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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讀書)
(周末愉快~~~)
依舊是家常的青布舊衣,依舊是看慣的慈祥眉眼,但木喬此刻見到,卻猶如別離多年一般,禁不住眼中一熱,撲簌簌便滾下淚來。趕上前兩步拜下,卻只哽咽叫了“干娘”二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阮玉竹將她挽起笑嗔著,“你這孩子,好端端的不過才一個多月沒見,怎么就這副沒出息的模樣了?讓人瞧見多不好,快別哭了。”
嗯。木喬從鼻腔里應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拭了淚才抬起頭來,依偎在干娘的身旁,心里瞬間就踏實而安定了,“干爹干娘這些天身子可好?甘叔甘嬸好么?四哥今兒能不能回來?好些天沒見,我還怪惦記他的。”
阮玉竹一面應著好,一面將她往屋里帶,“那你呢?在索家習不習慣?”
“我挺好的。”木喬先應了一聲,待瞧見干娘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心思急轉間,又附在她耳邊低低道,“不過是面子上的情份罷了,哪里及得上干爹干娘疼我?”
阮玉竹嗔了她一眼,但挽著她的胳膊更緊了兩分,“慢慢來吧。總之要好好待人家,不要給挑了錯處,知道么?”
木喬這才乖巧的點著頭,問起正事,“三哥這回又得去多久?”
若不是因為霍梓文要遠行,霍家也沒有借口把她接回來小聚,這也是木喬自去了索府后第一次回家。在她的心里,只有霍家人在的地方,才有她的家。
提起大兒子的事情,阮玉竹也有些頭疼。讓丫鬟們都到外面伺候,獨自在房中跟女兒聊起體已,“你三哥也真是沒法子了,原本我想著多留他些時日的,但這回連晉陽王府也想來求親了,還有幾位殿下,也想招徠,你干爹聽著風聲不好,便讓你哥收拾了行趕緊走人。我就想著不如趁這個借口,把你接回來聚聚。你在那邊好不好,一家人也是掛在心上的。”
“但老這么避著也不是個事兒呀!”木喬誠心誠意的給出意見,“要是有合適的,還是擇個好姑娘,給三哥早些定下來吧。”
“我和你干爹何嘗不是這么想的?可你三哥那個孤拐脾氣你也曉得。就是不同意。說還要過幾年再看看,他也不想想,這讓咱們做父母的得有多為難?”
“娘。您又跟阿喬躲在這里說什么呢?”霍梓斐興高采烈的進來,跑得一頭的汗。
因為今兒要接木喬回來,阮玉竹一早就打發大兒子去國子監給小兒子告假了,“你哥呢?”
“他在后頭。說要買點東西,很快就回。”和妹子好久不見。他一回來也拉著木喬問長問短的。
阮玉竹見孩子們親熱,瞧著也是高興的。
說了沒幾句,霍梓文就回來了,見了木喬也只是淡著一張臉,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略略掃了木喬渾身上下一眼,便皺了眉,只評價一個字——“俗!”
木喬立即紅了臉,見他方才皺眉時還隱約扯動鼻頭,就知他不喜自己涂脂抹粉,忙要水來凈面卸妝。囁嚅著解釋,“他們家,都這樣。我要出門。更得如此了。”
“沒關系,阿喬你這樣挺好看的。”霍梓斐真心實意的稱贊著。卻給哥哥拍了一記后腦勺,“還不快去把功課做了?晚上爹回來定是要查問的。有什么話,留著做完正事再說。”
霍梓斐鼓著臉,到底還是老老實實給哥哥押著去做功課了。
阮玉竹會心一笑,將一個包袱塞進大兒子懷里,“這是你妹妹給你做了針線,好生收著吧!”
霍梓文勉強轉身,依舊臭著臉,跟木喬道了聲謝,跟弟弟走了。
阮玉竹搖頭嘆息,卻見丫鬟捧著一盤剛洗干凈的新鮮水蜜桃送進來,“這是方才大少爺帶回來的,說要給小姐送來,夫人您瞧,好新鮮呢!”
阮玉竹笑意更深了,悄悄望著木喬笑道,“這個阿三,就是面冷心熱,定是記著你愛吃,特意去買來的。還有七夕給你送去的花樣子,可全是他自己畫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時候留心起這些東西來,只這性子外表著實清冷了些。唉,也不知將來有沒有姑娘能夠懂得欣賞他的好。”
木喬湊趣的道,“定是有的。三哥這樣的人才,定會娶個名門淑女,保不準還是個公主呢,干娘就不必擔心了。”
阮玉竹一笑,“我只盼著能有你一半懂事就行了!”
母女相聚的時光總是有說不完的悄悄話,等霍公亮教完了書回來,那就更熱鬧了。木喬上前體貼的給干爹捶著肩背,樂得霍老爺胡子直往上翹,再一次感嘆還是養女兒好,可比兒子貼心多了。
甘嬸聽著故意拉長了臉埋怨,“那老爺您還把阿喬送過去?平素家里可從來沒這么熱鬧!”
霍公亮笑嘆道,“若不是為了這孩子的前程,誰舍得?”
阿喬見眾人神色都有些黯然,忙把那股子心中的酸楚咽下,轉換話題,“干爹,我這些天那邊可沒把字拉下,要不寫幾個給您瞧瞧?”
好啊,霍公亮重又打起精神,和夫人一起指點起她的書法。
光陰匆匆,月升日落。晚飯后,木喬也該歸家了。
筵席散去,木喬唯恐干爹干娘傷心,不讓他們來送,只笑著道,“就讓三哥送我回去吧,就罰他陪我這俗人走一遭。”
長兄送妹,也是理所應當。霍公亮點頭,就讓大兒子送木喬歸家了。
木喬來時坐的是軟轎,霍梓文要送,除非騎馬,否則只能跟著步行。霍家孩子沒這么嬌慣,他也不多說,就步行跟在了木喬的轎邊。
待出得霍家大門,木喬才撩開轎簾,低低問他,“此去多久?”
清冷的目光瞟了過來,移到她重又上了脂粉的臉上,不覺仍是皺眉,語氣不善,“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能早點回來么?”木喬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的誠懇與楚楚可憐。
她的銀樓自從有了霍梓文的一番打理,現在生意越來越好了,顧松幾次三番提出要求,想讓霍梓文來幫把手,當大掌柜的,可這小子就是不肯表態。還有展云飛那兒進行著的一些事情,如果有霍梓文的鎮守,木喬會放心許多。
可霍梓文瞟了她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不能!”
木喬頓時心頭火起,臭小子,拽什么拽?
不過想想自己方才問的話,也有些太急了。現在是求人,還是得放低姿態,她努力說服自己,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計較,“那你此去,自己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身邊也沒個人跟著,什么事都不要大意。你,不要嫌我多嘴,我覺得你還是找個小廝,或是尋個朋友結伴才好。”
沉默了一時,霍梓文才回話道,“我自己省得,你要是還有閑工夫操心別人的事,不如先操心好你自己吧!”
他忽地冒出這一句,弄得木喬莫名其妙。只等他接下后一句時才明白,“你這年紀也老大不小了,現在雖說爹娘也在京中,但畢竟還是在人家府里,什么事自己都得留著心。萬一弄成板上釘釘,就是爹娘也救不了你!”
原來他是惱火自己和干娘說他的親事!木喬真是不明白,自己分明是一番好意,到底哪里惹了他?不過他肯關心自己,這就是好事。眼珠于他看不見的地方轉了一轉,心內已有了主意。
一路無話,到得索家東邊角門前。
木喬下了轎才似突然響起,“哎呀,我還給哥哥做了個荷包,今兒忘了拿回去了。三哥你隨我進去,我很快便拿給你。”
霍梓文微微皺眉,“天色已晚,不太方便吧?”
“沒事的,你就到二門那兒,不進內院,不算有違禮制。可人,你去跟二門上的吳媽媽打個招呼,請她倒杯茶來,然后你去我屋里放針線的柜子里找找,那荷包就放在第一格的左邊。”木喬一面吩咐,一面背著霍梓文沖可人悄悄眨了眨眼。
可人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迅速領會,忙不迭的應聲跑了。
霍梓文不好推辭,想著讓木喬一個女孩兒家大晚上的站在門前更失禮,于是跟著她慢慢的往里走。
索家他是來過一回的,但內宅卻沒去過。跟在木喬身后,只見她七彎八繞的,也不知是將自己往哪里帶。
“這家的房子倒不甚規整。”
“是啊,因為地方不規整,人又多,所以房子也只好不規整了。”木喬似是無意中提起,“我現在住的屋子還沒在家里大,炕邊擺張桌柜,就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霍梓文忽地聽出些不對勁來,“你沒床嗎?”
他們是南方人,都不習慣土炕,雖到了京師,還是睡床,橫豎現在有官家發,也燒得起炭了。
木喬似是失言,訕訕的道,“那屋子從前姨娘住的時候就是這樣,因為我來,還把人家給挪了出去,我再提要求,那成什么了?”
霍梓文一雙清淺的眼眸瞬間就凝上一層薄薄的冰。
在大戶人家里,姨娘只不過是比奴婢身份略高些的奴才而已,但木喬的名分卻是小姐,讓一個正經主子去住一個奴才的屋子,這象話么?
見他如此,木喬是真有些自悔失言了,“三哥你回去千萬別告訴干爹干娘,這邊的條件就是這樣了,讓他們知道,也只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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