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婚事前奏
郭王妃哆嗦的嘴角幾乎氣歪,手腳更是冰冷的不斷顫抖,想要破口大罵,卻忽然發現自己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大公主張嘴就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郭王妃不用多想也猜得到,敢在京城里,敢在恪親王眼皮子底下散布流言的,除了大公主,絕沒人敢這樣做。
今時今日郭王妃才知道什么叫自食惡果,可她心中卻不忿,自己被人詬病并沒什么大不了的,江湖兒女,本就灑脫,可決不能叫小青背負這種的臭名。
小青的爹就她一個女兒,全部的心血都花費在了女兒身上,要不是郭王妃自己大包大攬,說一定能叫小青嫁進王府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小青的爹也不會同意女兒上京。
郭王妃留在涪原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為了小青的爹,另有一半是因為自己打心底討厭恪親王。她心知小青的爹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當年激流勇退,退守到涪原當了教書先生。小青的爹能準女兒跟著郭王妃來京城,全是看中了郭王妃能像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小青。這種的好婆婆哪里找去?所以小青的爹才在躊躇好久之后,做下了這個決定。
現在人家好端端的閨女被肆意玷污名聲,郭王妃只覺得比自己被羞辱還難堪。
“你也是當娘的,這么做難道就不怕遭到報應?”
大公主反唇相譏,冷笑道:“哼,王妃這會兒心疼了?可你是怎么對待我家凝萱的?將心比心¨本宮這么做還是輕的,若真是發起狠來,你娘家郭氏就得給我女兒的名譽做陪葬。..”
郭王妃倒抽一口冷氣,這個大公主簡直就是蠻不講理。可郭王妃轉念一想,又不禁冷哼,好大的口氣,怕也只是說說而已吧,涪原郭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連太祖皇帝都禮讓三分,族中不論男女老幼,人人能征善戰,大公主一屆女流·就算娘家有本事,但皇帝豈會為了個可有可無的妹妹就對功勛郭家大開殺戒?
其實,郭王妃還真了算錯了。郭氏一族固步自封,傳了幾代,家中掌門人早就變得有些妄自尊大,把當初皇室留下來的那點體面當成了理所應當的回報。德宗本不就贊成親弟弟娶個郭家的女孩當王妃,無奈當年恪親王鐵了心·加上德宗在當時也確實需要親弟弟的輔助來幫他打擊忠嘉王爺,這事兒就不了了之。
但是數十年過去,德宗早就在潛移默化中削弱了郭家的實力,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重用郭家的人。否則像趙煦這么年輕怎么就能領兵數萬眾,而不是更有經驗的郭家軍上陣殺敵?
可嘆郭王妃和她的兄弟們還在洋洋自得,更不知他們早就漸漸遠離了大周軍權的中心地帶。
恪親王見郭王妃神色激動,不滿的重聲喝道:“難道還嫌丟人不夠?”
郭王妃不敢置信的看著恪親王,恪親王面不改色的沖大公主一抱拳:“叫妹妹笑話了·這事兒哥哥必定會做出個交代,不過現在還是先商議兩家孩子的婚事才對。
我雖然是煦哥兒的父親,但也算得上是萱丫頭的舅舅·心里總要為孩子著想,剛才叫萱丫頭來瞧煦哥兒,就是想叫兩個孩子都明白明白心意,若萱丫頭不愿意一”
凝萱面色緋紅,低著頭嬌滴滴的囁嚅道:“舅舅,我,我愿意。”
恪親王看著兒子掩飾不住的喜色,心中微微一嘆,這臭小子的命就是比他親爹好,恪親王今日這一出·就是怕如當年一般,兩個孩子做了強扭的瓜。
大公主和恪親王最后商議定,二十五那日送嫁妝,反正王府里的新房早就收拾妥當,只等世子妃進門。大公主和王爺商議的有來有往,在公主府辦宴席的時候請誰家·在王府又請誰家,二人說的正酣,完全忘記了還有個廉國府。
恪親王府要辦喜事的消息并不是新聞,不過他兩家能如期舉行婚事卻在眾人意料之外。好些人都等著看熱鬧呢,更有廉國公的政敵時不時的出言諷刺,現在人家孫女頂住了眾人的非議,還肯嫁進王府,總算堵住了許多泛酸的流言。德宗大喜之下更是招來廉國公,言明魏家的女兒本就多,大公主卻這一個,不如就成全了大公主的一番疼女兒的心,讓凝萱在成婚當日從顧家出閣。
廉國公除了苦笑還能怎么樣,自打養心殿里德宗對自己的那一席話以來,廉國公就開始慢慢放權,漸漸淡出官場,早朝的時候更是幾次稱病不來。德宗很是喜歡,不但叫太醫院送去了大量的名貴藥材,更叫貼身大太監寧公公捎去了話,廉國公當精竭慮,為國為民熬壞了身子,還需要慢慢將養才是,上朝也是,還是不要操之過急。
廉國公一聽,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于是面上越加淡然,每日不是聽曲就是喂鳥,但私下里怎么做的,卻無人知曉。
二十五這日,正是秋高氣爽,玉泉大街上人頭攢動,都是來瞧公主府送嫁妝的。本朝有曬嫁妝一說,就是在成婚前兩日從女方家把嫁妝送到婆家,打開箱籠放在院子里由著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們觀瞧,嫁妝越是豐厚,女子將來在婆家的地位越高,反之,嫁妝越是單薄,越是容易受到婆婆、妯娌們們的排擠。
恪親王府沒有庶出的兒媳,凝萱自然也不用擔心和妯娌關系不和睦一說,只不過她有個心腸稱不上好的婆婆,所以為了堵住恪親王妃的那張嘴,大公主是卯足了勁兒的往箱籠里塞嫁妝。最后連凝萱都看不下去了,母親竟是連顧家的幾樣傳家寶都塞了進去,嚇得凝萱連連叫苦。
大公主卻淡然的很:“為什么不能?當初本宮嫁進顧家的時候,顧家老太太親自送的,既然是本宮的東西自然由本宮說了算,總好過百年之后便宜了那些沒心沒肺的東西。”
顧云霆心知母親說的是哪個,忙悄悄沖凝萱使眼色,叫她乖乖收了東西,可凝萱只能苦笑。別的都罷了,唯獨那顆赤海夜明珠,凝萱是怎么也不敢收下的,她早知道這珠子的來歷不凡,而且是駙馬給母親的信物,還曾言明要做傳家寶傳給孫子的,如今給了自己算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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