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131章原來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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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131章原來為這個
(苦讀書)
打著傘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曲瀚文心里很是感慨!這個院子自己住了十幾年,可就是走了這兩年,就感覺已經完全的不認得了,陌生的感覺從進院門就一直圍繞著他。
雨越來越大了,他感覺懷里的袁瑜蓉也停住了腳,于是趕緊的停住,摟緊一點,因為摟著她肩膀的手都被淋濕了,她的身上可能也濕了呢。但是……袁瑜蓉為什么不走了,他很清楚。
袁瑜蓉看了看院子,屋檐下站著一排的丫鬟,廊道里還站著幾個婆子,其中有傘的兩個已經迎了上來。她的感覺和曲瀚文一樣,雖然這里的院子和屋子還是一模一樣,可是……就是感覺如此的陌生。
丫鬟還有婆子跪了下來,齊聲的道:“參見七爺、參見七奶奶。”
袁瑜蓉仰頭看了看曲瀚文,曲瀚文低頭看她,兩人相視一笑,然后同時舉步往里走。
上了臺階,袁瑜蓉說了一聲:“起來吧。”丫鬟們就起來了,其中兩個看著像是大丫鬟的,笑著上來準備伺候她把大氅脫了。
曲瀚文一直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揮了揮。隨手把傘扔給她們,身后跟著的袁瑜蓉在松江府的丫鬟就上來把袁瑜蓉脫掉的大氅給接了過去。
府里幾個丫鬟互相的對看了一眼,然后看過來,從松江府跟過來的幾個丫鬟毫不示弱的盯了回去。
兩人進屋,丫鬟們全都跟著進來,包括府里的丫鬟,袁瑜蓉看了一眼曲瀚文。曲瀚文進里屋去了,袁瑜蓉便道:“倒是沒想到院子還留著這么些人呢。”
府里的丫鬟和婆子急忙的過來重新跪下:“奴婢們是二太太選的,來院子已經有一個來月了。”
一個來月?一個月前官府還沒有貼告示呢!曲二太太是篤定,能把二兒子給逼回來呢!袁瑜蓉笑著點頭:“不過我帶回來的人也不少,用不了這么些人……你叫什么?”她最后一句問那個大丫鬟。
大丫鬟急忙道:“奴婢叫小蓮。”
“小蓮,把這些人全都領回去吧,我記著二房院是張媽媽分派,你們都去找張媽媽,只說我這里用不了。”
下人們全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可是……二太太那邊……”小蓮囁嚅著道。
袁瑜蓉就冷笑:“二太太那里我自然會去說!你們這些人我都指使不動。哪里還敢留!”
數十個下人還是沒動,有點傻。
袁瑜蓉就叫:“崔媽媽、賀媽媽,五月,六月,請這幾位奶奶趕緊給我走!”她叫到的這幾位是松江府過來的幾位下人。
五月、六月兩個丫鬟是在松江府的大丫鬟。進門就被那個小蓮來了個下馬威,什么事情都被小蓮搶在頭里做,心里已經很不滿了。她們當然是不愿意這些人留下,聽到了叫立刻過來,站在跪著的眾人面前:“聽見沒有!請奶奶們起身吧!”
小蓮們一看她倆站在前面,自己要是還跪著。好像是跪她倆一樣!何況,七奶奶話說的嚴重。她們也不敢再違拗了,急忙的全都起來。
“請吧!”兩個婆子也過來了,嘴上還挺客氣,用了個‘請’字,手上卻毫不客氣,伸手就把幾個人往外拉。
小蓮幾個大丫鬟最先被拉出去,其余的一看大丫鬟們都被拽出去了,便急急忙忙的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袁瑜蓉看到所有礙眼的都被提溜了出去,這才轉身進了里屋,曲瀚文已經把上面的濕衣裳脫了。露出里面的狐皮襖來,她上前把手伸進衣襟里摸了摸:“濕沒濕?”
曲瀚文搖搖頭,站著腦袋轉來轉去的看。都不知道要坐那里。
袁瑜蓉也跟著看,這才發現。屋里的擺設大變樣。
以前那個擺的不倫不類的床已經回到了原位,只是窗下的炕被打掉了,現在只留著一個涼塌,這種涼塌不是那種寬五尺,能睡人的塌,而是寬只有兩尺,很窄的,只能當個美人靠使用的,坐在上面靠著窗戶往外看可以,躺著睡人就不行了。上面擺著個很窄的小桌子,坐在那里描個花樣也行。
其他的,以前的書桌、格架全都沒了,正中間擺著個圓桌,四周四個圓凳,上面鋪著同一款的橘黃色繡花鏤空桌布。
挨著床的衣柜也換了,換了個檀香木的,一股檀香在屋里悄悄的散發著。衣柜旁邊是個屏風,屏風后面就是那個洗手間。袁瑜蓉打眼一看,里面的布置也和以前的不一樣了。
兩人都沒說什么,袁瑜蓉只是心中冷笑,曲二太太還是習慣主導一切啊!一點都沒有改。
她轉身出去,叫:“六月?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先把放衣裳的那個柜子抬進來。”
六月答應一聲,和三月、四月去了。
一會兒,幾個丫鬟抬進來一個大紫紅柜子,二月拿干布將上面的水珠擦去,打開了,正要將里面的衣裳往大衣柜中擺,袁瑜蓉道:“不用了,先放在柜中。”她伸手拿了一件曲瀚文的棉袍出來,進了里屋。
曲瀚文已經坐在了床邊,看到她拿著衣裳進來,便又站起來道:“也不是很冷。”
袁瑜蓉笑著道:“穿上吧。”
曲瀚文就穿上,道:“屋里都不一樣了,連個書桌都沒有。”
“明天換換。”袁瑜蓉淡淡的道:“我不喜歡有檀香味的柜子。”
曲瀚文點點頭沒說話。
丫鬟們進進出出的搬東西,五月、六月進來將床上的杯子褥子換過,又把臉盆、帕子等物拿進來。袁瑜蓉站在屋中,那樣東西擺在那里,她都要親自說過。
五月進來道:“廚娘去廚房燒水,廚房的門鎖著的,院里住著兩個廚娘。她們進去叫,那兩個廚娘把門打開燒了水,但是不叫咱們的廚娘進去。”
袁瑜蓉點點頭道:“叫她們幾個收拾行了,你和崔媽媽、賀媽媽滿院子走一圈,只要不是松江府跟過來的人,全都請出去。然后叫崔媽媽安排婆子們輪班守門。”
“是。”五月答應一聲就去了。
丫鬟們先把炭盆、炭、火爐子等物搬出來。原本在這個屋的丫鬟已經把爐子點上了,還點了檀香炭,都叫袁瑜蓉命人給端了出去,開著窗戶通了一會兒風,才把窗戶關上。重現點上炭。
屋里慢慢的暖和起來,袁瑜蓉在這邊收拾,曲瀚文在堂屋盯著自己的商書、賬簿等等的東西往廂房擺。
馬上要用的東西就搬了大半個時辰,再擺好,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夜也深了,五月來回稟,所有府里的下人全都給攆了出去。
袁瑜蓉在收拾了一陣。也是等曲二太太找來,不過曲二太太并沒有來,似乎是今晚上要忍了這口氣。看來,她已經不在扮演潑婦了。要變成深沉陰冷的人了。
曲瀚文過來洗腳上床,看她還在屋里轉悠。就道:“明日再收拾吧!今后沒什么事,慢慢來行了。”
袁瑜蓉這才過去梳洗了,等丫鬟們關上門出去,她才過來上了床。
夫妻再沒什么話,袁瑜蓉向來不是嬌貴的身子,還認床,只要是躺下來,舒舒服服的那里都能睡著。
第二天醒來,兩人換上家常穿的棉襖,一起來給曲二太太請安。
曲二太太也起來了。正在梳洗,聽說兩人來了,就叫進去。兩個人進屋,看到曲二太太還散著頭發坐在梳妝臺前。身上也只是穿了一件夾襖。
曲瀚文便道:“母親還是要多穿些,這天已經很冷了。”
曲二太太貌似很感動,頓了頓才笑著道:“正好你們來的早,就陪我在這里用早餐吧。”
袁瑜蓉便道:“還有件事情給母親回稟一聲,因為從松江府帶了伺候的人過來,因此母親留在院里的人都用不上,兒媳一個人也不敢用那么多的人,便叫她們去找張媽媽了。母親莫怪。”
曲二太太昨晚上就已經知道了,此時笑著道:“怎么會怪你呢!你們小輩確實不好用那么多人伺候。松江府那邊的人伺候慣了的,換人確實不妥,是我想的真不周到。”
袁瑜蓉便道:“多謝母親。”
曲二太太便笑著扭頭吩咐那個李媽媽道:“去吩咐廚房,做些……”
曲瀚文道:“哦,李媽媽不用去了。”
曲二太太轉頭看他,臉上的笑有點僵。
曲瀚文道:“我們在松江帶回來兩個廚子,還有些松江特產。那邊的人早上都吃一種粢飯糕,很香甜脆口,今日一早叫廚子做了,也拿過來些給母親嘗嘗。”
“那也不能光吃那個,我叫人做些粥……”
“廚子既然做了,自然不是光做了那一樣。”曲瀚文笑著道:“自然是什么都做了。”
曲二太太轉過頭去,丫鬟剛伸手,她就道:“快點梳吧!我好嘗嘗那稀罕物兒!”聲音并不是很嚴厲,好像還有點開玩笑的意思。
袁瑜蓉看到那個梳頭的丫鬟手都抖著,似乎是嚇得不行……
丫鬟們把這邊廚子做的早餐擺了上來,曲二太太已經調整好了心情,臉上的笑容絕對的真實,看到早餐時燕窩粥,笑著道:“這個好!兒媳婦身子單薄,應該吃點好的調補調補!就算是出門在外,也不能虧了身子。”
袁瑜蓉道:“是。”
曲二太太去看曲瀚文,曲瀚文臉上淡淡的神情,大口的吃了幾個糕,喝了一碗粥,就下了桌子去一邊兒的椅子上坐著去了。
袁瑜蓉慢悠悠的吃著,一方面是等曲二太太,一方面,她確實吃的放心吶!
吃了飯收拾了,曲二太太在曲瀚文要告退前叫住他:“瀚文,你們過來陪為娘坐一會兒。”
兩人便去坐在她下首的椅子上,兩人面對面坐著。
曲二太太被他們的冷落弄得很不舒服,看著曲瀚文動之以情的道:“瀚文,以前的事情……算為娘的錯……”
曲瀚文突然的打斷了:“對了娘,衙門的海捕文書是不是今天發出來?用不用派個人去說一聲我已經回來了?不然判個流刑可怎么得了!”
曲二太太臉上怎么下的來!雖然確實是實打實的用這種手段把兒子逼回來的。但是被兒子這樣當面的相當于質問,還是覺著下不來臺,尤其還是當著兒媳婦的面。
她又半天沒說話,大概是暗暗地深呼吸大喘氣,調整心態呢。
隔了一會兒,才聲音平靜的道:“昨日就已經去說了。為娘這樣也實在是被逼無奈!你知道現在家里都成了什么樣了?知道府里出了什么事?知道族里……”
門口丫鬟回稟的聲音把她的話打斷了:“二太太?”
曲二太太憋了半天的怒氣就好像是火山一樣爆發了,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倍,尖利的斥罵:“把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給我拖出去……”
“大太太請您趕緊過去!老太太不好了呢!”
曲二太太猛地站了起來,臉一下子就煞白,嘴唇都哆嗦。慌忙的看了一眼曲瀚文道:“瀚文!你和我一起去!”
曲瀚文頓了頓,點點頭道:“等兒子回去換件衣裳。”
“還換什么衣裳……”曲二太太聲音尖利了好幾倍:“你奶奶馬上就不行了!”
曲瀚文依然是不緊不慢:“那兒子更應該換了衣裳和兒媳婦一起過去,娘,不在這一點半點的時辰,您先過去吧。”
與他說話的口氣不緊不慢的相反。動作倒是很快的拉著袁瑜蓉就先出來了!
兩人腳步急匆匆的往自己院子走,出了上房院,曲瀚文回頭看了一下。才道:“我明白了!”
袁瑜蓉問道:“怎么?奶奶身體不好……叫咱們回來戴孝?”
“分家!”曲瀚文看著她:“咱們府馬上要分家了!”
袁瑜蓉有點怔:“老爺子……奶奶去世也分家?”
“家規定的,最長輩的老頭老太太,不論是誰要過世,之前必須分家!”曲瀚文道:“這也是預防剩下一個偏心。分的不公道。咱們這個府老爺子沒有庶子,可別的府門就有這樣的事。老太太先過世,剩下的老爺子分家一個人說了算,他偏著自己庶出的小兒子,其他的嫡子嫡孫鬧得不可開交的。”
袁瑜蓉這才明白了,這大家族里真的是門道太多了!
曲瀚文接著道:“原來不是父親的姨娘、兒子叫母親著急,而是府里頭的銀子……”
袁瑜蓉看他臉色凝重,不由得問道:“很嚴重嗎?”
曲瀚文頓了頓,轉頭看她笑了一下:“就看把銀子看的嚴不嚴重了,要是把銀子看的比命還重,那就是事關人命的大事!要是沒有那么嚴重。那就是小事。母親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先把我逼回來,然后叫我把大哥請回來!”
他看著袁瑜蓉道:“這在族里都是大事。咱們二房院的老大不能不在家!”
“那大哥能回來嗎?”
曲瀚文搖搖頭:“絕不可能!想用這種事叫他回來,不可能的。現在大哥哪里還把府里頭的銀子當回事!”
他猛地站住了。張大了嘴想了半天才道:“我又明白了!”
“又明白什么了?”袁瑜蓉現在成了傻乎乎的小白了,急忙問。
“我知道母親為什么用上那么狠的手段逼我回來了!”
“不是因為要分家嗎?把你逼回來,在叫你把大哥請回來。”這是他剛剛說的話呀!袁瑜蓉怔然的道。
曲瀚文點頭道:“是,不過母親把我逼回來也是留個后手,萬一大哥不肯回來,我這個老二還可以充充數,在府里給她充一充場面。”他解釋道:“老三是從來不爭這些事的,何況現在已經是翰林了,要是因為這些事請假,母親還害怕耽誤他的前程呢!至于瀚旭……”曲瀚文雙手一攤。
袁瑜蓉也明白了。曲二太太這樣做,其實不管是從哪方面解釋,按照她的理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在四個兒子中,曲二太太最不愛的就是曲瀚文,什么事情想要找人沖鋒陷陣了,也是找曲瀚文。
袁瑜蓉就是這樣理解的。
兩人邊說著已經到了院門口了,進屋兩人換衣裳,袁瑜蓉看曲瀚文眉頭緊皺,一副思索的模樣,她去將他出門穿的一件深藍錦緞長袍拿出來,幫著他換上。
曲瀚文看著她猶豫了一下,然后沒說話,和她一起往外走。
“去了……不用說什么吧?”袁瑜蓉問道。
曲瀚文搖搖頭:“不知道呢,看情況再說吧。”
兩個人出了二房院,上了門口的小馬車,一直往曲府上房而去。
到了院門口停下,曲瀚文先跳下車,正在回身扶袁瑜蓉下車,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譏諷:“二房院的人還真的是能屈能伸!怎么,一聽說老太太不行了,也顧不上要臉了?著急忙慌的就趕回來了?”
是老五曲瀚寅的聲音。
曲瀚文和袁瑜蓉都沒聽見一般,照樣的下了馬車,看也沒看身后的人一眼,兩人牽著手往里走。
“老七!你他娘的見了哥哥就這樣!越來越沒規矩了!你這樣的人直接除了你的族籍!”身后的曲瀚寅跳著腳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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