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片議論聲中,火車快速的駛向目的地—北京。
這時候,這些人還不知道,到了北京等待他們的不是家人朋友的笑臉,而是一個個迷彩服裝荷槍實彈的軍人!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一個7歲的小女孩。
早在洛老爺子要洛子墨一通聽電話的時候,他倆就這么打算了,洛老爺子因為洛風和秦沛的關系對夏夏向來愛護,洛子墨看著胡錦這一年多來越來越開朗的性格,也不再抱怨自己作為沒時間陪她,對夏夏也頗多感激,而作為洛家第四代唯一的女孩子,夏夏是整個洛家的寶貝,連年紀最小最為嬌氣的王睿都知道要把好東西留給妹妹。
而現在,這個寶貝不見了!失蹤了!
不知道帶走的夏夏的人是誰,有什么目的,如果僅僅是拐賣那還好說,如果是綁架,那這些鐵路公安完全不夠看,特別是大選剛剛過去,洛家雖說中立,可來拉攏的不少,沒拉攏成的更多,誰知道有沒有站錯隊的家族惱羞成怒拿小孩子開刀!
如果是這樣,事情就麻煩了,所以洛老爺子和洛子墨一商量,干脆出動洛子墨手下那些兵,直接包圍了整輛火車。
一個一個房間的找,一個人一個人的排除嫌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搜查,就不相信這樣還找不到!還能把一個人變沒了!
“嗚嗚”火車進展了。等待多時準備完畢的隊列集合,立正,稍息,分散,每個人快速到達自己的位置,爭取火車一進站就完全控制。
火車上有人看見了,急忙喊道:“外面怎么有警察?”
“什么,不是警察,是軍人,還帶著槍呢。”
“他們在做什么?”
“為什么不讓我們下車?”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喂喂,乘務員,我們要下車。”
“對不起,先生,請您稍安勿躁,只是常規的檢查,不會耽誤您的時間,麻煩您配合一下。”揚長而去。
“各位乘客,大家好,我是本車的列車長。根據有乘客舉報,列車上混有一名警方通緝犯,所以列車在進站后會受到一次全面的檢查,希望各位乘客予以配合,對給各位帶來的不便,我代表列車上所有列車員和乘務員,向各位致以誠摯的歉意。
“通緝犯?”
“什么通緝犯呀,這么大陣仗,要檢查整列火車?”
“誰知道呀,哎,你說會不會中途不停靠站臺也是這個原因?”
“我覺得像,你看到北方后那幾個站都沒下雨了也沒停。”
“噓,別說了,這種事情,咱小老百姓的,還是別多嘴了。”
“也是,幸好免費換車票,就是費點時間。”
“是呀是呀。”
隨著一名名帶著防暴頭盔端著槍的迷彩服進入列車車廂,討論聲慢慢的小了下去,逐漸的安靜了下來,普通人對于軍人,特別是有槍的軍人,總有著深深的敬畏。
北京,亞洲大酒店,21層豪華套房。
一名男子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低頭俯視整個城市。
男子大約身高175cm,黑色貼身T恤,灰色挺拔的西裝褲,背對著來人的身軀挺拔如槍。
“洛家怎么回事?”男子的聲音低沉,疑問句卻不帶一絲感情。
來人在距離一米處停步,低頭回答道“找人,一個叫夏至的小女孩,是洛家第二代二子洛風和江南秦家現任當家秦沛幾年前領養的孫女。”
“領養的孫女?”
“是的,洛風和秦沛沒有孩子,幾年前突然認養了兩個小孩子,一個是叫蘇雨的男孩子,另一個就是夏至了。”
“找人?丟了?”
“據說是的,這次南方洪水洛風鎮守前方,秦沛帶著兩個孩子進京,路上夏至失蹤,洛家三代長子洛子墨親自帶兵包圍整輛火車找人。”
“呵,好大的手筆,這夏至一個領養的孩子在洛家這么受寵,不簡單,我要她詳細資料。”
“是的。”
夏夏有意識的時候,耳邊大大小小的都是聲音。
“看,看,眼睛動了。”
“手,手也動了。”
“快去叫醫生。”
聲音陡然小下去,沒多久,便感覺一群人由遠及近,聲音又陡然大了上去。
夏夏的意識已經慢慢清醒,眼前一片橘色的光芒。還沒等她完全清醒,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一只柔軟的小手輕輕掀開她的眼皮,似乎想要檢查。
夏夏不舒服的動了動腦袋,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眼前是一個近四十歲穿著白大褂的優雅女性,大卷的頭發半扎起披在肩后,五官柔和,因為離得近,臉上皮膚的絨毛似乎都能看得清,卻細嫩的連毛孔都感覺不到。
優雅女醫生驚喜的看了看夏至,連忙對身后的眾人喊道,“快,快,醒了,醒了。”
身后一堆人“呼”的涌了過來,秦沛打頭,后面是胡錦趙萍,洛子君看擠不到前面,干脆一跺腳,跑另外一邊去了,蘇雨見機立馬跟著過去搶占位置,其他小孩子則在大人后面跳啊跳擠啊擠喊啊喊,“我也要看妹妹,我也要看妹妹,妹妹,我是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呀!!”男人們聚在床腳處,也不和自家女人們搶,看著夏夏,都是欣慰的笑。
夏夏撫額,這是何等的混亂啊
才清醒的意識又有點模糊了,腦袋有些疼,夏夏用手作拳頭狀敲了敲。沒敲幾下立馬被優雅女醫生阻止了。
“大家先散一散,我們還要檢查一下,小孩子才醒來,還很虛弱,不要太吵鬧了。”優雅女醫生微微提高了點聲音,原本有點興奮過頭的眾人漸漸冷靜,各自帶著自家孩子站在一邊,靜靜的等著醫生的檢查。
夏夏趁此才慢慢反應過來,微微打量四周,白色的床單,鐵架子床,白色的墻壁,消毒水的味道,上輩子最后的記憶告訴她,這里是醫院。不過這里顯然比她住過的要高級,單獨的套件,有獨立衛生間,有沙發、衣柜、電視,在這個年代,這里顯然就是所謂的高干病房了吧。
之后的幾天夏夏一直住在醫院,每天接受著各種檢查,優雅女醫生也就是她的主治醫生告訴她,由于之前吸入的乙醚分量過重,留下了些后遺癥,導致這段時間她會不定時的出現頭暈、頭痛、嗜睡、惡心、嘔吐甚至食欲減退,而這一點,夏夏切身的體會到以后,才知道有多么可怕。
以前夏夏體質虛弱,常年吃著孫老為她準備的補血益氣的藥丸,外加每天早晚各一碗湯,也沒覺得有多么反感,可現在僅僅就是聞到了雞湯的味道,夏夏就被那股子油膩感惡心的不斷干嘔,愣是把送湯來的胡錦嚇得夠嗆。
優雅女醫生說這病沒法吃藥治,只能靠著身體機能新陳代謝一點一點的稀釋,醫院能做的就是盡量加快這個過程,以及隨時準備葡萄糖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
夏夏知道自己沒事以后,就忙著安慰秦沛安撫蘇雨,這倆明顯被嚇壞了,所以也就沒能開口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當秦沛和蘇雨漸漸不再像驚弓之鳥,夏夏知道,剩下的也只有靠時間了,也就漸漸放下心來和他們隨意聊著天,這天隨口問起了莫可,話說自從幾年前兩人在火車上相識,在洛家宴會上又再度碰面以后,每年夏夏到北京過元宵都會約她見見面聊聊天,平時兩個人也偶爾會通電話,這次夏夏要來北京的事情,莫可也是知道的,而自夏夏住院都快半個月了,向來莫可都找她好多次了吧。
今天陪著夏夏的除了秦沛和蘇雨,還有放暑假的洛凌,這孩子已經度過了裝穩重學大人的青少年叛逆期,正逐步走向青年期,性格越來越穩重,除了明確不當軍人,還是頗有乃父之風的。
沒想到的是,夏夏只是稍稍提了下莫可,越發穩重的洛凌居然激動起來。
“還說呢,就是她,他們莫家綁架了你,夏夏你不知道吧,就是她把你還稱這樣的,你把她當朋友,她卻出賣你,這次你和二嬸來北京,除了我們家里人還有誰知道,莫家怎么會知道,還不是她說的,莫家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往年爺爺那么提拔他們,就因為去年自己站錯隊,就怪我們家沒幫他們,什么人嘛,一群白眼狼!”
秦沛阻止都來不及,眼看著洛凌把事情都透了出來,瞪了一眼,無奈的看向眼神有些了然的夏夏,她就知道!
雖然一直沒問,沒機會問,也不想問秦沛免得她自責,夏夏到底是有些好奇的,是誰弄暈了她?
她只記得,在踏出車廂的那一剎那,一塊布堵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然后眼前就是一黑。
醒來就是滿室陽光的病房。
中間發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現在想來,是莫家吧。
從秦沛的話里,她慢慢了解了整件事情。莫家去年支持的人輸了,自己家族受創嚴重,幾乎全部流放,就剩下幾個旁系仍舊留在北京擔任著完全沒有實權的閑職,有多恨多郁悶多不甘心可想而知,而莫建軍之前找到洛老爺子尋求支持,他知道,有了洛家的支持,事情就是百分百的,卻沒想到洛子正一口拒絕,洛家向來保持中立是有原因的,洛家勢大,如果有任何立場都會惹來當權者的忌憚,唯有中立,才是它的保身之道,這就像古代有軍權的將軍不參與皇子奪位,他只忠于國家,忠于帝皇。
就算是多年的老友,洛子正也不敢拿洛家冒險,唯有拒絕。
莫建國是知道原因的,他只是不甘心,也是擔心,如今的形勢對他們莫家不利啊,這要是輸了,就永無翻身之日了。所以莫家的人知道這件事后,對洛家始終心存怨恨,即使是洛家保得他們沒有全軍覆沒。
所以他們策劃了這一場綁架,或者說是報復,只因為夏夏是洛風和秦沛的孫女,也因為她是認養的,所以在莫家看來她不那么重要,這只是一場小小的報復。
沒想到的是,洛子墨居然那么大的手筆,那么快的動作,完全把他們震驚了,可是,已經做了事情收不回來,也停不下了。即使有那場宴會,北京真正認識夏夏的人極少,知道夏夏會在這個時候來北京的人更少,洛家如果要查,他們莫家首當其沖。
至于莫可,夏夏覺得,她完全沒意識沒想到告訴家里人夏夏要來北京這件事會有這樣的后果,就像夏夏在電話里說的時候也沒意識到這一點,她是知道那些事情的,可沒想到大人間的權力紛爭居然會利用小孩子的交情,夏夏心里嘆了口氣,那樣一個家族,可惜了那么明艷爽朗的一個人。
這日秦沛留在蘇雨陪著夏夏,自己回家一趟帶點東西過來,夏夏身子嬌氣,醫院的東西總是用不慣,一開始不知道,牙刷太大居然刷出牙齦血,衣服太粗皮膚居然起了小洪疙瘩,拖鞋太滑摔了兩次,至此之后家里人把病房內所有生活用品換成了家里的。
夏夏穿著純白色的棉質睡衣坐在白色的病床上慢慢翻著手里的書,黑亮的頭發垂之腰間,愈發顯得小巧玲瓏單薄柔弱,蘇雨坐在沙發上仍舊讀著他的六年級語文課本,本來就沒有妹妹聰明了,再不努力就會更笨了,不是說笨鳥先飛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聲音,病房的門緩緩打開,走進來一位15、6歲的少年。
真的出來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