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小說)
(苦讀書)
年輕人生病,只要不是太重,一般長輩是不宜來探的,免得反折了福壽,所以佟家上門的只有一個佟麗萍。不過有些出乎木喬的意外之外,她雖是約了幾個小姐妹,卻除了那與她交好的翰林千金鄒采容,竟還有韋府的兩姐妹,韋苓如和韋蘊如。
這二位之前在韋府中看到之時,似是與佟麗萍的關系也不大好,尤其是韋苓如,更加的寡言少語,這會子怎么反湊到一起來了?
阿果性子爽直,一早打定了主意要為木喬鳴不平,待離了大人,便先聲奪人的問,“你們幾個怎么這么巧,約在一處來了?”
鄒采容仗著父親是翰林,皇上的心腹,也不太把安伊果這個外來土司的女兒放在眼里,出言相譏,“這話問得奇怪,我們幾個都認得霍小姐,約在一處來看看她不成了?象安小姐和霍小姐這么要好,難道我們也要盤問盤問的?”
這肯定是知道了之前她們和佟麗萍的話,所以現在來報復。
木喬是主人,基本的禮貌不會失,出來打了個圓場,“鄒小姐怕是誤會了,安姐姐只是這么一說而已。承蒙你們特來瞧我,我很感激,可別為了這些小小口角,傷了和氣。”
言下之意中回護阿果的意思是顯而易見的。不過鄒采容聽她這一說,也確實發作不得。她們到底是來探病的,又不是來吵架的,便是占了些口頭便宜又能怎地?到底還是為人詬病。于是心思一轉,便擇那溫和客套之詞,問起木喬的傷情。
只要是無關緊要的大事。木喬愿意與她們敷衍一二。
只是韋蘊如打量著木喬的閨房極其簡樸,頗有些失望之意,“原以為太傅做過丞相,家中肯定別具一格,誰想這小姐的閨房里,倒是一股子墨味兒,弄得跟女秀才似的!”
木喬笑著一一給眾人奉上茶水,“秀才倒不敢當,只是我的字兒不好,一直跟著干娘在練字而已。寫得多了。自然就有股味道。其實我于詩書上倒是有限得很,沒什么長進,姐妹們若是要以此來考我,我倒多半要出丑的。”
“知道霍小姐的心思都用在孝順上了!”佟麗萍今日是著意來討好的,所以一俟有合適的機會。甜言蜜語就滔滔不絕。
木喬也不見煩色,就這么聽著,間或謙虛幾句。便是客套了。阿果幾次三番想出言譏諷,也給木喬打斷。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光看她會把她們口角之事說與人聽,就知道是個嘴巴不牢靠的。就算阿果不在乎得不得罪她。但要是給她在京中敗壞名聲,也沒什么好處。聽她唧呱說了一時。便推說屋子里沉悶,請她們去花園走走,這才總算是打斷了佟麗萍的聒噪。
等到花園里的時候,趁她們幾人在蕩秋千的工夫,佟麗萍又到木喬身邊專程賠了個禮,“上回,我真不是故意的。”
木喬搖頭,“佟小姐不必客氣,不關你的事。”
佟麗萍突然壓低了聲音,“那天……救我的人是誰?”
木喬忽地腦子里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糟糕!她怎地忘了,佟麗萍也認得展云飛?雖然現在彼此都長大了,形貌有些改變。但大的模樣還是不會錯的。這佟麗萍會不會已經認出了他,卻故意拿話訛她?
“佟小姐說的是誰?”木喬一臉的懵懂。“那天亂糟糟的,我也是后來才聽說你也曾從馬車里摔出來,沒事吧?”
佟麗萍紅了臉,遲疑了半晌才鼓足勇氣,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欠了他的救命之恩沒還,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木喬看著她這樣的表情,突然明白過來了,這姑娘似是春心動了。
當街遇險,為俠士所救,偏那俠士很有可能在她的驚鴻一瞥中還是英俊不凡的,所以年輕的女孩就開始想入非非了。這是每個女孩都做過的夢,不難理解。
但無論如何,木喬不會告訴她,卻反問道,“你當時怎么沒問問他?”
佟麗萍臉更紅了,正想解釋幾句什么,卻見阮玉竹身邊的丫頭匆匆過來,在木喬耳邊低聲道,“姑娘,家里有客人來了,夫人讓您趕緊送客,一會兒可能還要您去見人。”
這是出事了吧?木喬當即意識到,如果不是大事,阮玉竹不會這么著急的就讓她送客。先讓那丫頭去了,再看她們玩一時,她忽地伸手扶著初見,做出一臉的疲憊模樣。
如此明顯,佟麗萍當即就會問,“霍小姐,你怎么了?”
“有點頭暈,不礙事的。”
阿果也已經跑過來了,“你真的沒事?”
對自己的好友,木喬是不需要欺騙的,壓低聲音告訴她,“不好意思,家里出了點事,得請你們先回去了。”
阿果會意,立即帶頭道,“你病才好,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我們就告辭了。”
木喬讓人去回稟了干娘,阮玉竹很快收拾好了地方,一如平常的接待了這些官家千金,把她們給送走了。
只是要出門的時候,韋苓如特意落在了最后,看著木喬,似是想說什么,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只道了一聲,“好好保重。”
木喬聽得莫名其妙,待她們走了,阮玉竹才單獨把她叫到房里,語氣嚴肅,“現在外面來了人,說是你的親人。老爺正在外頭應酬,干娘得先告訴你一聲,讓你心里有個底。”
轟隆隆隆,木喬此刻就覺腦中象是滾過一圈悶雷,徹底懵了。
身為女子,她太知道這樣的話意味著什么意思了。如果霍氏夫婦保不住她,那她就必須跟那所謂的親人離開。而木喬已經十二了,很快她的親事就會被提上議事日程,甚至早早嫁了也是不無可能。再往后,就會一輩子困守在一方小小天地里,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那她怎能甘心?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木喬總算都是相對自由的。從前的小家小戶里,爹娘事事由著自己。而今雖在官家,但干爹干娘又是極其通情達理之人,給了她很大程度上的自由。可如果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誰還肯如此嬌慣她,放縱她?還有,她的大仇誰來報?
不!一片慌亂中,木喬只想起沈亦儒留下的那句話,“他來了沒有?干娘,我問的是沈亦儒。”
阮玉竹搖了搖頭,“所以我和你干爹都沒答應,先敷衍著在。但是丫頭,萬一他們真的能拿出什么切實的證據來,恐怕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能讓干爹干娘都覺得麻煩,那對方肯定不是什么沒來頭的,“他們是什么人?”木喬問出這話的時候,連嗓子都開始發抖了。
阮玉竹心疼不已,“好孩子,他們也是好人家。別怕,不會太過為難你的,咱們去見上一面吧。”
客廳里,有一位中年男子正與霍公亮在喝茶。另有一位年紀較大的老伯作陪,那是霍公亮的老朋友,國子監祭酒盧誠盧大人,木喬曾經見他來過府上幾次,還比較熟悉,只是那位中年男子卻不認得,想來便是來認親的了。
阮玉竹鼓勵的拍了拍木喬的肩頭,落落大方的帶著她從竹簾后出來,“阿喬,還不快上前去見過盧伯伯,這一位是索大人。”
索大人?難道自己真是敦煌索家之人?
當木喬來到那索大人面前行完禮起身時,瞬間就怔住了。這位中年大叔實在是與她太象了!一樣的雪膚茶眸,一樣的高鼻深目。
只不過木喬是女子,自然眉目秀氣俏麗,而這男子五官卻是如刀劃斧刻一般,更加硬朗英挺。
他看著木喬,也是一怔,爾后才嘆道,“想來她必是我族所遺之女了!原本我還有些忐忑,可此刻見到,再無疑問。但為求確鑿,還是等長兄前來,再作定論吧。”
此人見完木喬,便拱手告辭。留下霍氏夫妻,與木喬詳說根由。
這號稱跟木喬有親的,的的確確是敦煌索氏之人。
今日來的中年男子,名叫索光弼,是京城府尹的六品推官。據他所說,是聽說霍家有一位長得特別象索家人的干女兒,所以特來求見。
因為事涉他家一段隱秘,人家說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也不方便直說,故此只能來先了解了解情況。在問過木喬的年紀來歷之后,他就說很是象了,待見到真人之后,那些事木喬也都知道了。
他已經修書回去,請族中長兄與相關知情人等前來相認,但至于木喬當年為什么走失,又什么沒有察訪,那是一概諱莫如深。據霍公亮分析,想來應該是木喬的身世有些不甚光彩之處。
不過人家現在已經上門來打過招呼,霍公亮就不可能再沒問過對方的前提下,偷偷把木喬送走。
若是等索家來了人,真的能說出個令人信服的來由來,卻是定要將木喬帶走的。就算是女孩,也畢竟是人家的骨血,不可能就這么遺落在外。
木喬聽得大急,“我不跟他們走!我哪兒也不去!”
霍公亮和阮玉竹對視一眼,相對苦笑,真要是鬧到那一步,怎由得她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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