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怎么回事
第七十三章:怎么回事
云晴微微蹙眉,伸出手接過那藥瓶,藥瓶上并沒有字跡,通體淡綠,打開瓶蓋,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藥香。她沒有抬眼,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白皙的手指在質地很好的玉瓶上輕輕滑動著,半晌才淡淡的問道:“這是什么?”
她很不希望電視劇里被最信任的小丫環下藥毒害的劇情出現在她的身邊。
五月淚水流的更猛了,因為小姐從來沒對她這般冷淡過,她吸了吸氣,抽泣著道:“這,這是小姐你出嫁前夫人交給奴婢的,夫人曾囑咐,小姐打小身子就弱,每月十六會犯病一次,得在前一天服上一粒這種藥丸。是奴婢大意了,忘了此事,請,請小姐責罰。”
云晴笑了笑:“你又不是有意的,罰你做什么?別哭了,起來吧難不成還要我親自下去扶你不成?”
待五月站起了身子,才又問道:“我從小身子很弱嗎?弱到需要長期服藥的地步?”
“聽夫人說小姐小時候常犯這病,一病起來就會暈厥。后來一個化緣的和尚留下了一個秘方,小姐按時服下后,就再也沒有犯過。”五月搖著頭,回道:“奴婢是小姐出嫁前些天臨時挑的陪嫁丫頭,小姐以前的事奴婢知道的并不多。”
化緣的和尚這話倒真是耳熟。。。。。。
“臨時挑的?陪嫁丫環不該是從小的貼身丫頭嗎?以前伺侯我的那丫環呢?”云晴感到奇怪,順手把藥瓶放在枕邊,偏頭才看到凌香那幾個丫環全都站在通往外室的珠簾邊兒。
凌香見她望來,立馬笑著迎了過來,問她要不要進食。云晴倒沒覺得餓,但見到她一臉的關心,就點下了頭,說想喝點粥。隨口叫春桃,碧柳兩個丫環下去歇著。春桃見她已沒有什么大礙,也安下了心,跟著凌香掀著珠簾出了屋子。
待人都出去了,云晴才又看向五月,并抬手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五月見云晴仍是鎖著眉,一副想不通的樣子,便說的詳細:“以前伺候小姐的丫環是桃兒,出了云府后,就沒見過她。聽夫人說,桃兒姐是許配了人家的,回家成親去了。云家破落后,沒有多余的錢來養閑人,能散的幾乎都散了。”
五月語氣中帶著悲涼,卻眼神閃爍,在云晴抬眸望來時,忙低下了頭,不敢與她對視。云晴陷入了沉思,也沒再問話,直到珠簾被挑起,淡淡的甜香味飄到鼻尖才回了神。
凌香把手中托盤放到一旁的矮幾上,把托盤一邊的湯勺放入碗中,輕輕的端起,遞給了五月。五月接過來,見小姐伸出了手,知道她不喜歡讓人服侍,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碗交到了小姐手中。
凌香取過托盤中的絲絹,站到床邊笑著道:“這冰糖燕窩大少奶奶您可要多吃點,李三娘可是費了一上午的功夫呢。她說大少奶奶您不顧性命救了鄭大娘,大少奶奶您是個好人。她以后再也不相信那些胡言亂語的八婆們的話兒了。”
云晴勺子無意識的在碗內攪了攪,淡淡的笑著,沒有回應。
現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救鄭大娘,確實是真心真意,沒有什么目的。但是五月那次替自己擋的一拳呢?她回想一下當時的情形,可以確定她也是真心的替自己擋下的。既然如此,為什么她要欺騙自己?難道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能舍身救自己說明她這么做并不是為了她自己,可能是為了她的家人?她的家人——
云晴呼息一窒,所有的事情終歸到底都顯示出一點,她并不是云家真正的大小姐。
這么一想,第一次見云家夫婦他們那怪異的反應便能解釋通了,云家夫婦拿她換銀子的事情也能解釋通了,她做夢為什么只夢到山林,黑衣女人,從未夢到爹娘也能解釋通了,云府舊宅里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自然才是真正的云家小姐。
“我這發病真的只是身子弱嗎?”云晴的聲音很小,很小,除了近在身邊的五月,稍遠一點的凌香只知道大少奶奶近似呢喃的開口說了句話,說的什么根本聽不清楚。
五月猛的抬起頭,心里狂跳,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云晴,見她低著頭,好像并不是在和她說話,才輕輕的出了口氣。心里卻并不輕松,大少奶奶發病真的只是身子弱嗎?
她手里這藥確實是小姐出嫁前,夫人給她的?說的話也和剛才說的一樣。只不過,從若蘭那天出現,她才知道小姐是假的這一想來,這藥十之八九是毒藥。
五月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管小姐是真是假,她對自己是如姐妹一般,這么騙她,自己心理像被大石壓著一樣的喘不過氣來。
她之所以會成小姐的陪嫁丫頭,全因為從小就識了些字。會嫁到蕭家來,也是娘親所逼。娘親為了哥哥的前程,選擇犧牲她,讓她跟到蕭家來看著小姐,監視著蕭大少爺,尋找一本遺冊。她就不信娘親沒有想過,萬一被人發現了,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五月苦苦的一笑,突然又想哭泣。
幽幽的輕嘆聲從床上傳來,五月嗓子很痛,痛的說不出話來,聽到身后的凌香問道:“大少奶奶,您有心事?”
“白公子來嗎?”云晴把目光自五月身上移開,也許她離開了,五月的苦衷也會迎刃而解了。
“白。。。白公子——”凌香說話間有些猶豫,雙手緊握著衣角不停的絞動著,難道真如府內那些嘴碎的丫頭們所說,大少奶奶心有所屬?這人便是白公子
“他出事了?”云晴慌忙掀開絲被要從床上下來,被凌香快速上前扶住:“大少奶奶,您別急。白公子沒出事,現在應該去了老祖宗那兒。”
一聽到老祖宗那兒去了,云晴倒是心安了下來。放緩了動作,仍是堅持下了床,坐在了床邊,靜靜的看著凌香。凌香只好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過。
“半個時辰前白公子他來了,要給您把脈,大少爺不愿意,眼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五月說你這是從小得的病兒,并拿出了藥來,給您服下,您情況好轉后。白公子又要帶您走,大少爺不同意,兩人一言不和,又要大打出手的時候。薛媽媽來了,她說老祖宗有請白公子。大少爺一聽,吩咐奴婢好好的照看著大少奶奶,還譴了四季去榮福大街去請劉神醫。又不放心給您把了把脈,見脈相平穩,便也跟著去了。”
“我過去看看。”云晴渾身無力,站起了身子又坐回了床上,蹙著眉,搖了搖頭,又要站起,五月和凌香忙各扶一邊,攙著她站了起來。
“大少奶奶——”凌香剛想勸她,見她輕搖著頭,只好止住了嘴中的話。喚了聲春桃,在隔壁偏房里的春桃耳朵倒是挺靈,這桃音還未盡消,倉促的腳步聲已是響起:“凌香姐,怎么了,大少奶奶她——大少奶奶,你怎么起床了?”
“去備一頂小轎來,大少奶奶要去北院。”
春桃這次倒沒像平日里那樣挖根刨底,凌香話才說完,她就扭頭向外跑去。蕭府的轎子都是停在每院的院門外,沒有特殊情況時,轎子一般都是停在院外。抬轎的轎夫便是在住在那轎場附近的幾間小屋中。
春桃氣喘吁吁的帶著轎夫往回趕的時候,云晴已在凌香和五月的摻扶下走了東院一半的路程。
北院,老夫人的偏院的房舍中,老夫人坐在正位,白悠遠和蕭子痕各坐在一邊。
老夫人目光緊緊的鎖在白悠遠的臉上,好半天才吩咐劉媽泡茶接客。
三人各自坐著,都沒有說話,好幾次蕭子痕想要說話,話還沒說出,就被老夫人給瞪了回去。
白悠遠倒是一派自然的仿若是坐在自己的家中,靜靜的品著茶,靜待著老夫人開口。
終于,有了半刻鐘的時間,在白悠遠一杯茶即將品完之時,老夫人端起了茶壺,做勢要給他斟茶。在他連說不敢,自斟了茶后,才笑著開口問道:“公子姓白?”
白悠遠眸子微閃,點了點頭,不卑不亢:“正是。”
“是梅嶺的白家?”老夫人再次問道。
白悠遠有些遲疑,仍是點頭答道:“是的,梅嶺的白家。”
“你隨母姓?”老夫人問得有些急迫。
“老夫人,您怎么問起白某的家世來了。白某此番來,是專程為了和蕭兄那十日之約來的。若您老對白某的家世有興趣,歡迎您到梅嶺做客,我白家定當奉為貴賓。”白悠遠輕言輕語的轉移了話題。
老夫人呵呵的笑了起來:“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哪天就散了,哪還有那份閑情逸致。”
“奶奶,您又胡說,您哪里有一分老態——”蕭子痕一聽老夫人這么說,立即接上了口,誰知卻被老夫人瞪了一眼,問道:“子痕,這十日之約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奶奶您若是不知道這事,會讓薛媽媽到憶溫苑去請人?
蕭子痕懶懶的看了奶奶一眼,斜睨了向白悠遠。白悠遠裝做不知,啜了口茶,滿腔笑意卻語氣堅定:“老夫人,白某就直說了吧,白某今日來蕭府,就是來帶云姑娘離開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