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都已經等了言鈺這么多年,難道還要人家繼續等來,要知道,女子到了秀麗這個年紀,可不好找婆家了,若不是為了言鈺,她怎么會蹉跎了大好年華。”關夫人聽到趙夫人說不愿意讓秀麗進門,不由蹙起眉心,低聲說道。
趙夫人聞言,心中不喜,“嫂子,話不能這么說,我家那小子什么時候和秀麗有盟約了?還是兩人私定終生?言鈺都多少年沒來關家莊了,沒錯,秀麗的父親對我們趙家是有大恩,可這救命之恩不一定要以身相許,她怎么蹉跎年華是她的事情,跟言鈺什么關系?再說,如今言鈺都已經成親了,她難道還不死心?當年我要把她接去趙家,收她為義女,是她自己不愿意,她一心想要留在關家莊,難不成就為了等言鈺?我們趙家報恩是應當的,可要我們家宅不寧地報恩,我是絕不答應的。”
關夫人皺眉看著趙夫人,“言鈺是成親了,難道不能讓秀麗進門?就是當個妾……”
“大哥曾經也被不少人幫助過,不如讓大哥納幾個妾如何?”趙夫人笑著打斷關夫人的話,心里騰起一絲火氣,都是女人,難道不明白跟別的女子分享一個丈夫是什么滋味?
關夫人臉色一變,“筱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還想問嫂子你是什么意思!言鈺和是太后賜婚的,這才剛剛新婚,你就要他納妾,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我們趙家有深仇大恨,竟要這樣陷我們于死地。”趙夫人冷冷地說。
“是納個妾,難道也要太后同意?”關夫人問。
趙夫人冷笑一聲,“你嫁給大哥這么多年都不允許大哥納妾,我媳婦這才嫁給我兒子,難道就愿意自己的丈夫納妾己不欲勿施于人,嫂子做事未免太不厚道。”
“我······我這也是為了……”關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只想到從小在莊子里長大的秀麗,確實沒想過齊莞回怎么想。
“我家兒子和媳婦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誰也不能插手,要納妾也好,要怎么樣都好,那都是他們自己做主,你只是一個舅母,不該管的不要管那么多,還有這莊子里有不少人誤會,想來是嫂子你暗中示意的,若你以為這樣就能逼得同意言鈺讓秀麗進門,那你真是小看了我那媳婦,你別忘記了,還是我唯一的徒弟!”趙夫人道。
關夫人漲紅臉看著趙夫人,她知道關筱蘭言行舉止向來大膽獨特,卻沒想到會這么維護自己的兒媳婦連給兒子納妾都不同意,自古以來,還有哪個當婆婆的像她一樣?
聽說她曾經還給自己的公公屋里送丫環報復婆婆說不定惹怒了她,還真會給自己的大哥送女人。
想到這一點,關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嫂子若是沒其他話要說,那就這樣吧,待言鈺回來,我們就回京都了。”趙夫人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關夫人氣得全身發抖,這哪里像回娘家的姑奶奶?簡直比她大哥還厲害。
“夫人······”秀麗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神情低落地看著關夫
“好孩子,言鈺還沒回來其他人說的話都不作數,你別放在心上。”關夫人心疼地看著秀麗,這姑娘從小就在她身邊,她深知她對言鈺的心思,只是沒想到……
秀顧扯了扯嘴角,笑道“蘭姨說得沒錯,言鈺和齊莞是太后賜婚的,想納妾談何容易。”
“行不行,還不是言鈺一句話,你都等了他那么多年,再等幾天又有什么所謂。”關夫人道。
如果趙言鈺愿意的話,確實誰也無法改變他的主意,但這么多年了,如果他真的想要娶她,又怎么會等到現在?說到底,是她癡心妄想,誤會了他當年的話,他所說的照顧,跟她想的根本不同。
且說趙言鈺去了江西府之后,并沒有立刻亮明身份,而是隱藏自己的蹤跡,在河道兩旁的港口逗留數天,了解當地的港口運營。
原來白家除了壟斷江西府的河運營生,江西府其他生意也被他們家占了六成而且和江西府的官員勾結,做事全憑喜好,可說是江西府的土皇帝,以這樣的形式,想要將江西府的河運細化,恐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言鈺從小船商下手,如果能將江西府所有小船商擰成一股,那在將來對付白家的壟斷也是一個后備。
后來,不知誰走漏了消息,將趙言鈺的行蹤泄露出去,把白家的人和江西府本地官員都吸引過來,除了各種厚禮,還有不少給趙言鈺獻上美姬,試圖將這位皇上跟前大紅人變成自己人。
因為皇上對江西府還有別的安排,趙言鈺不好跟當地的商賈和官運撕破臉,所以耐著性子應酬,只是那些送到驛站的美姬,他一個一個地送了回去,倒讓不少人的后院起火了。
如此過了一個月,趙言鈺該了解的都了解,對江西府白家也是心里有數,于是,悄然地離開江西府,回了關家莊。
護送靈月回去的關朗此時也已經到了京都,這一路上,他不再強迫自己對靈月冷漠,兩個人相處得極溫馨,只是想到回到京都之后,從此各自天涯,他們便更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把酒言歡,無所不談,甚至好幾次帶著靈月夜探員外府,教會靈月什么是劫富濟貧……
溫馨的日子總是會到頭的。
在他們的車輛進入京都城門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一隊士兵將他們圍住,帶頭的竟是寧朝云。
靈月讓寧朝云放了關朗他們走。
大概是宮里的人并沒有將關朗放在眼里,所以沒有怎么為難關朗,將關朗放出京都。
在靈月回到宮里的第十天,便傳出了皇帝將她嫁到東胡國,跟東胡王子和親。
彼時,關朗已經在回關家莊的路上。
齊莞不知趙夫人跟關夫人說過什么,自從那日在庭院里聽到兩個丫環的談話之后,她一直留在自己的院子里,眼不見為凈,一切等趙言鈺回來再說。
只是,她沒想到秀麗會親自找上門。
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秀麗好像一直刻意避開她,怎么這會兒竟然主動找她?
秀麗是給齊莞送來兩件新制的大氅,其中一件玄色貂毛大氅是給趙言鈺的。
“…···這邊的冬天與京都不同,雨中帶雪,簡直冷入骨子里,怕你沒有帶足夠的衣裳,所以給你送兩件大氅過來。”秀麗笑著對齊莞說,言語客氣,聲音溫婉。
齊莞笑著道謝,“怎么好麻煩秀麗姑娘,這天氣我們還受得住。”
秀麗道,“這是有備無患。”
白卉看著兩件大氅,瞥了秀麗一眼,“這兩件大氅瞧著不是同一個人的繡的,秀麗姐,這件倒是像極你的手法。
齊莞似笑非笑地端茶細啜。
秀麗笑了起來,“這件給言鈺,確實是我親手做的,若是少夫人不喜的,那······”
“怎么會,我瞧著這針線可比得上京都的大家了,又怎么會不喜,只是,相公有潔癖,旁人給他做的衣裳都不怎么穿上身,怕要辜負秀麗姑娘一番好意了。”齊莞不想對秀麗說得太過,但這一個多月來,她所聽到的所見到的,已經讓她快無法保持淡定了。
該死的趙言鈺!等他回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以前也給言鈺做過衣裳……”秀麗苦澀地笑了笑,知道齊莞是在叫她死心。
“相公與我提過秀麗姑娘。”齊莞望著秀麗,輕聲說道,“當年若不是令尊,相公只怕已經不在人世,對于令尊的救命之恩,相公一直銘記在心,對于秀麗姑娘更是心存愧疚,我與相公夫妻同心,自然明白他的想法,我一定會跟相公一樣,將你當做自己的親姐姐,永遠照顧你。”
言鈺已經跟齊莞說過她了?他只是將她當姐姐,只是因為救命之恩,所以才對她不同?
“我何德何能,能當得言鈺的姐姐。”秀麗低聲道,“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齊莞咬了咬牙,為了維護她和趙言鈺之間的感情,她不得不狠心傷害秀麗。
她親自將秀麗送到院門,正要開口相送,便聽到白卉在身后驚喜地叫了一聲,“少爺!少爺回來了!”
秀麗聞言一喜,抬頭看了過去。
齊莞含笑看著那個急步向她走來的挺拔身影,眼睛明亮如辰星。
“!”仿佛見不到旁人,趙言鈺只看得到思念了許久的人兒,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緊緊地將她抱進懷里,輕嘆了一聲,柔聲說道,“我回來了。”
他身上還帶著冷意,齊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趙言鈺急忙松開她,“冷嗎?趕緊回屋里去。”
“不冷,倒是你,怎么穿得這樣少,不是還有兩天才回來嗎?”齊莞望著他烏黑暗邃的眼睛,輕聲問道,若不是在外面,她也想緊緊地抱著他。
“想著早點回來······”他低聲笑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哪里還看得到旁邊的人,秀麗怔怔地看著趙言鈺,這樣深情的目光,這樣溫柔的聲音,她真是的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聽到。
原以為他對齊莞不過是因為賜婚,原來,他對她真的是情深一片。
她還需要趙言鈺跟她說什么嗎?他們之間哪里還容得下她?
不由得黯然離去。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