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恰同學少年第十二卷浪遏飛舟第三十二節有些方面,不得不服
陳昌俊沒有對這一話題作出回應,對于經濟工作上的政策,他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陸為民在華達鋼鐵項目上擁有很強的主導性,這個項目是他一手引來,對于市里邊來說,這些附屬關聯項目放在哪里都影響不大,只要是在宋州市范圍內就行,放在蘇譙的確也有很多優勢,這一點陳昌俊也能看得見,當然,岳唯斌的說法從沙洲這個角度上來說,也有一定道理,只是出于各自角度不同罷了。
“唯斌,沙洲的基礎條件和區位優勢很明顯,不一定非要去湊熱鬧,完全可以根據自身條件來制定合適的發展戰略,……”陳昌俊搖搖頭。
“陳部長,沙洲在宋州條件還算不錯,但是和沙洲競爭不僅僅是市里邊的區縣,現在省內各地市都在加強招商引資的競爭,沙洲要面對其他地市,所以也是煞費苦心,現在要吸引一個像樣的項目很不容易,……”
岳唯斌嘆了一口氣,只有坐在這個位置上才知道所處的競爭壓力有多大,積弱甚久的宋州面對其他地市的競爭拿得出手的東西并不多,尤其是多年一來養成的僵化死板的作風,更是很不適應當下的競爭態勢,岳唯斌也力圖想要扭轉這種局面,但是這是一個長期過程,沒有那么容易迅速改善。
尤其是現在市里各區縣的競爭也相當激烈,葉河、麓溪這市區周鄰幾個縣區在換了主要領導之后,在招商引資和產業培育上都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尤其是麓溪區似乎更有一點兒找到感覺的架勢,提出來的要把麓溪打造成為宋州商貿流通中心和服飾之都的口號,也讓沙洲和宋城這兩個主城區的區委書記都感受到了巨大壓力,而這個構想據說也是得到了陸為民的高度評價和贊許,更讓岳唯斌和艾文崖都是如坐針氈。
談到工作,氣氛似乎有些沉悶。
陸為民在經濟工作上的強勢作風以及拿出手的東西即便是陳昌俊和岳唯斌、姚應海都只能服從。大不了在背后腹誹一番,他們不得不承認無論他們怎么看不慣陸為民,不喜歡陸為民,但也得承認,宋州的招商椅子是在陸為民來了之后才開始打開局面的,產業導向定型和選擇路徑,也是陸為民出任常務副市長之后才開始有了起色的。
宋州的招商引資的確缺乏底蘊,不論是從招商引資歷史還是經驗來說,以前宋州人總認為宋州市僅次于昌州的老二,而且還有著昌州所不具備的豐富水資源和水運資源優勢。依托包括蠡澤湖和青鷺池等湖泊的豐富水資源和長江黃金水道的天賜資源,還有厚實的工業基礎以及教育科研資源基礎,覺得在招商引資上是完全可以力壓群雄高人一籌的,結果就是這么多年來,年年都覺得自己該是最適合的,結果年年招商引資的成績都是出于全省末流,甚至連昌西州和豐州這樣的農業地區都比不過,這讓宋州干部也是無比尷尬。
曾經一度為爭奪昌b這個機動車牌照號位而義憤填膺的宋州人越來越尷尬的發現,怎么自己所在的城市和其他地市的差距是越來越大。甚至比起那些原來根本就沒打上眼的地市似乎都一個個在超越自己,而且把自己越甩越遠,每一次到其他地市去學習考察歸來,都會悲哀的發現最為直觀的表現就是其他地市的城市建設日新月異。而宋州城區卻總是這樣老舊、散亂、無序,感覺不到那一份其他地市所擁有的蓬勃生機,這是讓他們最為憋屈的。
老的傳統工業每況愈下,而新產業卻又看不到落足點。這種尷尬的情形似乎一直持續到了今年陡然一變。
完成整合的新麓山集團一下子煥發出了活力,即便是全國經濟形勢不佳的情形下依然逆勢增長,產值和利潤都比去年同期大幅增長。預計今年新麓山集團的產值和利稅比起去年尚未完成兼并重組的麓山集團、一、二紡廠和針織二、四廠合起來還要增長百分之七十以上。
這聽起來有些駭人,但是仔細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一、二紡廠和針織二、四廠去年基本上都處于停產狀態,總共生產之間不超過兩個月,至于說利稅更是提都不用提,都處于越生產越虧的狀態來,何談利稅?所以在實現兼并重組后,新的生產線一經建成邊迅速投入了正常生產,實現了開門紅。
據說新麓山集團的自備電廠已經完成了招投標,即將開建,一旦建成投產,估計至少可以讓整個新麓山集團的生產能力增長百分之二十,而成本進一步下降百分之十以上,產值和利稅更會獲得進一步提升,而且富裕的電力還將會為新麓山集團實現產業提升提供更寬裕的空間,這也將成為新麓山集團今后幾年增長的發動機。
丟開這個從本土成長起來的新麓山集團不提,如果說一定要吹毛求疵,還可以說這是宋州自身的企業,陸為民只不過趕上了時機,推動促進了新麓山集團和市里邊這幾大不景氣的國營紡織企業的重組罷了,那么華達鋼鐵項目和風云通訊項目這兩塊該用什么來形容呢?
運氣?機遇?好像都有點兒牽強。
風云通訊勉強可以說是趕上了運氣和機遇,但是華達鋼鐵項目卻是陸為民一手引來,當然這里邊還蘊藏著一些風險,只是這種風險和帶來的政治經濟利益來說,不成比例,無論是誰處于那個角色,遇上這樣的機會都只有選擇毫不猶豫的引入,這也是為什么尚權智和童云松兩人都在這個問題給予了前所未有的也是毫無保留的決斷權,一切由陸為民臨場決斷。
其他區縣沒有能夠從蘇譙手中撈到一丁點兒好處,整個投資可能達十多億,十多二十個關聯項目都被蘇譙吞噬,宋城、沙洲、葉河、澤口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兒想法,找上一二把手要說法也很正常,但是都被尚童二人以一切關于華達鋼鐵項目的事務交由陸為民來處置而推掉了。
陳昌俊也覺得似乎談到陸為民,氣氛一下子就有些沉悶尷尬起來,好像陸為民一下子就成了大家心中繞不過去的坎兒,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這也就意味著陸為民的影響力在宋州越來越大,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和接受的。
“唯斌,是不是太悲觀了一些,沙洲區的條件還是擺在那里的,地處市中心,基礎也有,只要找準自己的特點,選準切入點,我覺得沙洲的前景還是很樂觀的啊。”陳昌俊微微笑道。
“陳部長說的是,只是現在競爭太激烈了,沙洲周圍有宋城、麓溪環繞,北邊還有蘇譙,華達鋼鐵項目一落戶蘇譙,蘇譙吸引力大增,而麓溪選的定位我覺得還是很有一些針對性的,黃文旭這家伙很會揚長避短,這一點不得不承認這家伙很有眼力勁兒。”岳唯斌搖搖頭,“宋城和咱們條件相若,可以說算是貼身肉搏,我們有的,他們也有,他們能拿出來的,我們也能拿出來,如何錯位發展,選擇好適合我們自身的產業培育,在招商引資上避免惡性競爭,我想老艾和我一樣都是有心無力啊。”
是啊,這要面對一個項目,在雙方條件都相差無幾的情況下,你想要避免惡性競爭,那投資者也得要把你們給挑起相斗,這也是一種博弈,想到這里就有些敗胃口,也不知道陸為民這個家伙怎么就對這些招商引資項目一釘一個準兒,愣是沒有一個逃出他的手掌心。
氣氛一旦被破壞,似乎就連打牌的興致都被敗了不少,草草的再打了幾圈麻將牌,大家就各自收手了事兒。
陸為民自然不知道他就打這么一個電話,也能引來這么多人的腹誹感慨,他現在還真沒有太多心思去考慮什么招商引資,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渡過這一個多月可能帶來的大劫了。
記憶中,宋州是遭受了兩次洪水的洗劫,第一次是某處湖堤絕地,結果導致市區洪水涌入,雖然沒有造成太大人員傷亡,但是卻給市區造成損失不小,而且更為關鍵的是接下來一直處于下雨和高溫交替的情況下,使得整個市區的一直浸泡在水中,也連帶著江堤河堤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全市干部群眾也處于相當疲倦的狀態下,也使得大家對第二輪洪峰來襲時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西段的湖堤和江堤上,忽略了中段和東段的江堤。
正是上述諸多因素的疊加影響,才導致了第二輪洪峰沖垮了中段和東段的江堤,使得宋州遭遇了前所未有慘痛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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