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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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李家竟是平靜了許多。雖說賈氏仍舊是稱病,令婆子們照著往日的例子行事。但元茂使人喚了幼蓉并馨予照看家事。到底是尋常的管家事務,幼蓉固然是在賈氏的管教下,十分明白這些的,就是馨予,在盧林氏并歐陽氏的調教下,大致上的是懂得。
加之這些家事只是尋常的事務,有些大事,卻還是回了賈氏辦理的。她們兩人竟也做得有聲有色。這十天半日下來,兩人協同家事,有商有量的,彼此也更多了幾分情分。卻又在此時,漸漸有一個傳聞通過兩人的友伴傳了:據說有個李家的女郎,竟是與江家的小郎君有些淑女之思,還曾暗地里通信幽會。
這些話有頭有尾,暗地里又是點出三兩樣幼蘭的特點,差不多就是指名點姓了。幼蓉與馨予一前一后得知此事,臉色都是變了。馨予倒還罷了,雖然是有些牽連到她的地方,可她才多久,也勾連不到哪里去。加之,這樣的話,李元茂等人必定不會罷休,總會將之消滅在萌芽里。縱然這些都不管,既然江家只是傳出風聲來,想來他也是考量過的,并不敢將事情當真正做絕。起碼,這幾日是不會的。
但幼蓉卻又不同,她雖然與母姐生出了嫌隙。可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哪里能就這樣斷絕情分,半點不理會的?況且,嫡親的是這樣的名聲,她這個做妹妹的,又有好處?旁人聽見了,自是認為如此,妹妹縱然好一點,也不會是個賢良貞潔的女子。
想到這里,幼蓉真是煎熬得緊,她思來想去,卻是先尋到了馨予,訴說了此事我竟不該是如何了父親并哥哥們雖好,可到底是男子,我一時也是說不出口,可母親并二姐又是這么一個樣子,我……”
“我也是才看到的。”馨予將石秋芳的信箋遞給幼蓉瞧,一面道我正想著,你也是得了信。”
“這、這……”幼蓉又是從袁錦琴哪里得知的信息,竟不馨予也是了這件事,當即心里一涼,跌坐在椅子上吶吶不能言難、難道這事,竟是、竟是……”
“三妹妹不必害怕,縱然傳開了,難道江家就敢將二妹妹并我們李家的名聲當做泥來踐踏?且不說旁的,一個拐騙大家女子的名頭,他還要不要當官了?”馨予眉頭一挑,面上帶出憤憤之色,過了半晌后,又冷嘲道不是我看不起江文瀚,他便是個外頭還算好,內里一塌糊涂的,如何能這般剛硬起來?就是如今,雖然暗地里有這些話,可他卻也不敢明目張膽說那就是二妹妹”
“說的是。”聽得馨予這么一番話,幼蓉的神色也漸漸平靜下來,她思量一二,神情也和緩了些況且,眼下還不到那地步。他若是想著求娶二姐,若是鬧得人盡皆知,他又有臉面?還要與我們家成死仇呢”
馨予點了點頭,看著幼蓉回過神來,便又道只是這件事卻是不能瞞著的。我們是閨閣里頭的女孩兒,外頭的事也做不得主,竟還是先回了父親并弟弟他們,也好早日籌算。”
聽到這里,幼蓉已是信服之極,忙就是點頭應許。只是此時致遠致安去書院里攻讀,賈氏又是病了,拒不見人,幼蘭更不必說,本就是爆碳似的性子,如今又是鬼迷心竅似的,更不能說。兩人商量一回,也只得先熬到晚上,方到了元茂的書房里,細細說了這一樁事。
元茂聽得眉頭微皺,但過了半晌后,他就是緩和下來,道不必擔心,這件事我早已有了準備。”幼蓉并馨予聽得這話,都是松了一口氣,面上露出笑容來。
而另外一面的李家,卻是有些驚怒交加。
說來前番江文瀚一意孤心,千百句話勸動了張氏,讓她請了城中有名的張媒婆去李家提親。張媒婆之前就是搖頭的,說著李家家世好,大門大戶的,那幼蘭小娘子又是如今賈嫡親的女兒,素愛如珍。俗語道,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李家必定是不許的。無奈江家一一如此,又是許了許多的媒人錢,還口口聲聲說著必定能成。
張媒婆度量著江家雖說不是大戶人家,但也算寬綽,江文瀚也生得不,又有進士的名頭,如今做了官,如此篤定,莫非是兩家早已有了心思,只待提親將禮數規矩敷衍?這么一想,她又是個有些貪財的,只說是容易事,忙就是露出笑容來,趕著到了李家。
卻不想,等著她到了李家,這話才是說完,連著一盞茶也沒吃完,就是被人拿著大掃帚趕出去張媒婆,原是江家好說歹說請來的有名聲的。平日里也是愛惜的名頭,總是要品度個十有八九才是許的。今番竟是頭一回受這樣的屈辱。
便這張媒婆原是做得媒婆這樣靠臉皮子厚,嘴皮子利索,滿臉笑對人的行當,這會子也是撐不住。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等著回到江家,她對著滿臉歡喜,滿以為必是成了的江家母子,便忍不住啐了一口,道真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賈,江郎君,兩位也要度量一下輕重。我們這些做媒婆的,雖算不得正經的好行當,好說歹說,也是有些臉面的,今日卻是被李家一把大掃帚趕了出去李家的意思明明白白擺在那里,你們若是要再探問,可千萬別再尋老身了”
雖是想著江家郎君好歹也是個進士,張媒婆后頭的話說得客氣了些,但是里面的意思卻是明晃晃的嘲諷。張氏卻還罷了,雖是氣惱羞慚,覺得著實太急迫,反倒顯得有些逼迫,略有些不妥當。江文瀚卻覺得大失顏面,狼狽不堪,對著張媒婆面帶客氣,眼中含笑的模樣,他再想一想先前的篤定自詡,真真是羞慚不已,氣憤難消。明面上他不說,免得顯得更狼狽,可在這私底下未免也怨恨起李家并幼蘭:如此恃強凌弱,半點臉面也不留與,著實可惡可恨。
而這一通事,江家的人不多,也不敢外傳。卻不想,張綺玉也是早早信息的,特特帶著江文柔往張氏的屋子走去,原本就是在張媒婆的路上瞧見了。綺玉只做出羞澀的神情避開,文柔也只當做這媒婆上門,是為了大哥并表姐的婚事,歡喜之余,少不得暗中注意張氏院子里的動靜。
誰想著,尋了這媒婆,竟是為了大哥并那李幼蘭的婚事后頭等著那媒婆離去,文柔仍舊回不過神,又聽見了昨日的種種,她心底惱怒更深,又為表姐綺玉不值,一時竟顧不得發脾氣,忙不迭跑到綺玉的院子里,說了如此如此。
綺玉自是裝出驚詫不信的神色,再過一會,卻是傷心不已地拉著文柔哭泣,訴說這些年的種種,末了,帶著恍惚絕望的神色,幽幽著道我再想不到,竟會如此……我卻也是個女孩兒,說不得,只不能再與姑母表妹親近……”
文柔雖是個暴性子,卻待綺玉如同嫡親的一般,自也是抱著她陪著痛哭。但這也不是她平日的性子,哭了一場抹干了眼淚,她就是回過神來發狠那小賤人如何能配得上哥哥她連你的腳趾頭都比不得虧得平日里裝的一副清高的高門女郎的模樣,暗地里卻連羞恥都不記得,深更半夜地與人幽會這種沒個貞潔的奸貨,虧得母親并哥哥還想著求娶,若是真的進了家門,生下的孽種是不是我們江家的骨血,誰能說得準”
說完這話,她便是要起身再沖到張氏的屋子里預備。
綺玉聽得心里舒爽,也是平了不少氣惱,但面上卻還做出憂傷悲愁的模樣,只死死拉住文柔,哭道好妹妹,何必為了我,與姑母表弟爭執?那李家的幼蘭小娘子,說來容貌家世,超過我十倍,也是愛表弟甚深,方不顧大家女的身份,一意相隨。他們是郎情妾意,兩廂情愿,我這個又算?再者,姑母并表弟也是拿定了心思,我們再鬧騰,也不中用的。”
文柔自是不肯,卻被綺玉拿著水磨工夫給勸得沒法子,只得許了:我當做不便是。可等著媒婆再,她聽的李家趕出了那媒婆,在為綺玉松了一口的同時,她為大哥受到的屈辱而氣惱,思量想去,竟就在綺玉三言兩語的勸說中得到了啟發,將這件秘事暗中傳揚開來。
此事自然瞞不了人,江家雖比旁人的遲些,可在李家派出人來使了法子打擊文翰的名聲、在江家的店鋪田地上面生事,后頭又使人傳信后,他們還能不?自是驚怒交加,一一查證,便了文柔做的手腳。(。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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