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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
王路板著個臉:“婆娘家,頭發長見識短,懂什么?”
陳薇一愣,氣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王路:“發什么神經啊?還人五人六起來了。彩虹文¥學網(,彩虹文學網)”說著一扭頭,不再搭理王路。
王路繃著臉也不理睬陳薇,其實在他心里,早已經如翻江倒海一般。
說真的,王路今天拿沈慕古作規矩,是故意的,為的就是敲打敲打崖山眾人。
封海齊離去后,王路原還有點無所謂,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是失了一大臂助,這失去的并不僅僅是武力的支持,更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實打實存在的心態。
坦率地說,在崖山上,封海齊的個人能力才是最強的,無論是武功還是管理能力,王路都差了他幾條街去,但封海齊一直默默接受王路的領導,任勞任怨,從來沒有駁過王路一回面子,哪怕王路有時候辦事顧頭不顧腚,他也只是一聲不吭地幫王路收拾好首尾。
這無形中,在崖山眾人中豎起了一種榜樣,崖山現在的團體,說實話有些畸形,核心力量如陳薇、王比安、謝玲、周春雨,甚至連陳老頭,都是沾親帶故的。
這本是優勢,能讓大家更親密無間。
但也是劣勢,但凡看過幾本歷史書的人都知道,這就叫皇親國戚,尾大不掉。
職場里的人都知道,自家的親戚是最難管理的,你和他說規章,他和你擺親情,白天單位里挨訓了,夜里七大姑八大姨的求情電話就打來了。
崖山上其實也差不多,在謝玲面前,王路壓根兒說不得重話,周春雨呢,仗著自己和王路陳薇關系不一般,有時候說話就三四不著調,不夠尊重,這要是只有自己人還罷了,可崖山上的外人越來越多,時間長了,就會對王路起輕慢之心。陳老頭和崔老太,如今對王路是感激不盡,但王路知道,一個單位,一個團體,一個領導者,并不是靠小恩小惠就能永遠拉住人的,只有構建起一個正常的上下級關系,才能順利運轉。
君不見職場里,白發蒼蒼的老員工老老實實聽命于小自己20多歲年輕上級的現象比比皆是,難道靠的是親戚關系或恩惠?你要是這樣想,壓根兒當不了領導。
封海齊在時,通過自己以身作則,帶領崖山上上下下一條心,接受王路的管理,但封海齊一走,王路威信不足、管理能力偏弱的弊病就暴露出來了。
王路一直想弄個人敲打敲打,殺雞給猴看,讓別的人“魂靈拎清點”。
算來算去,能敲打的人,也就是沈慕古一個。
謝玲,那是舍不得敲打的,周春雨,以這小子的性格,恐怕根本對王路的敲打毫不在意,大咧咧就過去去了,起不到什么作用,陳老頭和崔老太,那根本不用說了,怎么敲打法?左盤算右盤算,最后就只剩下了沈慕古和錢正昂。
但錢正昂是新來的,還沒有徹底歸心,這要是敲打重了,人家拍屁股走了怎么辦?
那就只剩下沈慕古了,這是個最好不過的目標,以降將――不,降兵的身份入的崖山,本就直不起腰桿,雖然雷達功能很吃香,但也不是說離開他崖山就玩不轉了。最重要的是,這人性格懦弱,品性更是墻頭草,只要是大腿就抱,你罵他打他,只要給他一口飯吃,他就屁顛屁顛跟著。
不殺這只雞,殺誰去。
王路其實早就在找沈慕古的碴,這段時間經常派他外出干活,其實就是想借機挑刺,今天晚上,正好拿梨頭被喪尸狗接近的事,敲打一翻沈慕古。
說實話,王路一開始并沒察覺沈慕古隱瞞了自己雷達功能的缺陷,他單純只是認為沈慕古不夠警覺,讓喪尸狗欺近了也沒發現,這原本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大伙兒割稻的確很累,腰酸背痛不說,長時間蹲著,腦袋缺氧,耳朵都不自覺嗡嗡響。
只是沒想到抓著沈慕古做張做勢一陣,沈慕古居然還真被嚇著了,吐露了真話出來。
這效果,真是出人意料的好,立馬把王路知微見著英明神武的形象給樹立了起來。
接下來近一星期,眾人都在田里割稻,好在崖山生活條件如今大大改善,吃喝不愁,鳴鳳山莊住宿條件又好于崖山,所以恢復得比較好,到得最后一天,王路也懶得再去割稻了,和陳老頭一起著手曬稻谷,剩下的稻田就扔給了謝玲、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王路收拾沈慕古殺雞真的驚著了猴子,大伙兒居然沒有什么埋怨,連謝玲也沒像往常那樣說上幾句怪話,自去干活。
稻谷就曬在沿江的水泥公路上,這是再好不過的曬谷地,在以前,還要擔心來來往往車輛的尾氣造成稻谷重金屬污染,如今卻是不用擔心這個。王路和陳老頭把公路上的淤泥清掃了一下,從附近民居里收集來了不少席子,鋪在路面上,這就成了。
把麻袋里金燦燦的稻谷倒在席面上,然后用平齒木耙將小山包一樣的稻谷堆平,聽著稻粒在木耙下刷刷如流水一樣滾動著,王路突然能夠理解老農民面對豐收時的喜悅之情了,這就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啊。
陳老頭在旁邊端著受傷的胳膊指點著:“小王哥(自從那天訓斥過沈慕古后,陳老頭就在‘小王’后面又加了個‘哥’字),盡量鋪平點,攤薄點,這稻種的含水量可是關鍵,明年能不能發芽,發芽率是多少,可都看這曬種子的火候了。”
王路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這稻谷打下來已經過了季節了,咱們更得小心些。”
等所有的稻谷都曬上,沿江公路變成了一條金色的大道,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王路開著機動三輪車拉著陳老頭往鳴鳳山莊而回,兩人正說說笑笑著,突然前面傳來一陣嘶吼,陳老頭一抬眼:“小王哥,來了兩只水喪尸!”
王路也已經看見了,只見鄞江里爬出兩只水淋淋的喪尸,一前一后向王路和陳老頭撲了過來,王路急剎了車,叫苦連天:“慘了慘了,這下完蛋了。”
王路倒不是怕區區兩只水喪尸,三輪車后廂里就放著兩把手斧呢,只是這水喪尸上了岸后,向王路兩人撲來時,一路趟過了一長溜正曬著的稻種,身上的水全滴在稻谷上了。
王路可不認為這從喪尸正在緩慢腐爛的傷口上滴下來的水能有多干凈,這兩只水喪尸一路淋過來,把剛剛曬上的稻種全糟蹋啦!
王路怒火攻心,舉起兩把斧頭就撲了上去,老辦法,先砍胳膊再剁腿,最后來個斬首,收拾完了王路凝神一看,長嘆一口氣――剛才殺喪尸時濺出的尸液,又污染了一大片稻種。
氣得王路跳腳直罵:“水喪尸,你妹!”
沒奈何,王路和陳老頭一起,將受到污染的稻谷全倒到了江水里,連席子都沒法再用了,為了保險起見,王路把和水喪尸打斗時周邊幾塊席子里的稻谷也倒了,雖然它們并沒有明顯受到污染的痕跡,但還是保險為上,這尸液濺一兩滴還真看不出來。
陳老頭也心痛得唉聲嘆氣。
下午,周春雨等人拉著最后一農用車的稻谷回來時,王路捶著桌子大吼:“把水喪尸統統收拾了!這群家伙也太猖狂了,一直以來我們沒空管它們,現在眼見著是越來越多了。”
陳老頭在旁邊把曬稻種被水喪尸污染的事一說,大家恍然大悟,周春雨道:“王哥說得對,這水喪尸是該收拾一下了,上次封所長走,還有水喪尸爬到船上襲擊他呢。鎮子里的喪尸我們倒是在時不時收拾一下,結果倒讓鄞江里的水喪尸得了勢,在里面活得滋潤著呢。”
謝玲道:“就是,哥,其實姐私底下就和我念叨過,說這鄞江里水喪尸越來越多,可把水源都污染了,雖說我們不喝江水,可這水今后總要用來種田種菜的,這樣下去可不成。”
王路道:“唉,原本我想著反正鄞江水是活水,就算我們以前把喪尸尸體扔到江里,也會被沖到下游奉化江,可現在這水喪尸在江底到處亂跑,的確不是個事兒,這不是變成我們今后溉灌農田的水都成了丫的洗腳水嘛。”
周春雨道:“王哥,你一句話的事,咱們這就干丫的去。”
王路沉吟了一下:“咱們得琢磨個法子,水喪尸的隱蔽性可比地面上的喪尸強多了,我們又不可能鉆到水底去殺它們,一只兩只還罷了,現在鄞江里的水喪尸少說也有上百只了。”
錢正昂道:“我們在水里放些血什么的,把水喪尸吸引集中到一個地方,王哥你看怎么樣?”
周春雨搶白道:“就怕來的水喪尸太多,我們措手不及,而且,那水喪尸還是躲在水里啊,照我說,最好是用個什么法子,讓水喪尸都跑到岸上來。”
眾人七嘴八舌出著主意,王路看了看一直沉默地坐在旁邊的沈慕古:“小沈,你有什么主意沒?來,說說。”
沈慕古連忙道:“王哥,我也沒什么主意,不過我保證,水喪尸我肯定能感應到,絕不回再出問題了。”
王路點點頭:“小沈,這種賭咒發誓的話以后不用說了,我看人,只看他的行動。”
謝玲道:“我說,我們用釣魚竿怎么樣?用新鮮的肉當魚餌,用最粗的線最大號的鉤子,把水喪尸給釣上來。”
王路哈哈道:“你這想法有趣,就是怕這水喪尸太重了,釣竿吃不住勁兒,喪尸少說也有百多斤,這可比魚大多了。鄞江的漁具店里的釣竿釣線,多是釣釣小河小溪里的魚,斤把重已經了不得了,怎么可能釣起百多斤的魚?”
謝玲不服氣地道:“我以前在海里釣魚,連鯊魚都釣起來過。”
王路搖搖頭,沒再搭理謝玲的小意氣,這時沈慕古怯怯地道:“王哥,我倒想到個辦法。”
王路道:“說來聽聽,你大膽說好了,集思廣益嘛,你就是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
沈慕古連忙道:“我想著,用釣竿不行,那我們可以用漁網啊。”
他話音未落,王路大叫一聲:“著啊,就是用這個辦法!我也是糊涂了,以前在千島湖親眼看人家大網捕魚,一網下去可以打起幾十噸的魚,那魚比7歲的小孩子還大!水喪尸雖然個子比魚大,但被漁網糾纏住了,一樣脫身不得,而且更方便我們收拾,根本不用擔心它的還擊,輕輕松松就能殺死它。唉,真是的,上次去后隆村弄太陽能電池系統時,就用過漁網對付喪尸,現在怎么就一時想不起來呢。”
沈慕古討好地道:“王哥你天天忙成那樣,這種小事自然不會在意。”
王路嘿了一聲:“我又不是神仙,也有想不到的地方,小沈你出的這個主意好。”這叫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
謝玲也在旁邊道:“沈慕古這用漁網的辦法是比我釣魚法更管用,有了,我們可以利用小沈感應的功能,在水喪尸較為集中的地方用鮮血鮮肉將它們吸引過來,然后用一張大網,將它們一網打盡。”
沈慕古聽得謝玲夸獎,高興得頭腦都暈乎乎的,只會咧著嘴傻笑。
周春雨也贊同這辦法,只是提出了一個問題:“這樣的漁網一定要極大極結實,鎮上漁具店里的漁網都是些小漁網,怕經不住水喪尸的折騰,一只兩只還罷了,來上一群,肯定把漁網都弄破了。”
王路卻一笑,道:“我們是沒有,可有個地方一定有。”說著,拿手遙遙一指,眾人一看,指的卻是鄞江上游方向。
謝玲稍一轉念,就明白過來:“哥,你是說皎口水庫?”
王路一拍手:“答對了,有獎勵。你們想想,皎口水庫里養殖著大量的魚,他們自然年年都要捕撈,那樣大的水庫,自然有極大的網,正好用來抓水喪尸,水喪尸力氣再大,那種大網肯定弄不爛。”
謝玲大是不解:“哥,我們上次剛吃了個閉門羹,怎么你還想再撞一鼻子灰啊?”
周春雨也道:“就是,皎口水庫那幫人可是沒給我們什么好臉色,上次王哥你都這樣軟語相求了,他們都還用弩箭射你。”
王路笑道:“沒關系沒關系,上次我們找上門,要的是人家最在意的電站、電力,可漁網不一樣,他們平時不用時,也是扔在那兒的,借我們用一下總沒問題。上次我們找上門,雖然被他們拒絕了,卻也并沒有因此翻臉。只要沒徹底鬧翻,求一次不成,我們就去求第二次,用水磨功夫,總能說動他們的。”
“再說了,捕撈水喪尸對他們也有好處的,多殺一些喪尸,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幸存者們就多安全一分,這種互助互利的事兒,他們總不會一味拒絕吧。”
謝玲和周春雨都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臉色,覺得王路太天真了點。
王路哪里看不出來,但他并不在意,他心里想著,皎口水庫里那個女人顯然有著相當的地位,今后和皎口水庫打交道,這個女人就是個突破口。
女人最怕什么,就是個“纏”字啊,追女人,死纏爛打才是王道,好女怕男纏嘛,就算她一開始拒絕,只要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總有一天會露出破綻。
皎口水庫和崖山現在好比是男女相親,第一次見面,兩人之間還頗有戒意,這也是難免的,你見過親相的一見面就投懷送抱的嗎?但只要互相交往多了,了解多了,水到渠成的美事并不是不可能。所以王路打算耐耐心心地和對方蘑菇蘑菇。
雖然說,用暴力是最簡單的方法,但也是最不得已的辦法。
見王路下了決心,大伙兒自然沒了意見,昨兒沈慕古剛剛觸過霉頭呢,沒人想在這當兒再惹惱王路。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薇把梨頭也抱了來,說剛做的一碗西紅柿炒蛋,是用雞蛋炒的,不像鴨蛋有腥味,抱梨頭也來嘗嘗。
王路原本倒沒在意此事,可梨頭被陳薇抱著走進來時,他還是嚇了一跳――陳薇腳下跟著一條狗,不是大黑喪尸狗,又是什么。
王路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誰把這只喪尸狗給松的綁?”
周春雨連忙道:“王哥,沒事兒,我已經處理過了,這喪尸狗傷不了人。”
王路再仔細一看,還真是,其實說來也簡單,這只喪尸狗身上只不過穿上了慣常見到的寵物狗用具而已,身上穿著狗背心,嘴上套著嘴籠,就連爪子里,也套著紅色的塑料指甲套。
周春雨笑著道:“我抽空去了趟鎮子上,找了家寵物店,立刻就把這些東西找齊了,狗背心標價56元,嘴籠20元,爪套一塊錢一個,加起來不到100元。有了這些東西,這只喪尸狗就能陪梨頭玩了,更不用擔心它會傷著別人。”
王路哭笑不得,周春雨寵女兒寵得可沒邊了,嘴里叮囑道:“還是得小心點,喪尸狗可是會變形的。”
陳薇這時笑道:“這喪尸狗倒也作怪,就賴在梨頭身邊不走,一開始我也擔心,在旁邊死盯著瞧,這都快一天下來了,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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