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光宇帶著勞動、韓業辰過來敬酒讓206這邊的氣氛進入了。
勞動和韓業辰都是能喝的,吳光宇也不差,尤其是吳光宇在飯局上攪起風波的本事更不差,什么新領導敬老領導,新對手敬老對手,各種說辭層出不輕,作為地委副書記,說出來的話,無論是二徐還是勞韓二人,都得要給幾分面子,頓時掀起陣陣。
這種場合下南潭的兩辦主任根本插不上手,唯有上官深雪勉強可以介入,不過上官深雪卻相當狡猾,開始一副滴酒不沾的模樣,到了后來卻開始發力,時不時挑起兩方戰爭,往往她一舉杯,弄得幾個男士都得要舉杯,她一仰頭,其他人都得要跟著干杯,連陸為民和吳光宇都跟著遭了好幾杯無妄之災。
等待著氣氛終于被營造起來之后,上官深雪又相當聰明的退出了戰局,微微撫額的醺然模樣讓人實在不忍再拖她下水,偶爾來兩句求饒的話,讓自詡大男人的幾個人都只能放過她,繼續他們的火拼之局。
上官深雪把自己的椅子微微往后拉了一拉,顯示自己已經退出了戰局,嘴角帶笑的看著這張桌面上的人酣戰不已。
陸為民已經成了磨心,不過這家伙的確有些大將風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當然不會那么干,他只有一個要求,只要你能說得出一個讓他認可的理由,他都愿意和你干杯,而且是一飲而盡,絕不拖泥帶水,而且往往是你說出了理由讓他干一杯,那么下一杯他肯定會找到一個更合適的理由來回敬。
用這一招,他制止了吳光宇的“挑釁”。
至于說其他四人,“挑釁”力度有限,沒有了吳光宇的挑頭,他們也只能偶爾發招。也都被大氣凌云的陸為民壓制得不敢發聲。
說實話,上官深雪對于陸為民把自己拉上來參加這輪飯局是有些驚訝的,作為行署秘書長,她自認為是合格的。但這僅指工作角度,一般說來,行署秘書長如果僅僅是和行署專員普通工作關系,那么綜合評價就是不合格的,倒不是說行署秘書長和行署專員一定要有什么特殊關系,而是工作需要他們之間需要一些私誼,這種私誼是正常的私誼,是為了工作更好的開展推動的一種默契理解,不涉及其他。
只是上官深雪知道自己的弱點,女性。而且年齡也不算太大,當然這位行署專員更小,但是要和這位年輕專員建立起良好的關系就不容易了,而且她也感覺到這位年輕專員對自己總有那么一星半點兒的戒備,或者說始終沒有真正達到那種圓融的境地。這讓上官深雪也有些遺憾。
陸為民是個有些本事的角色,這一點妹妹也曾經和上官深雪說過,當然上官淺雪的分析判斷是從幾年前的角度來評判,而且以后陸為民便下了縣,和上官淺雪也沒有太多交道了,不過上官淺雪也說了,僅從當初陸為民的表現也足以說明陸為民的潛力了。
上官淺雪說。陸為民最大的特點就是善于判斷分析形勢,善于捕捉各種機會。
當初夏力行到豐州地委擔任書記,豐州局面相對復雜但可控,而夏力行卻只有那么一兩年地委書記任職時間,陸為民就憑著只給夏力行擔任了一年秘書就能博得夏力行認可,順利下縣。相當不簡單。
地委書記秘書擔任一個副處級干部不是不可以,但一般說來起碼都是三五年以上的秘書,而且需要在正科級職位上打磨兩年之后才談得上晉位副處,但陸為民卻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做到了,從副科到副處幾乎是連環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是深得夏力行的欣賞認可,但僅這一點還不夠,還要有拿得出手讓其他領導認可的東西來,你才能在地委會上過關。
但陸為民做到了,以二十四歲之齡就做到了,以參加工作時間不過三年就做到了。
時任地委副書記的孫震和王舟山都對陸為民很認可,這種認可不完全是建立在陸為民是夏力行秘書身份上那么簡單,具體上官淺雪沒有多說,但是上官深雪知道上官淺雪的這些消息多半是從時任地委委員、豐州市委書記的張天豪那里得來的,準確性確鑿無疑。
但是現在上官深雪要在上官淺雪對陸為民的評價上加上一條,那就是陸為民極具膽魄,有將帥風范。
她注意到章明泉在提醒陸為民吳光宇和大垣書記縣長就在隔壁時,陸為民并不在意,她觀察了陸為民的表情神色變化,那是真的不在意,而不是為了強繃面子而故作無所謂,而后吳光宇和勞動、韓業辰進來敬酒時,陸為民一樣顯得神態自若,根本不在意他們三位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言語。
吳光宇是地委副書記,勞動和韓業辰雖然只是大垣縣委書記和縣長,但是他們倆與張天豪的關系卻不一般,但是陸為民還是不在意,這種篤定自信的姿態能說明很多問題。
陸為民也覺得這頓飯吃得很盡興,當然,這和吳光宇帶著勞動、韓業辰兩人來“挑起戰火”有很大關系。
徐越是從大垣出來的,但是有點兒“鳥盡弓藏”被趕出來的味道,而接手的勞動和韓業辰兩人卻是張天豪的親信。
當然,也要承認勞動和韓業辰接手之后在大垣干得也不賴,甚至也不比邢國壽和徐越差,但是基礎是邢國壽和徐越打下的,而且當時邢國壽和徐越干得也挺順手,可以說蒸蒸日上,陡然間卻來了一次大調整,而且明顯是張天豪主導下的調整。
邢國壽到豐州擔任市委書記還能勉強說得上是一個提拔,畢竟豐州市委書記是有希望進地委的,但是徐越卻被一腳從大垣踢到了南潭,而且還是繼續擔任縣長,這份屈辱窩火讓徐越一直耿耿于懷。
要說這和勞動、韓業辰二人也沒有太大關聯,徐越離開已成定局,沒有他們兩,也會有其他人來接手,但事實卻是擺在面前,,沒有人能把這個現實看穿看透。
在很多人看來就是勞動和韓業辰把邢國壽和徐越攆出了大垣,成就了現在勞動和韓業辰身上的榮耀光環。
這種情形下,徐越也無法免俗,免不了就只能用酒來論英雄了。
“上官秘書長,真沒看出你蔫兒壞啊,這么不管不顧,火點起來了,你卻躲一邊去了,不厚道啊。”陸為民看著吳光宇和徐曉春對陣,徐越卻愈戰愈勇,以一敵二與勞動和韓業辰纏戰不休,這一頓酒怕是真有點兒“不死不休”的感覺。
“陸專員,比這么說,如果能夠用酒消解一些內心的火氣,未嘗不是好事。”上官深雪心里一凜,知道對方看出了自己的意圖,婉轉一笑:“一醉解千愁,一醉消百怨,何況本來也沒有什么真正的死結,就是點兒心結而已。”
陸為民眼睛一亮,他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如此大方的就承認了,但是轉念一想,上官深雪并沒有說什么具體的東西,全靠你自己去理解,你可以理解為徐越與勞韓二人的心結,也可以理解為二徐對地委偏心的不滿,見仁見智,自個兒去領悟。
這女人倒是鬼精靈,但是也得承認這女人刻意挑起這場“戰爭”,也許真能消減不少雙方的隔閡嫌隙。
“也許吧,但愿這頓酒能讓大家都清醒一點冷靜一點。”陸為民無可無不可的道:“當然,消減心結是好事,如果能夠鼓舞起大家相互競爭的斗志,我覺得也不是壞事。”
上官深雪看了一眼陸為民,“陸專員,你就這么希望大家相互對掐?”
“沒競爭就沒進步,連這點兒底氣都沒有,還當什么書記縣長?”陸為民含笑道:“我倒是真的很期待大垣和南潭來一回君子之爭呢。”
“君子之爭?”上官深雪略感詫異,“陸專員,大垣去年的gdp已經超過了南潭,而且大垣產業結構已經基本完善,你不是很看好大垣下一步發展前景么?南潭的情況擺在面前,怎么看也不可能趕得上大垣吧?這難道還算什么君子之爭?”
“上官秘書長,這些都不是決定性因素,誠然,大垣在產業結構和基礎上要高出南潭一截,但是南潭人口眾多,而且也有其獨特的資源,只要選準路徑,縣委一班人能奮發圖強,未嘗沒有一搏之力。”
上官深雪有些不解,獨特資源,獼猴桃?可一個獼猴桃就能解決問題,南潭的獼猴桃產業應有些年成了,加工企業也就那么幾家,大垣家具制造業正處于蓬勃發展的勢頭上,南潭怎么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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