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千古佳話斷袖分桃
秘書今天短短時間內見識了無數怪事,卻不敢在臉上顯露出分毫,她恭敬地應了,退了出去,合上了門。
王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從始至終不發一言,但在他心中,卻在輕輕鼓著掌,很好,非常好。陳瓊的“凈化”真是太神奇了,老大王橋除了對自己言聽計從外,依然和以前一樣冷酷無情,獨斷專橫。好,太好了。自己要的就是這樣的老大啊。
老大如果成了大好人,那基地和崖山又怎么發展呢?難道大家都要變成養老院不成?
那些受傷的人,該死就死吧。受了這樣重的傷,本就難治,就算是能治,也要消耗大量藥品,這可實在是――劃不來啊。這也太不講效率了。
崖山雖然有藥品,但是,基地和崖山之間的關系,只能是基地向崖山輸血,而不是倒過頭來,變成崖山幫扶基地。
崖山體量太小了,讓它扶持基地,當真是榨成干也幫不了多少忙。
只有兩種情況下,王路會考慮幫助基地,一是崖山發展足夠快,強于基地,二是基地完全在明面上轉入王路手里,要不然,面對強支弱干的風險,王路無論如何不可能扶基地而抑崖山。
王路站起身來:“就這樣吧,我回崖山了。”
王橋忙道:“我這就派車。”
王路點了點頭,他想了想:“你盡快派工程技術人員來,接通崖山皎口水庫和崖山之間的電路,以及通訊線路。此外,收集一批春耕物資,尤其是農用機械,我們必須擴大春耕的面積――成倍的擴大。”他頓了頓:“我會給你一批藥品,有些還能救的傷員,你看著辦吧。”
王路話剛出口,心里就是一陣肉痛。算了算了,自己還是心太軟啊。唉,看在基地早晚是自己的份上,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
老大王橋還沒說什么,旁邊張駿忙道:“王哥,也不用專門從崖山拿藥了,我們為了掩護行藏進基地時運來的那批藥,就足夠使用的了。我會專程提醒大家。這批藥,是崖山的王路首領特意運來救人的。”
王路用手指點著張駿哈哈大笑起來。恩出之于上,做好事要寫日記讓人知道,張駿真是深知吾心啊。
基地湖心島。偃月街,一些從外圍點居點起來的支援隊伍正在清理戰爭的殘骸,這時,一輛運鈔車緩緩開了過來,戛然停下,駕駛員下了車,恭敬地站在一邊。
稍過片刻,一行人從吊橋上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不是老大又是誰。而和他拉著手的,卻是個陌生的男子。
在眾人眼中,老大將那陌生男子一直送到運鈔車邊:“王哥,還是我派人送你吧,這司機到了崖山,也不用回來了,跟著你就得了。”
王路擺擺手道:“不用這樣麻煩。你現在百廢待新,人手緊張,我本不該添麻煩的,要不是考慮到今后崖山和基地少不了經常聯系,需要一輛安全一點的車輛,就連這輛運鈔車,我也不想要的。”
老大王橋正色道:“王哥這話就不對了,崖山和基地今后就是一體。分什么你我?”
王路笑了笑:“共同進步,共同進步。”他現在一門心思急著離開,趕緊和封海齊一行人匯合,那神秘的第三方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搞明白,他如何能放心?這勢力強大到差點滅了基地。對付崖山還不是小菜一碟?對方要是知道崖山借助他們的力量,以小搏大,吞了基地,萬一報復崖山可怎么辦?
王路和老大王橋握了握手:“后會有期”,登上了駕駛座,陳瓊上了另一邊,門一關,啟動發動機,運鈔車轟鳴而去。
運鈔車一直開到柳汀街轉彎,老大王橋還在揮手告別。
旁邊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一個外圍定居點的槍手吐舌道:“,這哪來的鳥人,這樣拽,居然讓老大吃著尾煙站著相送?”
旁邊有個月湖的異能者,他抬手就拍了外圍定居點槍手后腦勺一下:“這就是我剛才跟你們說過的崖山的首領,和咱們老大結為兄弟之盟的什么王路。你小子嘴巴放干凈點,老大對這王路可尊敬得很,要是被他聽到你小子臟話連篇,小心吃生活。”
外圍定居點槍手撓了撓后腦,巴結地笑道:“是、是、是,我這張嘴就是沒個把門的,這位師傅,聽說崖山有糧食還有養殖場,是不是真的啊?”
月湖的異能者瞪了他一眼:“媽的,你們這幫吃貨,就知道吃!”但他也很快笑了,說真的,這次莫名其妙的戰爭以及后來的崖山與基地結盟,對基地眾人來說,最為關注的,并不是死了多少人--這末世,天天都在死人,人們除了自己,很少關心他人。所以,身邊的伙伴死了就死了吧,最多掉幾滴淚--而是崖山將提供的大量糧食。
沒錯,就是糧食。
其實稍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依靠庫存物資吃飯,總有一天吃不下去的,所謂坐吃山空,早晚有一天,末世前貯藏的物資都會用光的,少數有識之士已經向老大提出是不是該開墾市區周邊的田地,讓一些老弱的人去種田。
但老大卻自有打算,他也是心思聰慧之輩,哪里不知道糧食的重要性,不過在他看來,目前自家手里的糧食還可以撐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只要自己占據了發電廠和石化廠,有了充足的電力和能源,開動大批現代化工廠后,基地力量將得到飛速發展,自己可以因此占據更廣大的地盤,更多的人口。
至于糧食,自有那崖山那樣的蠢貨辛辛苦苦在扒拉泥巴,何須自己親自動手,只要派出張駿這樣的奴才,就能收拾了連槍都沒有一桿的鄉巴佬。
但外人并不知道老大這番盤算,只是人人吃膩了方便食品,個別定居點甚至在小區的綠化帶里種了從超市找到的觀賞性小番茄迷你小青瓜種子,在那兒播種嘗鮮。
所以,當聽說崖山正在大力開發規模種植和養殖時,基地人人振奮。剛剛經歷的失敗立刻拋到了腦后,個個嘴里狂流口水,甚至已經開始討論雞和鴨是烤著吃還是煮著吃好了--興寧橋頭的一凡烤雞的電爐子還完好無損地鎖在店里呢,只要清理了變成喪尸的收銀員,大伙兒就能吃烤雞了。以前買一凡烤雞可要排半個多小時的隊呢。
曾經到過崖山的張駿等人如今是老大的貼心人,輕易找不到他們打聽消息,但聽過王比安電臺的人不在少數,一轉二轉。崖山頓時成了世外桃源。雖然也有人奇怪,就崖山這種軟柿子,一向貪婪的老大為什么不強行并吞了事,反而要費手費腳搞什么同盟。但對崖山也一樣心向往之,別的不說,崖山的平等供給制、婚姻制等,還是非常吸引人的。
當下,基地的異能者繪聲繪色向外圍定居點的人員講著關于崖山的種種消息,自然其中不無夸大之處,似乎一到夏收時,基地人人能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有金黃的烤乳豬。鬧得工地上人人狂吞口水。
就在這時,有個小頭目湊了過來:“喂,聽說沒有啊,老大剛剛下了個命令,領取六號配額口糧的人員,都要到崖山去種田。”
六號配額口糧,是基地最低一等的配額。是給老人、沒有姿色的女人和孩子吃的,基本也就是維持不餓死。
有人奇道:“吃六號的都是些廢物,這些人會種什么田?”
小頭目聳聳肩:“聽說這要求是崖山的首領王路提的,反正現在都機械化耕種,老弱也能上手吧。”
眾人感嘆道:“那些家伙倒真是走了狗屎運,到了崖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可不比在基地吃六號豬狗食強?--那些食品都是過期發了霉的。”
有人開玩笑道:“那個王路首領倒也是心軟的。連垃圾一樣的老弱也愿意接手,要不老子也到崖山去混?”
旁人冷笑一聲道:“有種你就去啊?被老大抓回來嘗嘗‘單間’的滋味就爽了。”
四周的人頓時冷了場,是啊,一場小型戰爭過去了,基地和崖山結盟了,未來的口糧多少有了保證。但是,老大依然是老大,他還是那樣獨斷專橫。基地還是基地,奴隸依然是奴隸。
有人勉強笑道:“其實在基地生活也蠻好,只要努力干活,活得比以前在外面流浪要好多了,市區里各項設施齊全,可比崖山這樣的農村要好多了。”
有人噓了一聲:“老大過來了。”
眾人忙彎腰賣勁干活,老大最討厭磨洋工了,別不小心吃生活,基地這次損失慘重,老大準定一肚子火。
老大王橋從眾人身邊昂首而過,根本看都不多看一眼,這些人在他眼中混如蟲子一般,他面無表情--其實并不是沒有表情,而是身為智尸后,再沒了表情變動--只是他一向生冷慣了,又因為經常動用異能,全身感覺表現本就遲鈍,所以旁人也不會因此懷疑。
王橋帶著張駿、王比信等人回到臨時辦公室,剛要習慣性地往正首的座位上坐下去,旁邊的張駿突然咳嗽了一聲:“這是王哥坐過的位置。”
王橋隨口道:“我知道。”身形卻不停,一屁股坐了下來。
張駿重重咳嗽了一聲:“我說,這是王哥的位置。”
王橋抬頭道:“我知道,這是王哥坐過的位置,不過他現在不是已經走了嗎?”
張駿提高嗓門道:“就算是王哥不在了,這永遠也是他的位置!”
王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他緩緩站了起來,坐到了旁邊原來王路在時,自己坐的位置上。
張駿看向依然不知所以然的王比信:“王比信啊,你爸爸王路的位置永遠是他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坐是不是?”
王比信心思并不靈動,但他覺得,張駿這樣做自有他道理。爸爸王路臨去時私下曾對自己說過,要看緊老大王橋,也要當心張駿,不過張駿畢竟是個拐子,他就算是想生事,以一個殘廢的號召力。很難相信有人會心甘情愿服從他。所以,平時要注意張駿,更要擔心老大王橋,當前的任務,還是以拉攏張駿防備老大王橋為上。
這時聽張駿相問,他倒覺得老大王橋坐哪個位置都無所謂,這間屋子里椅子多得是,但一想爸爸王路一見門就坐了這把椅子。想來必有什么道理,他忙道:“是,這是爸爸的椅子。”
王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當中空空的椅子。不知為什么,心中突然生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想細品,那感覺卻又消失了。王橋暗自搖了搖頭,自己一定是搞錯了,智尸,是沒有感覺的。
不過,其實當智尸并沒有自己原先猜想的那樣可怕,失去了感覺。其實就那么回事兒,自己不一樣活著,可笑自己身為人時還那樣惶惶然不知所措。
自己現在身為智尸,還不是一樣統治著基地上下數千人眾,依然還是一呼百應,唯我獨尊--不知為什么,想到唯我獨尊時。老大再次扭頭看了看那把空蕩蕩的椅子。
嗯,是的,沒錯,王路是我的兄弟,好兄弟,我們倆有著深深的兄弟手足之情,就象,就像我和王比安一樣--老大王橋的這一思緒只在一閃念之間。就消失了。這個念頭的出現和消失是如此之快,以至王橋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腦海中曾有過這樣的念頭。但不管如何,王橋在想到王路時,突然有種很溫馨甜蜜的感覺。
啊,這就是兄弟手足之情啊。
如果王路知曉王橋現在心中所想,一定會懊惱地用頭撞墻。他因為多次利用自己和陳瓊的異能雙重組合,一路來順風順水大有折獲,而一時得意忘形,混忘了許多細節問題,比如說,瓊身為一個10多歲的女孩子,又何從知道、感悟過兄弟手足之情?
陳瓊本身是獨生子女,沒有兄弟姐妹,也就是被王路陳薇收為女兒后,才和王比安有了兄妹之情。王路在監獄里大嘴一張,讓她在老大王橋腦海中灌輸入兄弟之情,就讓她一時犯了難,可當時情況緊急,外面槍炮聲一片,誰知道何時會有大隊人馬沖入監獄來?所以陳瓊趕鴨子上架,將自己和王比安的兄妹之情,硬生生嫁接到老大腦海中。
問題是,陳瓊對王比安不僅僅有兄妹之情,她的心里還暗藏著一分不為人所知的小兒女情懷。
那是如春天初開的丁香一樣的初戀情懷。
所以,老大王橋,對王路,刻在腦海最深處的,是……好吧,其實斷袖分桃,乃流傳千古的佳話,蛋定,蛋定。
其實這樣的烏龍,已經不是陳瓊第一次犯了,王比安言辭舉止之間隱隱有女兒之態,那就是因為陳瓊貫注入了自己對王路的父女之情。
老大王橋咳嗽了一聲:“下面談談正事,依著王哥的話,我們要盡快派出一支工程隊伍,接通崖山和基地之間的電力,此外,還要派出農技人員以及運送大批農機,參加既然到來的春耕生產。”
張駿因為此前被王橋派到崖山“侵略”,提前做過一些功課,對崖山情況較為熟悉,他樂呵呵道:“我以前查過資料,皎口水庫的裝機容量有4800千瓦,往年每年發電量有1484萬千瓦,這可足夠我們所有定收點的居民敞開使用的了,哈哈,今年夏天可以用上空調了。”
王橋一揮手:“不,這電力絕不能敞開使用,紀錄我的命令,電力和食品供應一樣,也必須分等級,根據配額來使用。讓工程人員改裝一下電表,把電力配額精確到每戶每人,一旦超過配額,立刻自動斷電。”
即使連王比信這樣對有沒有電根本不敢興趣的智尸,聽了王橋的話也是一愣,不自禁問道:“為什么要限電?崖山的電都夠幾萬人用的了吧?”
王橋剛要呵斥王比信,突然想到他說起來也是自己的“侄兒”,忙道:“王比信啊,你這就不懂了,這人啊,都是懶骨頭。你要不是時時在他們頭上揮著鞭子,他們動不動就想著偷懶耍滑。我要是敞開供應電力,干得好的和干的壞的一個樣,那么又有誰愿意認真勤快干活的?那不就成了養懶蟲了?對,崖山不缺電,但這對那些努力工作的人不公平。只有分出了上下等級,才能促使那些懶惰的人努力工作。相信我,人的天性是好吃懶做的,即使在末世,也是這樣。”
王比信側著頭想了想:“你說得有道理。”
王橋道:“何況皎口水電站的電看起來多,但如果考慮到我們需要啟用大量的企業車間的話,工業用電可是電老虎,吃電可厲害咧,咱們也不能浪費啊。”
王比信忙道:“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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