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從來都是一個最重要的節假日,不僅僅是因為假期長,季節適宜,而且還因為不像春節那樣的傳統節日需要走親訪友,尤其是對于體制內的人來說,更多的則是一個聯絡感情的好時機。
雖然陸為民也很想把章明泉和齊元俊拉上一起和孫震吃頓飯,熟悉一下,但是很顯然這不合適,官場上要講求層級關系的,沒有到那個層級,冒然加入,只會讓人尷尬,破壞氣氛,適得其反,所以在章明泉和齊元俊面前陸為民沒有提夏力行此次回來的小聚。
但宋大成和關恒情況不同,一來兩個人是書記和縣長,算得上是一方諸侯了,有隨時面見孫震的資格,二來阜頭今年的表現底氣十足,就像關恒說的那樣,孫震今年來阜頭調研了三次,足見對阜頭工作的看重程度,三來阜頭是陸為民發家之地,陸為民做東,拉上兩個昔日同僚,也勉強說得過去,而且不參與飯局,只是下午喝茶小坐的時候來打一頭,匯報一下工作,提升一下緊密度,這樣也說得過去。
當然孫震也是明白人,肯定知道自己把宋大成和關恒拉上的意圖,對于他來說這也沒啥,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如果在允許范圍之內,他也不反對給予二人必要的扶持,何況這二人的表現也當得起。
至于賀錦舟這邊,那就是扎扎實實的助推了,全省多少個書記縣長這樣的處級干部?能讓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認識的又有幾個?能夠在賀錦舟那里掛上號都不容易,而且以這樣的方式來見面,絕對是千金難買的機會。
要實現從處級干部向副廳級干部這一質的飛躍,賀錦舟絕對是個關鍵人物,哪怕現在條件并不合適,但只要有了這個由頭和印象,下一步就可以更好的牽上線搭上橋,為日后的鋪墊做準備了。
“大哥。電話!”
“誰的?”手氣不好的男子氣哼哼的罵了一句,狠狠的把麻將牌丟出去,“三條!”
“杠!”對面男子喜笑顏開,“大哥,您今個兒是不是看我們兄弟幾個這段時間手緊,要給兄弟們拿幾個啊?怎么老是不胡牌,光松牌啊?”
“滾!”馬臉男子臉色更見難看,“老子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總占了一頭!”
“是啊。大哥這段時間眼圈都發黑,夜里太辛勞了,還是得省著點兒,身體要緊。”坐馬臉男子下手的男子脖子上掛著一個狗頭金鏈子,咧著大嘴笑道:“那小寡婦日弄得倒是舒服,可是也不能當飯吃,天天騎,哥您也得悠著點兒,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田啊。”
電話繼續響著,拿著電話的平頭男看了一眼電話,猶豫了一下才道:“大哥,好像是外地電話呢。……”
“哦?”馬臉男子臉色一緊,趕緊接過電話,一看號碼,立即起身。“小光,你來幫我打幾把!”
接過電話的馬臉男子疾步走進另外一間房,迅速把門關上。看著老大神神秘秘的模樣,其他幾個男子都笑了起來,“是不是黑哥又把上另外的女人了,怕秦寡婦知道?”
“呸!秦寡婦敢管黑哥的事兒?”另外一個男子接上話,“她不就像靠著黑哥給他扎場子,保平安么?”
“不像!你看哪個女人能讓黑哥這么認真?”狗頭金鏈男子連連搖頭,“肯定是正事兒。”
房間里,馬臉男子按了接聽鍵,“叔,……”
“干什么這么久才接電話?”電話里聲音有些陰沉。
“廁所里,剛出來,……”
“我交代給你的事兒呢?”電話另一頭聲音變得有些不好聽,“你怎么辦事兒的,這么久就沒有一點兒消息?”
“叔,我真花了心思的,您知道我們以前沒干過這個事兒,才上手,不太熟悉。”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待?”電話里的聲音變得有些冷厲起來。
“不,不是,叔,我們還在弄。問題是他現在根本不回這邊來,我派人都專門了解過,都說好像他走了之后就基本上沒有回來過了,您說的那個女人,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接觸,我打包票!那女人現在是縣府辦的副主任,每天在縣里的行程我們都有人了解過,沒啥特別,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女人去宋州或者昌州就不好說了。但我的朋友了解過,都說至少有半年都沒有聽說過那人回來過。”
“還有呢?你這么久就干了點這些活兒?”
“還有,那個隋寡婦,人根本就不在這邊了,豆腐飯莊早就沒開了,頂給別人了,那個騎龍嶺和青云澗那邊的旅店我們也去了解過,原來隋寡婦是搞過一段時間,但現在都不是隋寡婦在經營了,一個是男的,另外一個是一個小姑娘,聽說隋寡婦一直在昌州呆著。”馬臉男子吞了一口唾沫,握著電話的手也有些汗意,干巴巴的道:“另外就是那個小櫻桃,您可能都知道,在宋州,可宋州那邊我們沒敢隨便去,您說的,在宋州那邊得小心,所以……”
“那昌州呢?我不是說了,如果你們那邊沒啥動靜,讓你們重點去昌州摸摸情況么?你說那個隋寡婦既然在昌州,那在昌州干啥,住哪兒,那人和隋寡婦有沒有往來,如果有,規律呢?他們住哪里?我不信這些情況你們就了解不到?隋寡婦就是雙峰人,雙峰這邊總還有些親戚熟人吧,難道這點兒情況還了解不到?”電話另一端聲音越發嚴厲:“黑子,你這也算是盡心了,還是敷衍我啊?”
“二叔,我哪兒敢啊?”馬臉男子臉上浮起苦笑,撓著頭,“二叔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安排人,不,我親自帶人到昌州去呆一段時間,肯定能查出一個一二三來。”
“哼,黑子,二叔平時沒找過你辦事兒,既然找你肯定是重要的事情,我知道你手底下一大幫子人也要吃飯,也不容易,但這年頭掙錢哪有那么容易?記住,事情真要辦成,二叔不虧待你,二叔說話素來算話,你不笨,應該知道里邊利害關系。”電話里的聲音變得陰沉起來,“一句話,這事兒你的給我一個交代,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馬臉男子嘆了一口氣,“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行,把賬號給我,皇帝不差餓兵,……”電話里聲音低了下來。
馬臉漢子擱下電話,仰起頭思索了一陣,這才出扭開門鎖出門,外邊的一幫人看老大臉色陰晴不定,也都意識到可能有啥事兒,都沒有再打牌。
“大家收拾一下,把虎子他們從雙峰叫回來,后天我們去昌州,辦點兒事兒。”馬臉男子耷拉著眼皮子,好一陣后才道:“可能要待一段時間,你們先把家里安頓一下。”
擱下電話,男子仰躺在大班椅里晃悠了好一陣后,才重新撥出電話。
“哥,不好意思,這邊兒進展不大,那人基本不回豐州這邊了,你說那幾個女人都這邊都盯著,但還沒有消息,宋州這邊這個我們不好查,還有一個在昌州,現在我們就是重點查昌州這個,對,肯定能有消息,我就不信他龍精虎猛一大男人會沒有女人,你不是說他在雙峰那邊風流得很么?難道到了宋州還能變了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哥,我當然會盡力,另外我就想問問,除了著幾個女人,還有沒有啥線索,要不我找人在宋州這邊來摸摸情況?”
“他是政法委書記又咋地?他在明,我們在暗,根本不照面,我們有心算無意,弄翻他是遲早的事兒,不過哥,這女人的事兒真能算事兒?你不是說他還沒結婚么?我覺著就算是有事兒,只怕也把他撬不翻吧?不用撬翻?那,讓他上不去,失去機會?明白了,我明白了,那這就簡單多了,只要有那么幾張照片,或者找到他一些把柄,寫幾封信,肯定可以起到效果,……”
“哥,你也知道現在工程不好拿,我想來宋州接點活兒,您放心,我還不知道怎么做?在黎陽這么多年,我啥時候給你捅過簍子?嗯,大小不論,有活兒,能結到賬就行,我聽說你們幾年那邊動作大啊,……”
補昨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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