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媳婦兒有啥用
第三百七十九章媳婦兒有啥用
第三百七十九章媳婦兒有啥用
封海齊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放眼望去,整條街上狼籍一片,路邊沿著排水管道的路面裂開了一道長達百余米的裂口,寬可以容人一掉下去,磚石四濺,原本包圍著眾人的喪尸不是被震倒,就是掉到了裂口里,還有不少喪尸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看下來似乎是被飛濺的磚石砸破了頭。
營地眾人在爆炸時也都摔倒在地,這時正強撐著爬起來,封海齊邊扶起眾人邊喊道:“趕緊起來,快跑,快跑。”
眾人也知道此時是脫身的好機會,由于有裂口阻隔,隔著馬路的喪尸一時趕不過來,紛紛起身,互相攙扶著,向鄞州公園跑去。
封海齊去扶幾個還趴在地上的人,然而跑到身邊才發現,他們的頭上冒著血,那是被爆炸的飛石砸的,已經死了。封海齊一咬牙,用斧頭砍下了他們的腦袋――好好上路吧,別變成喪尸了。
剩下的營地眾人,終于在喪尸再度包圍起來前,沖進了鄞州公園。公園人工湖旁邊的機動船還好端端停著,雖然有點擠,但大家還是都上了船。
封海齊發動了螺旋槳,船緩緩向咖啡廳方向駛去,封詩琪剛扶著關新坐下,看著船行進方向一愣:“爸爸,你不是不開錯方向了。”
封海齊擦了把臉上的灰塵道:“咖啡廳里有個幸存者,是爸爸我前幾天救回來的,正好叫上她一起去崖山。”
咖啡廳很快就到了,封海齊從曲橋爬了上去,不一會兒滿臉沮喪的回來:“奇怪,小馮不在這里了。”
封詩琪緊張地問:“是被喪尸襲擊了嗎?”
封海齊搖搖頭:“里面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門上的鎖也關得好好的,看起來好像小馮自己離開了。奇怪。她會去哪兒?吃的喝的咖啡廳里還有啊。”
關新強撐著道:“要不我們在這里等等封伯父的伙伴吧。”這家伙機靈,立馬把封師傅改口叫封伯父了。
封海齊搖了搖頭:“你的傷可耽誤不得。要趕緊治。算了,我和小馮也是萍水相逢,大家有緣再聚吧。”
封海齊看眾人出排水管后,把一應物資都扔掉了。轉身回咖啡廳搬了些食品和飲料,這才駕著船。往奉化江而去。
奉化江到鄞江,是逆流而上,船只又是嚴重超載。速度比較慢。關新失血較多,在封詩琪喂他喝了幾口水后,沉沉欲睡,封詩琪連忙揉搓著他的手,輕聲喚道:“關新,千萬不要睡著。堅持住,等我們到了崖山。一定能治好你的傷。”她回頭對把著螺旋槳方向的封海齊道:“是吧,爸爸?”
封海齊點了點頭:“是的,崖山的鄞江衛生院設備很齊全,x光機、b超、ct等設備一應俱有,還有各種藥品。嗯,衛生院里還有專業的醫生,一定能把關新治好。”封海齊嘴里的“專業”醫生,可不是牙醫錢正昂,而是智尸醫生奚加朝,雖然它是智尸――可是好吧,人家畢竟是讀了五年醫科大學畢業的,應該能治傷吧。
封詩琪此前只是在電臺里聽過崖山的呼叫,這時為了讓關新打起精神,連忙問道:“爸爸,崖山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地方啊?”
封海齊笑了笑道:“崖山啊,那其實是鄞江邊上的一座小山,上面原是古代宋朝人留下的采石窟,王路一家剛到那兒時,看地勢險要,上面還有座龍王廟,就在廟里住了下來,取名崖山。如今崖山地盤大了,有一所衛生院,還有一處山莊。山下就是成片的良田,田里出產的各類蔬菜瓜果根本吃不完,池塘里有斤把重的河鯽魚,王比安――就是王路的兒子,喜歡到小河溝里抓泥鰍小龍蝦,換換口味。我們還養了不少雞鴨兔子,山上還有只母山羊,擠的奶用來喂不足一歲的小毛頭梨頭喝。”
船上的眾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途中又有幾個伙伴喪生,上了船后,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既為失去的同伴傷心,又為不明的前途憂慮,這時聽著封海齊用最平淡不過的語氣講述著崖山的一切,不禁油然神往。
那位70多歲的老人嘆了口氣:“這可是世外桃源啊,早知道,我們就應該往鄉下跑的。我年紀老了,可土里刨刨食倒還做得動活兒。”
傷疤女人扯了扯嘴角:“俞大爺,你可別忘了,不管你到哪里,都躲不開喪尸的,崖山再好,肯定也有喪尸。你就別做什么世外桃源的夢了。”
有人聽到傷疤女說泄氣話,有點不樂意了,崖山是大家唯一的出路,誰心里不希望崖山真的像夢想中那樣美好,傷疤女話雖然在理,卻戳中了眾人心中的痛,有人反駁道:“要說喪尸,這個地球上哪里沒有,他媽的我估計南極都有喪尸,不過農村的喪尸肯定比市區要少,上次涌進市區的尸潮從哪里來的?還不是從農村來的!”
封詩琪并沒有加入眾人的爭論,她凝視著關新道:“到了崖山,治好了傷,你想做什么?”
關新迷離著眼睛喃喃道:“我要是治好了傷,就在崖山腳下找個房子住下,房子外有幾畝田,還得有個大院子,院子里可以養一群雞,種些絲瓜葡萄啥的,又可以遮蔭又可以吃瓜果,只是我以前從來沒種過田,也不知道干農活行不行,我媽以前老笑話我,連秧苗和韭菜也分不清……”
封詩琪聽得心里著急,怎么關新只是什么雞啊絲瓜的,怎么就不說那房子里住著什么人呢?
關新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古人說男耕女織,沒想到幾千年后,我們又要過上那樣的日子了,只是我、我可不會織布……”
封詩琪脫口而出:“我來織布好了,我以前學過十字繡,見過鄉下的土織機。”話才出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封詩琪一時不敢看關新,雖然說,自己也算是大學生。談戀愛這碼事天經地義,就是老爸封海齊也管不著本大姑娘。可自己這樣鑼對鑼鼓對鼓在關新面前表白。可也太羞了點,雖然如今流行女追男,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初戀。
封詩琪正低著頭害羞,封海齊突然喚道:“詩琪。”
封詩琪臉發燒。完了,剛才那話被老爸聽到了。封海齊的聲音更急促:“詩琪!關新不對勁!”
封詩琪大驚,一扭頭,只見關新不知何時頭耷拉在船幫子上。一動也不動了。封詩琪捂住了嘴剛要尖叫,封海齊扔下螺旋槳握把,翻看了一下關新的眼皮,又伸手拭了一下他的頸動脈,表情嚴肅地道:“關新他休克了。”
封詩琪抓著關新的手,又不敢握得太緊。不知所措,只是眼含熱淚地喊了聲“爸!”
封海齊也急了。關新這小伙子為人不錯,崖山正需要這樣的人加入,更何況,還有女兒這層關系,他道:“必須趕快送關新到崖山,晚一刻,他得救的希望就少一分,只是,我們船上的人太多了,速度拉不上來!”
俞老頭突然道:“我們下船,你帶著小關先去崖山,船上只帶兩個人,速度就快了。”
封海齊一愣,抬起頭,只見俞老頭指著岸邊的一塊淺灘道:“這塊淺灘周邊都是田野,我一路過來一直在查看,周邊很少看到喪尸的影子,我們先上岸,在這兒躲一陣兒,等封師傅送小關到崖山后,再來接我們。”
這倒是個辦法,只是在一來一回這段時間內,留在淺灘上的眾人就得警惕喪尸來襲擊了。
船上的眾人面面相覷,人不可能沒有私心,好不容易從市區逃出來,眼見著就能平平安安到崖山,沒人希望再冒不必要的風險,為了救關新一人,剩下的20多個人就要踏上陌生的土地,在喪尸襲擊的風險中,煎熬上數小時。
傷疤女站了起來:“小關是好人,如今這年頭,好人不多了,沒有小關,我早就餓死了,不管你們下不下船,我是要下的,船的載重能少一分是一分,小關得救的希望也多一份。”
俞老頭也站了起來,陸續有更多人站了出來,封詩琪一咬牙:“我也留下。”
俞老頭道:“詩琪啊,你就跟著去吧,小關也需要人照顧嘛。”
封詩琪堅決地道:“不,我和大家一起留下,我現在呆在關新身邊也幫不上什么忙。”她對封海齊道:“爸,我在這處淺灘等你。”
聽說封詩琪也留下來,船上的眾人心態都大不一樣了,此前,不是沒人擔心封家父女帶著關新后,一去不復返,如今一看封詩琪都留下了,封海齊絕對會回來救女兒,自然松了口氣。憑這處淺灘,守幾個小時應該是沒問題的,剛才之所以猶疑,只是擔心被人拋棄。船上更多人表態愿意留下。
封海齊暗暗點頭,這段時間沒見,女兒封詩琪長大了,她這是以自己為人質來安定留下的人心,換來關新盡早得到治療。好,不愧為我封海齊的女兒,有勇有謀。
機動船靠上了淺灘,封詩琪帶頭上了岸,其他人也陸續下了船,有個小伙子遲疑了一下,他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背:“走啦,一個大老爺們,難道還不如娘們。”那小伙子有些臉紅,邊上岸邊道:“他妹的,等關新結婚了,一定要好好灌他幾杯酒,讓他好好謝謝我們。這小子運氣真好,這歲月也能把到為了他能丟條命的好媳婦。”聽明白他話中之意的人,頓時一陣哄笑。
機動船載著封海齊和關新兩人,速度頓時快了起來,封海齊把著方向舵,向岸上的封詩琪喊道:“用電臺呼叫崖山,告訴他,封海齊回來了,準備好手術室!”
封詩琪揚聲叫道:“知道了!”
機動船很快消失在江上的一處彎道,這時,俞老頭走了過來,笑呵呵道:“詩琪啊,我們運氣不錯,這處淺灘是個半島型的,兩邊都有河流入奉化江,我們只要把守住一個幾米寬的進出口就行了。”
封詩琪點點頭:“給大家分點吃喝的東西吧,我爸爸這一去一回,差不多要等到晚上了,肚子飽了。才守得住。我去叫人開電臺,呼叫崖山。”
同一時刻。崖山。鄞江鎮上,王路的病假終于結束了,這家伙就算再厚臉皮,看著連王比安在內。都在鎮上忙得腳不沾地,陪著梨頭在龍王廟過了幾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終于熬不住了。這一天,正好周春雨來告訴他,鎮上幾條主要街道的房屋已經被全部封閉后。借口要實地視察。晃蕩著下了山。
到了山下的衛生院,王路把梨頭往陳薇手里一塞,拉著周春雨扭頭就走,這段時間他已經把梨頭視為小魔王了,重新過把屎把尿的奶爸生活,可真不是人過的。
王路和周春雨坐著機動三輪車開到鄞江鎮鎮口時。正好看到謝玲等人開著農用車,拉著各種工具收攤子回家。王比安和錢正昂、沈慕古站在車后廂,看到王路,遠遠打招呼道:“爸爸,你身體好啦?”
王路老臉一紅,老子泡病號,兒子反倒在一線辛勤干活,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咳嗽了一聲:“啊,那個,辛苦了,不錯,不錯,像個男子漢的樣子了。”王路正不知所云,兩車快速錯過。
王比安沒聽清王路的話,扭頭問錢正昂:“錢叔叔,我爸剛才說啥了?”
錢正昂笑道:“夸你長大了該娶媳婦了。”
王比安知道錢正昂是拿他取笑,做了個鬼臉道:“和女生在一起才不好玩呢,天天嘰嘰喳喳的,煩都煩死了。”
沈慕古怪笑道:“王比安,你還小咧,哪知道有媳婦的好處啊,沈叔叔告訴你,這媳婦兒啊……”
嘭嘭嘭,駕駛室里的謝玲拍了拍車門,探出頭道:“不許教壞小孩子啊。”
沈慕古縮了縮頭,王比安也曉得他嘴里不會是好話,對謝玲道:“姐,等會兒我們回龍王廟吧,我在衛生院里的衣服臟了后都沒洗呢,要到山上找新衣服。”
謝玲咦了一聲:“你媽沒給你洗嗎?”
王比安嘆了口氣:“我媽說我人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切,老爸的衣服怎么從來不自己洗?”
沈慕古和錢正昂哄笑起來:“瞧見沒有,王比安,這就是有媳婦兒的好處。”
王路和周春雨這時已經下了三輪車,正在鄞江鎮的街頭漫步,兩人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街上清晰可聞。
一陣風兒吹過,卷起了街面上的塑料紙屑以及灰塵,形成一股小小的龍卷風,橫掃過街面。
王路用手臂蒙著頭,呸呸地吐著嘴里被刮進的塵土,長嘆了一口氣:“我靠,這都可以拍鬼城電影了。”
雖然太陽還掛在天空,可鄞江鎮真有點鬼氣生生,王路視野所及之處,房屋的門窗全都緊緊關閉著,門上橫七豎八地釘著巴掌寬的竹板條,街頭上,連個喪尸的影子都看不到。
周春雨笑道:“現在這鎮上除了偶爾有外來的喪尸經過,還真象鬼城一樣,無論白天黑夜,一只喪尸也看不到了。不過,”他敲了敲旁邊的一扇門,“這只是街面上看不到鬼,這房子里,還是有不少鬼的。”
王路把耳朵貼著門板聽了聽,果然,聽到里面樓板上有些細碎的走動聲,果然有“鬼”,王路哈哈大笑道:“就算有鬼,也折騰不出什么大花樣了,喪尸的威力在于集群性,現在它們被分隔被封閉,反而方便我們個各擊破。嘿嘿,那些智尸以為躲在房屋里可以借助狹小復雜的環境伏擊我們,卻沒想到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這叫什么,這就叫畫地自牢。”
周春雨道:“單幢房屋里的喪尸數量是不多,但處理起來也有點棘手,狹窄的空間還是束縛了我們的手腳的,上次王比安的受傷,就給了我們很大的教訓。”
王路點點頭:“其實像屋內清掃行動,人太多反而不方便,只要做好防護工作,搞清楚室內喪尸的布局,有三、四個人,就足夠對付一屋子的喪尸了。這喪尸再多,也不可能一擁而上,它們分層埋伏,反而進一步削弱自己的力量。”
周春雨道:“是,只不過,沈慕古的感應很成問題,我們無法準確定位喪尸,智尸、鐵皮水桶喪尸,沈慕古都無法感應。”
王路沉吟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有些太過依賴特殊能力了,其實要弄清一幢樓里的喪尸數量和位置,還有別的方法的,比如說我們可以往房子內事先放一臺帶攝像機的遙控車,通過攝像頭,觀察里面喪尸智尸的位置,這不比沈慕古的感應更靠譜?智尸喪尸總不可能隱形吧。”
周春雨一拍手:“著啊,這法子不錯,雖然不如沈慕古的感應能力來得方便,但卻絕不會出叉子。”
王路暗笑,這法子只不過是以前自己扔血石子、遙控車引誘喪尸的變種而已。
就在這時,王路突然聽到身后農用車特有的突突聲,他一回頭,看到謝玲駕著農用車正狂奔而來,王比安站在車后廂大喊大叫著什么,王路依稀聽到,有“封伯伯”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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