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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風行動。利用船只沿海航行,然后用動力傘空降的方式對沿海城市的目標物進行快速滲透突襲。這是家園應鐘老的強烈要求采取的具有相當可行性的行動方案。
家園的組成人員中,以技術人員為主,戰士們雖然個人戰術能力剽悍,但卻苦于人數實在太少,自保有余,擴張無力。如果從陸地上出發,以攻城拔寨的模式,去攻克一處處幸存者定居點,搜集材料,那簡直就是去找死,不說沿途無窮無盡的喪尸智尸,就連幸存者們也不是好相與的。而且因為陸路交通的癱瘓,這樣的長距離遠征行動效率實在太低了。
在經過激烈的爭論后,司令員拍板利用尋獲的一艘故障運煤船,進行沿海登陸式作戰,這一方案倒是很對軍方人員的胃口,自這支軍隊建立以來,沿海登陸作戰一直是弱項,解放初期,打一個小小的島嶼,都吃了一個悶虧,前期登島部隊打得很出色,可因為船只被毀,后續部隊上不了島,眼睜睜看著對手持續增兵,最后以絕對優勢兵力完勝。此后雖然積極發展海軍,但登陸戰因為缺少大型登陸艇依然是個短板,直到生化末世降臨前,還從二毛子手里巨資購買野牛氣墊登陸艇。所以在這些軍人心里,打一場沿海灘頭登陸戰,一直是個夢想,灣灣那個小島子是一推就倒,如果能到腳盆國逛一圈那才叫爽。
雖然鐘老提出來,出于材料樣本的多樣性需求,因為南北內陸沿海人種存在必然的基因差異,所以不能光搜集沿海地區的材料,也要考慮內陸地區的材料搜集。但這一建議,受動力傘航程所限,被軍方否決了。
但即使如此,在顧瑋上尉眼中看來,此次行動已經提取到的53份樣本。已經大大超出以往困守家園時得到的材料了,更難得的是,至今為止,無論是目標物還是己方戰士,無一死亡。
一架架動力傘騰空而起,在運煤船上空盤旋著,等待匯合后奔赴各自的目標,顧瑋也背上了風扇。深吸一口氣,迎風快步前奔,手一抖,起傘。加油門,嗡嗡嗡,又一朵傘花在空中綻開。
顧瑋扶了扶臉上的風鏡,看了看高度表、空速表、北斗導航儀,沖著領口的對講機道:“二小隊,出發。”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二小隊在顧瑋身邊聚攏,調轉方向,向陸地飛去。
“王路。我們來了。”顧瑋對這次任務能否順利完成毫不擔心,一個專譩謚痔锏耐綾嗉退閌怯幸炷埽睬坎壞僥睦鍶ィ絞焙蛉謎絞棵悄米徘瓜嘔幌戮托辛耍灰桃幌巒矗崛×瞬牧暇頭潘摺
從甬江的出海口。到鄞江鎮,直線距離是45公里,動力傘2公里的航程不在話下,雖然如此,顧瑋帶著二小隊的戰士們還是盡量走直線,將下方的甬江和奉化江作為地標參考,而不是完全順著江道飛行,在北斗導航儀的引導下。飛了近1個小時,終于抵達了鄞江鎮。
不過,在飛臨鄞江鎮之前,顧瑋帶著戰士們偏離了航線--崖山的人員又不是瞎子,這樣一群嗡嗡響著的動力傘如果穿鎮而過,肯定會驚動他們。
顧瑋依著導航儀上的顯示。帶著戰士們從橫街鎮拐了個大彎,以橫鄞線為參照物,從田野上空飛過,前方,已經隱隱能看到鄞江鎮的民居了,這時一位戰士呼叫道:“顧瑋上尉,1點鐘方向有座小山,緊鄰鄞江鎮,看方位,有可能就是崖山。”
顧瑋也注意到了這座小山,這座山地理位置極好,俯瞰整個小鎮,就算不是崖山,從這小山居高臨下,也更容易展開滲透行動,萬一有什么不測,借助山勢,動力傘也可以快速撤退。顧瑋當機立斷:“二小隊注意,以我為前導,依次降落,注意橫風。”
借著山勢的掩護,顧瑋帶著二小隊在崖山腳下的一塊農田里降落了下來,在降落前,顧瑋在空中已經仔細偵察過,農田里并沒有種植的痕跡,似乎崖山的眾人并沒對這片肥沃的土地進行開發--她自然不知道,崖山如今的農業開發都圍繞著鄞江展開,因為種子有限崖山背后的農田還沒納入開墾范圍。但是,既然這里沒有人活動的痕跡,就方便了二小隊的隱蔽行動,顧瑋放心大膽地操縱自己的動力傘降了下來。
從空中降落的一朵朵絢麗的傘花盛開在田野的齊人高的草海中,這些動力傘是家園四處搜集來的,有的傘面上還印刷著廣告,當真是五花八門,絢麗多姿。
戰士們一落地,也不用顧瑋下令,熟練地收攏傘具,將動力風扇搬到一條溝里,砍來樹枝蓋在上面,這樣重的傘具,當然不可能帶著走,留下了一名哨兵后,由顧瑋帶隊,沿著后山的樹林,向崖山攀爬而去。
前方尖兵開路,火力手居中,顧瑋小心翼翼地走在中間,從地貌看,這一帶罕有人跡,這可奇了,如果這座小山包的確是崖山,作為王路的老巢,為什么警戒如此放松呢?
顧瑋正在疑惑,突然前方尖兵發來了信號--有情況!她機警地往旁邊的一棵大樹后一閃,手里的槍口嘩拉一下已經指向了那可疑處。
在她身后,所有的戰士們也做好了戰斗準備,然而很快,尖兵解除了警戒,顧瑋一陣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
答案很快揭曉了,前方的尖兵等顧瑋帶人上來后,無聲地指了指頭頂的天空,顧瑋一抬頭,這才看到樹梢上,一具尸體正在隨著風輕輕的晃動著,饒是顧瑋膽大,也嚇了一跳,這是搞什么名堂?她再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樣掛在樹梢的尸體不止一具,通過山上的林中,高高低低掛了1多具尸體。
尖兵低聲道:“不是人,是喪尸的。”
顧瑋也看了出來,看那吊著尸體的繩子的風化程度,這尸體掛了已經有段時日了,如果是人尸,掛在這樣濕熱的森林里。早就被蟲蛀鳥獸啃咬得只剩下骨架了,只有喪尸,因為腐爛的速度很慢,才會保留得相對完好,她又瞇著眼仔細看了看:“不是喪尸,是智尸。”
尖兵疑惑地道:“這崖山搞什么名堂?”
顧瑋想了想:“可能是用來警告嚇唬敵人吧。”
尖兵即使在敵區也忍不住想笑:“這個什么崖山王路也實在太可笑了點,這種玩意兒連嚇嚇鳥都不經用。”
顧瑋也在心里暗笑,看樣子這王路實在沒什么能耐。這次任務一定能很輕松就完成。她卻不知,這智尸還是王路在第一次喪尸潮時布設的,后來早就拋到了腦后,哪里還記得收起來。
戰士們繼續前行。不久,又發現了一些布置得極為簡陋的陷坑,因為長久沒有維護,有的陷坑已經填滿了碎石落葉,完全失去了功能,戰士們的心態越發放松--這樣的對手實在高明不到哪里去,是他們實施采風行動以來遇上的最菜的目標物。
在陷坑之后,尖兵又陸續發現了哨樓和電網,但哨樓里空無一人。爬上去一看,好家伙,里面積滿了灰塵,角落里還被鳥雀占了做巢,唯一像樣些的電網,也沒有斷網警告裝置,一把老虎鉗就能將電網變成廢鐵絲。
顧瑋哭笑不得。這個王路真是個馬大哈,一應布置看起來都是阻擋喪尸的,他怎么就不想想,在活人眼里,或者是智商較高的智尸眼里,這些防護設施的戰斗力也就是渣五。顧瑋搖了搖頭,壓低嗓門對戰士們道:“大家注意了,我再說一遍啊。沒有我的命令不得使用致命武力。”
戰士們知道,這是顧瑋的同情心又泛濫了,不過,眼見著目標物王路是個如此粗心大意的家伙,戰士們自然而然覺得,的確不需要對他痛下殺手。畢竟采風行動只是搜集材料,能不傷人還是盡量不要傷人。
戰士們熟練地在電網上鋪了一塊絕緣毯,輕輕松松就翻了過去。
走了沒多久,林地里出現了一條石子小路,顧瑋一揮手,戰士們分散在小路周邊,靜悄悄向前摸去。
一路行來,居然并無人跡,甚至聽不到人聲,顧瑋皺了皺眉--這真的是崖山嗎?一個幸存者定居點的老巢,為何如此安靜?
前方,就要走出山林了,顧瑋向尖兵打了個手勢,兩個尖兵脫離隊伍飛速跑出了林子。他們沿著山道疾奔,一轉彎,就看到有一排山洞,其中有幾個大型山洞明顯經過了人工修繕,樹著粗糙的木墻,有供人出入的大門,門上還掛著鎖。
再往前,隱隱能看到一座屋頂的飛檐,似乎是座有點年頭的民居。
兩個尖兵手持槍支大步前進,突然,一座山洞里嘎吱一聲響,門打開了,里面出來一個老頭,那老頭手里捏著鑰匙剛要返身鎖門,卻看到兩個穿著迷彩服,臉上化著偽裝妝的持槍男子撲過來,老頭一愣,立刻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反應過來,然而,他并沒有尖叫,而是大力一推門,竄進山洞內,反手就將門關上了。
兩個尖兵立刻醒悟過來,山洞內有通訊設施,那老頭要去報警--兩人毫不遲疑,其中一個據槍守住山道,另一個猛撲到木門前,連扣扳機,撲撲撲,套著消聲器的3式自動步槍將門上的鎖打得稀爛,肩膀一撞,撲入洞內。
這時,守著山道的尖兵也追了上來,持槍掩護戰友,兩人進洞只一眼,就看出里面是個大型倉庫,那個老頭正向角落里的辦公桌撲去,桌上,有一架電話機。
尖兵眼疾手快,手一抬,撲撲,越過老頭的子彈將桌上的電話機打成了一堆塑料碎片。
但那老頭身形并沒有停止,強搶到桌邊一把拉開抽屜,翻出一只對講機……已經來不及了,追在最前面的尖兵已經撲到了他身后,一個手刀,就將他打暈在地。
兩個尖兵確認了倉庫山洞里再無旁人后,輕輕松了口氣,其中一個尖兵示意戰友看守倉庫,自己打開對講機,有節奏地敲了敲,不一會兒,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從山道上響起。顧瑋帶著戰士們沖了進來。
顧瑋一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人,她眉頭一擰,剛把視線轉向兩個尖兵,尖兵忙解釋道:“老頭子沒事,只是昏迷了。”
顧瑋看到老者身上并沒有血跡,臉色這才好一點:“怎么回事?”
其中一個尖兵道:“看樣子這里是倉庫區,這老頭子是守倉庫的。不過……”他頓了頓:“這老頭子有點不一般。”
顧瑋一怔:“有什么不一般的?”
尖兵道:“一般老人看到我們這樣兇神惡煞地沖過來,肯定會失態大叫,可這老頭子反映卻非常靈敏,不但不亂叫。還知道第一時間發警報,要不是我槍法還算準,搞不好就被他驚動山下鎮子里的眾人了。”
顧瑋并不以為意:“別管這些事了,立刻弄醒老頭,問清王路的下落。”
顧瑋又派出了幾名戰士,搜索前方的建筑,不一會兒,幾個戰士就返回了,報告那幢建筑是座龍王廟。里面有人居住的痕跡,還設有電臺,只是現在里面并沒有人。
偌大一座山,居然只有一個老頭子。
好消息是,從電臺旁的記錄本上確認,這座小山,就是崖山。似乎王路一家原先就住在龍王廟里,不知何時,舉家搬遷到了山下的鎮子里。
顧瑋嘆了口氣--情報滯后了,不過也難怪,想來那王路清理干凈了鎮子里的喪尸后,自然是住在鎮子里更安全更舒服,何必留在破廟里和泥龍王像做伴。怪不得后山的防線形同虛設,原本人家只是將崖山當成了天然倉庫。
顧瑋從戰士口中得知。下山進入下面的鄞江鎮有兩條路,一條是狹窄的山道,另一處卻是架依山而建的電梯。
顧瑋快速盤算了一下,沖入鎮子的話,只會打草驚蛇,不如從倉庫老頭的嘴里問明白王路的住處。等夜間再偷襲--糟糕,這下可要耽誤不少時間了,甚至來不及到天宮莊園接應孫隊長一行了。
不過,這樣的突發情況在行動中經常會發生,顧瑋并不為此感到焦慮,她決定親自和倉庫老頭談一談,表明自己并沒有惡意,只要得到材料,立刻就會離開。
同一時間,王路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巢已經被一群不速之客入侵,他正站在農田里,由陳老伯陪著,查看早稻的長勢。
早稻插秧已經1天了,陳老伯正在給稻田換水,裘韋琴早就已經調節好了水量,清澈的水流從皎口水庫一路嘩嘩奔流而來,灌入大大小小的灌溉渠,涌入田里。
陳老伯向王路細細解釋道:“這批秧苗是后來補充培育的,你看這個頭,就比足齡的秧苗長得差了點,不過后期管理跟上的話,產量不會太低。現在尿素因為得到基地的支援,倒是足夠,明天我就要帶著農業部的大伙兒施肥,每畝差不多要5到公斤的尿素。關鍵是除草劑缺了點,我需要施敵稗、禾大壯、丁草胺、草克星、神鋤等進行除草……”
王路聽到這樣多的農藥名字嚇了一跳:“陳老伯,不會吧,怎么要打這樣多農藥?難道你想給我們吃毒大米不成?以前是沒辦法,神秘的相關部門就是檢查到了毒大米也不肯對我們這些屁民公布具體產地,我們捏著鼻子不得不吃,可現在我們自己種水稻,這農藥能不用還是不用吧”。
陳老伯大搖其頭:“小王記者啊,你以前也是搞媒體工作的,怎么也會相信那些大嘴巴的忽悠--種田,哪里有不用農藥的?真要像以前電視報紙網絡宣傳的不用化肥農藥,那大家就去吃空氣好了,不用吃飯了。這水稻要和各種各樣的蟲子爭,還要和各類雜草爭,不用化肥農藥,讓農民自己捉蟲子,自己鋤草,生生就能累死人。”
說著,陳老伯突然彎下腰,翻過一枝早稻,從葉子下面捉了一只小蟲子,遞給王路,王路一看,卻是只小小的黑色硬殼蟲,頭部長了長長象鼻狀器官。陳老伯道:“這小東西叫象甲蟲,最是抗害水稻,成蟲躲在葉面下面咬葉子,幼蟲在水里咬根。可不知道有多討厭。雖然農業部在整地時,已經噴灑了如殺蟲單、象蟲凈、克百威等菊酯類農藥,可它的幼蟲能潛伏在田埂雜草里,你瞧,這才沒幾天,又有這樣多的蟲子跑出來吃水稻了。你要是不讓我用農藥殺蟲子,這水稻葉子被吃光都有可能。”
陳老伯嘆了口氣:“那些什么號稱不用化肥不打農藥的有機蔬菜,其實就是騙騙你們城里人,最多就是上市前少打點藥,然后把價格炒得比天還高。”
王路滿臉通紅,吭哧著道:“陳老伯你是行家里手,這種田的活兒,該怎么來就怎么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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