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看這些，這些花樣您在手絹上可曾見過？別的鋪子誰家能有這樣復雜的花樣的？伱在摸摸，厚薄如何？可曾有厚重的感覺？可能覺咯手不舒服？沒有吧？是不是依然是薄如蟬翼，柔軟絲滑？小的都說了，小的家的繡樣，是獨一無二的！繡娘是小的東家專門從北京那邊請來的！別說宣城沒有，整個南直隸都沒有！”

小伙子說的眉飛色舞，一旁站著幾個穿的樸素簡單的姑娘紅著臉聽著，互相拿著手絹竊竊私語，有的還在偷偷的瞄那個小伙子。

店鋪角落，依然是專給客人小憩的地方，桌椅茶具齊備，前面擺著琉璃屏風，透過屏風能看到店鋪的情況，此時，這里面坐了幾位大戶小姐模樣的閨秀，每人面前擺著小幾，幾上擺著各種繡花手絹、絲絳等商品，有些在看，有些在聽前面的伙計說。

其中一個穿粉紅衣裳的抿著嘴笑著：“這三姑娘不知道從哪里招來的這樣一個伙計，太能說了點！”

另一個笑著道：“這是她們曲家家生的伙計。”

“伙計還有家生的？！”前面一個瞠目。

第三個‘噗嗤’笑了：“就是父親母親原都是曲家的伙計！”

眾人都低聲笑了，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靛青短打扮的伙計，走進來直接去到柜臺后面，從里面找出一本賬本，拿起來仔細的翻看。

屏風后面的小姐們，這個揚了揚下巴笑著道：“呶，這個也是一個家生伙計。”

“這個不是！”馬上有另一個反駁：“這個的娘是二奶奶身邊的丫鬟。”

“呦！伱怎么這么清楚？難道……”招來另一個人的取笑。

其他的都去看那個柜臺后站的伙計，一個年歲小一點的，抿著嘴笑著道：“長得倒是蠻好，可惜是個下等人……”

話沒有說完，立刻被另一個打了一下，馬上住了嘴，但是幾個小姐全都竊笑起來，還有兩個偷偷的瞄了一眼那個伙計。

前面那個很能說的小伙子還口若懸河的講著，柜臺后面那個還在專注的看著手里的賬本。樓上傳來了很輕微的腳步聲，先是上樓梯的聲音，接著進了屋。

似乎沒有什么變化。

口若懸河的那個小伙子說話變得磕磕巴巴，像是突然忘了詞，而柜臺后面的那個伙計，很無意一般的看了看樓上，也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的賬本再也沒有翻過，就在那一頁一直停留。

屏風后面的小姐選好了，叫丫鬟去跟伙計說。

“曲自儒，我們小姐選好了。”丫鬟對這里很熟悉，連伙計的名字都知道，一過去就叫那開始口若懸河現在結結巴巴的伙計的名字。

曲自儒看了看自己這邊還在選的幾位姑娘，又看了看屏風后面，然后扭頭去叫柜臺那邊的伙計：“夏臣，您幫我過去看看。”

夏臣看了看屏風后面，只能放下賬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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