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葉開就去了軍總醫院——

這邊兒的戒備森嚴，當然是內緊外松的那種，畢竟方老入院的事情不能夠亂傳的。

葉開驅車趕到的時候，只進入了第二層崗哨之后就被攔住了。

“請出示證件。”因為他開的車檔次很高，掛的是總參牌照，所以衛兵才比較客氣一些。

葉開環顧左右，見能夠進入這里的車輛已經不多了，稀稀拉拉地停了幾輛。

他就將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給衛兵查看。

衛兵看了頓時一驚，然后向葉開立正敬禮，“首長好！”

“辛苦了。”葉開點點頭，作了回應。

不過衛兵很快就說道，“我還需要跟領導核實一下，請首長稍等。”

“嗯。”葉開點點頭，同意了。

他來這里的次數比較多了，知道人家的規矩很多，衛兵不是能做主的人，自有一些高階的軍官在負責這邊兒的保衛工作。

過了兩分鐘，就從崗樓里面走出來兩位中校軍官。

“首長好。”兩位中校軍官先給葉開敬禮，然后就問道，“您要探視哪位領導？”

他們這里是要做記錄的，所以要詢問清楚，然后讓專人為葉開領路，一方面是避免葉開在這里亂逛，畢竟領導們很多，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

“我還要進第三層，不用麻煩你們了。”葉開回答道。

兩名中校軍官聽了，頓時明白了，人家不是在這邊兒探視病人，而是要進入更高規格的病區了，于是就敬禮道，“請，我們會跟第三層的同志進行聯系。”

“謝謝。”葉開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證件，然后繼續驅車向里面走去。

這邊兒的衛兵早就放行，直到葉開離開之后，才有些驚疑地說道，“真是少將啊，這么年輕？”

“中警局的少將，真不是一般人物，軍方的一般中將都比不過人家的。”一名中校就在旁邊兒說道。

不過兩位中校軍官的心里面也有點兒驚異，心說這么年輕的中警局少將，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呢？偏偏他們向軍委那邊兒求證的時候，人家明明白白地表示，葉開的這個身份是真的，而且還特意詢問了他們的身份姓名，做了記錄，并要求他們不能將此事泄露，否則會以軍法從事。

幾個人在震驚之余，對于葉開的身份還是很好奇的，只是再也不敢提這事兒了。

葉開的車子又前行了一段兒之后，就到了后面的封閉管理區。

又有人將他給攔住了，不過等到葉開下車之后，對方就立刻敬禮致意。

“葉副局長好！”給葉開敬禮的也是一位中校，只是制服跟軍方略有區別，居然是中警局的人馬。

“你好，這是執行任務呢？”葉開回敬了一個禮，然后問道。

“是，最近有領導在這邊兒。”中校回答道。

對于一般的人，他肯定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但是葉開不同，葉開本身就是中警局的副局長，對他們有行使領導權力的責任，也有詢問他們工作情況的權力。

“我等九點鐘進去見一位老領導。”葉開說道。

中校有些為難地表示道，“那得需要里面的人出來接您才行。”

“嗯，這個我知道，不會讓你為難。”葉開點頭說道。

對于自己的下屬，葉開這個兼職的中警局副局長還是很能夠維護的，畢竟中警局本身就是全警中最精英的那一部分人，他們的職責也只是為中央領導服務，葉開有必要尊重他們的工作，因為這也算是他自己工作中的一部分內容。

果然，葉開在這里呆了不到五分鐘，就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葉開同志，你來了。”來人大約有五十歲左右，看上去身材清瘦，精神有些疲憊，但是眼睛里面神光湛然，顯然是有一定功夫的人。

“你好，你是？”葉開不認得對方，不由得詢問道。

“我是方老的前任秘書唐旺，這幾天一直在這邊兒招呼著。”中年人回答道。

“哦，您好您好。”葉開這才恍然，不過心里面也有點兒好奇。

方老的秘書什么的，基本上都獲得了提拔，個個身居高位，像這位唐旺的年歲，至少也應該是正部級的領導了，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畢竟這個時候能夠留住方老身邊招呼的人，那肯定都是嫡系中的嫡系，可是葉開偏偏沒有聽過這個唐旺的名聲，這就很讓他感到奇怪了。

難道說，這里面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方老現在仍然沒有醒過來，情況不容樂觀。”唐旺將葉開領著，走進了那棟灰色大樓里面。

進去之后，葉開就看到，周圍都是攝像頭都監控設備，關鍵的位置上都有隱秘的衛士在負責安全工作，而且這邊兒的病房也都是相隔比較遠的，畢竟只有中政局成員才有資格住進這里。

然后中政局成員們個個身負重任，都有自己的保健醫生團隊，突然生病的情況很少見，住進醫院里面的機會就更少了，所以這里就成了高級領導人的臨時病居所。

如今方老在這里住院治療，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通過了兩道安全門之后，葉開隨著唐旺走進了大廳，這邊兒有大約五六位方老的親屬和衛士在外面守著，還有幾位大概是中辦或者其他部門的高級領導，至少也是正部級大員了。

見到葉開走進來之后，眾人也沒有太在意。

對于他們而言，除非是幾位中常委們來了，才會關注一下，畢竟現在最重要的人物躺在病房里面，生死未卜，誰也沒有閑心去關注外來人員的情況了。

不過，還是有人認出了葉開。

“咦，這不是葉老的孫子葉開嗎？”方老的一位女兒看到了葉開，頓時驚疑道。

“阿姨好，我代表我家老爺子和我自己，過來探望方老。”葉開表情嚴肅地對方老的女兒說道。

“唉，我爸爸他對你也是很關心的。”方老的女兒知道葉開，主要還是因為葉開深得方老看重，而且在明珠的時候，葉開是全程陪護的，“只是這一次病來如山倒，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阿姨不必擔心，方老功在國家，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夠轉危為安。”葉開信心篤篤地表示道。

“多謝你的吉言了，我們都希望爸爸能夠早日康復，他對你的情況一直比較關注的，前幾天還特意看了龍城方面的新聞，夸獎你勇于任事。”方老的女兒聽了，心里面還是比較滿意的。

葉開聽了，心里面也比較感動，畢竟方老的政治地位放在那里，那是沒得說的，他居然還能夠在平常記得自己，關注自己，這本身就是很大的榮耀。

“唉，既然這樣，那你就進去看看吧。”方老的女兒說道。

唐旺在旁邊兒跟著，又跟主治醫師打了招呼，然后同葉開一起走進了病房。

病房比較大，旁邊兒還有一間更大的處置室，其中有透明玻璃隔著，平時可以用拉簾給遮擋住，需要的時候就將簾子給拉開，這樣就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病房里面的情況。

葉開他們走進去的，也只是處置室，按照規定，真正的病房是不能輕易放人進去的，這個當然也是出于安全上的考慮。

事實上，如果是在方老昏迷期間，即便是中常委們來了，也都是在這里隔著大玻璃窗看一看方老，然后詢問一下醫生們，了解一下方老的身體情況，這個也是慣例了。

處置室里面的主治醫師們大約有五六個，正在緊張地看著方老的病歷，以及顯示器上出現的監控內容，商討處置意見。

只是大家說話都比較謹慎，因為病人的身份不同，所以在提出治療方案的時候，都比較保守。

葉開看著這里面的情況，就不由得有些搖頭，心說作為高級領導人，他們所享受到的醫療條件雖然是最高級的，但是治療效果卻未必是最好的，因為醫生們心有顧忌，不敢全力下手，唯恐方案太激進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切都是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半點兒毛病來。

可是正因為如此，所以很多時候，治療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葉開雖然想得到這里面的貓膩，可是也沒法子說破，即便是說破了，也不能夠改變這種長期養成的情況，所以干脆不說為好。

他站在玻璃這邊兒看著躺在床上的方老，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情況，就發現方老的情況雖然很差，但是臉色依然沒有露出那種灰敗的死氣，仔細觀察的話，依然能夠感覺到一絲生機雖然比較微弱，但是卻綿延不絕。

醫生們在那邊兒的研討卻不容樂觀，他們根據監控的情況來看，就覺得方老的情況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只是在討論應該怎么向中央匯報的事情上，還存有不同的意見，有的人主張現在就報上去，有的人則主張再觀察一兩天看看情況。

總而言之，方老現在的情況，確實非常不容樂觀。

“嗯？”葉開看了一下病房內的布置之后，眉頭就皺了起來，不由得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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