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玉山南麓,這一帶都是楚江著名的富人區。
這里的風景秀麗,山勢平緩,特別適合建造別墅。
這一帶的別墅,雖然比不上省委玉山溫泉別墅那樣的環境,但是,坐擁玉山,這里四季氣候良好,冬暖夏涼,又臨近著名的玉山溫泉別墅區,所以,這一帶的豪宅,都是有身份人才能夠擁有的。
一幢獨立別墅的二樓,豪華的歐式客廳,巨大的吊燈懸垂而下,青銅的色澤,古代羅馬的藝術風情,讓整個房間為之增色。
地毯是意大利進口的米蘭地毯,全手工制作,上面的圖案精美,松軟舒適,人踩在上面,不發出一點而聲響。
燈火通明的客廳,邵洪岸手上端著一杯殷紅如血的紅酒,輕輕的晃動,然后很沉醉的閉上眼睛品味。
在他的對面,邵坤神色有些緊張,有些焦躁,臉色極度的陰沉。
“洪岸,你老實告訴我,德水的兩條路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攙和到這里面去了?”邵坤有些急躁的問。
邵洪岸不緊不慢的品了一口酒,回味良久,才道:“大哥,稍安勿躁,你不用這么急躁!我慢慢跟你道來!”
他放下酒杯,道:“德水的那兩條路,我的本心,是給我們哥倆留個退路。你想啊,現在三江集團內部斗爭重重,你為三江付出了半輩子的努力,到現在得到了什么?
不僅沒得到什么,反而是朝不保夕,這樣的日子,是你愿意過的嗎?”
邵洪岸頓了頓,道:“所以……,我以你我的名字,在香港注冊的一家公司,然后這家公司又控股我們楚江的紅衛工程公司,這兩條路的中標方。就是紅衛路橋公司!
紅衛工程公司中標后,將工程又轉包給閆氏路橋工程公司,最后閆氏出事,事情就是這樣……”
邵坤張大了嘴巴,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邵洪岸道:“你……你……你怎么能這么干?我們三江的泛江建設也是做工程的,你……你不是監守自盜嗎?”
“我的大哥!”邵洪岸皺眉道,“你呀,這個人就是太迂腐。不懂得利用權術,不懂得耍手腕!你看看現在的三江,你忠心耿耿,反倒受到別人的攻擊和壓制。
而那些屁都不懂的小年輕,整天就只知道在女人肚皮上打滾的小白臉,他們卻屢屢受到重用,你道這是為什么?根本原因就是他們比你乖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件事我做得很隱蔽,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想想啊。就因為這兩條路中標的事兒,他泛江建設的鄒海弄了個灰頭灰臉。終于開始對你恭敬了!
如果不是這事,你現在能夠掌控整個三江在德高的力量嗎?你想都不要想!
我們干了一件事,可以說是一箭雙雕,既給自己掙了錢,留了后路,又打擊的敵人,這樣的美事。你哪里找去?”
邵洪岸三寸舌頭如簧一般,邵坤被他說得無言以對,過了半天。他才怔怔的道:“可是……可是現在出事了!你不是引火燒身?”
邵洪岸哈哈大笑,捂著肚子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他臉上的橫肉擠成一團,臉上露出陰狠和仇視的神色,良久,他收斂笑容,道:“我們轉包的公司是閆氏路橋工程,這家公司的老總是陳京的表哥,工程質量問題,就是這家公司出的,這件事情他陳京能夠解釋清楚?
更重要的是,這個工程的招標,是陳京親自主持的,他主持的工程,最后讓他表姐夫來做,現在出了問題,首先是要追究誰的責任?”
邵洪岸神態有些瘋狂,他扭頭看向邵坤,道:“大哥,你是沒去看過我妹子,我妹子現在天天被關在不見天的黑屋子里面,暗無天日,人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了!
她的大好青春,大好時光,一切都被人毀了!
我作為她的哥,我不報這個仇,我還是人嗎?”
邵坤皺了皺眉頭,心頭一片凌亂,邵洪岸跟他說得這些讓他太震撼了。
這些事兒他以前從來就不知道,也沒有想過,乍聽到這么多內幕,他的神經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良久,他癱軟在椅子上,面色發白。
邵洪岸湊到近前,語氣放緩,道:“大哥,您別怪我沒跟你商量。我知道你自小忠厚,不屑于干這些雞鳴狗盜的事兒,你在我們邵家這一代,是忠厚的長兄。
沒關系,你不做的事情,我來做,我幫你做!
你放心,這件事過后,你就等著重新掌握三江的大權吧!我要讓那些整天針對你的家伙,全部統統的倒霉,讓他們徹底的認識到,和你為敵的悲慘下場!”
邵洪岸這句話中,表現出強烈的自信。
這幾年,他覺得自己就在過狗一樣的生活,每天都生活在壓抑中,都生活在別人的質疑中。那些以前在他面前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家伙,現在一個個都變得尾巴朝天翹,好似不認識他了一般。
這樣的境遇,讓邵洪岸堅定的臥薪嘗膽的決心,他在德高苦心經營,苦心布局了這幾年,到現在為止,他終于開始羽翼豐滿了。
這一次,他就是拿陳京試刀,他要試一試自己掌控的力量,究竟能夠迸發出多大的能量。
邵洪岸現在手上掌控的東西,除了有幾家自己整出的公司,在政壇,上至市委副書記方克波,下到一個街道辦的書記和主任,這些他能掌控的人不計其數。
而在其他方面,黑白兩道,他所召集的嘍啰更是多。
邵洪岸發展勢力,重點就是金錢和美色,舍得錢,舍得女人,事情就能夠辦得又快又好。
只要進了邵洪岸的圈子,在想退出去,基本是不可能。
因為邵洪岸通過層層的利益糾葛,把一個個人都捆綁在了一條船上,誰想生異心,用不著他出手,自有人出手敲打,這樣的利益捆綁就是滾雪球,雪球滾得足夠大后,就可以為所欲為!
邵洪岸好言相勸,邵坤的情緒漸漸的穩定。
情緒一穩定下來,他又有些責怪邵洪岸,道:“洪岸,你太冒險了!陳京這個人是那么好對付的嗎?他在德高背景那么硬,關系那么廣,你只要稍微有點漏洞,被他抓住了,后果不堪設想!”
邵洪岸道:“大哥你放心,我不會打無把握之仗,陳京的確是了不起,但是他再了不起,這一次也得完蛋!我苦苦經營算計了這么幾年,一直就在等這個機會。
俗話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一次,陳京就是有再硬的后臺,再厲害的本事,他都翻不了身了!”
“你知道嗎?陳京的那個表姐夫,已經被緝拿歸案了,而且根據公安部門錄的口供,他已經對事情供認不諱!現在是鐵證如山,他陳京還怎么抵賴?”
邵洪岸從兜里掏出一張卡,恭敬的放到邵坤面前,道:“大哥,這張卡是你的,里面五百萬都是我們這一次掙的,留著吧,我知道侄子在國外不容易,這點錢就算是我們給他的一點支持吧!”
“洪岸,你……”邵坤有些不好意思。
邵洪岸將卡塞在他手中,道:“你我兄弟,不要矯情了!這些都是你該得的,我們兄弟團結,其利斷金,這一次只是小打小敲,以后我們有的是發財的機會!”
邵坤將卡接在手中,手上沁出汗珠。
五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即使對他這樣的老總來說,這個數字都已經算是相當大了。
他此時的心情很復雜,既有得到五百萬的開心,又有得了不義之財的忐忑,更有對未來的迷茫。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兩聲喇叭響。
邵洪岸臉露喜色,道:“來了!大哥,宋歌來了!一定是好消息來了!”
過了大約五分鐘,一身黑色長裙的宋歌敲門進來,她雖然徐娘半老,但是風韻依舊。
尤其是那雙眼睛,如水一般脈脈,目光流轉間,就盡顯女人風情。
她款款進門,先沖邵坤鞠躬,道:“邵總,我來得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不冒昧,不冒昧!你來了,我和大哥是高興都來不及呢!怎么了?帶來了什么好消息?”邵洪岸笑嘻嘻的道,他湊到宋歌身邊,替她將小坤包接過來,一臉的笑容。
宋歌愣了愣,欲言又止。
邵洪岸大聲道:“有什么情況就說,我和大哥是兄弟,我對他沒有秘密!”
宋歌尷尬的笑了笑,道:“兩位老總,我剛剛從德高過來!熬德高檢察院的調查組已經將事情查清楚了,那兩條路的問題,的確就是閆氏路橋工程公司資質不夠,偷工減料,從而導致了混凝土中水泥比重嚴重不夠,這才引起路面破損坍塌。
閆氏路橋工程公司的老總閆名,已經被檢方逮捕,而且很快就要起訴。
他在口供中,對自己和陳京的關系供認不諱,而且還和辦案人員主動說明自己和陳京的關系,希望能夠讓辦案人員對他另眼相看,放他一馬!”
宋歌頓了頓,一字一句的道:“明天德水區委召開常委會,會上就會通報這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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