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頭疼欲裂。
這是陸為民的第一感覺。
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陸為民才發現電話音樂在不斷的響起,他看了看表,九點二十五分,記憶中自己回家的時候大概是八點五十左右,自己這一覺睡了半個小時了。
拿起電話,顯示屏上顯示來電者名字,陸為民怔了一怔,頭有些發木,但是基本的思維還是正常的,是蕭櫻來的電話。
“喂,蕭櫻啊,……”
“你怎么樣?”電話里傳來蕭櫻溫潤的聲音,如一泓清泉,讓陸為民頭腦似乎都清醒了不少。
“呃,不怎么樣,有些難受,喝太多了,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這么多了。”陸為民說的是實話。
女士們都是以紅酒為主,陸為民也沒想到紅酒也有這樣大的勁道,開始還覺得挺順口,因為要造氣氛,吸引注意力,覺得挺感口,就有點兒放肆了,來者不拒,還主動挑起戰爭,硬生生被這幫娘子軍給掀翻了。
“很難受么?”蕭櫻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擔心。
她打電話時候就猶豫再三,該不該打這個電話,可她也知道蘇燕青一直在京城沒有到昌江,所以陸為民基本上是一個人在昌州,好在陸為民父母也在昌州,還可以照料一下。
“嗯,就是頭昏腦脹,口干舌燥。”陸為民吐出一口酒氣,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連鞋都沒有來得及脫,“想找口水喝都來不及,一倒下就起不來了,家里也沒有人。”
秦柯把他送到了香河家中,他就打發秦柯走了。
父母不在家,去了滬上,陸志華準備陪父母去一趟普陀山,趁著氣候正好,算是了一個愿。
到家之后酒勁兒就上來了。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直到蕭櫻來的電話把他吵醒。
“需要不需要我過來?”電話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的冒出蕭櫻的聲音。
“需要。”陸為民心里一熱,下意識的道:“我在香河這邊。”
“啊?”電話另一頭的蕭櫻大羞。“那我不過來了。”
“我家里沒人,我爸媽走普陀山燒香去了,還得要幾天才回來。”陸為民知道蕭櫻想岔了。
“你如果沒啥,我就不過來了,我就怕你喝太多……”蕭櫻話音未落。陸為民已經很粗暴的打斷對方:“我想要你過來,香河香山庭院152號,你可以讓出租車把你送進來,就在第三條橫巷拐左最里邊,出租車可以直接繞彎就出去了。”
陸為民知道蕭櫻的車已經回了宋州,如果她要回宋州,要么就是讓司機來接,要么就只有坐出租車。
被陸為民霸道的口吻頂得無話可說,電話另一頭的蕭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然后電話就掛斷了。
掛掉電話的陸為民仰躺在沙發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得如此粗暴武斷,甚至有些不近情理,但是他就是想這么說。
從市區到香河這邊,出租車起碼要跑半小時,陸為民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想要撐起身體來,腦袋里一陣暈眩,很久沒有喝這么多酒,而且是紅酒,不適應了。甚至比白酒喝多了更難受。
電話再度響起來,陸為民拿過電話正準備再度重復剛才的話時才發現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江冰綾的名字,接聽鍵已經下意識的按了下去,堪堪忍住已經冒到嘴邊的話。陸為民努力調適了一下腔調,這才道:“冰綾?”
“嗯,你好些沒有?”江冰綾的聲音要比蕭櫻的聲音來得爽利清脆一些,但是聲音依然很小,“我看你喝得太多了。”
“的確喝得有點兒多了。”陸為民咽了一口唾沫,“你在哪兒?”
“我和嵐姐在云廊喝咖啡呢。”江冰綾頓了一頓。“你沒事兒吧?”
“你走得了?”陸為民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妥,蕭櫻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這江冰綾如果也一口答應要過來,那就出大事兒了,馬上圓轉過來:“你和常嵐在一起,晚上不打算回豐州了?”
江冰綾在電話里聽到陸為民的話都禁不住臉紅了一紅,身體深處似乎又有一些異樣的變化,瞥了一眼還坐在那邊的常嵐,壓低聲音道:“嗯,我和嵐姐打算在昌州住一晚,明天上午去轉一轉,好久每到昌州逛一逛了,下午回豐州,嵐姐和我在一起,我不好過來。”
陸為民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呃,是啊,別露餡了。明天我給你打電話,要不你明天把常嵐打發回去?”
“好,明天再說,你沒事兒就好,早一點兒休息。”江冰綾覺得自己身上都有點兒不得勁兒了,一句“別露餡了”更讓人臉紅心跳,臉頰更是燒呼呼的,不敢再多說,趕緊掛了電話。
香山庭院是開發得比較早的別墅區,也是陸志華替父母買的,但是最早買了之后裝修完,父母卻一直不太愿意來住,總認為這邊太偏遠了一些。
陸志華覺得這邊環境非常好,有山坡和溪流湖泊,原生植被也基本上按照規劃保留了下來,只做了比較小的調整,尤其是適合老年人在這里養生居住,所以還是堅持買了兩套。
原本打算一套作為她自己以后在昌江的住處,一套給父母住,但是她越到后來在昌江呆的時間越短,絕大部分時間都呆在京城和滬上,甚至到后來呆在國外的時間都比呆在昌州時間長得多,所以她自己那一套甚至連裝修都沒有搞,偶爾回昌州也就在自己父母這邊住。
這個戶型的別墅,四百平的面積外帶前后花園,光是用地面積就是一畝多,堪稱那個時代最奢華的獨棟。
也正是因為在當時顯得略偏遠,所以才會在規劃時候顯得格外大手筆,地價的確比較便宜,而且偏遠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保了私密性,不像以后發展起來的別墅區,名聲在外,但是私密性卻難以保證了,所以陸為民回昌江工作之后基本上周末沒事兒就呆在這邊。
緊挨著的兩棟,甚至連共用道都很私密,那邊陸志華的那棟反正都沒有用,干脆就把花園聯成一體,獨居一隅,冬日里,茶幾一放,安樂椅一擱,悠哉游哉的在陽光下看看書,曬曬太陽,簡直就是神仙生活。
蕭櫻嘆了一口氣,放下電話。
出租車過了一輛又一輛,她都沒有招手,只是怔怔地看著街道出神。
心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
明知道這樣過去是不妥的,是危險的,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無力拒絕,從內心深處也不想拒絕,甚至還有一點兒渴望。
當發現自己這種感覺時,蕭櫻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自己有些發燒的臉龐,自己怎么變成這樣的女人了?難道說真的離了男人就不行?那這么些年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就算自己真的想男人了,要隨便挑一個男人不行?非得要去招惹這個馬蜂窩?
作為已經在官場上廝混了這么多年的干部,蕭櫻何嘗不清楚有這種關系會帶來多大的風險,多壞的名聲,只要被人發現,毫無疑問陸為民和自己的一輩子就徹底毀了,臭了,沒有人會相信這里邊的任何具體故事情節,也不會去了解,他們只知道這是典型事例。
陸為民可以沖昏了頭,自己卻應該理性理智才對,可為什么自己卻始終難以做出理性的選擇呢?也許這就是人矛盾的一面?
最終蕭櫻還是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一輛出租車緩緩地停到了面前。
當她坐上車之后,嘴里說出“香河香山庭院”幾個字時,聲音小得讓司機無法聽清楚,不得不再問一遍。
好在司機不會管這些閑事兒,而以蕭櫻的穿著打扮和年齡也不可能被人誤解為從事什么特殊職業的,司機更多的會認為這大概又是有錢人出門不方便開車罷了。
出租車在暗夜中如幽靈般的穿行,這個時候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蕭櫻目光注視著窗外,但是卻心如鹿撞,手指緊緊捏著手袋,她甚至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恨不能跳下車奪路而逃。
電話再度響起,陸為民電話里問她出租車車牌,大概是要和門衛保安打招呼,蕭櫻不得不羞澀無比的問了司機車牌號,報給陸為民,這更讓蕭櫻羞不可抑。
到了,看著出租車尾燈消失,蕭櫻有些不安的看著眼前這一棟掩映在竹林中的獨棟精舍,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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