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情緒有些激動啊,是不是太過于敏感了?”全市金融工作會議間隙時間,張天豪走出會堂,扭過頭問了跟在在一旁的祁戰歌。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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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組織部的方案都還沒有出來,怎么他就那么激動?認為部里邊不尊重紀委方面的意見,組織部什么時候又不尊重紀委的意見了?方案出來,紀委也要參與研究,但是初方案肯定是組織部來制定,怎么就叫不尊重紀委的意見了?何況組織部也在紀委搞了座談和個別談話,這也是征求意見的一種方式,老周這是不是有點兒覺得紀委就成了哪一個人的一畝三分地,他就能代表整個紀委,組織部門連征求別人意見都不行了,別人也都不能過問了?”
祁戰歌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太客氣。
應該說他和周培軍這么幾年來都還是相安無事的,但是隨著周培軍表現得越來越護犢,手也伸得越來越長,祁戰歌對周培軍的看法就有些變了,但是張天豪對周培軍一直持容忍態度,他作為市委副書記也不好多說什么,但是早就有想法要打壓打壓周培軍這種有些過格逾線的舉動。
這一次陸為民、黃文旭、強勇隱隱勾連起來的動作也讓他覺得是一個最佳時機。
政法系統被周培軍把持多年,即便是強勇來了兩年,仍然有點兒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的感覺,強勇也和祁戰歌提了多次意見,甚至也找過張天豪,但是張天豪好像一直保持著克制忍讓,祁戰歌清楚張天豪和周培軍的淵源,畢竟是多年的關系,而且周培軍還曾經算是張天豪多年老上級。也有過相當長的蜜月期,在沒有摸清張天豪的態度之前,祁戰歌都不好輕易表態。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祁戰歌覺察到了張天豪態度微妙的變化。可能與陸為民找張天豪匯報過一些事情有一定關系。尤其是公安隊伍表現出來的各種不盡人意的情況,也和人事部門存在的各種陳規陋習和不佳表現有關。當然更和撤地建市前紀委未打招呼就調查市里邊確定下來的伏龍區政府區長馮西輝個人作風問題有很大關系。
在祁戰歌看來,恐怕真正觸動張天豪的還是最后一個問題,一個不受控制獨立于黨委之外的紀委,那還得了?對一個正處級干部的調查。作為地委書記之前都毫無知曉,這是一個什么概念?哪怕只是一個最初步的線索核查,那也不一樣,這是一個原則問題,一個態度問題。
既然張天豪的態度已經有了變化,那么作為市委副書記,祁戰歌當然要緊跟而進。把握好每一個機會了,尤其是在周培軍樹敵頗多,還隱隱有逾線侵犯自己權屬的跡象時,祁戰歌當然不會客氣。
在祁戰歌看來。給周培軍一個教訓有助于對方搞清楚形勢,免得以后會有更多的麻煩和沖突,尤其是在陸為民對周培軍越來越不滿,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
聽出了祁戰歌話語里的一些情緒,張天豪一時間沒有回應。
他知道周培軍在市委里邊不太受歡迎,即便是一度和周培軍站在一條線上的魏宜康和曹剛,也不過是事急且相隨而已。
倒不是說周培軍這個人太獨,而是周培軍年齡原因已經限制了的政治前途就此為止了,正因為有了這種心態,使得周培軍越來越注重考慮他個人的利益,尤其是特別喜歡插手在人事上的安排,大概是總覺得這是維系他自身威信和影響力的最好手段。
他把持著政法系統的人事調整,強勇幾次提出來政法系統要調整,但是周培軍一得到風聲便在祁戰歌和黃文旭那里打招呼,紀委這邊也是一直不動,而且還硬生生把張菊平給安到了人事局長位置上,弄得祁戰歌也不勝其煩,自覺被侵蝕了權力范圍的黃文旭更是怨氣很大。
不過多重因素讓張天豪一直對周培軍的動作持默許態度,一來周培軍以前的確有恩于自己,在自己和茍治良斗法時期受惠于周培軍的幫助良多,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張天豪都愿意容忍,二來周培軍在仕途上已經基本上喪失了動力,他唯一的希望大概就是指望著章丘育從政協主席退下去時他能接班,三來周培軍的存在也算是他作為市委書記居中平衡的一塊砝碼,哪怕這塊砝碼忽輕忽重,不那么順手。
但這一切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影響到整個豐州大局。
而現在周培軍的表現明顯是犯了眾怒,而且這段時間的表現也的確超過了張天豪的容忍度。
其他都好說,唯獨不打招呼就調查馮西輝,讓張天豪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讓張天豪覺察到恐怕自己之前的放任起到了不良效應,讓周培軍有些忘乎所以了。
處級干部是一個地區的核心群體,別說是一個區長候選人,就是普通的副處級干部,紀委要動,也應當要通報一聲,哪怕只是普通線索核實,但是馮西輝不但是正處級干部候選人,而且是新建區的區長候選人,可以說也是陸為民一力想要培養的對象,你擺在人家即將上任之前來這么一手,傻子都知道這里邊意味著什么。
打人不打臉,這是為官要義,你這么做就是在打陸為民的臉了。
張天豪很厭惡這種無腦行為,他也知道周培軍可能是為那一輪人事調整上和陸為民起了齟齬,但是齟齬歸齟齬,卻不能以這種方式來挑起矛盾,在張天豪看來這就是不講大局不講政治了。
“戰歌,哪個部門單位都不是一言堂,我們講求民主集中制,也不允許這種一言堂形式的存在,紀委更不可能是誰的私人領地,這一點上你可以開誠布公的和老周談一談,我還是那個觀點,反映意見可以,但是意見是否正確,是否符合當前的工作需要,那要市委統一來研究判斷之后決定,不是哪個人認為該怎么就怎么,組織部要把工作做扎實,不要授人以柄,也不要夾雜個人情緒,這一點上你要和文旭好好說一說。”張天豪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看還是宜早不宜遲,方案成熟一個解決一個,成熟一批解決一批,書記碰頭會一旦定下來就馬上上常委會來研究,不要拖。”
張天豪這番態度一出來,祁戰歌立即心領神會,“天豪書記你放心,我和文旭會認真把方案考慮周全,按照您的要求,絕不摻雜個人情緒在里邊,成熟一個解決一個,成熟一批解決一批,盡快啟動程序。”
張菊平靠在沙發里,舒服的捧起茶杯,抿了一口香氣馥郁的瓜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水霧蒸騰的那份氣息能夠順入自己肺腑里,他覺得這種感覺特別的舒服,比任何享受都更讓人迷醉。
他沒啥愛好,就好一口茶,都說他這張嘴比雀舌還要俏,什么茶只要在他嘴里一品,就能琢磨出個味道來,甭管是十大名茶,還是那些個不出名的高山低丘里出來的生態茶,只要入他嘴里嚼一嚼,是好是孬,那就差不離。
這六安瓜片是一個朋友從皖省帶來的,是齊頭山瓜片,典型的內山瓜片,來人來客張菊平也從來不用這茶,只供自己喝,拿他自己的話來說,就這么一個愛好,當然要對得起自己,其他甭管是哪個領導來,估摸著他們也喝不出個子丑寅卯來,管他什么西湖龍井還是安溪鐵觀音,只要包裝精美,味道不錯,他們也就以為這真是好茶了。
比起紀委來,人事局長這個位置真的太適合自己了,張菊平覺得自己辛苦了一輩子,總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安慰獎,他現在不求其他,這人事局長位置他也是非常滿意,就想好好在這個位置上好好享受一下。
“張局,嘗嘗新,這是我一個熟人從峨眉山帶回來的竹葉青,絕對新茶,您最喜歡。”一進門來,段小齊就笑瞇瞇的上前拿出兩桶茶桶,炫耀一般的搖了搖,“您聞聞,那味道,太不一般了。”
張菊平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瞥了對方一眼,淡淡的道:“你哪來那么多熟人朋友?今天竹葉青,明天君山銀針,要不就是蒙頂甘露,你這是投我所好啊。”
“嗨,張局,您又不抽煙不喝酒,想請您吃頓飯都不行,兩桶茶能值多少錢,難道說誰還能把這個上綱上線,您是老紀檢了,您的品性我還不知道?”段小齊一副豪爽的樣子,“誰要那這個說三道四,我段小齊第一個和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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