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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眼
而李松秋也正是杜飛在洪門中最大的靠山,這次他回到洪門能成為坐堂大爺,就是李松秋力挺的結果,本來雷震岳是屬意雷虎坐到那個位置的。
“盟證唐文遠,受香主李松秋所托,為洪門大開香堂,諸位請隨我祭拜祖師!”
“有請葉天進香堂……”
不過此時已經是悔之晚矣,杜飛不由將目光看向站在自己對面十多米處的彭文光,見到彭文光點頭之后,心中郁氣才稍稍減弱了幾分。
一句話尚未說完,李松秋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慌的杜飛連忙招呼跟隨他一起進來的隨身醫生。將氧氣罩戴在了他的面門上。
古往今來,多少蓋世英雄,最終也是落得老年陌路黃土一缽,葉天已經從那個老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死氣,怕是沒有多少陽壽可活了。
“是,會長!”
洪門和青幫一樣,入門均是有大香堂和小香堂的說法,此次是大開香堂,這規矩繁瑣之極,也錯非是像唐文遠這樣的老人,如果換做新人的話,怕是連步驟都記不清了。
“我來主持”杜飛聞言愣了一下,說道:“這……這個不太合適吧”
這些入門的話語,早在十多年前老道就教過葉天,不過在此次香堂之前,杜飛曾經專門派人又寫給了葉天讓記住,因為如果一個對答不上,這大門是不會打開的。
“開門!”在一番對答后,大門終于被打開了,數百雙眼睛,齊齊的盯在了穿著一襲長袍的葉天身上。
李松秋的低沉的話聲,通過音箱傳入到了整個會場里。會場的氣氛陡然變得肅穆了起來,所有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炷香,敬天地,風調雨順保平安!”
“有請葉天進香堂……”
就連桀驁不馴的雷虎,在被李松秋那昏花老眼盯了一眼之后,也垂下頭去。
一聲喊畢,唐文遠站起身來,至此,香堂算是已經開了。
這個老人正是當今洪門龍頭李松秋,也是洪門中為數不多的老人之一,當年他和杜飛的父親都曾經跟過上/海灘大亨杜月笙,聲望輩分都要比雷震岳要高出一籌。
一聲輕微的咳嗽聲,讓原本還有些喧雜的院子徹底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上。
接過話筒后,杜飛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興奮,他能感覺得到,洪門似乎要發生某種變故了。
“二炷香,敬先人……”
“是誰安排的這個環節”
“媽的,老不死的東西,怎么那口氣還能吊住”
“蓮花不離青蓮葉,三教原來是一家。今日有青幫祖師李善元弟子入門,實乃我洪門幸事,謹有洪門坐館李松秋。請盟證唐文遠。代為大開香堂!!!”
雖然已是白發蒼蒼身材佝僂,但虎老雄風在,李松秋這一聲問話傳遍整個院子,竟然連咳嗽聲都沒響起一聲。
杜飛更是揮手趕走了推著輪椅的幫眾,親自將老人推到了放置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上。
見到這一幕,站在香堂前的唐文遠等人的面色同時陰沉了下來。
呼啦啦一聲,唐文遠身后數百人駒拜倒,他們之中雖然也有做正規生意的人,但絕大部分還是游走在法律的邊緣地帶,對天地自然有種敬畏之心。
唐文遠并非是習武之人,他以八十多歲的年紀能將香堂開啟的儀式主持完,已經是到了自己的身體極限了,再也沒有余力繼續下面的流程了。
雷虎不由在心中暗自責怪父親病的不是時候,否則父親在此,李松秋這老匹夫豈敢如此囂張
杜飛現在雖然坐的是洪門第三把交椅,但不管論身份還是輩分,洪門中超出他的還是有不少人的,他如果出面主持,至少雷虎就不會服氣。
“洪門青幫本為一家,九二年的那次懇親大會就已經寫入到幫規了,今日有“大”字輩前輩入門,老頭子我怎么都要過來啊……”
雖然到了現代,龍頭已經沒有指派下任的權利,但卻有推薦的話語權。
見到那老人坐著輪椅進入到院子里,坐在最上首兩個位置上的唐文遠和杜飛親自迎了上來。
其實一般的開香堂,是不需要這么繁瑣的,只不過因為葉天輩分奇高,洪門這邊生怕程序不完整而被葉天小覷,所以才完全照搬了一百多年前開香堂的老規矩。
坐在第八把交椅上的雷虎。面色陰沉的看著李松秋,如果不是此人,他早已順利的當上坐堂大爺了。處理起事情來,又怎么會像現在這般束手束腳啊
這江湖幫派,和古代的朝廷其實是有幾分相像的,最講究個名正言順,在以前的時候,洪門大佬都是由前任指派的。
“好,杜飛,上去掌堂吧,不要弱了我洪門威風,不要輕慢了入門前輩!”李松秋輕輕咳嗽了一聲,將話筒交給了杜飛。
這黑話問答,也是有緣故的,由于洪門干的是反清復明的活計,成立之初自然怕被朝廷追捕,于是門中弟子交流,全部用的都是隱語,傳到后來就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體系。
“奶奶的,規矩還真是多啊,比師父當年交代的還要多!”
“燒的是五支香!”
等到眾人起身后,唐文遠接過洪門中人準備好的香燭,又是一番說法,帶著眾人跪拜了下去。
不過主持香堂的唐文遠,也是累的氣喘吁吁,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杜飛,剩下的就由你來主持吧,老頭子這身份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聽到這“進香堂”的喊聲后,葉天抬步上前,在那漆紅雕龍的大門上連敲了九下。
經過一番忙碌的救治,李松秋的呼吸才算平穩了下來,取下臉上的氧氣罩,李松秋伸出手去,示意杜飛將話筒遞給他。
“會長,您身體不好,怎么親自過來了”
當杜飛身為暫代香主后,眾人才發現,原來杜飛竟然也是下任龍頭的有力競爭者,李松秋的支持,讓他成功上位的幾率大增。
“葉天前往給祖師上香,架刀山槍林!”看到葉天出現在門口,陪堂口中發了一聲喊。
“有什么不合適的”
唐文遠手中舉著一支足有兒臂粗細的大箱,將其插在了供桌前的青銅鼎中,然后退了三步,雙膝著地跪拜了下去。
“哪五支香”
凈面即以清水洗面,涮船指漱口和飲水,第一口水只能漱口不能飲用,第二口水是凈口水,須咽下,這也是入香堂前的規矩。
坐在椅子上的雷虎牙關緊咬,右手青筋暴露,顯然心中氣憤之極,他有些后悔當日沒和杜飛撕破臉了,否則將葉天搶去,哪里還有今日大開香堂之舉
年歲比李松秋也小不了多少的唐文遠,此刻丟下了拐杖,站在了早已搭建好的供桌前,在他身后,那些大佬和門人弟子,足足站了數百人。
按照規矩,三通傳話傳到了門邊,而陪堂大佬早已等候在了那里,等待著葉天叩門,早在舉行開香堂的儀式時,大門就被關閉上了。
不光是杜飛,就連院中其他的大佬也是心中暗驚,一般而言,候選或者是暫代的香主,都極有可能成為下任的洪門龍頭。
一口氣說了那么多話,李松秋有些氣喘,杜飛連忙在他后背上輕拂了幾下,說道:“會長,有唐爺主持,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燒的是幾枝香”陪堂大佬追問道。
由于身體原因,一直坐在輪椅上恢復精力的李松秋,伸手要過話筒,低聲說道:“坐堂大爺杜飛暫代香主,誰有意見”
“一敬天地君親師,二學仁義禮智信,三吃金木水火土,四求四季平安樂……”
李松秋擺了擺手,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神往院中眾人看去,臉上露出了笑容,“洪門歷經數百年而不衰,全依仗諸位祖師爺保佑啊,咳……咳咳!”
此時葉天已經在門外等了近一個小時了,剛剛有人拿了清水給他“凈面”和“涮船”。
要知道,在洪門中,香主一般都是由龍頭兼任的,這也是出于對新進門弟子的重視,而盟證,大多都是由門中宿老來擔任,這兩個位置都是非同小可。
隨著陪堂大爺的喊聲,上百個光著上身的精壯漢子越眾而出,手中拿著大刀長槍,兩相交叉,從入門處到香堂供桌的位置,架起了一片刀山槍林。
整整半個小時之后,經過了三叩六拜的敬香儀式,唐文遠雙膝跪地,大聲喊道:“雙膝跪塵埃,焚香朝五臺,弟子請祖爺,臨壇把道開!”
“小飛,此乃洪門幸事,老頭子這快要入土的人還能見到,豈能不來”
“門外何人”大門并沒有被打開,而是陪堂大佬的聲音響了起來。
“進門燒香,入門還愿!”葉天答道。
杜飛可沒心思去猜度雷虎在想什么,暫代了香主的位置后,他站到上首,口中大喝一聲:“有請葉天進香堂!”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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