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烤衣
林小竹是這么想,袁天野卻想著她上岸時就沒了力氣,現膣又走了這么久,想必是極累了,便也不堅持,將沈子翼從背上放了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看看四處都是濕轆轆的草木,嘆了一口氣道:“哪里能尋得出干柴來烤火?”
“濕柴也能燒燃,只不過煙比較大。”林小竹道。以前在深山舅舅家時,有時被舅母打出去,躲在山上,便是下雨天她也要燒火烤野味吃的。想起那段日子,她便一陣唏噓。要不是遇上袁天野,她很有可能就被賣到深山里去給人做童養媳了。饒是她再機靈,遇上力氣大的,她根本都跑不了。如今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袁天野從她這話,顯然也想起了她在舅舅家的生活。雖然他不知道她以前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但她那舅母的表現和村里人的反應,當時他都看在眼里的,知道她過得一定不好,否則她也不會自賣自身了。從她一直想要贖身就知道,她要不是走投無路,是絕不會把自己給賣了
想到這里,他看向林小竹的目光不由帶了些許憐惜。
林小竹卻沒看到他的目光,說完那句話,她便四處張望,終于看到遠處有一棵大樹。下雨時有大樹擋著,樹下不會像外面那么濕,再加上上面有枯葉覆蓋,下面應該會有一些半干的樹枝。她走過去,用樹枝把地上的樹葉扒開后,果然找到一些半干的樹枝。
“我來吧你回去歇著。”袁天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林小竹回過頭去,對他笑了一下,道:“一起吧。”要是以前,她雖然贖了身,在他們眼里仍是下人這些事自然應該由她去做袁天野只管坐在那里等著烤火就是了。可現在,袁天野卻沒有坐在那里等,也不是過來幫忙,而是心疼她,想要替代她做事。這種變化,雖然是一點一滴極小的事,卻也能看得出,她在他心目中,地位發生了變化。他們之間不再是主子和下人的關系,而是男人和女人的關系。
她對于袁天野的這種變化,自然樂見其成。所以并不推辭,兩人動手,一起把枯枝撿了出來。
“這里要比其他地方干爽,你把翼公子背過來吧。”撿夠樹枝,林小竹道。
“好。”袁天野起身過去,把沈子翼背了過來。
林小竹自從到了這古代,因為沒有家,所以沒有什么安全感一直喜歡把全付家當都帶在身上,能生火做飯活命的火石自然也不例外。她往身上一摸,從懷里拿出火石時,忽然打了個愣,這才想起,原先在往岸上游的時候,她當時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而腰上的銀兩讓她感覺越來越重。為了活命,她一咬牙便把腰帶解開,將銀兩全都扔到了河水里。剛才精疲力盡沒有時間想這個。現在想起,她這心啊,真叫一個疼。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積攢了幾年的一百多兩銀子啊。
想到這里,她趕緊去摸了摸衣角。摸到一張稍硬的紙質還在衣角里,心里頓時放松下來。依著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原則,沈子翼給她的那張一千兩銀票,她密密地縫在了衣角里,并沒有跟那些銀子放在一起。幸虧那銀票的紙質特殊,被水浸了,還好好地在衣角里,否則,她真要欲哭無淚了。
還好還好,去了小頭,大頭還在。
林小竹舒了一口氣,就著枯枝,打著火石,好半天才把火生起來。而袁天野也扶著沈子翼到了這邊坐下。他看了林小竹一眼,把外袍脫了下來,檢了一根樹枝,把衣服攤開晾到上面,湊到火堆旁。
雖然在現代在游泳池看多了只穿一條內褲的男人,但到古代幾年了,林小竹或多或少受了一些禮教的影響,知道即便是像袁天野這樣穿著包得極嚴實的褻衣,也不是她這個女人能看的。當下有些不自然地轉過頭去,站起來道:“我去那邊再升一堆火。”
“你先別走,我運功幫他把寒氣逼出來,你就呆在這里吧。否則要有什么事,我一下顧及不到你。”袁天野卻道。
林小竹看沈子翼閉著眼睛,臉上有一絲不自然的潮紅,知道一定是他剛才受了涼,發燒了,點點頭道:“好,你運功吧,我在旁邊守著,不會亂跑的。”
袁天野不再廢話,將沈子翼轉過來,背對著他坐著,開始運功幫他治病。不一會兒,沈子翼的身上開始冒出霧氣來。
林小竹開始還覺得很是神奇,看得極有趣。但她全身上下,連頭發都是濕的。原來忙著還不覺得現在坐下來被秋天的涼風這么一吹,涼颼颼的、濕漉漉的,甚是難受!不一會兒,便覺得鼻子癢癢想打噴嚏,為了不影響袁天野,她拼命的呼氣,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打出來。
她看著袁天野他們,暗嘆一口氣。有他們在這里,她是不可能將衣服脫下來烤干的了。只能乞求上天,不要讓她在這個時候受涼感冒。有個沈子翼已夠讓人操心的了,她要是也病了,袁天野一個人,怎么辦吶?
想了想,她轉了一個方向,背朝著火堆坐著。
在深山里時,她見過有孩子受了涼,家里的大人便燒一堆稻草,用火烘孩子的背。慢慢地把那堆稻草燒完,把背烘暖了,那孩子的風寒就好了。
背對著火堆,林小竹慢慢感覺身體暖和起來。便是前胸穿著濕濕的衣服,也不覺得冷。她仲出手,把袁天野的長袍翻了翻,讓火烤到那還沒干的地方。這袍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極其柔軟,還很容易干。只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已是半干了。
過了一盞茶功夫,袁天野放開了貼在沈子翼后背的手,作了個收勢,緩緩地睜開了眼。
看著林小竹背對著火堆坐著,抬著頭看著遠方,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不知在想什么。濕濕地頭發披散在背上,烏油油地,越發地襯得她膚如凝脂,肌如白玉。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一道優美曲線。
想起她嘴里那甜美的味道和河中的那一個擁抱,袁天野只覺得一陣心曳神搖,口干舌燥。他趕緊移開眼睛,作了幾次深呼吸,把心里的那股躁動壓下去,這才走到她身邊,道:“來,我幫你驅驅寒氣。”
“你們好了?”林小竹驚喜地轉過頭來,見袁天野坐到她的背后,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不用驅寒。”袁天野累了那么久,又幫沈子翼驅了寒氣,應該早已累慘了。如果再幫她運功,她擔心他吃不消。而且剛才,她烤了后背,身上的寒意已消退了。
袁天野不放心,拉過林小竹的手,給她把了個脈,見她果然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卻舍不得把她的手放下,慢慢地用他的大掌把她的小手包裹起來,輕喚一聲:“小竹。”
感覺到那只大手有力而堅定,林小竹心如撞鹿,她低下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袁天野正要說話,卻聽得沈子翼那里傳來聲響。轉頭一看,見他原本坐著的身體動了一動,似乎下一刻就要睜開眼了。只得戀戀不舍地把林小竹的手放開,仲手去摸了摸架在火旁的袍子,輕聲道:“你找個地方,把我的外袍換上,將濕衣服脫下來烤干。”
“嗯,好。”林小竹臉有些微紅地站了起來,拿起那件袍子,走到大樹的另一邊升了一堆火。然后躊躇了一會兒,見袁天野已走到沈子翼身邊,跟他說起話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坐著的位置正好背對著她,她趕緊跑到一處灌木叢旁邊,手腳麻利地將濕衣服換了下來,穿上了袁天野的那袍子。
雖然袁天野沖動之下吻了她兩次,剛才的舉動也挺曖昧,但她相信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必不會趁此機會強要了她。此時保住身體不生病才是最重要的,忸怩害羞什么的,就顧不得了。
袁天野身材高大,他的袍子自然又長又大,林小竹穿在身上,空蕩蕩地,還拖到了地上。她把多余的地方折了幾折,用腰帶扎緊了,這才將自己的衣服挑在樹枝上,架到了她這一堆火旁烤了起來。
好不容易將衣服烤干,再換了回來,伸頭見袁天野他們已將身上的褻衣都烤干穿好了,她這才放心的回到那里,歡喜道:“翼公子,你可好了?”
“好了。”沈子翼轉過頭來一笑,“這一次,多虧了逸王爺。”又道,“林小竹,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你從小沒吃過苦,自然跟我們不一樣。”林小竹笑道,把袍子遞給了袁天野。
“唉······”沈子翼嘆了一口氣,很受打擊的樣子。
“好了,我們走吧。希望天黑之前能找到人家。”袁天野接遷袍子穿上,站了起來。
沈子翼也跟著站起來,看他的臉色和動作,便知道他是徹底好了。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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