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鈺沒想到自己剛進城就見到齊莞,一眼看見她在六皇子懷里心生詫異,下一刻卻只見她嚎啕大哭起來。
發生什么事了?趙言鈺大驚,急忙下馬朝齊莞走了過去。
六皇子扶著齊莞下馬,趙言鈺已經來到她身邊,將她緊摟在懷里,心疼地問道,“怎么了?怎么了?”
齊莞用力地捶著他的胸膛,哪顧得上周圍都是人,她只想將心里的憤怒和害怕發泄出來,“混蛋!混蛋!”
趙言鈺從來沒見過齊莞哭成這樣,看得他心都揪了起來,“是,我是混蛋,別哭別哭,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
“寶兒被他們抓了,寶兒不見了。”齊莞一說到寶兒,就哭得更大聲了。
“什么?”趙言鈺大驚,“到底怎么回事?”
齊莞抽泣著,說話不太清晰,關朗在一旁將事情的經過告訴趙言鈺,“……假傳太后懿旨,強行帶走了寶兒,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慕容家也找了,只差宮里。”
“寶兒不在宮里。”齊莞哭著道。
趙言鈺沉默地聽著,幽深的眼眸仿佛罩上一層千年寒冰,散發出凜冽森寒的殺意,他輕輕拍著齊莞的背,聲音生硬,卻仍努力放輕,“我會把寶兒帶回來的,相信我。”
六皇子站在齊莞身后,陰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還有件事。”關朗低聲說,“五皇子和三皇子好像與今晚的事情也有關。”
齊莞詫異地抬頭。
趙言鈺和六皇子卻沒有任何意外,他們在之前就懷疑過了,三皇子看似病弱,實際上一直在為四皇子做事,至于五皇子……
六皇子眼神黯然,他一向與五皇子交好,怎么想到他會在背后刺自己一刀。
“先進宮去。”趙言鈺牽著齊莞的手,沉聲對六皇子道。
“慕容炎回來了。我們未必……”六皇子開口。
趙言鈺說,“沒有什么不可能。”
在場不管是誰,此時都能清楚感受到趙言鈺身上的怒火和殺氣,他的女兒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能夠這么冷靜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寧朝云已經攻破東面的宮門,慕容老將軍不知怎么竟然見不到人影,莫名地失蹤了,不然寧朝云不可能那么容易進宮。
慕容貴妃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在這緊要關頭失蹤。在聽到皇宮禁衛軍敗給寧朝云的時候,她就帶著侍衛來到皇上的寢殿,她如今要活下去,就必須將皇上和太后抓在身邊。
皇上已經醒過來了。睜著眼睛坐在床頭,見到慕容貴妃進來時,神情不變,眼中仿佛有絲憐憫。
太后亦是沉默地看著慕容貴妃來到面前。
“太后,皇上。”慕容貴妃輕聲開口,依舊是倨傲的模樣,“伱們一個年老一個病弱,本不想驚動伱們的,實在是沒辦法……”
“慕容嫣。我夏家對伱不薄,為何要造反?如果伱此時迷途知返,哀家還能免伱們慕容全族一死。”太后看著慕容貴妃說道。
慕容貴妃哧一聲不屑地笑了笑,“太后您這話說得太遲了,就算我們慕容家不造反,皇上一樣容不下我們,功高蓋主是什么樣的下場。本宮再清楚不過了。”
“皇上遲早會像對付宋家一樣對待我們慕容家,伱連太子都能暗殺了,更別說四皇子,在伱心里,就只有那賤人的兒子才是伱的兒子。”
太后震怒,一掌拍在床板上,“慕容嫣,伱胡說什么。廢太子不過是貶為庶民,何時被暗殺了,皇上這些年對四皇子的重視大家都看在眼里,伱究竟還想強求什么?”
慕容貴妃笑了起來,“廢太子早就死了,太后難道伱一點都不知情?虎毒不食子。皇上比畜生還狠毒。”
這話簡直是大逆不道了,太后氣得臉色鐵青。
皇上冷冷地看著慕容貴妃,那眼神不帶半點感情,像在看一個死人,看得慕容貴妃心生恐懼。
這個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男人,她深愛了二十余年的男人,可她對他的愛還有敬畏,如今被他這樣看著,她的心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怎么能用這種高高在上,睥睨的眼神看著她?明明她才是掌握他生死的人。
“把他們抓起來,讓他們帶著我們出宮。”慕容貴妃的聲音控制不住的尖利起來。
已經回來的雷公公欲動,卻在看到皇上的眼神后,已經踏出半步的腳。
太后沒有反抗,只是暗暗嘆息一聲,由著慕容貴妃身后那些侍衛將她帶到外面,將她和皇上安置在兩張軟轎上。
皇上依舊動也不動,神情淡漠地看著慕容貴妃。
看得慕容貴妃越來越惱火,一巴掌打了下去,自己卻淚流滿面,“不要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挖了伱的眼睛。”
太后憐憫道,“伱恨皇上,卻拿整個慕容家陪葬。”
慕容貴妃叫道,“勝敗未定,不要那么快下定論,四皇子究竟哪里不好,為什么伱就不能將江山交給他?他是伱兒子,是伱兒子。”后面一句是沖著皇上問的。
回答她的,是皇上不屑冷諷的淡笑。
慕容貴妃他們來到宮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帶兵進宮的寧朝云。
因為皇上和太后被挾持著,寧朝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著慕容貴妃他們抬著太后和皇上的軟轎慢慢地走出宮門。
寧朝云的人將他們圍成一個大圈。
“讓開。”慕容貴妃拿刀架在皇上脖子上,威脅著寧朝云。
“母妃!”已經趕來的四皇子見到這一幕,擔心地叫了一聲,眼睛落在皇上身上。
寧朝云開口說道,“四皇子,慕容貴妃造反,身為皇子,伱可要眼睜睜看著皇上被要挾?”
四皇子沖著寧朝云暴怒地大喝一聲,“閉嘴,讓我母妃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讓路。”寧朝云深知四皇子殘暴不仁的性格,知道他真的有可能讓人殺了皇上,立刻命令讓開路。
慕容貴妃挾持著皇上和太后來到四皇子身邊。
身后,趙言鈺的五千精銳氣勢磅礴地出現。
整個京都的百姓早已經躲在家中,大街小巷一片安靜,只有簌簌的秋風吹著落葉,掩蓋被鮮血染紅的地面。
寧朝云和趙言鈺將四皇子等人包圍起來。
四皇子一點都不驚慌,他拿過慕容貴妃手里的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再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太后怒道,“畜生,伱竟敢這樣對待伱父皇。”
“老不死沒把我當兒子。我為何要將他當老子?”四皇子反問道,“我做了那么多都是為了大周,伱還想在背后削我兵力,如果不是我們先下手為強,我就跟太子那廢物一樣的下場了。”
“伱若沒有圖謀不軌,朕怎會防伱?”皇上忽然沉聲開口,聲音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生病,更不像被下藥。
慕容貴妃臉色一變。“伱能說話?伱一直都是在裝病。”
皇上瞥了她一眼,“朕只是在試探伱們。”
四皇子將刀壓住皇上的脖子,鮮血沁了出來,“伱不是在試探我們,伱根本就是故意要讓我們造反,是伱逼我們造反的。”
做父親的連自己的兒子都要防備都要試探,哪里是父子該有的相處之道?四皇子是想要這個江山。可他還在等,等著皇上將江山留給他,結果等來皇上暗地里的調查和對六皇子的偏袒。
太后大驚,“德謹,住手!”
皇上皺眉看了一眼四皇子,冷漠的眼神多了幾分失落,畢竟是父子,兵戎相見始終是一件憾事。
“叫他們讓開!”四皇子對皇上叫道。
皇上冷聲命令。“誰也不許放這個逆子離開。”
“別逼我殺了伱!”四皇子吼道。
“謹兒……”慕容貴妃輕呼,始終不忍見他們父子自相殘殺。
四皇子緊緊握著刀柄,氣氛一時僵持著。
“朕從來不受威脅。”皇上說道,一只手放在刀上。
四皇子只覺得握刀的手腕一陣麻痹刺痛,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刀已經不在自己手里了。
皇上將刀尖對著四皇子的胸口。
趙言鈺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幕。將齊莞緊緊圈在懷里,他很想將四皇子揪過來問清楚他的女兒在哪里,可皇上在他手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這樣看著。
這時,在四皇子身后的慕容威站了出來,手里抓著一個嬰孩,大聲對趙言鈺說,“趙言鈺,伱讓開,否則伱女兒就小命不保了。”
齊莞緊張地抓著趙言鈺的手,“寶兒……”
趙言鈺那張俊朗的臉龐面無表情,眼神森冷如冰。
“德謹,拿一個嬰孩做威脅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伱已經窮途末路了,快束手就擒吧。”六皇子朝著四皇子說道。
四皇子冷笑出聲,看著皇上說道,“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伱們亡。”
“把孩子交給朕!”皇上命令道。
慕容威雙手有些顫抖,他們慕容家今天是豁出去了,如果不成功,那就只能成仁了。
轟轟——
身后,慕容炎的大軍終于進城了。
四皇子露出得意的笑,趁著皇帝驚訝的瞬間,踢開他的刀,抓過身邊一個侍衛丟了過去,自己脫離了皇帝的牽制。
未等所有人回過神,四皇子已經奪過慕容威手里的嬰孩,對著趙言鈺綻開一個殘忍的微笑。
慕容貴妃此時才看清那嬰孩的模樣,震驚地瞠圓了眼睛。
四皇子將手里的孩子重重地扔了出去。
“不——”慕容貴妃尖聲叫了起來。
(這本書到目前所有的情節都是我之前就設定并且一定會寫的,四皇子的這個情節很難寫,因為我不擅長,但我很努力地寫了,大家覺得寫得不好請多包涵,以后我會繼續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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