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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雖然看中太子,但并不代表輕視了其他兒子,相反,德宗很是糾結,因為余下的幾個漸漸成年的兒子都展現了出色的才能,哪一個放在六部都能獨當一面。[].
幾位皇子越是有本事,太子的地位就越是岌岌可危,德宗就越是想要維護儲君的地位。應該說,德宗現在的所作所為和他的初衷正好截然相反,可就像上了癮一樣,越是明白這種做法的弊端,就越是難以制止這種行徑。
現在德宗能正面和廉國公坦言自己的苦惱,一來是廉國公勉強算得上是自己的“岳父”,二來德宗也想趁機瓦解廉國府內在強大的隱患實力。魏家老太爺如何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德宗每說一句,他就只能苦笑的應承一句,最后出養心殿的時候已經是信誓旦旦的對德宗發誓,為了給朝中其他世家做個好榜樣,他一回家就召集宗族長老們,商議分家大事。
德宗一個歡喜,當即表示,為體恤老國公的一番赤誠之心,準了魏家從內部兒孫被中選出一個孩子,欽封江陽巡檢事,正五品世襲,雖然沒有實權,但好歹是德宗的退讓之舉。
廉國公一臉垂頭喪氣的進了家門,一回廉國府就把整個人關在書房里不肯出來,老太太、四個兒子兒媳輪番上陣勸說,室內卻死寂般沒有聲音,老太太幾度哭厥過去,最后還是大老爺叫開了門。眾人雖然松了氣,但也明白·分家一途最終還是沒能躲過去,只是眾人卻再也沒有剛開始的那種興奮。
凝萱得知具體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宗族集會的五日之后了,廉國公的確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既然分家就不能傷到宗族根本,公中財產只動三成均分給三個兒子,每家估算起來也就是四萬兩銀子左右,不分嫡庶,不分長幼,人人均攤·大老爺因是嗣子,將來也承襲爵位,所以不在此間范圍之內。廉國公又從自己的私產中每人送了一棟三進的院子,離著廉國府有段距離,今后想要再賴在廉國府是不可能了。
對于這一點老太太頗有微詞,別人走不走和她無礙,可四少爺元安是從小在她身邊養大的,老太太一日不見魏元安就空落落的難受,四房一走,魏元安沒道理再賴在大伯父家。//
就是魏元安自己也不愿意·他和四夫人向來不親,沒了老太太的庇佑,魏元安在家中的地位還不及弟弟元東的十分之一。從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淪落到別人的陪襯一四少爺怎能甘心。
無奈廉國公是鐵石心腸,任憑老太太如何哭訴,廉國公就是不準。老太太眼見沒有辦法,只能把目光轉向德宗允諾的那個五品巡檢事上來。
嫡子一家襲爵毫無懸念,為了補償同為嫡出的四房,讓元安受了這個官銜也不無不可。
老太太的謀算好,可二太太早就惦記上這個位置了。不能好事都叫老太太的親身兒子占去了吧,大房得的是爵位·四房得的是老太太的私房銀子,難道其他兩個兒子就不是爹娘養的?二太太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格外的足,原因很簡單·三老爺魏清冼的兒子還不會跑呢,人家皇上說了,尋的是德才兼備的好兒郎,三老爺就是干瞪眼也沒辦法。
雙方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最后廉國公放了話,江陽巡檢事的位置誰也不用惦記,他自然會有個說法。老太太旁敲側擊了幾次都沒能如愿。
分家這日,廉國府格外熱鬮·三房同時出府·帶去了魏家一半的家丁仆婦,和老爺們不同·幾位夫人一門心思要大干一場,在老太太眼皮底下做了十幾年的媳婦·委屈了十幾年,個個都想當家做管家夫人,就連心情不虞的魏清冼也開始算計起來,親爹給的那四萬兩能換個幾品的官銜。
就在凝萱以為魏家上下忙做一團,而自己準備安心待嫁的時候,老太太卻不打算饒過她似的出了個大難題。
這日,凝萱正和宋嬤嬤在花間下繡暖爐套子,小胖姑娘九娘就在附近由丫鬟陪著捉蝴蝶,玩的好不愜意。桂嬤嬤忽然領了一群人嘩啦啦進了燕園。
“呦,姑娘忙著呢!”桂嬤嬤笑呵呵的湊上前,打量著凝萱手里的繡活,不斷咋舌稱贊道:“好鮮亮的活計,這花兒就是繡在袍子上也舍得了,果然還是我們姑娘心靈手巧,弄的精細。”
凝萱淡淡掃過桂嬤嬤身后的幾個倩影,淡淡一笑:“嬤嬤快坐,我前兒從箱籠里看見這塊料子,想是去年年關的時候宮里面賞賜下來的,正好做個手爐套子給母親,免得冬日里燙手。嬤嬤日務繁忙,今兒怎么有空到我的燕園里來走走?”
桂嬤嬤手往身后一指,輕嘆道:“廉國府老太太心疼姑娘,怕姑娘沒人好生伺候,喏一巴巴兒的打發來四個丫頭,說是給放在姑娘身邊做點粗活,將來一并陪嫁到恪親王府去。”
那四個丫頭原本被擋在人群里還不顯眼,偏有個年紀大些,口齒伶俐的,一聽桂嬤嬤這樣說忙高聲陪笑道:“奴婢們都是在老太太身邊親自領差的,知道是要來公主府伺候姑娘,興奮的幾夜沒能闔眼,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收下奴婢們吧!”說完,率先跪了下去,余下三個丫頭雖然反應慢些,但也不差,忙照葫蘆畫瓢似的趴跪在地上,大有凝萱不答應就不起來之勢。
桂嬤嬤無奈的瞅了瞅凝萱:“大公主的意思是叫姑娘自己做主,要不一女婢斗膽先將四個丫頭領下去調教調教?”
凝萱忙笑道:“嬤嬤難道沒聽她們說嘛,我祖母親自教導過的奴婢,怎么可能不守規矩?”四個丫頭一臉欣喜,彼此暗暗遞著眼色,凝萱早將此情景盡收眼底,冷冷一笑:“只是咱們燕園一向分工有序,忽然多了四個人¨¨”
仍舊是那個年紀大的丫頭急道:“奴婢什么活兒都能做,只求留在姑娘身邊。”
“你們也是一個心思?”
三個小點的忙不迭點頭,凝萱便笑道:“好吧,既然是老太太的好意,我不收反而辜負了祖母一片好心。就叫笑槐領著你們去后房舍先住下,明早到我屋子里聽命辦差。”
四人進大公主府之前早得了高人金嬤嬤指點,五姑娘看似大度,其實心眼小,容不下顏色好的丫頭在身邊伺候,她們幾個又是老太太別有用心的安排,所以一定要千方百計想轍留在公主府,留在燕園。現如今輕而易舉就被五姑娘招納在了身邊,四人豈有不歡喜的道理,腳不點地的跟著笑槐往后房舍去。
桂嬤嬤領著婆子們告辭,她一走,碧潭就沉著臉陰測測道:“姑娘看見沒?青梅就躲在那四個人里,還想裝作不認識咱們的樣子。這死丫頭果真沒安好心,分明就是來給姑娘添堵的。我瞧不如就先拿她開刀,剛才桂嬤嬤不是說了嘛,老太太打發四個人來是給咱們做粗活的,我瞧咱們園子里也該添幾座水缸,假山上的雜草也該除除,樹上的知了煩心的很,晚上也別閑著,叫她們四個粘知了就好!免得亂生花花腸子。”
碧潭說的這幾個活兒可都是費精力,費體力的活兒,別說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了,就是換成前院身體強健的小廝來一也未必挺得住幾個晚上。
凝萱大笑:“主意甚好,不過一”凝萱悄悄附在碧潭耳邊,正要說話,小九娘蹦蹦跳跳非擠了過來,將圓圓的大腦袋擠在二人中間,“魏姐姐,你們說什么悄悄話呢?”
凝萱眼珠一動,計上心來,拉住九娘不放:“好九娘,姐姐求你一件事兒。”小胖姑娘腆著胸脯道:“姐姐只管說就是。”九娘一面聽著凝萱的耳語一面咯咯笑,抱著凝萱的手臂不肯撒手。
青梅四個被安置在了后房舍最末尾的一間房,四張床不多不少,冬冷夏熱,所以沒人愿意住這兒,平時都是堆放雜物的地方。
笑槐笑瞇瞇的推開門,回身看著后面猶猶豫豫不肯進來的四個丫頭:“我們燕園房舍緊俏,四位妹妹先將就住著,缺什么短什么就和我說,千萬別客氣。”
笑槐重重咬了后面幾個字,眼神卻不善的盯著四人。
這屋子還沒進去就已經撲面迎來一陣陣熱浪,要是住進去豈不是蒸籠般遭罪?
四個丫頭不禁犯了躊躇,其中一個便討好道:“笑槐姐姐,我們四個當初在廉國府的時候可都是一人一間的屋子,最不濟也該兩人一間吧,現在大家擠在一起多不習慣?況且這屋子也忒熱了些,我倒是無所謂,可青梅姐姐身子骨不好,只怕挺不住。”
大家都知道青梅曾經伺候過君山縣主,用她來打頭陣再合適不過。青梅臉色一變,忙道:“我可沒妹妹的嬌貴,屋子熱怎么了,難道別人住得,妹妹就住不得?你要是覺得委屈了,趁早回魏家享福去!”
二人當即吵嚷在了一處,笑槐暗暗偷笑,時不時的為青梅說兩句好話,以便燃起三人對青梅更熾烈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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