給城中不少紈绔惡霸囂張的地方,雖然囂張過頭的基本都沒有好下場,但畢竟不還是有一個擺譜的地方?
但岳震不同,他的保護費已經擴張到了整個臨安城,所有的街市都要向他繳納保護費,每家每月一文,但凡敢有人鬧事,不論是皇親國戚還是朝中重臣,岳震都絕不會放過,更不要說這些人的子嗣了。
在朝中有趙昚的大力支持,在臨安有臨安府尹秦二的唯命是從,再加上從秦天德那里學來的各種狡詐手段,臨安城已經被那些所謂的富x代、官x代評價為大宋最不適合生存的地方。
如今的剛剛散朝不久,趙昚沒有理會有事想要稟報的右相何鑄,而是將起居郎岳震一人招至了御書房,還將所有的太監宮女都屏退了。
“他想跑了。”這是趙昚開口的第一句話。
岳震老老實實的站在趙昚對面,一拱手道:“官家放心,臣一定不會讓他那么容易逃出去。”
看著岳震老實本分的模樣,趙昚忽然一笑:“行了,這里沒有外人,不用在朕面前裝模作樣,坐吧,那邊有糕點。”
“嘿嘿,謝官家。”岳震嘴角一竅,隨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端著案幾上的糕點吃了起來,“官家,你放心好了,咱們謀劃了這么久,又布置了這么多手段,若是這樣也能讓他逃了,一旦傳揚出去,那還不得被人笑破肚皮?”
“也不知道這么多年你為何都這么喜歡吃。”看著吃的興致勃勃的岳震,趙昚無奈的搖了搖頭,“前些日子,太上皇命王富貴傳話,說是他對我大宋有大功,那意思應當是希望朕將來放他一馬。”
“官家,你不會當面答應了吧?”
“朕會那么魯莽么!前些年朕與你沒少受他欺負,他更是膽大妄為到在此處責打朕,若讓他這么就走了,朕豈會甘心?”
“說的沒錯,那次他還把小爺的褲子拔下來了!”岳震顯然也記起來了那次的經歷,“這次一定要讓他知道,什么叫水滿則盈月滿則虧,看他將來還敢不敢小瞧官家和小爺的聯手。。。呃,是官家和臣的聯手。”
趙昚早就習慣了岳震和他單獨在一起時的沒大沒小,因此也沒有在意岳震口中的“小爺”自稱,而是皺著眉頭道:“你覺不覺得他最近一年多來很不正常。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這么容易退讓,可是這一年來,他不但將手中的所有力量都叫了出來,也很少干預朝政,面對朕也極少頂撞。
哪怕是明知道朕派人暗中監視他,他也裝作不知,沒有任何不滿,今日看似故態萌生,又當著百官之面頂撞于朕,不過那應當是他以進為退,為了辭官而做的樣子。”
“哼,他以為別人都是傻瓜么?他的性格始終都沒變,要不然也不敢膽大妄為到暗中密會金狗完顏雍,還給金狗指名一條活路!
官家,你不用擔心他,他的手段我再了解不過了。如今他想要逃離臨安,其中關鍵之人就在于臨安府尹趙伯,早在他將此人調回京城升任臨安府尹時,我就察覺出來了。別看臨安城門眾多,我保證他出不了臨安!”
“消息你可放出去了?”
“嗯,官家放心,我已借助三哥之口,將趙伯那晚前來找我一事傳給我姐了,相信此刻我姐應當已經告訴他了。趙伯到底是他安插在咱們這邊的奸細,還是咱們安插在他身邊的細作,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趙昚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又想到了什么,旋即神色凝重的吩咐道:“還是不夠。他詭計多端,絕對不是那么易于之輩,一個趙伯并不穩妥。
今日他故意要求在國師府多逗留三日,想必逃離臨安就在這三日內,怎們得多打探打探他的動向,切莫被他騙了,他的狡詐,不能不防。”
“打探?”岳震眼珠一轉,明白過來,“官家放心,我會找機會跟我姐見上一面,從她口中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嗯,我也會跟我姐見上一面,好久沒見了,真的有些想念了。這是趙昚此刻的想法。
就在此時,國師府內,趙茜和岳銀瓶正跟秦天德說及秦二昨晚離開后,去了起居郎岳震府邸一事。
“此事你們怎么知道的?”
這件事是岳銀瓶從岳霖口中得知的。
秦天德的影衛,現在已經成為了趙昚的影衛,由于時順留在了秦天德身邊,因此岳霖成為了影衛大頭領,直接聽命于趙昚。
由于擔心岳震的安全,而且岳霖和岳震又是兄弟倆,因此趙昚令岳霖小心保護岳震,這是他心中,大宋未來幾十年內的宰相首選,絕對不能遇到半點危險。
所以岳霖就住在了岳震的起居郎府,昨晚無意中見到了深夜來訪的秦二。
在岳霖心中,對于秦天德和趙昚之間的紛爭,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取舍。一邊是當今皇帝加上自己四弟;一邊是對岳家有大恩的姐夫和姐姐,這著實令得他有些痛苦。
雖然難以決斷,不過他卻不愿意看到秦天德命喪趙昚之手,在他看來,秦天德將來能夠離開臨安遠遁海外,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因此當他聽到秦二和岳震的深更半夜的那番話后,在今日見到岳銀瓶上門尋找岳震時,就將此事詳詳細細的告訴了岳銀瓶,希望秦天德知道后,能夠提防秦二。
“瓶兒、茜兒,你們放心好了,二子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的,是你們多心了。”看到二女還要再說什么,秦天德連忙改變了話題,“今日我已辭官,咱們再在國師府內逗留三日,準備細軟,然后就搬回里仁坊的老宅子里,等到了老宅子,我在詳細告訴你們咱們離開臨安的方案。”
“回里仁坊的老宅子?”趙茜一愣,“官人,你不是說讓秦二買通保安水門守將,咱們從那里乘船。。。你的話到底那句才是真的!”
岳銀瓶反應慢了半拍,等到趙茜氣鼓鼓的看著秦天德時,才明白過來。
望仙橋的國師府距離保安水門較近,但里仁坊的老宅子距離保安水門就太遠了。若是深更半夜從里仁坊動身,趕往保安水門離開,十有就會被人發現!
如今國師府被趙昚派人監視,白日里的話語,很可能會被人偷聽,傳到趙昚耳中,所以秦天德剛才的那句,可以理解作他早對秦二產生了懷疑,保安水門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是為了試探秦二的忠心;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他故意用這番話來迷惑派人暗中監視的趙昚,萬一趙昚信以為真,以為他們真的要等到返回里仁坊的老宅子才準備離開,那么他們三日內從國師府動身,經由保安水門離開,將會容易許多。
這兩種方案皆有可能,可秦天德居然不跟她們挑明一切,這就不能不讓二女氣憤了,到了這個時候,事關一家人的生死存亡,秦天德居然還不信任她們!
好吧,即便她們很清楚,即便將來秦天德逃離失敗,她們各自的弟弟不會對她們下毒手,但秦天德若是一死,她們能夠獨活么?
有些頭大的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二女,秦天德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時候牛二娃的突然出現,總算是替秦天德化解了眼前的局面。
“少爺,左相趙鼎、參政知事胡銓二位大人在門外求見。”
借著這個機會,秦天德總算擺脫了趙茜岳銀瓶二女,命牛二娃將二人請到書房,回到房中換下朝服,匆匆趕往書房。
“我如今已經辭官,一介草民,二位大人若要見我,派人傳話便是,何來求見一說。。。咦,趙大人,怎么就你一人,胡大人呢?”
還沒進門,秦天德就嚷嚷開了,可是當到他進如書房后,卻發現書房內只有趙鼎一人,胡銓并不在房中。
“你這個狂妄無禮的秦天德,老夫今日來找你,就是要替官家來罵你!你適合等身份,居然敢在朝中對官家如此不敬,甚至出言要挾,你可還記得你曾對本相說過的人臣本份么!”
年過七旬的老趙鼎一反常態,一見到秦天德進門就大聲指責起來,同時越說越氣,不顧身子老邁,快走兩步來到秦天德面前,一把揪住了秦天德的衣領,將其拉到了面前,突然壓低了聲音,以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到聲音說道:
“快走吧,莫要再在臨安城中待下去了。老夫想方設法保得你舅兄齊正方泉州市舶司二十日內權柄無憂,趕快從泉州出海,離開的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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